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狂想曲-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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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穆西尔显然在米卡罗妮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突雷斯到来的消息没费多少时间就传到了他耳朵里，不过这显然并没有令他感到意外：“唔，果然来了吗？加尔那个精明鬼，果然是怂恿他在和米修拉德决战前，先把我的兵权夺走啊。”


“那大人准备怎么办？我们虽然在驻扎和行进时都避开了卡蕾加茨纳驻军的耳目，可要象小股部队那样隐蔽却绝不可能，只要陛下让米卡罗妮将军扩大侦察范围，我们立即就会被找到的。”哈穆西尔的这班亲信一连几天都聚在他身边，以准备随时应付突发事变，现在这消息一来，立即就有人提出了这种担心。


“找到又能怎么样？难道他会调动卡蕾加茨纳的驻军攻打我吗？”哈穆西尔不屑地冷笑一声，“多半又是派人来召我去见他，我才不上这个当呢！若他敢来见我又另当别论，可惜他没这个胆子……所以，这件事无关紧要，倒是在席罗姆平原上的皇室近卫军主力，他们的动向现在怎么样了？”


“根据席罗姆平原了望哨的观察，今天早晨起他们就全师出动，向西南行军六十公里后，在莱科德森林的边缘地带再次扎营，行动的原由和目标都不明确。”显然有人专门负责这块的情报收集，当下就站起来作了汇报，“当然，更进一步的消息我们很难从皇室近卫军内部得到，大人该很清楚，我们是无法把人安插进近卫军系统的。”


哈穆西尔略一点头，表示理解情报部门的苦衷：“我知道，不过依你们看来，皇室近卫军的这次短距离营地变更，到底是因为米修拉德军即将到达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们已发现了莉妮亚公主的行踪呢？”


被他这么一问，众将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两种情况的可能性都很高。

米修拉德军的移动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得多，按预期的速度，他们要比皇室近卫军主力迟上五天到达席罗姆平原，可昨天傍晚，米修拉德军在离席罗姆平原一百公里处出现，又立刻失去所有踪迹的消息就传到了这里。


从米修拉德一贯的突袭式作战风格判断，三百万大军的突然消失肯定是他发动奇袭的前兆，此刻负责指挥皇室近卫军的加尔肯定也清楚这点，将营盘转移到相对安全的位置，毫无疑问是降低被偷袭风险的最佳选择。


但与此同时，找回莉妮亚公主也是一件重要性不亚于和米修拉德军决战的大事，为此全军出动虽然有点夸张，可若劫走莉妮亚公主的人身在那可怕的莱科德森林之中，派一百五十万人去搜索那块容易迷路的死地就完全合情合理了。


“我的想法是，不管情况是哪一种，我们都应该立刻出发到席罗姆平原去。”见部下久久没给自己回答，哈穆西尔索性先说自己的想法，“不论如何，米修拉德军的攻击已是迫在眉睫，即使加尔不愿意和他打，两军的决战也多半会在今天开始，我们现在去可以随时决定是否加入战斗，即便莉妮亚公主落到他们手里，我们也能趁他们互相战斗、自顾不暇的时机出手抢回来，你们看这样做如何？”


从哈穆西尔这一番话中，可以清楚看出他是一个极其彻底的机会主义者，在行动前根本没有所谓的固定目标，都要到了现场看清楚情况后，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虽然最终的受益者多半是他，可最不受欢迎的角色也往往非他莫属。


在部下的眼中，他意志力薄弱易受引诱、立场不坚定没有个人风格，是个不可靠的领导者，而在主君和同僚的眼里，他则是个不值得相信的墙头草型人物，突雷斯和加尔对他的不信任就是一个范例。


然而他所说的这个战略，却是魔牙机兵部队此刻的最佳选择，毕竟他们必须和自己的上司站在一起，在这条无法回头的路上走下去，于是他们的回答显得又无奈又一致：“大人果然英明，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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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被锁住的牢门被一下子推开，三名身着卡蕾加茨纳司令卫队制服的士兵神情严肃地走进了牢房，对着枯坐在床铺上的梅尔玛斯和希恩冷冷说道：“走吧，米卡罗妮大人说要见你们。”


“……见我们？这是怎么回事？”梅尔玛斯愕然把目光转向希恩，显然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诧异，不过当他发现，希恩那同样充满惊讶的面庞之中，竟隐隐藏着一丝得意微笑的一瞬间，他就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大致原委。


毫无疑问，这件事也在迪奥那个怪人的计算之中，而且希恩肯定也知道一些，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自己而已。

“不知道，跟我们走就成了。”来带两人走的卫队士兵显然什么都不知道，没好气地催促了起来，“有什么私人的东西就留在这里，反正又不是要处决你们，迟早都可以回来拿的。”


