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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心动,一生绵延-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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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我几句,依旧安静地开车。我知道现在自己的表现一定很奇怪,像是怎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缠着麦臻东说话,可我真的要说些什么啊,不然我就要熄灭了。

“白晞,很难过的话,哭出来也好。”他忽然轻声说。

我怔了怔,“可是为什么啊?”

他看了我一眼,轻轻叹口气。

“为什么啊?”我语无伦次地说,“就算是普通朋友帮了个忙,也会打电话说一声吧?”

麦臻东踩下了刹车,抽了两张纸巾出来递给我。

我捏着软软的纸巾,清楚自己并不想哭,我只是拼命在想,想到了那个最可怕的可能,于是硬生生地顿住了。

为什么?

“他说他一直不喜欢秦眸,会帮她,只是因为地长得和我很像……可他们真的又在一起了吗?”我看到老麦的眼神,抽了抽鼻子,“我不是要嫁给他,我只是觉得……他,是不是骗了我?”

我想老麦是知道什么的,查他怎么都没说,还是叹了口气,“白晞,以后对人要长个心眼。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毫无保留地对待别人的。”

回去的路上老麦在路边停下车,“我去买杯咖啡,你在车里等着。”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终究还足鼓起勇气,拿出了电话。

拨出沈钦隽的电话,枯噪单调的嘟嘟声响了很久,久到我的耳朵都开始发烫。

他没有接,也没挂断。

直到自动转为无人接听的语音提醒。

我想,这真是最残忍的一种回应。

哪怕是挂断,我会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可你只是不理我,大概是因为,如今我已经不重要了吧?

我慢慢将手机放回包里,老麦风尘仆仆地冲回来,递给我一个纸杯。

指尖碰到那浓浓的温热感,我觉得我的忍耐力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师父,我想回家了。”我说。

一样是开夜车回去,心境已经迥异。回想起来,上次坐在沈钦隽的车上,尽管心里很怕很纠结,可我竟然能睡着;而现在,一样的车型,一样的位置,司机也是我信任的人,我甚至已经克服了对汽车密闭空间的恐惧,可我始终睡不着。

所以说,人和人终究还是不一样。

有的人,譬如沈钦隽,真的是我命里的魔障吧。

回到翡海已经深夜,我在华山路口就让老麦停下来,执意不肯让他送我进去。

“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吗?”

“会有什么事?这里是翡海治安最好的一条街。”

我拖着小小的行李箱往里边走,快到家的时候,脚步忽然间放缓了。

我承认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门打开的时候,或许能够回到从前,他穿着家居服戴着眼镜,有些责怪有些忧容,“这么晚回来?”

可当我站在屋里的时候,我意识到最后一丝希望破碎了。

曾经有过的,任何的他的痕迹都已经消除。

拖鞋,家居服,包括他的卧室里放置的一切备用衣物。

就像他从来不曾在这里出现过。

我冲到卫生间,用凉水扑了扑脸,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都红了,以前我不懂什么是欲哭无泪,可现在就是啊!

我躺在床上,一字一句发了短信:沈钦隽,我想和你谈谈。

发送始终不成功。

我又拨了电话过去,这一次,是很明确的无法接通。

我忽然懂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东西叫黑名单。

事到如今,我一定要把前因后果弄清楚。手机里还存着沈钦隽助理的电话,我拔过去,终于接通了。

“白小姐。”

“我想找沈钦隽。”

对方并没有为难,只是直接地说:“抱歉,白小姐,我不能随便把沈先生的行程告诉你。”

“是他让你这么说的吗?”

“……是。”

我轻轻笑了笑,“好,我明白了。”

我在手机上定下闹钟,把自己裹进被子里,闭上眼睛,逼自己睡觉。

朦胧间,门锁咔哒一声,有人进来了。

我心里有些紧张,很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可我是真的累了,累到恍惚间觉得有人在拿微凉的手指压着我的眼睛,我想这真的是梦吧?

可那种触觉又这么真实,这真的是梦吧……因为以前每次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觉得那岁真实……

最后是闹钟把我惊醒,我把头发扎起来,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出门打了辆车直奔荣威。荣威楼下的咖啡店刚刚开门,服务生拿了清洁剂和干布在擦拭玻璃。我在窗口坐下,紧紧盯着对面的地下车库。

人流渐多,荣威的员工车辆陆续进入车库,也有人匆忙奔进来,排除买一杯咖啡后去上班。老天这个时候竟然眷顾了我一次,我看见路边停下一辆黑色的车子,后座那个男人径直推门进来。

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站起来,走向那个男人。

“沈钦隽。”

他排在末尾,我在他身后,等他那一刻回头。

沈钦隽用很慢的速度转过头,上下打量我一眼,淡淡勾起一抹笑,“你好,白小姐。”

这样疏离而冷漠,甚至完全不惊讶。

我忽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反复想起老麦骂我的那个词——倒贴。

队伍往前挪动了些,后面的人催促了我一句,“小姐,往前吗?”

