麻辣女兵-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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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看着童华的膝盖，无比惋惜：“我以你为荣，侦察班的每个女兵也都以你为荣。”转而问她，“她们都还不知道？”

童华摇摇头：“半年前我知道自己要走的时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是后来我就想明白了，难受没用，得干点实在的，撑到现在也是想能为女兵侦察班再多出点力。现在终于成功了，大家正是高兴的时候，我就不扫兴了。”

“汤小米呢，你也不准备说？比赛时你俩那么默契，演了出好戏，连我都瞒过了，现在你要走了却不告诉她？”

童华叹了口气，顿了顿：“我……找个时间跟她说吧。”

饭桌上，林木子、老甲和汤小米猛一碰杯，杯中酒都洒了出来。三人欢乐地笑着，你敬我酒，我敬你酒。

童华走进食堂，看到汤小米一仰脖，一杯酒就干掉了。

汤小米放下酒杯看到童华，兴奋地跑过去拉着童华走到桌边：“爸、老甲，给你们隆重地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女子侦察班的班长童华！她就是我跟你们说的秘密武器！没有她，我们就不可能赢男兵。来，童华你坐下……”

林木子赶紧给童华拉椅子。

汤小米拿了个杯子，给童华倒上酒，递给她，看她要说话，赶紧拦住她：“你可别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啊，这杯酒你一定得喝，咱们得庆祝！”

童华笑了一下，跟她碰杯一饮而尽。老甲又给她们倒满。汤小米说，第二杯为她们的默契而干。

一旁的汤沐阳看着这一幕，竟然有点想哭的感觉：“这么多年，小米除了跟我作对还是跟我作对，我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便只当是上天派来个小魔头，专门来对付我的。突然小米又不在了，跑来当兵，这一走我还真不习惯了，怕她在部队里吃苦受累，不过现在这样真好，真的。童华是吧？叔叔谢谢你对小米的帮助。”说完，也端起酒杯。

童华端着酒杯，被欢乐的气氛感染着，也跟着他们一起喝起来。

食堂的人越来越少，汤小米这时也已经喝高了。林木子对童华说：“小米喝多了，你送她回去，我去送送叔叔和老甲。”说完，扶着老甲和汤沐阳离开了。

童华扶着摇摇晃晃的小米，两人轻飘飘地拎着酒从训练场一头走过来，走到训练场大树下，靠着树坐着。

汤小米靠在树上，一边唆使着童华跟自己喝酒，一边大呼着：“今天真开心啊！”

童华笑着看着她，她都唠叨一晚上了。看着她开心，童华也开心地陪着她继续喝着酒。

过了一会儿，童华突然说：“我要走了。”

汤小米迷迷糊糊地拉着她：“别走，酒还没喝完呢！”

童华笑了笑，又跟她喝了一杯。喝完这一杯，汤小米晕乎乎地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童华偏过头看着熟睡的汤小米，再次说：“谢谢你，汤小米。再见了，汤小米。”

黑夜已经来临，童华抬头，她看到夜空中一颗星星亮起，接着好几颗跟着亮起，然后很快，繁星漫布。不知道明天离开后，还能不能再看到这么宁静的夜晚。

汤小米睁开眼睛，摸着头坐起身来，感觉还是晕乎乎的，床上自己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日记本。

汤小米奇怪地拿起来翻开，里面掉落出一张纸：“小米，我走了，准确地说是退伍。谢谢你昨天给了我一个最放松最快乐的夜晚。想来想去，我没什么可送给你的，就把我写的日记留给你吧，这是我在女兵侦察班最美好的回忆。不要为我难过，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记在心里了。好好保重，你的战友，童华。”

汤小米转头去看童华的床位，却空空的连铺盖也不见了，顿时清醒了过来，赶紧朝外面飞奔而去。

可是等她冲到外面，车子已经开出侦察连的大门了。

“等等我！别走！别走！”汤小米冲过门岗，冲到了门外。眼见着追不上车子，汤小米转身向一旁的山坡跑去。

车内，童华在后视镜里看到山坡上汤小米在奔跑追车。

汤小米一边跑，脑袋里一边回想着童华的日记：5月16日，班里又来了新战友，汤小米。刚来就大闹连队。她像其他几个刺头兵一样麻烦，我很替她担心。不过，看到她，我仿佛又多了一丝希望，希望她真的像指导员说的那样，将来变成一把好刀！

6月9日，指导员说汤小米有团队领袖的气质，我反反复复地思索，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个小刺头确实有些不一样。

