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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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个美丽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不属于这个市井街区的气质，
　　又让你找不到他不应该存在的理由　。
　　
　　我一直以为浩哥哥是旭日的阳光，温暖着身边每一个人。
　　今天我却见到了柔美的月光，似水暗香。难怪红娘看得如痴如醉，连我都不禁为他动容。
　　而豆腐店的老板娘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蓝衣男子双唇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神采飞扬。
　　随即，也滴滴答答的追了上去。后面，跟了几个风尘仆仆的士兵，像是远道而来。
　　只是那身上的军装，绝对不是禁卫军的服饰。
　　
　　这时，小二端上了一碗黄色的细乳，浅浅的尝了一口，有点像现代的蟹黄豆腐，很是特别。
　　见我吃得有味，站在身旁的老板娘赶紧介绍道，
　　“这个叫金宝豆乳，原料为鸭蛋黄和豆腐，是我家那位自己想出来的，绝对是这圣都的独一份呢。”说完，露出一脸得意地神情，我也跟着应声称赞了几句，只是思绪总是淡淡的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那三个人，绝非凡人，为何会凑到一起。后面的军士不是禁卫军，却又确实身着大黎的军装，会是何人。脑子里浮现了很多种可能的想法，总觉得是抓住了些什么，却又差得很远。
　　
　　一阵淡淡的乳香随风飘来，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看向味道的来源，小二的手上捧着一个黑色的大铁腕，里面奶香的汤上浮着粒粒的豆块，看上去很是普通简单，甚至有些粗陋，但味道竟可以如此飘逸。我没想到，在古代，这豆腐竟是有如此多的吃法，原本不饿的我竟是吃了不少。
　　看得出我对小店的赞赏与好奇，来宝很识相的替我问道。
　　“老板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老板娘看了看问的拘谨的来宝，大放地说道，
　　“我未出格前跟着我爹在这卖豆腐，大家都叫我七巧。现在跟了城西门也是卖豆腐的老胡家，大家改叫我胡七娘了。”说完还爽朗的笑了几声。
　　面对这个直率的女子，看着他明朗的笑容，我竟觉得很是温馨。便说道
　　“七娘，您的豆腐真好吃，我过几日回城的时候，定还要来这里打扰您了。”
　　“好呀，姑娘这样的贵人肯来我这小面铺，还真是我们的福气呢。下回呀，我让我家那位亲自给您做几道更别致的。”　说着还拍了拍了胸脯。
　　“好，那我们便说定了，红娘，拿一两银子来给七娘，算是定下来。”我淡定的说道，虽然是第一次打赏别人，但是电视上不是经常这么演嘛。
　　
　　没有理会来宝和七娘脸上诧异的神色，红娘从荷包里拿了一两银子给七娘，她起先是不肯收的，但最后熬不过我的执着，只是说以后我来她这吃豆腐不用带银子了。我懒得跟她争执，便应了声。直到后来我知道一两银子可以买2个奴才，或者5个牲口的时候，才能理解当初七娘的不知所措。
　　
　　在我们起身收拾的时候，旁边的酒楼门口又引起了一阵骚动。一辆珠光宝气的马车停到了门口，上面走下来了一个贼眉鼠眼的胖男人。
　　他斜眼瞄了几眼豆腐店，略有踌躇后，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酒楼大堂。我感觉七娘似乎有意往我身后躲，本想问她什么，但见她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便起身走了。
　　
　　走前，七娘提醒我们远离那辆光亮的马车，说他的主人不太好惹，为了少一份麻烦，我让来福等会再去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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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遇袭中篇
　　　　　　圣都的街区，一片太平盛世的样子。快过年了，陆续有一些卖年货的小摊位，摆在拥挤的街道两侧。对面是红瓦的矮楼，门口挂着一枚大铜钱，上面还有“开元通宝”四个大字。
　　这应该是钱庄。而我旁边的双层酒楼，叫做来香楼。高雅气派，满腹盛名。
　　
　　不一会，来福驾车出来，不见红娘，我没有多问，慢慢行走。
　　地面是普通的白石，划冰的积雪湿漉漉的，坑坑洼洼。
　　
　　不久，鞋子底面凉凉的，不太舒服，便想上车了。
　　
　　一抹奇怪的感觉遍布全身。红娘是否太安静了。
　　本能的望向来福的背影，一种不安渐渐陇上了我的心头。
　　
　　我放缓了走路的步伐，直觉告诉我，红娘出事了。
　　平静了下自己的心绪，我陷入了沉思。
　　从豆腐店走到这里大概用了15分钟，而红娘竟然没有掀起一次帘子。此乃不对之其一。