我的目光平视,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宽阔平整。

“为什么?”

他不回头,用平静的语气反问:“是希望我说声‘谢谢’吗?”

“不——不是。”

“那来找我干什么?”他用一种只有我明白的,不耐烦的语气说。

恰好轮到他,点单的时候那个彬彬有礼的沈钦隽又回来了。他点了杯美式咖啡,从服务生手中接过来,若无其事地往外走。我沉默着跟着他,亦步亦趋的,那种屈辱倒贴的感觉让我喘不过气来。

“小姐,你要去工作了。”他终于停下脚步,在荣威的门口安静地看着我,“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强忍住声音里的那丝颤抖,深深吸了口气。

他的目光清亮,微微抿唇,“我们之间似乎没有那么熟吧?”

我怔怔地看着他,情急之下,我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我默默地将股权转让给他,触犯到了他很无谓的自尊心。

“你是在赞扬我把股权转让给你吗?”

他冷冷笑了笑,还没有回答,忽然有一辆车停了下来。里边跳出两三个记者模样的人,直奔人们而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为首的那个女生已经冲到我面前,一脸激动,“沈先生,苏小姐,听说你们在一起了是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沈钦隽,他眼神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愕然,一时间没有回答。

“沈行不行,你是为了苏小姐才和秦眸分手的吗?”

“是为了苏小姐手中的股权吗?”

“有结婚的打算吗?”

“……”

为什么媒体会知道这些?

我大脑里一片混乱,直到荣威的保安跑过来,开始隔开记者,护着沈钦隽往大楼里走。我却被记者围着,一步都难以挪动,陌生的脸在我面前晃动,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脱身,心底那丝裂缝越来越大,许多绝望涌出来,开始将我尖晶没……

沈钦隽已经走开了几米,却又伸手制止了保安,转身对记者们武器,“各位——”

人群安静了一瞬。

“我知道最近不实的传闻很多,我在这里声明一下,我和苏小姐没有任何超过工作关系以外的感情存在。”他淡淡看了我一眼,甚至还噙着一丝笑,“不信地话,你们可以找苏小姐证实。”

他彬彬有礼地看我一眼,“苏小姐,我先去工作了。”

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我的额角一跳一跳的,似乎有把皮肤撑裂的趋势。记者们只能将矛头对准我,我站在那里,其实根本没的听清问什么,只是有些茫然地推开人群,往马路对面走去。

人行道对面的红色信号灯还在闪烁,我一头冲出去的时候,接连逼停了好几辆车。

喇叭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好几个司机从车子里探出来,骂声惊天动地。也幸亏了这样,才拦下了那帮如狼似虎的记者。

天气这样晴好,可是我心底仿佛下过了万年的雪,每一寸血脉都被牢牢冻住了,只要稍稍敲击,就是碎成齑粉。

我在这样窘迫的状况中落荒而逃,又祸不单行的,在踏上人行道的台阶上时脚一软,膝盖磕在了水泥地上。

半跪在地上,那种疼痛暂时地占据了我的神经,似乎也催逼着眼泪落下来。

活了二十多年,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好人多。我问心无愧地对待别人,是因为相信那种善良是相互的。可现在,我终于明白,我对别人掏心掏肺,别人也会对我狼心狗肺。

我慢慢撑着爬起来,觉得荒谬得想笑,可笑着笑着,到底还是哭了。

拦了辆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姑娘,去医院吗?”

“我不去。”我抽抽噎噎的还没止住哭。

“姑娘,你没事吧?”司机慢慢地将车驶进车流中。

“嗯,没事。”我的鼻音很重。

“我闺女和你差不多大,要是她哭成你这样,我可得心疼了。”司机笑了笑说。

“你闺女真幸福。”

下车的时候,司机冲我笑笑,“姑娘,你这么年轻,没啥大事。”

呵,第一个安慰我的人,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我吸了吸鼻子,“谢谢你。”

一瘸一拐地开门回家找出医药箱,卷起裤脚,才发现膝盖上擦破了一大块皮,忍不住牵出一丝苦笑,拿脱脂棉蘸了些酒精,正要消毒,门铃尖锐地响起来。

不可能……是他。

理智是这样告诉自己的,我单脚跳着去开门的那一刹那,表情愈发的僵住。

秦眸站在离我一臂远的地方,微笑着看着我,“昨天没跟你好好聊聊呢,苏妍。”

