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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谁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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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伺机暗伏;更兼此前温家“老字号”的“天涯海角、温氏双平”两兄弟业已为天下第七之事秘密入京,亦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暗流。
金风细雨楼一场骤起骤息的突变,恰恰令各股错综的势力就此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各自小心自处,均不敢有半步行差踏错——须知牵一发而动全身,任谁也不会蠢到在风口浪尖轻举妄动!
跟诸葛神侯和无情他们的长远隐忧不同,对于这种局面,戚少商则表示乐见其成。
而且简直相当满意。
所以他这次出京,走得虽然匆忙,却也十二分放心。
——这一段可数的“风平浪静”,起码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故此对于顾惜朝的这个问题,他特意用了种很特别的方式来回来:
“既然同路,何不同行?”
风清冷。
江水寒。
顾惜朝仿佛没有听清这句飘散在江风中的话。
他抿唇不语,左手屈于膝上,右手缓缓倾壶,自引一盏。
(又或者,这就是他的回答?)
良久,他突然抬手遥遥一指:“你看这岸边枯树,寥落垂败,可还救得?”
戚少商一怔,转而认真道:“严冬之后,春回大地,岂有不活之理?”
“若是根死,如何救得?”
他追问,尖而锐。
“那就挖去腐根,新植一株!”
他作答,坚且定。

3、

这样的一条九现神龙,殊不知在那个小甜水巷的子夜,会不会差点真被他一剑斫下了那个赵姓昏君的项上人头?
顾惜朝不再问了。
他敛目,展眉,举杯,一口便干尽了杯中酒,唇边犹有笑意。
酒罢倾颓。
戚少商深深地看着他的眼。
——是不是只有戚少商看见了顾惜朝眼中的光芒?

就在这光芒从锋锐转为狡黠的时候,戚少商看到了一只伸到自己鼻尖下的手:
“拿来。”顾惜朝平摊的五根手指清癯而文秀,可冷冷瞪眼的样子却老实不客气。
“什么?”戚少商唬了一跳。
“酒钱。”答得好不笃定。
戚少商的脸立刻苦了下去:“这个,这个……”
“你劫的岁币都花完了?”
——这句话,顾惜朝是用无声的唇形问出来的。
戚少商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出汗,继续呵呵苦笑:“我……可以洗碗。”
“不必了。”顾惜朝促狭地一笑,“我只剩七只酒碗了,三日后就到杭州。”
说罢他随手拎起桌上戚少商喝过的那只酒碗,朝堤岸的方向一努嘴:“戚楼主记得,共须赔在下的八只酒碗。”

接下来的三日,戚少商顾惜朝二人一个驾舟,一个策马,也并不见怎么刻意相携,各朝杭州行去。
只是每到晌午饭时,船上的那个都“照例”泊舟小憩,岸上的那个则“刚好”不期而至。
在一船随行官兵的眼里,这两人偶尔机锋论对,大部分时候则是相对痛饮豪酌,看起来倒是默契得很,也疏朗得极。
其实有一种感觉戚少商和顾惜朝都有,只是不曾道明,那便是离京之后,似乎长久以来沉积于胸中的郁勃难抒之气都被江南的凛冽水气一扫而空,竟是说不出的神清气爽,胸怀酣畅。
想来江中一日,竟有世上千年之感。
——所以当戚少商像往常一样,踏着第八只酒碗潇洒掠回江岸的时候,突然生出了一种久未曾历的快意豪情。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依稀难辨的怅然失落。
他强烈地想要回头望上一望。
也许这一望,则无论日后如何,这段曾经把酒相对的日子,都可尽数入怀,弥足纪念了……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下去,江南初冬的料峭可一点不含糊,戚少商也已将所带的毛裘大氅添上了身。
这日清晨到了杭州地界,人间天堂之地却一夜间落了一场寒霜,漫野丛林处处铺着一层晶莹的白。
顾惜朝下令将船泊在城外渡口,轻车简从,只随身带了两个小厮,弃舟登岸。
他一边走,一边仰首深深呼吸,但觉意气勃发,精神为之一振。
倏然抬首处,却见白衣白马的男子双臂抱剑,伫立在古渡的栈道尽头,倒像是已候他多时了。

