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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谁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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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雷媚听见了这样一句词:
“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由方应看吟来,却是说不出的奇怪诡异,同时又是说不出的妥帖自然,像是一种隐抑的深怨,又似一种难奈的痛楚。
第七章、机关算不尽,总是局中人

1、似是而非

“杨无邪失踪了。”
——接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方应看的马车正在前往三合楼的路上。
车未停,方应看舒舒落落的脸上骤然结起一层寒霜,立刻隔帐问话:“几时的事?起因为何?”
“就在今日晌午。”
任怨笼着秀气的眉毛,尽量简明扼要地回答,“咱们风雨楼里的暗桩来的消息,应该可信。听说是为了营救王小石的事,杨无邪和戚少商意见相左,起了争执,最后杨无邪拂袖出楼,此后去向不明。”
“是么?”方应看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任怨一怔,迅速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之前杨无邪就曾因戚少商与雷纯过从狎密之事与之起过罅隙,确是芥蒂早存也未可知。”
方应看在里面“哼”了一声,问:“你怎么看?”
任怨审慎地忖度片刻,这才作答:“风雨楼中,亲王而远戚者不在少数,戚少商在迎王小石回京的问题上摇摆不定,态度不明,这一点不但王小石的那班死党颇有微词,似乎连六扇门的人也觉察到了。故此……”
“这话换作任劳说也就罢了,而不该是你。”方应看打断了他的话,明显有些不满。
任怨净白的面孔瞬间通红,声音也随之扭曲起来:“属下愚钝,但请小侯爷赐教。”
“似,是,而,非。”
方应看冷冷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此事过于蹊跷,堂堂金风细雨楼的大总管,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插翅膀飞了不成?继续给我查!”
他的话音刚落,马车便稳稳停住了。
帘掀,方应看掸袖,提摆,下车。
然后负手宽步,走向三合楼。
人流如织中他只是随意迈步,却差不多吸引了整条街的目光:行走的忘了看路,卖菜的忘了吆喝,打酒的忘了付钱,都忍不住看他,男人因此憧憬起来世的自己,女人为之热望起梦中的情人。
——众人眼里天之骄子般的方小侯爷却视若无睹,旁若无人,自顾前行。
他又在看谁?
他也在看一个人。
——一个无论站在哪里,不管和什么人站在一起,都显得与众不同、鹤立鸡群的人。
同样一袭白衣,穿在这人身上,却又被他穿出了七八种不同深浅、不同意味的寂寞来。
这寂寞不冷,但是傲。
这人正立在三合楼二楼的阑干旁,与方应看目光相接,平静地看着他款款拾阶而上。

上得楼来,方应看人尚未立定,就首先躬身作了个揖,态度十分恭敬,语气甚是谦和:“令戚楼主久侯,抱歉抱歉。”
戚少商也马上回了一礼,道:“小侯爷客气了。”
方应看笑了一笑,挥手摈退了手下,紧接着直入主题:“戚楼主大喜了。”
“喜在何处?”
方应看不紧不慢地坐下,慢条斯理地说:“戚楼主与雷姑娘中秋一会之事虽然隐秘,但只怕迟些日子,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两位当家执掌意欲共结佳期的消息要传遍天下——岂不为武林盛事、皆大欢喜?”
戚少商闻言不由失笑:“谁说我要娶她?”
“如若在下言谬了,”方应看轻轻咳了两声,点头道,“那便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则戚楼主也必会借此契机暗中筹划,设法一举翦除六分半堂在京中的势力——这也算得上喜事一件罢?”
戚少商一瞬间敛尽了笑容,正色道:“小侯爷请慎言,这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方应看却笑了,玉座朱颜,他一笑便是得红尘滚滚、蝶梦纷纷。
他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卷素笺递了过去:“无论是哪件,在下都少不得聊表心意,这份薄礼还望笑纳。”
戚少商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缓缓展开。

2、同进共退

“这信,半月前六扇门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一封。”方应看一边说明,一边饶有兴致地捕捉着戚少商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
“哦。”戚少商淡淡地,不动声色。
方应看有些不解:“怎么戚楼主不想知道这批岁币到底为何人所劫,这暗递消息的人又是谁么?”
“连小侯爷都尚未得其解的事,戚某好奇有何用?”戚少商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况且查案寻赃是朝廷和官府的事,轮不到我等江湖草莽来操心。”
一丝阴翳从方应看眸中一闪而逝,他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是是是。”
一连说了五个“是”字,他才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在下别无他意,只是想正告戚楼主,这份礼既已送出,神通侯府和有桥集团便绝不会站在风雨楼对面。”
戚少商“咦”了一声,讶然道:“戚某竟不知道风雨楼几时有这样的荣幸站在小侯爷一边?”
此话讥诮之意已是跃然,方应看却毫不着恼的样子,笑吟吟地说:“何止是一边,还要合作呢!天子脚下,圣德煌煌,你我合该携手共同进退,激浊扬清,以安民心,方不负朝廷之重托、武林同道之期翼!”
如此肉麻的官腔套话在他口里说来,竟然无比顺溜,很容易让人生出诚惶诚恐、心悦诚服的错觉来。京城中能把打哈哈打得如此优雅漂亮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而方应看定必是其中之一。
可是戚少商回答他的既不是惶恐,也不是诚服,而是一个意味深长的逼视。

