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狂想曲-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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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几个这一周来一直监督塞蕾妮的彪形大汉打了个招呼，周围的闲杂人等很快就知趣地纷纷随哈尔斯离开，只留下迪奥、希恩、罗林斯和脸色显然不太好的塞蕾妮。


运足耳力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迪奥确信在他音量所及的范围已没有其他人窃听，心下不禁暗暗赞叹起哈尔斯老实乖巧来－－能将一个慈善性的马戏团办到现在，除了一颗爱心与坚韧不拔的毅力外，还要有足够的智慧抑制个人的好奇心，不该知道的事情绝不去知道，这大概也是哈尔斯好人缘的最主要来由之一吧，尤其对现在迪奥等人来说，有一个不想探求秘密的收容者实在是太重要了，而哈尔斯刚好是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人选。


“公主殿下，这一周来的劳动生活感觉如何呀？”几日不见，迪奥对塞蕾妮的冷嘲热讽功力丝毫没有减退，似乎还有一种渐进爬升的趋势，在用语修辞越来越文雅的同时，辛辣无情的意味一点也没有少了半分，“不要告诉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说过，你这可是在代替你父皇路克－菲迪兰体察民情，没有一点心得体会怎么行呢？”


“鬼！恶魔！变态！”塞蕾妮对迪奥的憎恶几乎已到了极点，打娘胎出来起她所吃的苦全加起来，还不到这一周地狱课程的千分之一，可她也对迪奥怕到了顶点，生怕他听到抱怨后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来整她，所以这些对迪奥的咒骂自始至终只敢闷在心里，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迪奥的可怕程度，虽然嘴上没作任何回答，可她的憎恶眼神却充分说明了一切，最善于从眼神中读取信息的迪奥立刻就晓得了她的想法，一个冷冷的微笑之后，他加大课程安排量的决心更加坚决了：“不想回答吗？无所谓，不回答就去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因为从明天起，你的课程可能要重新修订，做好思想准备吧！”


就在迪奥再次回到卡佩奥马戏团的同时，菲奥拉也等到了她命运转折的契机。

正如路克所说，米斯拉、加鲁巴和雪妮蕾三国的皇帝陛下仿佛有了什么约定一般，几乎是同时提出了提前访问的要求，也如所说的一般提前进入了菲迪兰境内，而在路克告知菲奥拉这个事件的仅仅五个小时后，这三位一国之尊就同时驾临了菲迪兰皇宫。


不过当以路克、菲奥拉为首的一干迎接人员看到三位皇帝陛下的时候，都不禁小小地吃了一惊－－对方的提前访问让己方确实有些手忙脚乱，可看起来这些访问者的忙乱程度也不比接待者差多少，最起码该有的仪仗与护卫人员都没有配备齐全，这就不能不令人感到意外了。


“……如果几位是想让朕吓一跳的话，那这次突袭式来访算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愣怔了片刻之后，路克迎上三位皇帝陛下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轻装微服也就罢了，但护卫人数连一个普通商队都不如，这实在是太令人诧异，若我国将领的战术能力能达到各位的水准，恐怕夺取天下也不过是弹指间事。”


米斯拉、加鲁巴和雪妮蕾三国的皇帝陛下有些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仿佛对路克的话都大惑不解，好一会之后三人中年龄最大的加鲁巴六世哈法雷这才笑了起来，并首先打破了有些奇怪的气氛：“路克陛下真会开玩笑，不是您秘密派人通知本皇，说有要事必须提前会面，而且越快越好，这才令本皇只带这几个护卫实力最强的高手赶来的吗？”


见哈法雷主动开口，雪妮蕾的皇帝西拉美和米斯拉的皇帝谢鲁也都随之出声，所说的内容和哈法雷大同小异，只是个人风格在短短的几句话中表露无遗。

“朕的情况和哈法雷陛下相同。”谢鲁的话简明扼要，米斯拉皇族一系的实干派风格果然和传闻的一般，不必要的话一句也不肯多说。

“我也一样，路克先生难道没发过这个通知吗？”雪妮蕾帝国和菲迪兰公国一向有着政治系姻亲关系，雪妮蕾帝国的战争中除了本国的军队外，其盟军一定有菲迪兰正规军和无数佣兵的身影，而菲迪兰公国不管什么时候需要运力，雪妮蕾的舰队和船队都会及时出现在其港口中，因此两国元首间基本都不用任何公式化称呼，而以相对平民化的说法彼此对话，西拉美和路克严格说来还算是表兄妹，不过西拉美的心计明显较为细腻，路克的意外表情一下子就给了她完全符合事实的猜想。


“……是的，朕没发过这样的通知，三位陛下哪一方都没发过，”路克略微怔了一下，终究还是在打马虎眼混过关和说实话中选择了后者，“事实上，当接到各位的提前访问通知，以及三位陛下进入国境的报告时，最意外和吃惊的人就是朕。”