　　来福驾车出来后，不管我会不会上车，都应该询问我一下，但来福没跟我说一句话，此乃不对之其二。
　　此外，我们一直向西走，但街道似乎没有刚才的热略了，感觉驾车的来福在街道的岔路口处，是尽量选择相对人少的道路。此乃不对之其三。
　　
　　转过头，看向跟在我身后的来宝。他有些迷惑的望着前面，眼里面的不确定渐渐转变成了一种了然。顿时，空气里渗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右手扶到了腰系的刀柄上，有剑怒拔张的趋势。
　　
　　我赶紧按住了他的右手，这是大街上，附近又有巡城的士兵，对方不会轻易做什么。
　　而且，他们不去挑珠光宝气的马车说明他们不是为了金钱而来。
　　难道是我们的马车过于朴素反而和了他们的喜好？应该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吧。
　　既然如此，红娘与来福应该还活着，而且绝对在这马车之上．
　　
　　一个能在短时间内，不让任何人察觉便搞定来福的人，定不是泛泛之悲。
　　如果此时以硬碰硬，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是，对方到底能是何人呢？
　　
　　我10年未出过府，红娘8岁便进了我的门，与我俩肯定无关。
　　
　　那么难道是来福与来宝？虽然他们曾经游荡过江湖，但是早已经洗心革面了，并且更名换姓，我不认为有谁能探查出他们的过去。
　　
　　看来，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巧合。
　　
　　会与瀹哥哥巡的城有关？
　　想起刚才所看到的，再加上七娘说过的种种事情拼凑起来，竟有了一份了然。
　　
　　这圣都应该是真的闯入了不该闯入之人。
　　而这不该闯入之人又似乎不能明着去逮捕，
　　才会由哥哥们亲自出马。
　　
　　我的手心渗出了丝丝汗珠，为何，我总是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如果我想的都是真的话，那对方必定是不好惹之辈，弄不好会引火上身。
　　到底如何解决才是良策。
　　仿佛回到了曾经那种机关算尽的生活，
　　在这种危险的境地里
　　我的血里竟感觉到一丝沸腾，脚下的龙匙隐隐散发着不知名的热度，
　　烫的我的脚裸有些疼痛却莫名的兴奋。
　　原来我的心底，始终有着不安分的因子。
　　越是在悲哀的深渊，越是有着噬血的希翼。
　　
　　踌躇的皱了皱眉头，好久没有去深思一件事情了，竟觉得有些头痛。
　　我可以选择离开自保。对方的目标又不是我，只是我放不下红娘。
　　
　　我虽然不是好人，但自己领域下的东西容不得别人的侵犯。
　　来福的命我可以不稀罕，但与我相如以沫的红娘呢，我怎么舍得。
　　
　　那样一个天真浪漫的女孩子，在我哭泣的时候，疼惜的拉下我的头，给了我一个暖暖的拥抱。
　　我怎么放得下，我又怎么能舍得置她的性命于不顾。
　　
　　于是
　　渐渐平稳下了自己的心情，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过去的。
　　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了一丝坦然。
　　我略微加快了行走的步伐，淡定的冲来福说道：
　　“我走累了，把车停到路边，准备上去，来宝，你，跟在车后。”
　　
　　给了来宝一个命令的眼神，并且特意加重了“跟”字的读音。
　　
　　上车固然是危险的，但如果不上去，我没有把握红娘现在是否是活着的。
　　所以，也只能如此。大不了，大家一起亮相这街市之头，
　　还引不来那些巡视的士兵。
　　所以我赌定了对方隐蔽的心态，
　　或许，可以为自己赢来一丝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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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遇袭下篇
　　　　　　平静的支起木梯，驾车的“来福”并没有下来帮我的意思，平静的无动于衷。
　　我的心有些发寒。
　　对方太胸有成竹，反而显得我的小心翼翼十分可笑。执起帘角，轻轻的向上抬起，
　　迈步走进马车，竟觉得恍如隔世。
　　
　　一张平凡干净的脸，疲倦的闭着双眼，紧密的睫毛微微上扬着，修长的手指彼此交卧在胸前，半躺着靠在我的玉垫上，安详并且随意。雪白的袍子上面有脏湿的痕迹，却依旧觉得此人带着一种与天自来的优雅。嘴角始终保持着一个完美的弧度，漠然，冷淡，讽刺，又似乎是无所谓。右臂上裹着黑色的绷带，隐隐渗透着些微的血丝，应该是刚刚止血不久的。
　　
　　看着他的伤，心底，莫名的涌上了一股感伤。脚下的龙匙变的滚烫滚烫，疼的我无法移动。
　　缓缓的平坐在车上，右手轻揉着脚裸，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的痛。
　　车里的空气，寂静的让人窒息。
　　