顾惜朝微微一笑,似乎早有所料,毫不意外地迎了上去,朗声道:“怎么?是要就此别过分道扬镳呢,还是打算回请我喝一回酒?”
戚少商笑了笑反问:“顾公子算无遗策,你猜呢?”
“唉,”顾惜朝皱眉叹道,“猜不到。脑子都冻僵了,找地方暖和暖和再说。”
戚少商见他脸色苍白,冻得青青的,心里一动,不自觉地便点了点头。
顾惜朝也不理他,径自加快了脚步,负手前行,口中却迅速地说着:“六坛炮打灯,连吃带拿,加上一应酒菜用度,一共十五两三钱——”
他骤然站住,转身,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团白色物什,冷不防拍到了戚少商胸口:“拿着!”
“这什么东西?”戚少商吃了一惊。
“欠条。”顾惜朝扬了扬眉毛。
戚少商这才看清塞进自己手里的那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草草写着“十五”两个字,多半是这人醉后乱涂的东西,后面还勾着一个初看有点像条龙,再看又有点像只鸟,总之就是字不字符不符的东西——简直令人抓狂。
“一场相识,零头就算了。”顾惜朝又恢复了冷冷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嘱咐道,“你收好了!”
——欠条为什么你来写?
——又为什么我来收?
戚少商一头雾水,哭笑不得,虽有如上问题想问,却也知这人向来心思难测,于是干脆闭口。
顾惜朝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满意地看着戚少商将这“欠条”折平小心收好,眼睛重又亮了起来。
然后,他看起来很没诚意地问了一个问题:
“知不知道杭州最好的酒楼在哪里?”
第十七章、楼外楼

1、

天底下到底有没有最好的酒楼?
谁都会说自家的酒楼最好,就好比谁都会夸自己的老婆最俊俏,自己的儿子最乖巧。
可是谁也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山外青山楼外楼。

杭州,西湖,楼外楼。
重楼飞角、临堤台榭,掩隐在湖光山色之间,其风雅韵致远别于京城北地,虽说不是可赏“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春好时节,却依然门庭若市,客似云来,可不正是名满天下、名不虚传的江南第一酒楼!
一入大门,就有招子够亮的堂倌堆足笑脸迎上来热情招呼。
尽管是在人杰地灵、钟灵毓秀的江南之地,可这样两个丰神俊朗、风骨疏傲的男子,还是很难不惹人注目的。
顾惜朝挑了个楼上临湖的僻静偏厅,刚一落坐,就有小二沏上了香郁的龙井,还知情晓趣地带上了两个粉颈嫣颊的少女,一捏笙管,一抱琵琶,就在厅外的回廊里远远坐下奏起曲来。
戚少商正心有感慨这江南胭脂地的温柔靡华,却见顾惜朝起身踱至内栏边,俯身将楼上楼下的情形仔细察看了一遍后,又沉吟了半晌,方把两个随行小厮叫到了身旁,低声吩咐起来:
“你回去传我的令,立刻集合人马,备齐车驾,分批入城,不得惊动当地官府,半个时辰后,在此楼外暗围待命。”
“你将我的官服取来——”他一顿,眼尾朝戚少商一抬,“顺便也替戚楼主做点准备。”

戚少商闻言一怔,却又立刻明白了什么。
看着两个小厮各自领命而去,顾惜朝这才安然坐下,舒舒服服地开始品茶。
戚少商牢牢盯着他的眼睛,半开玩笑道:“你不提,我倒真差点忘了,你是官,我是匪了。”
顾惜朝装作没听见他语中讥诮之意,目光转向窗外波光泠泠的西湖,顾左右而言它:“这茶不错。”
“你不怕我在这儿坏你的事?”戚少商忍不住追问。
“这儿没有我的事,”顾惜朝回过头,清清定定地看向他,“只有朝廷,和天子的事。”
言毕,他头一昂,扬声唤道:“小二,叫你们掌柜的上来!”

当白白胖胖的掌柜擦着汗屁颠屁颠冲上来,人还没有站定,就先看清了这位风采非凡的青衣公子手中,一块光彩夺目的御印金牌。
“听好了,拿着我的名刺,照此名单将全城的富商巨贾、名流世家都给我请来,一个不准漏!就说御命钦差顾惜朝在此,受皇命前来,对各位城中高士实思一见,有事相商,现定于今日午时,在楼外楼备宴,诚邀一聚,还望务必赏光。”
顾惜朝清清楚楚说完这段话,眼中复闪起几星寒芒,补充了一句:“话传不到的,你的事;传到不来的,他们的事。”
话音未落,那掌柜便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汗如雨下,却连擦也不敢擦了,只一味点头如捣蒜,口里“是是是”个不停。
顾惜朝不耐烦地一挥手:
“还不去?再给你半个时辰,替我把这里弄得清净些。”

“你打算就在这儿办你的差事?”戚少商嘴里这样问,心里却早猜着了八九分。
“有何不可。”顾惜朝半眯着眼。
他的眼细长,幽,且凉。
似乎被廊外艺伎所奏的美妙音韵吸引了过去,他最后淡淡说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戚少商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索性不再追问,心里倒也着实生出了几分好奇,决意看看他且要如何施为。

