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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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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警惕地看看他们,然后坐下来,慢吞吞地说:

    “说实在的,车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简直象个疯人院。”

    波洛向他眨了眨眼:

    你能肯定,哈特曼先生,你本人不是阿姆斯特朗家里的园丁吗?“

    他们家没有花园。”哈特曼先生一字一字地答道。

    “那么是管家?”

    “我脑子里,连那个院子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我逐渐相信,我是这车上唯一跟他
家没有牵连的人。你感到吃惊吗我说?吃惊吗?”

    “当然,有一点儿令人吃惊。”波洛轻声地说。

    “这是开玩笑。”鲍克先生突然喊了起来。

    “对这个案子,你有没有自己的想法?”波洛问道。

    “没有,先生。它使我吃惊。我不知道怎样来分析.判断。他们不可能全都卷了进去。
至于谁是有罪的呢,这一问题,已经超出了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你是怎样弄清楚这一切的
呢?这也就是我想知道的东西。”

    “只是凭推测。”

    “那么,相信我你是个十分机智聪明的推测家。对,我将告诉全世界,你是个机智聪明
的推测家。”

    哈伯曼先生向后靠在椅子里,赞赏地看着波洛。

    “请原谅,”他说,“可乍一看到你,没有人会相信你的。我向你致敬。真的,向你致
敬。”

    “你太好了,哈特曼先生。”

    “没什么,我非常钦佩你。”

    彼此,彼此。“波洛说,”问题还没完全解决。我们能否向当局报告,我们知道是谁杀
了雷切特先生?

    “可我算不上,”哈特曼先生说,“我根本没什么,只是很自然地表示对你的赞赏。另
外两个人怎么样,你还没有推测过?那个美国老太太以及她的女佣人?我想,我们可以相
信,她俩是车上仅有的无辜之人?”

    “除非,”波洛笑着说,“我们可以把她们当作可以这样说吗?阿姆斯特朗家
里的女管家和厨娘。”

    “现在,再也没的什么会使我吃惊了。”哈特曼先生平静而又无可奈何地说。“疯人院
这种事就是这样疯人院!”

    “啊,我亲爱的,这些巧合真是太离奇了,”鲍克先生说,“他们不可能都卷入了谋
杀。”

    波洛看着他。

    “你不理解,”他说,“根本就不理解。告诉我,”凶说,“你知道是谁杀了雷切
特?”

    “你呢?”鲍克先生反问道。

    波洛点点头。

    “噢,知道。”他说,“我知道已有一些时间了。事情已经如此一清二楚,我真奇怪你
们也会看不出来。”他看看哈特曼,问道:“那么你呢?”

    美国侦探摇摇头,好奇地盯着波洛。

    “我不知道。”他说,“我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当中的谁呢?”

    波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哈特曼先生。把所有的人都集合到这儿来。本案的结论有两种
可能。我将把两种可能的结论,都告诉大家。”

   








第九章 两个结论             

    所有的旅客都拥入餐车,围着桌子坐定。他们的脸部表情多少有点相似一种期待和
害怕相混合的心情。那个瑞典女人还在哭哭啼啼,哈伯德太太在一旁安慰她。

    “现在,你必须克制住自己,亲爱的。一切都会好的。你可要克制啊。如果那卑鄙的凶
手就在我们中间,大家都清楚,那不会是你。哎,只要想到这种事,谁都会发狂的。你就这
么坐着,我就在你身边。别再担忧了。”

    波洛站起来,她就不作声了。

    列车员在门口徘徊。

    “我可以呆在这儿吗,先生?”

    “当然可以,米歇尔。”

    波洛清了清嗓子。

    “先生们,女士们:我用英语讲,因为你们大家都懂一点英语。我们净研究一下塞缪
尔·爱德华·雷切特凯赛梯的化名之死。对这一谋杀案的结论,现有两种可能。我
将把这两种情况都告诉你们,并让鲍克先生和康斯坦丁大夫来裁决,那一个是正确的。”

    “你们大家都已了解本案发现的经过。今天早晨,有人发现雷切特先生被刺身死。昨晚
十二点三十七分,有人看到他还活着,那时,他在房门口跟列车员讲过话。在他的睡衣口袋
里,发现一块被敲瘪的表,表针指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至凌晨两点。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晚
上十二点半时,列车撞入雪堆之中,十二点半以后,任何人要离开列车,都是不可能的。”