她穿着一件极合身的黑色无袖连衣裙,裸色高跟鞋,栗色长发微卷垂落在肩上胸前,不远不近的,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香粉味道。

精致得无懈可击。

“我没什么想和你谈的。”我安静地将目光移开。

她仿佛能预料到我这样的反应,微微仰头,打最院子里的小花圃,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小的时候每次来这里,我都很羡慕你家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小花园呢。”

我怔住。

“真的不请我进去吗?”她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凌厉,“苏小姐?”

不等我回答,她用一种巧妙的力道轻轻推开了我,径自进了门。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穿着你爸爸从国外带来的粉色公主裙,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花瓣落下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也能像你那样就好了。”

我低着头往膝盖上擦酒精,刺痛的感觉这样真实。

“那种小女孩间的嫉妒,真的能令人记住一辈子呢。”她微微笑着望看我,“你全套的水彩画笔,泡泡公主裙,还有玩具室……所以,后来当我知道了你突然成了孤儿,那种既惊讶又窃喜的感觉你能理解吗?”

明明这句话是刻毒的,可我偏偏找不出一句话来还口,手顿在那里,我冷冷看着她,最后只说:“如果你是来我家怀念童年的话,现在可以走了吗?”

“苏妍,你为沈钦隽做了这么多,我以为这次见到你,你至少会问一句为什么。”她唇角带着无辜的笑,窗外落进的光亮落在粉嫩色的唇角边,莫名显得讽刺。

我竭力装得淡定而平静,“这是我和他的事。”

“可是他现在还会理你吗?”她微带诧异,笑笑说。

我咬牙站起,“你走吧,我不想再和你谈下去。”

许是笃定此刻我没办法真正赶她离开,秦眸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语气上去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苏妍,这是一个局你懂吗?”

“你以为沈钦隽爱你,所以和我分手?”

“你以为沈钦凭爱你,所以明知道集团处在水深火热中,还下班陪着你,做菜给你吃?”

“你以为把自己的股权无偿转让他,他会感动得真正和你在一起么?”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眼睛,轻声说:“苏妍,你可真傻。”

那种冰冷湿腻的感觉又盘旋而来,一字一句,遥远却清晰。

“你不知道从一开始……从他让你假扮女朋友的时候,他就是刻意接近你了吗?”秦眸用一种近乎赞赏的语气说,“他是沈钦隽啊。”

我站着,一句话都没说,想起夏绘溪对我说:“当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的时候,是真的有哪里不对了。”

“所以,你也只是在配合他演戏是吗?”我的声音有些涩。

她有意不无意地将手放在膝上,那枚璀璨的钻戒重新出现了,就在纤细的无名指上。

“阿隽是真的能沉住气,其实他把股权还到你手里之后,我们都知道,只要他开口,再低的价格你都不会拒绝。”

“可他忍住了,为的就是等你自己送上门。”

瞬间掉进了冰窟,全身的血管真的彼冻住了,只有脑部那一块儿还在艰难地活动。

他一直不愿开口……他只是不和我谈公司的事。

这样一个男人,步步为营,心思百转千回。

原来,是算准了只要他不提,我会考虑他的骄傲和自尊,假装和高崎回旋,却又悄悄地把股权分文不取地送回到他手里。

呵,他不是要低价收购,他是真的,像麦臻东说的,要我倒贴——如此而已。

我慢慢坐在沙发上,忽然回想起那一个个晚上,他就在这里等着我,会烧好开水,会做好晚饭。每每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那渗透出的光亮,总觉得温暖得不真实。

原来那是真的不真实。

我觉得荒谬得可笑,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为什么这么处心积虑?”

“你终于问到了。”她开心地笑起来,亮晶晶的眼睛里有着我难懂的快意。

“这都是因为你爸爸啊,苏妍。”刀轻声说,“他害死了沈钦隽的父母,偏偏他手里还有荣威那么多原始股,要倒数移交给你——你说,沈钦隽会让你好过吗?”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我爸爸怎么会害死——”

“不可能吗?”她从手袋里找出一沓信纸,用一种异常优雅的动作放在我面前,“你自己看吧。”

我探身去拿起那沓信纸时,手都在发抖,可我不能不看——我一字一句地读过去,直到最后一个字,只觉得连带着呼吸一起,浑身僵硬得如同石块儿。

“你那个高才生爸爸,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沈钦隽的父母。那时他没有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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