2、

廊外,一曲终了。
顾惜朝倏然张开了眼睛。
手捧官服垂首等候一旁的小厮见机忙走上前来,开始伺候其替换官服。
圆领绯色官袍加身,外加锦罗云缎外套,十金袍带、牙牌佩玉,一一穿戴停当,衬得他英俊的面容越发气度不凡、神风飞越,比起他平素青衫儒雅的书生装扮,更显出十分昂扬傲决之气。
顾惜朝平展双臂,下巴轻扬,微微阂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敛得波澜不兴。
戚少商微微怔忪,心里不知怎么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还未来得及理清,却听顾惜朝已扬手屏退手下,缓缓言道:
“江南之地,除了江湖势力,还有各大显赫的豪门巨族盘根错节,仅杭州一处就有慕容、陈、苏、周四大世家并存,均凭其名望,仗其魄力,招募部下,纠集乡曲,称雄一方。长年扩张,多已坐大,其势利倾于邦君,储积富乎公室——江南霹雳堂在此数百年声名不坠,戚楼主又在雷门浸淫多年,这些,想必定有所闻吧。”

戚少商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等他继续往下说。
顾惜朝果然继续道:“其中慕容一氏,秉承祖讯,不入武道,潜心仕途,前朝曾有过一门六尚书,父子九翰林的盛事。可后来,慕容氏却陆续出了些痴迷武学的后人,本是名门之后,承继万千家财,从小就是席丰履厚,加上教习精深、庭训极严,是故很是出了几位武学高人,在江南武林享有很高的威望,慕容一脉籍此异军突起,数十年风云叱咤,薄豪门、伐世家,在这苏杭地界倒比一干江湖绿林中的巨寇悍匪还要厉害。”
“直至十年前慕容家才又出了一位翰林大学士,官至三品大元,后升任正二品户部尚书,拜太子太保荣衔,入主内阁参事。”
他顿了一顿,一字一字道:“就是这位大人,在外任返京受命途中遇刺身亡——”
听到这里,戚少商心头一跳,蓦然想起了什么,不由低呼了一声“呀”。
“你猜得不错。”顾惜朝点着头,慢条斯理地说,“杀他的是蔡京,杀他那不学无术的儿子的,正是区区不才在下鄙人我。”
戚少商皱了皱眉,道:“你兜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受蔡京指使杀慕容初的事?”
顾惜朝嘴角一弯:“我不说清楚原委,你又如何早做准备护我周全?”
“哈?”戚少商瞪大了眼睛。
“慕容家的人很快就会出现,还是在下的座上嘉宾,为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顾惜朝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虽说冤有头债有主,可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戚大侠以为然否?”
这下,戚少商简直无言以答了。
顾惜朝却不再说话,带着嘴角的一抹轻笑,落坐端茶,仿佛又重新沉浸到廊外新起的曲声中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
就在第二十一支曲子奏完的时候,早已腾空了的楼外楼正厅里,已重新聚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这些人有的常服小帽,有的锦袍光鲜,老少高矮胖瘦不一,可看他们神情目色,便知俱非寻常人物。
可这些非凡的人物,现在却在共同做着一件很平凡的事情:
等人。
——时过午时将近半个时辰了,宴请他们的主人却还没有现身。
他们中间的很多人已经开始不耐烦,甚至已有的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直到终于有人发出了恼怒的不满:
“这姓顾的到底是个哪门子钦差,好大的架子!”
说这话的人,三十岁不到,面色白皙,身形修长,不说话时倒也堪称卓而不群、意态闲贵,可一旦开口,眉宇间就散发出难掩的暴戾之气。
“慕容公子请息怒,请息怒……”一旁的掌柜擦着脑门上的汗,小心翼翼地安抚着。
只怕一个不小心惹毛了他,以后自己这楼外楼,可就要开到西湖底下去了。
慕容世家在杭州势焰滔天,内分三系,其中一支为执掌内堂的正系,秉文治祖训,另一支则提领垂云别院,专研颠峰武学,深藏如晦;另外便是联结慕容内府外堂、遍交江南六省朝野势力的外堂了。
而如今一身掌控慕容外堂的,正是这位人称“扶英剑客”的慕容枫。

3、

从来只有他慕容枫让人等,几时等过人?
慕容枫越想越恼火,正盘算着要不要直接冲上楼去把这位“钦差”给“请”下来,周围却突然间静了下来。
一个不是很高,却十分清越的声音从上传了下来:
“劳各位久候,顾某真是过意不去。”
话音落时,说话的人已经步下了最后一层楼梯,站到了众人身前。
他嘴里说着过意不去,可脸上却没有半点表示抱歉的表情,负手凝立,已缓缓地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至慕容枫身上,道:“慕容公子对在下的身份还有所疑问么?”
一,他穿着货真价实的官服,腰悬如假包换的御印金牌。
二,他问得状甚温和,一听就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人。
——这两点已足够让慕容枫无论有多么不舒服,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早年一段由边关直至京城的逆水寒公案,震动朝野,厅中众人闻听顾惜朝之名者大有人在,可今天得见其人,却都不由心下惊愕,因为谁也想不到这个当年逼宫谋逆的狂妄之徒,今日位高权重的钦差大人,竟是这么一位斯文儒雅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可这位顾公子大人的脸色说变就变。
他轻哼一声,冷下脸微一扬手。
身后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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