6月18日，今天达到了优秀，我必须忍住内心的喜悦和兴奋，小米，还有大家，希望你们不要怪我，压力已经让我不会笑了，但是你们是让我重新笑起来的动力。战斗已经开始了，当汤小米说出这一结论的时候我很惊喜，同时又不希望这成为放松训练的理由。我们已经很强了，但是必须更强，战斗开始了，并且很残酷。

7月5日，明天上战场，我和小米为你们准备一个惊喜，男兵们，拭目以待吧！

7月8日，胜利了，也意味着是时候要离开了，战友们，保重！小米，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班长，也不是最后一个，说起来，你也做过我的班长呢。但是……我就是特别想最后对你说一句：好好保重，你的老班长，童华。

如果这是在演电影，童华应该走下车来，然后对她说：“我不走了！”但是这一幕没有发生，汤小米一直追一直追，直到看不到车尾灯了。她哭倒在地：“班长，我还没来得及对你好呢！”

汤小米、左轮等侦察班战士全班列队整齐。

米蓝、邓业、凌云走到队伍面前。汤小米直视前方，目不斜视。

米蓝挨个看过他们，点点头：“我现在宣布，水陆两栖男女混编侦察班正式成立，隶属侦察连，连长，邓业；指导员，凌云！汤小米，任命为女兵班班长。夏夏，任副班长。左轮，任命为男兵班班长。佟凯，任副班长。班长汤小米、左轮，请接收军人英勇和荣誉象征的水陆两栖男女混编侦察班战旗！”说完，从凌云的手里接过旗帜。

汤小米转身，跑步到米蓝的面前。母女两人四目相对，小米眼神恍惚了一下，避开了母亲的目光。米蓝的眼中有期盼，但是很快便收敛了。

汤小米伸出手，米蓝把旗帜交到汤小米的手上。汤小米迅速转身，停顿片刻，跑步归队。左轮紧随其后。

“根据这个班的特殊性，特意为每一位战士配备隐藏式枪套！”说完，米蓝在每一个战士的左臂上系上隐藏式枪套。为汤小米系枪套时，她的手微微颤抖。汤小米悄悄斜眼看了一下母亲，但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汤小米爬到山顶，将那面战旗绑在旗杆上。战旗在太阳的映照下随风飘扬。战旗下，放着一个四色隐藏式枪套。在这里，童华打了最后一仗，所以这份荣誉也有她的一份。

左轮担心地看着汤小米，作为一个军人，她太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但是，就让她一次发泄完吧。

同样担心汤小米的，还有汤沐阳，他按小米的要求拖了几棵树到军营。他原本想帮着一起种，但汤小米死活不让帮忙。她要亲自种下这七棵树，亲自将标签挂上去：童华、夏夏、姚池……

生活照旧，训练加强，走了一个童华，汤小米似乎变成了第二个童华。

凌云来找汤小米时，她刚带领大家训练完，这会儿在食堂吃面。

听到凌云说自己有点过了，汤小米打趣道：“那我努力，回到从前，明天就带着她们直奔台球厅刷夜训练，说到做到。”

凌云笑了：“我收回我说的话，你绝对干得出来。”

汤小米也笑了一下，说：“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给我开小灶，不像有好事。”

“我给你招了个新兵，你得花点时间带带她。那个兵真的不错，虽然自身的技能素质并不是很高，但是特别下狠劲儿练自己，连续几项技能比拼都拿了第一，从一个特别普通的兵变成了一个标兵。她一心就想来咱们侦察班，我一看见她就把她要了。我看时间差不多，她也快到了，你去见见她吧。”

汤小米把头一仰，将整碗面倒进肚子里：“走！”

汤小米边走边打听着：“这人听起来是个倔脾气，我要是看不顺眼，可往狠里整啦！”

凌云神秘地说：“你肯定满意，算是我送你的一份礼物！”

说完，凌云一抬手，指着坐在长椅上的新兵。

汤小米抬头望去，呆住了。

马大风从长椅上站起来，两人四目相对，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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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只要是当兵的都会怀念班长（1）

班长，你走了，我哭了……我知道你要说我没出息，你要骂我不争气，但是错在你，是你让我哭的。早知道你要走，我就继续跟你吵下去，继续跟你作对，继续给你添麻烦。不跟你并肩作战，不跟你一起对付那个左轮，不带你飞下山！我也不会这么难受。班长，我的班长，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当兵的都怀念班长……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汤小米跟左轮带着马大风熟悉着侦察连的环境。走过训练场时，刚好教官搭建好一系列的障碍，还添了几个新项目，三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我发现自己有点儿强迫症。”汤小米一边开玩笑，一边说，“我现在看见障碍就想翻越，要是不能翻过去，就浑身骨头痒。我讨厌这种条件反射！”左轮哑然失笑。

马大风突然说：“我也想试试。”