眼前有外人在，梅尔玛斯自然也不能问希恩什么话，再丢给她一个“没人时给我好好解释清楚”的眼神后，他也只能站起身淡淡道：“我明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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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魔界的皇室近卫军而言，今天肯定是一个黑色的日子，最起码正在收拾残局的加尔是如此认为的。

被敌人这么轻轻一撺掇，自己的部队就有三分之二跟着一起发疯，象被激怒的野牛群一样追着那疯子跑进了莱科德森林，那股所向披靡的冲劲就算是在战场上也少见得很。


所以在那些已是光杆司令的军官们前来请罪，坦承自己无力阻止部下脱队时，他也没太过于怪罪他们，毕竟他也是深知利害的人，在那种情形下命令已经没什么实际效果，强硬执行多半会在愤怒的士兵手下白白送命。


直到这一刻，加尔才亲身体会到迪奥是个多厉害的角色，此人最可怕的地方，除了比他与突雷斯更加不择手段外，就在于事事都能抢占先机，在对手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前就令局势失控，并最终以无法遏制的趋势向他想要的结果接近。


面对眼前这一塌糊涂的恶劣事态，加尔再也无法对部下说出“只要迪奥是人，就有办法打败他”这类的豪言壮语了，现在只要能把那一百万跑掉的人找回来一半，就要感谢老天没有抛弃他了。


毕竟米修拉德军接近的消息他也有收到，若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下子只剩五十万兵力，先不说能否支撑得住米修拉德军的猛袭，光如何向这剩下的五十万士兵解释其他人的去向，这本身就是个难度极高的问题，弄不好就会军心大乱不战自溃。


如此内忧外患要是一起夹攻，想赢不用说是天方夜谭，当初他跟突雷斯所保证的事也必然变成一汤泡影，连命说不定都要送掉呢。

然而在这个黑色的日子里，哪壶不开偏提哪壶的倒霉事果然是接连不断，加尔最担心的事情就在他焦头烂额的这一刻发生了，设置在席罗姆平原外围区域的巡逻队突然来报，三百万米修拉德军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作战区域之内，卡蕾加茨纳驻军设置的平原了望哨已被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彻底摧毁，七成守卫部队战死，剩下的人都做了俘虏，连一个人都没来得及逃走。


而此刻，对方和己方营地的距离已经不到三十公里，只要再过一刻钟，就能进入肉眼可以观察的距离了。

即使是一个晴天霹雳落在加尔脚下，也不会比这个消息给他带来更多震惊了，就在这一刹那间，环绕他身侧的一干部将从他的眼中读到了绝望。

“通知后方营盘的所有部队，立刻停止建设营地的工程，全部转移到中央营盘结阵布防，准备防御敌军的大规模强袭突击。”加尔在下达这道指令时，脸上所浮现的无奈神情令所有人都为之黯然，因为在场者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已经走投无路，加尔是绝不愿意采取消极防御策略的。


之前为了暂时掩盖前方营盘和中央营盘所发生的混乱，加尔下令封锁三个营盘间的消息往来，正在建设后方营盘的部队因此在毫不知情下继续进行工程，而现在自然不能再继续掩盖下去了，不然必定是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


至于要如何向这些士兵解释，他们在前中两个营盘里的同伴去了哪里，这时反倒成了次要的事，只剩下的这五十万部队绝不能再失去，将他们撤到已建好的中央营盘是唯一的选择。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执行命令！”加尔的暴怒表情落在部下的眼中，令这些已追随他多年的将官们只感到一阵心痛，因为他们很清楚，这还是加尔第一次落进如此被动的境地，而且事情从头到尾他都是束手无策，无力和窝囊的感觉可想而知有多强烈。


“大人！请允许属下出击，给趁火打劫的叛军来个下马威吧！”一名部署都在后方营盘中的团长级军官踏前一步，主动请战道，“属下的一万人并没有在刚才的暴乱中受到损失，也对发生的事毫不知情，士气从昨天起就一直处于巅峰状态，绝不会输给远来乍到的敌人的！”


加尔凝视了他好一会，才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记得我有取消刚才的禁止出击令，你是想在将官中树立不遵军令的典型吗？”

那名军官立刻急红了眼：“大人！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

“只是想借着打一仗来重振军心，不让情况继续恶化吗？”加尔淡淡望了望他，一语就道破了这名军官的想法，“你的心意我明白，可这却是一场危险的赌博，胜利凯旋确实有利于缓解我军的困难，然而万一失败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有想过吗？”


