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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谁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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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戚少商却似毫无察觉,又或是全不在意,依然身形不挫,一路前行。
——他当然不会真的不作警惕戒备。
只不过有一个人的存在令他相当放心,他可以无忧无虞地将自己的后心交托于这个人,这个人当然是——无情。
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
无情皱眉,抬头,扬手。
这几个动作是同时发生的,一枚制钱向侧激射而出,先是正好打中了一片翩然落下的树叶,再贴上了方应看打向戚少商背后的指劲,发出“噗”的一声轻响,继续向前。
而那片落叶被制钱一击,却似重新获得了激扬的生命,飞旋着迎上了方应看分出的第二道“血河神指”。
暗合凌厉指劲的制钱去势渐缓,在离戚少商几尺之遥似乎堪堪力尽,“铛”一声坠地,暗劲不绝,直直没入了青石地面。
无情伸手便接住那飘落的叶片。
落叶分毫未损。
——却已由暗绿转为了泛着赭色的灰褐。

红芒已灭,指劲已挫。
方应看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金碧色,立时收指。
可任劳却骤然发动了。
他再迟钝也看得出方应看这一指原要狙击戚少商,却被那该死的残废名捕给出手阻截了。
——好你个碍手碍脚、阻头阻细的无情!
任劳很火滚,很不忿。
火滚和不忿的直接反应就是出手。(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依仗有主子在旁撑腰的条件下,不然再给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朝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动手!)
任劳难得“英勇”了这么一把:平常都是任鹤田那小子会表现,这次好歹也让老子发发威!
他早已蓄势待发,此刻虎步一跨,只听地面一阵裂响,已是左跨右踏换了五步,身形闪电般移到了无情的轿后。
“虎行雪地梅花五”,大江南北多少英雄好手,全都折在这一档虎爪之下!
轿后离得较远的一名剑童惊叫了一声。
——因为任劳掣爪扣向的人正是他。
——任劳当然还没有蠢到这份上,对无情怎敢直攫其缨,只不过是想突袭无情的剑童,挫挫这个与自家侯爷作对的名捕的锐气而已。

可惜,任劳仍是高估了自己。
一道暗器已迎面飞来。
到了近前,任劳才看清那竟是一把细细巧巧的飞刀。
跟之前阻方应看指劲的制钱不同,这把刀来得温吞、轻忽,似乎还有些犹豫,甚至还是刀柄相向,毫无力道之感。
可饶是如此,任劳也避不过,刀柄“碰”一声击在他攫向铜剑童子的虎爪上,立刻被弹飞了出去。
只因无情这一道暗器看似随意发出,实则精娴倏忽无比,任劳虽对其出手早已凝神以侍,严加防范,可仍逃不过跺足跳脚,缩手腾身,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他好不容易才闪过这一记飞刀,慌退至十尺开外,正想破口大骂,岂料,又一道暗器破空飞来。
——不,不是“又一道”。
任劳气急败坏、胆战心惊地看着那记刚被自己击飞的飞刀凌空一个回旋,又掉头朝自己飞了回来!
可是这次快!
快得飞驰电掣,快得匪夷所思,快得很要任劳的命!
任劳怪叫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这把飞刀“噗”一声插入自己左肩。
当下他痛得一声咆哮,遥向无情吼道:“你放什么暗器!有种就下来与我决一死战!”
“废话!”无情转过来,皱眉叱道,“你出手偷袭在先,倒还在此强辩?这记飞刀本无任何力道,你方才聚了多少内力暗算伤人,这一刀便还回多少在你自己身上。”
任劳遽然呆住了:
刚才他并未想伤对方性命,故此只用了三分真力,照无情所说,如果方才下了狠手动了杀念,只怕这一击竟会害了自己性命。
后怕之余,他不由一头冷汗涔涔而落,口中却仍是尖叫道:“难道只准你动手,别人就不能动手!?”
“这是天子脚下,国法昭昭。你若无故肇事,我便抓了你,你若下手杀人,我便杀了你。”无情冷冷道。
想自己一把年纪,自在刑部办差以来,只有欺凌他人,又几曾受过这样的折辱,任劳恼羞成怒,几乎又忍不住要揉身扑过去。
他被激发了“冲动”,要杀人的“冲动”——可他却冲不动。
一把扣住他肩膀的是他的师弟:任怨。
——指如鹤凿的“竹叶手”,就算任劳也没办法即时挣脱。

“奶奶的!”任劳骂了一句,霍然转头。
他立刻接到了方应看向他射来的一道目光。
只是一眼,任劳就觉得像三九寒天被脱光了衣服在冰冻三尺的深潭里浸了七天七夜的感觉。登时没了火气,没了恼怒,没了杀气,连郁闷和抱怨都被掐得干干净净,灭得精精光光。
他立即捂了肩,噤了声,垂了头。
其实他已痛得说不出话来了,纵能说出,也万万不敢说了。
他只是又好奇又丧气。
好奇的是:小候爷为什么突然亲自出手,既然出了手,又为什么突然住了手,还由着无情对自己出手,甚至不准自己“还手”(当然他也心知肚明自己是没那个能耐还手的)。
丧气的是:同样在小侯爷身边伺候了那么久,任怨那小子确实要比自己醒目得多,谨慎得多,也了解主子得多!

