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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皮笑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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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行了,就不敢再硬挺,叹了口气对着电话特不好意思的说,微微,救命。
  说完我就昏过去了。
  微微是我的一个特好的朋友,而且还是一个特别让我佩服的女孩儿。她从英国留学回来后,混进了CCTV,然后光荣成为北京流窜人员的一份子,三天两头的和一帮哥们姐们在北京城里各大娱乐场所转战南北。那会儿我虽然也在北京和石石毛豆一起流窜,但我并不认识她。
  认识微微是在我2002年从北京回南京后,一次特别巧合的机会我在网络上和她勾搭上了,一来二去我知道她是北京的,她知道我是从北京回去的。然后又发现我们居然都是南京人。当时我们就纳闷了,我们俩同岁,从上大学之前在南京厮混的十几年,再加上北京流窜的几年,一共有将近20年的时间我们都混迹在一个城市,而且我认识的人和她认识的人居然有不少彼此都是认识——微微老说我的这句话象绕口令。这么说吧,我们彼此认识很多共同的朋友,我们在南京这座城市一起待了这么多年,又在北京这同一座城市一起混了几年,可我们居然不认识对方。更蹊跷的是,很多次我们共同的朋友招集的饭局和聚会,要么就是我有事未能出席,要么就是她未能到场,以至于我们彼此错过了这么多年——微微说我的这话听着特别肉麻。
  刚从网络上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从CCTV辞职出来了,成为了北京若干待业精英中的一员,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的简历挨个给北京排名最靠前的企业公司寄过去,基本上这些公司都是世界500强,最差也是国内50强。再次点的公司微微连看都不肯看人家一眼,说是丢不起那人。结果直接导致了微微未能继续留在北京。
  据说本来还有一个极好的机会的,一个国内著名的门户网站被微微那吓人的个人简历蒙住了,谈完了细节后双方都很满意,然后对方负责人就问微微希望薪水标准是多少,据说当时微微特矜持的报了一个数字给那个负责人,结果那个负责人立刻脸就黑了,面有难色说,小姐,您这个数字,要是在纳斯达克指数没暴跌之前我们还是可以承受的,可是现在……。微微都没等人家说完,就很有骨气的和人家说了句拜拜。
  我和微微都是那种骨子里面飞扬跋扈得不行的人,一身铮铮傲骨可偏偏在这个只有装孙子才能生存的社会里面苦苦挣扎。所以我们迅速的相见恨晚,当时我就宣布我喜欢上她了,然后她也宣布对我极具好感,为此我还写了一封连盲人都能酸的重见光明的情书贴在了西祠网站,结果被我那个西祠站长朋友把情书贴到了西祠网站首页链接。后来我心里暗自盘算,西祠号称注册用户几百万,撇去水份不说,三五十万总是有的。这下我和微微之间的奸情可算是路人皆知了,已经直追司马昭那颗心了。
  这么说吧,反正那会儿我和微微都陷入了这中虚幻的感情当中,我们没事儿就拿手机发信息,然后晚上我就给她打电话,一聊就聊上几个小时,说出来的话听着都叫人脸红心热。
  结果微微从北京回来两人一见面,都傻了。
  不是说微微不漂亮,恰恰相反,微微是一个特漂亮特尤物的女孩儿,眉目含情眼睛轻轻一转就风情万种了,和她一比,田红那种千年女妖简直就是个乡下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微微刚回南京,那天我在约定地点,就见着老远一个美女如一朵祥云一样飘过来了,一头栗红色离子烫直发,一张脸精致就象是经过PHOTO特殊处理,连左边嘴角的那个酒窝都漂亮得那么惊心动魄,那一件黑色的高翻领毛衣一看就价值不菲,手里拎着一个LV的手袋。当时见微微面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只能用惊艳这两个字来形容。
  也不是说我长的丑陋,我天生长了一张能吃软饭的脸,而且那会我已经渐渐的不复从前那种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样子,在我去北京的第二年我就开始变得健壮起来,现在的体形虽然称不上壮硕至少也算挺拔。这点我从微微第一眼看我时眼睛里满意的笑意就能充分体会到。
  可我们还是不来电。
  用微微的话说,和我聊天怎么聊怎么觉得就好像是自个儿在家照镜子——我们俩思维和说话都太象了,看事情的观点和说话的口吻常常惊人的一致。可面对一个和自己如此想象的人,我们在最初的热烈交谈后就沮丧的发现,我们之间无法产生爱情——我们都不是那种有自恋嗜好的人。
  于是我们只好做朋友,非常非常要好的那种,而且是那种臭味相投狼狈为奸类型的。 
 
 
 