哈法雷、西拉美和谢鲁同时大吃一惊，三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些最糟糕的可能，但就在他们脸色突变的一刹那，路克的再次开口立即将他们的疑虑驱散了大半，因为他是这么说的：“各位请稍安毋躁，按照朕的猜测，这件事可能并没什么大碍－－朕知道，在一般情形下，这种情况多半和谋反叛逆又或刺杀暗算有关，但各位既然能安全到达这里，就证明和刺杀或暗算没关系，至于谋反叛逆则也不太可能，毕竟要将通知各位的时间精确到完全统一的程度，还能造出令各位毫不起疑心的正式文书，这个事件的制造者只有在本国的通告签署机构中才能办到这一切，而据朕所知，在朕国内并无任何高层人员会卷入各位国内可能存在的叛逆阴谋，更没有人与各位国内的重要高层人士有联系，所以这问题一定是出在朕这里，当然，各位可以立即派人去确认，但今天还是请安心在朕这里住下吧。”


路克的分析合情合理，呈现在三位皇帝陛下脸上的阴霾顿时散去了一半，不过疑惑肯定依然存在，在遵从路克建议分头派人去调查国内情形之后，又是哈法雷首先提出了疑问：“路克陛下这么肯定是本国内部出了问题，是否能提供什么证据，又或者说明一下自己的判断呢？”


路克的眼神冷冷地转向原本立在自己身后，此刻却在悄悄后退的皇后蒂拉，语气冰冷地答道：“证据很快就会有的，不过很可惜，这好象是朕的一些家庭问题，所以能否请哈法雷陛下暂时放过朕，等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后，再看具体的报告性文书呢？”


一听路克的口气，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位菲迪兰皇帝陛下多半已知道犯人到底是谁，只是不愿意现在说出来罢了，但和菲迪兰皇室一向有亲缘关系的西拉美却是例外，她对这几年有关菲奥拉的事情也略知一二，此刻一看菲奥拉和蒂拉的模样，以及路克望着蒂拉的冷漠眼神，她已把事情的大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假造通知让三位一国之皇星夜赶来，又如路克所说一般并无政变之类的阴谋，那这整个事件的唯一结果只是令身为准备者的菲迪兰公国应接不暇，而要达成这种毫无意义的结果，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获取空白的原本外交敕令文书，用正式合法的外交部印鉴盖章画押，再派出正规外交出使人员送达文书，这一系列行动所花费的精力与代价和实际结果一比起来，简直是反差大到了顶点。


而有能力完成这一行动的人，除了菲迪兰的统治者路克－菲迪兰之外，只有身为他伴侣、也是国家颠峰权力行使者之一的蒂拉－菲迪兰，也只有她是犯人的答案，才能解释这看似无意义行动的唯一原由。


那就是让菲奥拉出丑。

至少在蒂拉想来，被她囚禁了许久的菲奥拉就算天资再高，想在短短的一周内学完繁琐罗列的那一大堆宫廷礼仪，其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要能让她措手不及，在突然到来的三国元首前进退失据大丢颜面，就必然能强迫她退出各国之间的高层社交界，那样她和塞蕾妮的地位就能得到确保了，因此她抱着“只要目的达到，就算是一国之王又能奈我何”的拼死决心，冒着风险做出了这件事。


这种尔虞我诈的斗争阴谋，身为一国权力掌控者的西拉美和路克一样清楚，所以在得到充分情报进行分析之后，西拉美立即把整个事件看得一清二楚，不过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她此刻自不能当着哈法雷和谢鲁的面实话实说，所以只考虑了不到半秒她就做了决定。


“哈法雷陛下，谢鲁陛下，既然路克已说这件事情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别太执着于马上得到回答了。”西拉美在丢给路克一个“记得感谢我啊”的眼神之后，立即开口缓解现场稍许尴尬的气氛，“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比较重要的应该是正式的访问环节吧……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也好，西拉美陛下的提议正合朕意。”哈法雷也意识到自己的追问有点不太妥当，此刻既然有现成台阶可下自是再好不过，“想必我们的来访让路克陛下的准备工作变得有些仓促，但朕还是想问一下，不知今晚我们是否有幸能在您的皇宫内，领略到贵国的特色风土人情呢？”


谢鲁虽然在心底暗笑哈法雷的亡羊补牢举动，现在却也不得不附和老人的提议：“朕和哈法雷陛下的看法相同，不知路克陛下能否给个准确的答案呢？”

“确实准备工作因为仓促有了延误，但朕给两位陛下的答案却是‘没问题’。”路克的唇角掠过一丝充满嘲讽意味的微笑，不过这个微笑显然是展露给蒂拉看的，“菲奥拉，三位陛下今晚就交由你招待，一定要让客人们满意才行呢！”