方应看这才转首认真地看向无情。
他似乎对自己落空的一指并不在意,对戚少商的离去也不再阻拦;对手下心腹的受伤亦是毫不动容,甚至视若无睹。
走下马车,他负手而立,展颜一笑。
这一笑,便如冬去春来,冰消雪融,覆盖在蓝衫街上那令人窒息的凛冽杀气和迫人寒意,转瞬间烟消云散。
第十二章、不飞白不飞

1、乐意奉送

寂静的长街,无声的对峙。
就连任怨也觉得有点沉不住气的时候,方应看终于说话了:
“想不到你亲自来了。”
他眉宇间聚着微微的疑惑和叹惋,脸上的笑容随之黯了黯。
“小侯爷觉得很意外?”无情凝视着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岂敢,岂敢。”方应看立即摇头。
“抱歉,”无情微微扬眉,“搅乱了小侯爷的计划。”
“好说,好说。”方应看苦笑着打哈哈,看起来竟像是息事宁人、消极应对的退让姿态。
——可就在所有人都开始产生这种错觉(无情除外)的时候,他突然转了转眼珠,长声叹了一句:“江湖盛传成兄孤僻寡情,依在下看,实则大不然——”
无情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成兄身为公门中人,竟不惜为了私交故谊,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知法犯法,当街私纵疑犯,这份深情厚谊当真是可感可叹,动天地而泣神佛!谁还敢说成兄冷血无情?”
他越说越激动似的,末了还不忘夸张地拍了几下手掌。
无情平静地听着,仿佛对他语中的讥讽和胁迫半点也不介意,待他说完方淡淡应道:“是我放走了戚少商,那又如何。他只是疑犯,还不算真凶,若他确是有罪,日后天涯海角我也一样能重新拿他归案。”
“哎呀,”方应看正色道,“成兄这番话,若是在下换个地方,换种说法再复述一遍,不知诸葛神侯会作何想,刑部衙门会作何想,皇上又会作何想呢?”
无情低头沉默了一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已泛起了冰凉的雪意:
“你想怎么样?”
“借一步说话。”方应看笑得像只狐狸。

让三剑一刀童先行离去后,无情跟着方应看一前一后来到长街转角处。
轩眉,闭目,他跃然端坐在轮椅之上,唇尖轻启:“说。”
方应看踏前了一步,又一步。
他很少有机会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无情。
——这一个如此俊秀,如此忧悒,如此孤傲,如此寂寞的男子。
那修长的颈项,秀气的鼻尖,甚至苍白至透明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的细微的青色血管,都让方应看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无比惆怅,无比落寞的情怀。
“唉。”他叹息着,无法挪开自己的目光,“作为交换,成兄可否答应在下一件事?”
无情蓦然睁开眼睛,直对上他的目光:“我绝不会做任何有违公理道义之事。”
“知道。”方应看轻笑,“可成兄大概还不知道,那批被劫的岁币……刚刚出现在六分半堂送往风雨楼的贺礼中了。”
无情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方应看点点头:“关于此事的始末,稍后铁二捕头会报以详情,而在下要成兄答应的条件,便是暂且压下此事,半个月内不可张扬,不可追查,更不可令朝中知晓。”
“不可能。”无情断然拒绝,“此案事关重大,我不能答应你。”
“只是半个月而已。”方应看深深地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比起成兄私纵疑犯,这个要求不算过份。而且,在下奉劝成兄,此案轻易查不得——查出来只怕更会神侯府更为难做。”
他一口气说完,两手一摊:“在下言尽于此,信不信就由成兄了。”
无情冷冷道:“小侯爷既然洞知内情,一切已尽在掌握,又何必兜圈子做好心送人情谈条件,忒也多余了。”
方应看干笑两声道:“成兄言重了,在下袭着朝廷的世爵,亦是半个江湖人,总想为朝野靖和尽些绵力。再说,与神侯府结仇也绝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互相送个人情,岂非你好我好,一团和气?不像那戚少商跟顾惜朝,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你我眼下还不至非誓不两立不可吧?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温柔:“无情兄的人情,在下很乐意奉送。”
可惜无情已低头陷入了沉思,没有听清他这最后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
任怨实在等得心急,终于忍不住悄悄走到了转角处。
这才发现,无情似已离去多时了。
而他们地位高贵、举止高华、优雅无双、艺跻当今、俊俏温柔、倨傲跋扈、不可一世、心机深沉的侯爷公子,脸上正凝着淡淡的无奈和浅浅的神伤。