  
第九章【记忆】
 
  (9)
  记忆就好像一件你藏在衣柜深处的旧衣服,一方面你嫌它样式太陈旧了而不愿意再去穿它,另一方面又有些可惜当初花去的银子。直到某一天你无意中翻出这件衣服时发现因为自己长高长大了而显得衣服尺寸太小——于是你终于心安理得的把它丢掉了。
  可没准某天你忽然又想起这件衣服,又觉得有点心疼。
  我也不知道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觉得自己忽然变得特忧郁,忧郁的好像一个伪后现代主义诗人,并且把自己脑子里这些可笑的词句说给微微听。
  你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在医院的病房里,我穿着病号服,眉宇间洋溢着浓浓的忧愁。微微坐在我面前,笑得好像秋天里的苹果,她站起身打开窗户,让外面的阳光洒进来。
  阳光透过灰蒙蒙的窗户,落在微微那张精致的脸上,无比动人。
  我看着微微,忽然心里觉得很酸,然后小声说,微微,兰子不爱我了,虽然她嘴上没说,可我知道她已经不爱我了。
  微微一愣,然后笑得更加灿烂,递给我一支烟说,你抽着,我出去给你把风看着护士。
  微微一出去,我就又开始流眼泪,然后脑子里面的场景一个劲头的乱转,可转来转去都是兰子那张青春的脸庞。
  多年以后我们的脸依然青春灿烂,可我们的心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记得当年兰子还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小孩儿,我可以轻易的把握住她的思维脉络,然后掌控她的喜怒哀乐情绪波动。一句话可以让她笑,一句话可以让她跳。
  兰子从北京回南京那天晚上石石告诉我兰子的话后,我连续一个星期的心神不宁。做事情的时候会忽然脑子短路,然后把后半截给完全忘记。
  比如我去上课时在路上会忽然忘记自己今天上的是什么课或是在哪个教室,只好回宿舍看课表,可等我回到宿舍后我又会把上课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心安理得的上网睡觉。
  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就是要不要给兰子打一个电话。
  石石说的一点都不错,我看着特别什么都不吝的劲头,其实都是装的。我的内心根本就是一个纯洁得不行的小屁孩儿。
  我确实是小屁孩儿,小孩的天性就是情绪会莫名而来然后会莫名而去。所以,我想通的那天,也是毫无征兆的。那天下着雨,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难以集中精力思考,脑子乱的像夏天野地里的狗尾巴草。
  这时三爷忽然打电话来给我,说他正在厕所里大号,结果发现身上除了人民币没有一张纸,要我赶紧带着草纸去救驾。
  我拎着一卷手纸奔向厕所,出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一看见那张娇媚若桃花一样的脸就愣住了。我想不到田红还会来这里找石石,想不到她居然还是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大哭过的样子。于是我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视觉幻想。
  田红小声问我石石在吗?我冷冷说不在,有事你打电话找他,不过我劝你最好别打。
  田红说,我上午打过,他不肯接。我恶毒的说他不接是正常的,接了才是有毛病呢。听了这话田红脸色一黯。我面带狐疑的看着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演戏。我忽然想起兰子上次说的那句话:破鞋来了,赶紧捂好钱包。
  田红忽然抬起头冷冷看着我,她的眼睛里丝毫没有一点畏惧,对我冷冰冰说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我说那要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让人看得起了。田红静静看了我半天,丢下一句:人与人是不一样的。然后走了。
  我琢磨着这句话,然后又想起兰子。忽然间我非常非常憎恨田红,不是因为她玩儿了石石,也不是因为她又跑来找石石,而是因为她又让我想起了兰子。
  默默回到宿舍,然后坐在床头想了半个小时,我发觉自己实在很难分辨内心对兰子的感情。我喜欢兰子,但从来没有想过和她之间会产生爱情,在我心里,她就像是一个需要别人去照顾她去迁就她去管着她小女孩儿,是一个为了吃不到一串糖葫芦能闹半天情绪的孩子——我忽然冷不丁又想起,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儿,如果说成熟的话,兰子其实比我还成熟呢,至少她还有过初恋了,可我的初恋还在含苞待放呢。
  这么一想我就豁然开朗了。我心情忽然就好转了起来,为自己想通了而高兴,高兴完了又猛然发觉自己这么高兴是因为能够和兰子在一起了,原来自己还是喜欢兰子的,想清了这一节,我更为自己高兴了,不由得的手舞足蹈。猛然发现手里还攥着一卷手纸,想起三爷还在等我救驾,赶紧撒丫子就奔出去了。
  赶到厕所的时候,三爷蹲在那儿脸都绿了,两条小细腿儿抖得跟筛糠似的。 
 
 
 