“想过，即使属下和一万兄弟捐躯沙场，也要用自己的勇气和拼死战斗激起剩余兄弟的血性，叛军的士气也会因为我们的死战而动摇的！”这名军官显然是豁出去了，索性坦承自己根本没打算活着回来，“大人！属下不怕死，属下的兄弟也不怕死，如果我们的死能令我军取得胜利，那更是死的太有价值了！而现在就是这个时候了，请大人下命令吧！”


加尔轻轻地摇着头，悲哀的神情中充满了伤感：“你错了，如果我军的实力在此刻还是一百五十万人，也没被刚才的挑衅事件所困扰，我绝不会阻止你去送死，因为不管你是否战死，效果都将比你所想的还要好，可现在情况却刚好相反，你和你部下出去不仅必死无疑，还会给我军的士气带来致命的打击，这一仗也将就此一败涂地。”


这下不仅提议者当场懵了，就连其他将官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因为他们也认为，这种近乎自杀的举动能够激励将士，令可能会低落的军心为之一振，而且一万名精锐的皇室近卫军士兵是非常可怕的一股力量，在有充足士气和自我牺牲精神的情况下更能发挥出可怕的战斗力，远道而来的米修拉德军就算能歼灭他们，所付出的代价最起码要五倍于己方，说不会打击士气绝不可能。


“你以为，米修拉德将军在这千年里能保持魔界军第一战将的声名，只是我们魔界军的年轻将领太不争气吗？你错了！”加尔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不无伤感地说道，“即使是站在敌人的立场上，我也要说他是个值得尊敬畏惧的对手，尽管叛变时国家已削去了他的爵位，可‘将军’这个头衔他却当之无愧。”


略微停顿了一下后，加尔接着说道：“之前三百万大军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又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就是说明他实力的最好证据，而席罗姆平原了望哨的被摧毁，更是让我体会到了这点。”


“以三百万大军摧毁不到三千人驻守的了望哨，换了我有他那份军力，要作到也是轻而易举，不过这样做毫无意义啊！”很显然，加尔的部下们都对米修拉德的这个行动很不以为然，理由自然是作出这种杀鸡用牛刀的事，一点也不适合他的名将身份，“只有挑战强大的敌人，才能令战士感到勇敢和自豪，以强胜弱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啊！”


“所以你只能做个战士，而他却能成为将军。”加尔对这种论调更是不屑一顾，“为将者不该想着亲自上阵拼杀，军心士气补给胜利，这些才是身为领导者最应该重视的事情。他摧毁了望哨确实有点大动干戈，但这却有两点好处，第一自然如你们所想，将卡蕾加茨纳驻军在这里的唯一联系掐断，令米卡罗妮将军想增援也办不到，而第二却可以用这场胜利，让远来疲惫的己方士兵士气大振，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同样是振奋士气，米修拉德以强击弱自然是轻松容易，己方却要以死命苦战和一万人的性命做代价，相比之下，自然是米修拉德的手段高竿多了。


“我之所以说出击必死无疑，理由就是米修拉德早料到我们会这么干。”加尔叹气道，“你懂得以死战换取士气的振奋，米修拉德也清楚。所以在决战时，他必然以深沟壁垒加强弓硬弩来反击突袭，绝不会主动进行大规模会战，目的就是在僵持中消磨我军的士气和锐气，并寻找制胜的战机，以你们这么点兵力去硬碰他们的全力防守，还没到杀到他们跟前就死得差不多了，只是徒然增加我军的损失而已！”


刚才主张出战的那名军官登时无言以对，情况若真如加尔所判断的那样，自己的牺牲的确将变得毫无价值，反而还会沉重打击己方士气，那不就亏大了？

“我们现在没有冒险的本钱，因此绝不能把赌注押在米修拉德身上，去博他可能会出兵迎击的微小可能，所以目前的要务还是巩固防御，再来就是想办法拖延时间，在对手看破我们虚实前把跑进森林的脱队者都找回来。”加尔的提议虽然很被动，却也是眼下唯一的解决方案，见部下们再没其他意见，他就此下了决定，“士气的问题，就等这些事尘埃落定后再说，就这么定了！”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米修拉德军中。

一切就和加尔所预计的一样，匆匆赶来的米修拉德军并没有打算进攻，在确认了皇室近卫军的所在位置后，装备着巨盾的五十万枪兵与五十万矛兵一齐推前布下防御阵势，高机动力的四十万强袭骑兵部队则配属在两翼，随时配合防御部队包抄来犯之敌，而有百万之众的弓兵与弩兵部队则在枪兵和矛兵后面结阵上箭，只要有敌人敢于进攻，万箭穿身必定是唯一的结局。


也就在战斗部队在前方列阵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