“是，父皇。”菲奥拉轻轻应了一声，随之便落落大方地来到三位一国之尊面前，提起裙摆行了个标准的觐见礼，“加鲁巴的哈法雷陛下，米斯拉的谢鲁陛下，雪妮蕾的西拉美陛下，今晚接待三位陛下的职责由我菲奥拉－菲迪兰承担，虽然我是第一次负责这样的任务，但三位若有什么不明白或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开口，相信我多少能提供一些帮助。现在，各位请进吧。”


包括西拉美在内，三位来访的皇帝陛下都是头一次见到菲奥拉，由于才到达目的地就被意外事件所困饶，三人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了菲奥拉的存在，而路克所希望的效果也在这一刹那完全达成了。


好一个气质高雅的清纯女孩！



第十四章

好一个气质高雅的清纯女孩！

这就是三人头一眼看见菲奥拉时的第一感觉，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的谢鲁自不用说，不管他再怎么吝于言语重于务实，在看到美女时的心理状态依然和平常人没有两样，而足有七十五岁的哈法雷虽然已不再象年轻时那样容易怦然心动，可在菲奥拉那如雨后翠竹般清雅明丽的气息感染下，也不期然地升起一丝怜爱欣赏之情，至于三人中唯一的女性西拉美，则在带着几分赞赏的眼神之后多了一分淡淡的嫉妒和羡慕。


虽然在菲迪兰传回关于菲奥拉事件的连篇累牍报告中，每一个报告撰写者都费尽自己的生花妙笔，详尽已极地描绘了他们对菲奥拉容貌气质的惊艳感觉，可看到真人的感觉显然比贫乏的文字更加真实震撼，在看到菲奥拉的一瞬间，西拉美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同年龄时的样貌与她做了比较，并得到了“我不如她”的沮丧结论。


但仅仅几分钟后，她的一切负面情绪就被菲奥拉那份毫无伪饰的真诚笑容感化，如融化的雪水一样消失无踪，在充满黑暗的政治领域打滚到现在，她早已看惯了那些表面真心诚恳、骨子里却虚伪造作、只为某些目的而打算的丑恶面孔，象菲奥拉这般纯朴真挚的微笑她也曾经拥有，可那似乎已经是至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在对菲奥拉产生出一丝丝羡慕的同时，她也不自觉地起了想保护菲奥拉不受污染的怜爱之心。


所以在无形之间，三国皇帝陛下对菲奥拉的印象分都给出了路克自己都没想到的最高值，尤其是西拉美，原本打算对蒂拉和菲奥拉争执抱中立态度的她，在这第一眼中就不知不觉地偏向了菲奥拉一方。因此路克对菲奥拉的造势计划，可说在第一步骤就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自然，路克和菲奥拉的成功对站在一旁的蒂拉而言，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至少此刻正紧捏住一条手帕、以极其凶残手法将它一丝丝扯碎的蒂拉，其心中的恼怒和嫉妒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如果说她现在心中还保持着一分怒火以外清明的话，那这分清明就必然是寄托在一个自以为是的猜测上的。


这个死丫头小贱种！不要以为这样就算赢了！一切只不过是开始而已，接待国君级别的宫廷礼仪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算术题，只有一周的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就算你真能蒙混得下去，我的布置也一定会让你大出洋相的！


蒂拉的这番心理活动在她的眼神中表露无遗，正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路克自然是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急于和她彻底摊牌，而是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奥罗芬，低声在骑士团长的耳旁说了几句密话，接着奥罗芬就从迎宾队列中静静消失了，当然，这些举动都是路克暗中进行的，一心都是无理智怒火的蒂拉根本没注意到。


“她叫您‘父皇’……这么说，这位就是贵国的菲奥拉公主殿下了？”在被菲奥拉的美丽吸引住足足一分钟后，米斯拉的皇帝陛下总算是想法子移开了目光，对正值青年期又无心仪对象的谢鲁而言，能从这种致命的诱惑中脱身确实不简单，可他在感情问题上的不成熟也在下一刻彻底暴露了，“确实是惊人的美丽呢！”


路克、西拉美和哈法雷对视一眼，心中都对谢鲁的后半句多余话有了大致相同的结论－－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虽然在政务上是个天才，可在对待个人感情方面却还差得太多，换了平常的贵族子弟，这句看起来很象客套的赞美言辞倒没什么，拿来作为接近对方的第一句搭讪话虽然显得手段低劣，却也并非很糟糕的开始。然而谢鲁并不是一般的贵族子弟，他是米斯拉帝国的皇帝陛下，平时就寡言少语珍惜字句的他若是说这种多余的赞美话，再加上说这话时的呆滞生硬表情，连白痴都能看出他动了心，若路克有心想以此作陷阱让他跳，恐怕米斯拉帝国的未来被菲迪兰左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