方应看被他看得一僵,笑容开始变得有点发苦:“戚兄莫非不信任在下?”
戚少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唉!”方应看叹道,“在下愧蒙圣恩简擢,虽与蔡太师同朝事君,却并无连群结党之私密。我确是将顾公子引荐给了蔡太师,但那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他一脸无辜,言辞恳切,即便是铁石之心恐怕都要被他说化。
戚少商被说动了没有?
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已将那封信笺折好收起,起身抱拳道:“小侯爷一片盛情,戚某心领。如无其他赐教,在下告辞了。”
“不敢。”方应看道,“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知是否当问?”
“请说。”
“今日怎不见杨总管同来?”
“楼中事务繁重,杨总管忙于料理,不便前来。”戚少商回答得很干脆,似乎很有点奇怪方应看怎会问出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
方应看“哦”了一声,眯眼看着戚少商笃笃定定地走下楼梯,不由暗自沉吟起来。
若说杨无邪出走是诈,风雨楼故布此局,是为诱敌深入,戚少商被问及此事仍不加任何解释,一付子虚乌有之状,这断然说不过去;可如果消息确切,戚杨决裂,杨无邪失踪这样大的事,万难掩人耳目,明知如此,戚少商又为什么要隐瞒?是拖延时间?还是另有所谋?
——不对,方应看皱眉:肯定、绝对、必然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投眼阑干外,正看见戚少商洒然步出三合楼的大门,走上了熙熙攘攘的长街。
戚少商,你他妈的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就在方应看一腔恙怒,心里恶狠狠地骂出这句话的时候,走到街心的戚少商突然驻足,抬头朝此看了一眼。
方应看登时似被冷风射了一箭,心上突地一惊。
天际,夕阳残照,浮云似血。

就在戚少商从三合楼离去,途经黄裤大街街口之时,与之相接的蓝衫大街上一间不起眼的茶水铺里,一对年轻男女也正准备起身离去。
这两个人都很引人注目,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长得实在太好看:
全京城的女子中,能拥有这样一张经霜遇雪的清艳容颜的,当然只有六分半堂总堂主雷纯;而狄飞惊,年轻、孤寞、逸然出尘的狄飞惊——他好看得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狄飞惊。
可这样出众的两个人,现在却没有人注意到——因为茶水铺里除了他们便再没有第三个人。
自方应看登上三合楼,他们就开始在此喝茶,说是喝茶,其实只是相对而坐,看着茶水沸而又温。

3、机关和人心

“方小侯爷此举到底是何意?”雷纯问,显得满怀心事。
她不能不犹疑:方应看一直韬光养晦、深藏不露,在云诡波谲的京师局势中,他向来袖手闲庭观花,却又不时扇点阴风点些鬼火,在暗中翻云覆雨左右时局。
像他这样的人,说话行事总是十分正经得体,于得体之中稍带一点小小的叛逆,却又刚好够得上让人无可反驳,无时不把自己深深隐匿在伪装之下,于谈笑间化解敌我干戈,于虚伪间连起千丝万缕,其心计之绝,城府之深几无人能及——
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居然也开始坐不住了!
狄飞惊垂着头,随手扣灭了红泥小炉上的火焰,沉吟了一下,这才回答:“杨无邪一事,他大约比我们更急于知道虚实。”
“不知他可有答案否?”
“恐怕不会有。”狄飞惊平静地答,然后把自己的结论说了出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无论他今天和戚少商谈了些什么,但既有蔡太师牵制着他,有桥集团便暂时不会威胁到我们,也没有不合作的理由。”
雷纯点头,站了起来:“那就按计划做吧,不必犹豫了。”
狄飞惊长长的眼睫却颤动了一下,面上泛起一层凝重之色:“这里面还有一个变数。”
他抬眼,蹙眉,他担心的是一个人。
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无疑是在这一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奔涌、蓄势待发的池水中投入了一块足以搅乱时局的巨石。
“你是说顾惜朝?”雷纯顿了顿,迟疑了一下,“可他既已为干爹所用,你我便有纵多担心也等于多余了。”
狄飞惊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头垂得更低:“是。既然如此,就看谁能算尽最后的机关吧。”
——可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人能把机关算尽?
即便千般机巧万般计谋,又是否能算得尽……人心?
“算”,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可人们往往不得不去“算”,有时候是为了富贵,有时候是为了权柄,有时候,则是为了生死和存亡。
此刻狄飞惊就正在算,雷纯在算,方应看和戚少商在算——