微霜的长街寂无人声。
阴云掩隐着秋日长空,灰蒙蒙的天地间,忽有一两缕耀眼的阳光努力地穿破云层透射而出。
方应看就这么静静立着,出神地望着前方,一任光影在他脸上明灭。
长街尽头,那个人离去的方向,正自阑珊。

2、高飞

半柱香后。
方应看的马车打了个转,驶上黄裤大道,最后停在了三合楼前。
此时天已大亮,街旁店铺渐次开张,人声渐沸,声色喧嚷中,正是一派热闹街市的繁华景象。
方应看下得车来,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不久前,戚少商也站在同一个位置仰首而望过,只不过那天站在楼上的人是自己,而今天,却换作了……
“顾惜朝,”方应看上楼后的第一句话,“顾公子!你这算唱得哪一出?欲擒故纵?还是放虎归山?”
他的语气很冷,有明显的不满。
可他问的那个人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慢慢收回了注视着街心的目光,转而落向脚边青色的衣角:
“你对外面这条街有什么感觉?”
方应看一怔,他没想到顾惜朝居然问了他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顾惜朝却已径直踱了过来,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道:“我刚才看着外面,一直在想,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这些贩夫走卒、屠沽市井之中,多的是亡命之徒,只怕也确有些热血满腔的豪杰。”
方应看觉得他的话没有说完。
果然,顾惜朝紧跟着一扬眉,轻“嗤”一声道:“可惜,江湖草莽之辈终究劣性难驯,难成大器。一点就着,一挑就爆,说什么互信重义,一样是窝里造反!”
方应看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倒是看到,这街上人头簇簇,熙熙攘攘,皆为名来,皆为利往。”他顿了一下,“不知顾公子为的又是什么?”
顾惜朝反问:“小侯爷不知我所为何,又怎会与我合作?”
方应看呵呵干笑几声,转开了话题:
“可今天这档子事儿,顾公子分明是自作主张,这也算是通诚合作么。”
“风雨楼内乱已起,六分半堂亦踩进了圈套,那箱子贼赃已被铁手扣留,唐门这会儿也已按捺不住了——该做的我都做完了,不知哪一点小侯爷不满意?”顾惜朝慢条斯理地说完,轻轻抬起眼角。
方应看眼中戾气一现:“若不是你暗中留了一手,怎会让戚少商轻易脱身?”
“哦?”顾惜朝冷笑反诘道,“在下听说小侯爷新得了山字经秘法,忍辱神功更是习至登峰造极,血河神指之威天下无匹,怎会不是无情的对手?方才血剑不动,神枪未出,随手放跑了戚少商的,不正是小侯爷自己么?”
这话说中了方应看心头隐秘,一时间倒也发作不得,漂亮的手指扣实了案上的细瓷茶盏,良久方道:“顾兄何必取笑在下。照这么说,以顾兄之惊才绝艳、智谋天纵,当年一场千里追杀却落了个功败垂成,在下倒也好奇得紧呢。”
顾惜朝闻言脸色微变,冷冷哼了一声。

半晌,方应看才咳嗽了几声,打破僵局道:“无论如何,我是真心引顾兄为知己,当顾兄是可共图大事之人,咱们合该摈除嫌隙,坦诚以待。”
“小侯爷深谙王者之道,可惜身边却无可用合用之人,否则又怎会纡尊降贵来寻顾某合作?正好,你我在某种意义上还可勉强算作同道,却谈不上知己。你我现在还能坐在一起喝茶商事,不过因为对彼此都还有些用处而已。”顾惜朝端茶,笑,三分讽,七分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方应看没有接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既执意助他,为什么又不告诉他,由他恨你?”
“我已说了,他被困还是走脱,无伤大局。”顾惜朝把头转向窗外,淡淡道,“无所谓,他本来就很恨我。”
他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
方应看的心却跟着跳了一跳、:恨,是不是可以作为所有的理由和解决一切的方法?
——但恨一定是一种武器,伤人,亦伤己。

“我明日入宫,请顾兄静候佳音。”
方应看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这个地方见面?这里人多耳杂……”
顾惜朝整衣而起,走出屋外凭栏远望,长声道:“当年关七、雷损、苏梦枕、白愁飞、王小石……皆曾登临此楼,风云际会过,他们每个人上楼的时候都想着胜,想着起,可每一次都有人败,有人死——今天登上这楼的人是你和我,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有趣么。”
有趣?方应看眼角一抬,心里暗道:这感觉确实他妈的有趣透了!
他看见顾惜朝正迎风负手而立,面容清寒如霜,眼角眉梢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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