　　看到卧在旁边的两个人，不禁喘了一口气，我的红娘，还活着。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我开始思索如何开口带他们离开。马车，给他们算了，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隐隐觉得我身体的每一个器官，似乎都对这个人有一种潜意识的恐惧。
　　
　　「妳，是谁？」冷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男人往右边移了移，似乎在寻求更舒服的姿势。
　　低沉而慵懒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为何我竟觉得是如此的熟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但还是缓缓的回道：
　　
　　“这辆马车是我的，这两个人也是我的。。。。”
　　「哦，那又怎么了？」紧闭着双眸，淡淡的陇眉，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好像我才是那个不识相的闯入者。
　　
　　不自觉咬着下唇，顿时无语，一张嗓子，便觉得有些哽咽。像是低沉的哀求。
　　“我只是想把这两个人带走而已。。。。”
　　「哦，现在不成，我怎么能肯定你不去报官呢。」他轻笑，原本上翘的嘴角不屑的
　　扯了扯嘴唇，带着一分随意。
　　“那这么说来，既然我上来了，也是不能下去的了。”我突然有些愤怒，却拿他没辙。
　　
　　“嗯，不但如此，如果跟在车后面的家丁消失的话，你们就都要死。”
　　突然睁开细长的丹凤眼，锐利的像刺透人的心旋。细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着，
　　淡绿色的双眸深邃着摄人心魄，这一双邪魅的眼，却令我如此熟悉。
　　
　　我惊讶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满脸痛苦，双目含泪。
　　我投胎转世了，难道他也重新活过了吗。否则，这双眼，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但却有着让我记忆千年的绿眸。
　　光是看，就似乎有股莫名的情绪，又愤又怒溢满胸腔，
　　原来即使是你变了模样，我身体的种种却仍识得你。
　　他疑惑的看着我的激动。没有怜惜，爱恋，愤恨和苦涩。
　　我瞥开视线，不想去与他对视，茫然，迷惑，不解，额际，
　　开始微微的振痛，前生今世，今夕是何夕，竟有着一瞬间空白。
　　
　　隐藏住眼底的那抹苦涩，我静默，看着他右臂的血丝，
　　明明该是张哭泣的容颜，但眼眶却已经干涩。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我说得好含糊，破碎着嗓，喃喃自语，他似乎在努力的听我说话，心里笃定着些什么事情。
　　突然他眉心一拢，在剑眉之间形成明显蹙褶。深邃的绿眸带着一丝询问。
　　看着我，目不转睛。
　　他缓缓浮起了前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揉按我疼痛的右脚，宽大的袖摆轻扶过我的右手。
　　双眉微陇。淡然的说道，
　　「很痛吗，看你一直按着，因为灼热才如此悲伤吗」　
　　深沉的眼眸中是一丝不解。轻陇的眉有着孤寂的忧伤。
　　
　　我别过头，逃避那双捆扰我的眼，泪，早已经流了满面。朦胧的视线，模糊的记忆。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若说无缘，缘何相聚。若说有缘，缘尽何生。　
　　昔日种种，似水无痕。明日何夕，君已陌路。
　　
　　我很委屈，我努力的告诉自己我已经投胎，他只是与前世那个伤害我的爱人相似而已。
　　我想言语，却一张口就是哽咽，泣不成声。
　　他抬起受伤的右手，轻轻托起了我细小的下巴，逼迫似的转向他，凝视。
　　「妳，多大。」
　　迷惑的眼神中看不清意欲何在。略带妖媚的绿色深深浅浅的浮动不平。
　　我无语，有些被魅惑，感觉神情有些呆滞。
　　「婚配了没。」撩人的声音，慵懒的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欲望。
　　我沉默的摇摇头，心里不住的打着寒颤。
　　他嘴角弯曲了月牙般的弧度，冷漠的双眸细长而美丽，略微上挑，散发着一种了然于胸的淡定。
　　「嗯，那就好。。。。」又躺回身子，靠在玉垫子上，闭上双目，露出释然的微笑，平凡的面容因为独天的贵气散发着寂寞的优雅。
　　「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了你。。。。。。」薄薄的双唇微微的轻启，淡淡的话语似吐露云丝，悠扬而沉静。
　　「因为你有一双清澈的眼。。。。。让人看了便不想转移目光。」
　　心酸与苦涩无声的藏在心里，双眼虽然胶着在他脸上，眸光却已涣散。
　　「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耳边响起如出一撤的话语，「再怎么恨你的家人，也永远舍不得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