顾惜朝也在算。
他算的是蔡京的心思。
风清云淡,闲花照水,他袖手立在水阁尽头,看着蔡京喂鱼。
逗弄着几十尾红艳艳的大锦鲤在池中欢然拍打跳跃,蔡京的心情看起来相当的好。
“慕容一门的事,你做得很好。”他语有赞赏之意,“你是个人才,老夫不会看错。”
“多谢相爷栽培。”
“恩,”蔡京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听说你和戚少商颇有惺惺相惜之意,可有此事?”
顾惜朝一惊,心里泛上一阵寒意,迅速答道:“相爷说笑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何惜之有。”
“我担心你以后下不了手杀他。”蔡京淡淡地说。
只是担心而已?顾惜朝心中冷笑一声,肃声道:“他是谁都无所谓,只要阻了相爷的路,他就得死!”
蔡京猛然转头,目光如刀地牢牢盯上了他的眼睛。
片刻的寂静。
蔡京眼睛一眯,岔开了话题:“那批岁币的下落,调查得可有进展?”
顾惜朝回道:“尚未有眉目。”
蔡京叹了口气,作凝重状道:“圣上为之忧心如焚,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怎可有半分懈怠,可得尽力为主子分忧才是。”
“是。惜朝尽力而为。”

蔡京抬起眼梢看了顾惜朝一眼,重新慢悠悠地转过身子,朝池中洒下一大把鱼饲,喃喃道:“你看,好好的一池春水,平静无波,游鱼逍遥,自在得很,可是一撒鱼饵,还是引出争相觅食的丑态,乱作一团,无风起浪,你说这是为什么?”
顾惜朝心里打了个突,暗恨了一声,却也不得不装出认真沉思的样子来,半天方道:“饵料都在相爷手中捏着,给不给,给多少,全凭相爷的意思,这水是静是波,并不因鱼,而是在人。”
蔡京哈哈一笑,接道:“你跟戚少商的恩怨,我不想问。我只要你给我好好地办事儿,其它的,不重要。年轻人能有一点张狂,有一点权欲,一点目中无人,这都没什么关系。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野心就不知进取,那就什么事都做不成做不好。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安分守己,乐天知命的话——那只对别人管用,对现在的你,那是死路一条!”
顾惜朝一动不动地听着,愈见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笼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蔡京长长地舒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吩咐了一声:“最近小方在忙什么,也不常来了,你有空替我去神通侯府看看他吧。”
“是。”
鱼儿已吃饱了饵料,满足地沉入了水底。
池水重又回复了平静,唯留下几圈漾开的淡淡涟漪。
第八章、迷局

1、

明月映空。
长街微霜。
在离小甜水巷师师的香闺还有半里之遥的屋檐上,戚少商飞掠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令他在这样一个满心惆怅探访佳人的途中,被一些不请自来的莫名情绪给阻挡。
就是这里,他曾看到过一些平生未遇、匪夷所思的奇景和幻象,也曾与孙青霞“狭路相逢”交手互拼,并参与了那场合斗战神关七的惊世一役。
也是在这里,他不久前重遇了一个他以为此生再不会与之相见的人。
世事真正无常,你永远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的戚少商忍不住发自肺腑地慨叹了一声,月色洒在他素净的白衣上,把他的身影拖成一个长长的省略号。
他本来打算去拿那份她给他的“贺礼”,想对她说一些心里的话,可现在他却突然踌躇了,索然了,意兴阑珊了。
伊是一个无情亦可交颈、不拒与敌同眠的女子,戚少商也并非缺人仰慕的男子,京师里遍地是做梦都想共他同枕的女子——可她独独对他矜持婉拒。
戚少商不愿强求,故此他见好就收、点到即止,到后来,就连他自己也开始疑惑,是否自己真如想象般爱着这个女子,亦或是,只是沉醉于寂寥长夜里她的暖阁中那一星明黄的温暖。
他追着她,追着自己的梦而去,直至他发现追梦的同时也在追着寂寞。
这样说来,追梦,追欢,追寻甚至追杀……或者都一样?追得越远,便越是寂寞,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那么追着的人和被追的人是否都一样寂寞?
——戚少商为之心中一跳,突地暗自惘然起来。

抬目远眺,可知今夜师师的闺中帘后,又会有谁呢?
(周邦彦?秦少游?奸相蔡京?还是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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