汤小米开心地说：“咦？那来比试比试？正好咱们有裁判。”

左轮无奈地叹口气，一副认命的样子。

汤小米和马大风快速做了做热身，两人向障碍跑去。

左轮慢慢走到一旁，看着她们在障碍中穿梭。汤小米完成一圈就停了下来。马大风也完成了一圈，可她又开始了第二圈。汤小米见状，也冲了出去。

一圈，两圈，三圈……

汤小米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不跑了不跑了，老是重复一样的障碍，又累又没意思。”

左轮的注意力集中在训练场上。汤小米跟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马大风仿佛不知疲倦似的翻过一个又一个的障碍。汤小米想跑过去，左轮拉住她，两人站在场边看着马大风。

马大风坚持跑着，她用尽力气翻越最后一个障碍，然后躺在地上，喘着气。

汤小米和左轮走过去，汤小米关切地问马大风：“大风，你没事吧？”

马大风笑了：“小米，我终于来了。”

二十公里外出现房屋垮塌事故，她们受命前去支援，这是她们侦察连成立以来第一次面对实际性的作战，一定要以零伤亡的战绩获得第一次胜利。

汤小米站在女兵班列队面前，从容淡定地指挥：“潇薇，你负责配合挖掘；姚池，你负责跟医护人员对接；夏夏，你跟我到那几个严重事故地点进行营救，有危险，你要有心理准备。马大风这方面的训练有限，回来以后负责应对突发事件和联络。别慌张，就像我们平时训练一样。”

这时，毛小洁跑了过来：“糟了小米，又发生了一次小型垮塌，需要紧急救援。消防队那边已经有人负伤了，马大风她……她一个人去救人了！”

汤小米疯狂地要冲进现场。毛小洁紧随其后，被凌云一把抓住！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垮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汤小米的心揪了起来。这时，烟尘中，马大风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带着一脸微笑。几个医务人员连忙冲上去接下了孩子。

汤小米冲了上去：“你疯了吗？”

马大风笑了一下：“小米，这次，给你长脸了吗？”

汤小米一把抱住马大风：“你就是个疯子！你他妈的回去就给我训练，好好训练！”

连长说为了嘉奖女兵侦察班在这次房屋垮塌事故中有突出表现，当地有关部门将跟他们连队合作，组织一次军民双拥晚会，她们侦察班得出节目。为了不搞特殊，汤小米也要带着大家想一个节目出来。

夏夏她们集体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汤小米身上：“班长。”

一直在旁边无心参与的汤小米斜眼看了大家一眼。好吧，既然要她出手，那准拿下不可啊！她笑了一下，朝大家勾了勾手指，几个人的脑袋凑到了一块儿。

主持人在上一个节目结束后走上舞台报幕：“下面有请女兵侦察班的街舞表演——《麻辣女兵》！”

汤小米等女兵冲出舞台，她们着装时尚、干练帅气，街舞范儿十足。动感时尚的音乐响起，快节奏的街舞律动感中，夹杂着中国传统音乐元素。一套将街舞、格斗、太极结合在一起的街舞，将晚会推向了高潮。

米蓝微笑着看着这一幕。邓业难得地称赞着她们。不远处，“地方代表”的牌子后面，汤沐阳激动地跟身边的人交流：“那是我闺女，领舞那个！那是我闺女！”得意自豪溢于言表。转过头，刚好跟米蓝对视，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微笑。

女兵们走下台都难掩心中的激动。汤小米也开心地说：“你们赶紧下去看节目，我收拾收拾，得马上把服装还了。”大家互相打闹着走出后台。

汤小米默默地收拾着。这时，门开了，米蓝走了进来。

汤小米头也不回地说：“忘拿什么了？先把剪刀递给我，门口台子上。”她接过剪刀，感觉不对，愣了一下，转头看到米蓝，“副旅长，你怎么亲自来了，刚才的舞违反纪律了？”

米蓝笑了：“这儿没人，你可以放松一点。”

“那放松不了，就你和我，怎么放松。”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我不想吵！”米蓝摆摆手，“这几年，你就在干这个？”

汤小米有些逆反：“结果换了这么一个话题，是吗？无所谓，有人喜欢。”

米蓝点点头：“你爸就很喜欢。”

汤小米惊讶地问：“我爸？他根本没看我跳过，你别把他扯进来。”

米蓝笑了：“他就在台下！”看汤小米吃惊的表情，她说，“这台晚会，是他组织的。准确地说，他是为你特意组织的。”

“他……”

“他为你自豪，我……”

“我去找他！”说着，汤小米转身出了门。

“小米……”米蓝站在门内，轻声说，“我也很自豪，小米！”

汤小米看着汤沐阳：“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