  
第十章【爱情是这样诞生的】
 
  (10)
  当天下午我给石石留了一个条就直奔机场,晚上就空降到了南京。回来前先在某饭店订了一间房。开房间的时候,因为我用的是南京的身份证,所以服务员看我的眼神包含了无限内容。
  我是偷偷回来的,当然不敢回家住。我的父母要是知道我逃课跑回来,估计能车裂了我。其实爸妈从前不太怎么管我,他们都忙。老爸和老妈都是从前粮食系统工作的,属于有些门道,后来干脆就辞职自己做起了粮食生意。在这行混迹久了码头也熟悉,所以我们家老头子也玩儿的得心应手。印象中我们家老头子永远都是一手拿着一个手机然后站在仓库前指挥把一袋袋的粮食大米装上一辆辆卡车,然后发往祖国各地。我老妈则是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啪啪的按着计算器,然后嘴角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头顶上一个硕大的牌匾,上书:民以食为天。
  这幅画面一直伴随我成长,仅仅是在某些时间画面中的某些细节略加改变,比如老爸手里手机的型号款式,以及老妈手里的计算器渐渐变成了笔记本。
  我没有急于去见兰子,我在大街上彷徨了一个小时,给自己鼓了无数勇气,最后又找了个超市买了瓶啤酒喝了。然后才迈着狼步走进兰子的校园,直奔女生宿舍。
  我拿出手机,拨通兰子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句兰子,然后就傻了,张大嘴巴半天就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你说吧,我听着呢。兰子的声音似乎很平静。
  我就在你楼下。我小心翼翼的说出这句话。
  什么??果然,兰子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十几个分贝。寂静的黑夜中,我可以很清晰的听见宿舍楼上传来清楚的乒乒乓乓的声音,我想象中的画面应该是兰子跳出被窝,黑暗中激动得把暖水瓶踹翻了。
  很快的,二楼的一扇窗户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脑袋伸了出来。借着昏黄昏黄的路灯,我可以看见兰子那张脸庞,她在对我笑。
  兰子说你怎么回来了?你又逃课了?你脑子坏了?石石怎么样了?你家里人知道你回来么?
  我静静等着兰子说完,然后轻轻说了一句,我为你回来了。
  兰子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等着,我翻窗户出来。
  等了一会儿,窗户中探出半个身子,然后兰子整个人坐在窗沿上,黑暗中两条腿在空中晃啊晃啊的。我吓得赶紧说你别跳,我过来接着你。
  兰子抱着裸露在外面的水管一点一点往下挪。我张着手在下面接着,然后我说跳吧!兰子立刻从上面落了下来。我双手一把接住她,由于下坠的力量大,带倒了我抱着兰子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喘息未定,我问她,你摔着了么?吓坏了吧?
  没有。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掉地上的。兰子坚定的看着我,搂着我的脖子。
  我感觉怀里她在瑟瑟发抖,就问,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兰子笑容中带着奸诈,说天气凉,我冷。又说,你怎么也在发抖?
  我笑得更加奸诈说,我也冷。于是抱着她的双手又收紧了几分。
  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我毫不犹豫的就对着她的双唇吻了下去。
  是甜的。
  兰子这丫头估计没怎么翻过窗户,当时脑子一热从二楼跳下来。可再叫她自己爬上去,就绝对是不可能的了。激动过后看着二楼的窗户我们俩都傻眼了。我搂着兰子在楼下转悠了几圈,然后说,要不你跟我回去吧。黑暗中兰子没说话,只是身体还在发抖,我没问她,因为我也在发抖。
  我知道,我们都不冷,但心里激动得控制不住。
  刚到酒店楼下兰子就脸红得跟抹了朱墨一样。我在开房门的时候,她小声骂了一句:男人果然是坏蛋。
  等进去后看见只有一张床,兰子就不干了。扑过来拎着我的耳朵厉声问你想干嘛?
  我心里特委屈,说我也没想到你会来,就定了一个单人房间。
  兰子斜着眼睛看了我半天,然后恶狠狠扔过来一句话,晚上你睡觉不许脱衣服!然后脸一红窜进了洗手间,把我一个人关在外面。我呆呆坐着,房间里一片安静,就听见洗手间里水哗哗直响。
  我脱了大衣钻进被窝,等了半天不见兰子出来,忍不住大声说,你在里面干什么?我等你半天了。说完这话我自己也觉得不对,什么叫我等半天了?听着就特做贼心虚的感觉!
  兰子在里面大声说,你先把灯关了我才出来!
  我把灯关了,然后坐在床上等着。过了半天,洗手间门打开一条缝,兰子从里面露出一个脑袋正往房间里张望,我们俩眼神一下就对上了。兰子尖叫一声,头立刻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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