    “哈特曼先生,是纽约侦探机关的侦探。(有几个人转头向哈特曼先生望去)他的证词
表明,没有任何人能以过他的包房(卧车尽头是十六号铺),而又不被他发现的。因此,我
们只好作出这样一个结论:凶手可以在一个特定的车厢伊斯坦布尔加来车厢里找
到。”

    “我要说,这就是我们的推论。”

    “怎么?”鲍克先生大吃一惊,突然喊出了声。

    “然而,我将把另一个推论告诉你们,这是很简单的。雷切特先生有个仇敌。这个人他
感到恐惧。他向哈特曼先生讲了这个仇敌的模样,并且告诉他,假如谋杀发生的话,很可能
会在列车离开伊斯坦布尔后的第二个晚上。”

    “现在,我告诉你们,女士们,先生们,雷切特先生知道的,比他讲的要多的多。这个
仇敌,正如雷切特想的那样,在贝尔格莱德,或许在文科夫戚上了车。他是从阿巴思诺特上
校和麦克昆先生开的门上车的。他俩刚从这门下车到月台上去。有人给了这个人一套列车员
制服。他把它套在自己的衣服外面;他用一把万能钥匙打开了锁着的门,走进了雷切特的包
房。此时,雷切特由于安眠药的作用,已经睡熟了。这个人非常凶狠地戳了雷切特十二刀,
然后,穿过通向哈伯德太太包房的门逃了出去”

    “正是这样。”哈伯德太太点点头说。

    “他在路过哈伯德太太的包房时,把刚用过的匕首顺手塞进她的旅行手提包。但无意
中,他掉了一颗制服钮扣。然后,他溜出包房,沿着过道逃走了。此时,他又匆匆把制服塞
进一个空着的包房的手提箱里。几分种后,又穿着普通衣服,在列车即将开动之前,仍旧从
餐车附近的门他来时的门下了车。”

    所有的人都屏住气息。

    “那表,怎么解释呢?”哈特曼问道。

    “我会把整个案件全给你们讲清楚的。雷切特先生应该在察里布罗特就把表拨慢一个钟
头,可他忘了。他的表仍旧是东欧时间,比中欧时间要早一个钟头。因此,雷切特先生遇刺
的时间是十二点一刻而不是一点一刻。”

    “可这样的解释是荒唐的。”鲍克先生喊道,“一点差二十三分,他房里传出来的声音
怎么解释,那声音要么是雷切特的否则,就是凶手的。”

    “未必如此。可能嗯是第三者的。这个人走进雷切特的包房,想跟他说话,但
发现他已经死了。他立即按铃叫列车员,于是,就象你所说的那样,一想苗头不对他怕
被指控谋杀,就学起雷切特的说话声音来。”

    “这倒有可能。”鲍克先生勉强表示同意。

    波洛看了看哈伯德太太。

    “啊,夫人,你是想说?”

    “是的,可我不太清楚我要说些什么。你认为,我也忘了把表拨慢了吗?”

    “不,夫人。我想,你是听到这个人走过你的房间的然而,是无意识的。后来,你
作了个梦,梦见一个男人在你房里,你惊醒了,就按铃叫列车员。”

    “呃,我想,这是可能的。”哈伯德太太承认了。

    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很直率地看了波洛一眼。

    “你怎么解释我那女佣人的证词,先生?”

    “很简单,夫人。你的女佣人认出了我给她看的手帕。她想掩护你,可不那么高明。她
确实碰到过一个男人但要早些当列车停靠在文科夫戚站时。她故意说她是那以后的
某个时间见到他的,稀里糊涂地想为你提供一个作案时你不在场的证据。”

    公爵夫人点了点头。

    “一切你都想到了先生我,我佩服你。”

    餐车里一片沉默。

    突然,康斯坦丁大夫捶了桌子一拳,所有人都跳了起来。

    “可是不对,”他说,“不对,不对,还是不对!这样的解释是站不住脚的,在许多次
要方面有漏洞。谋杀的经过,肯定不是这样波洛先生完全清楚这一点。”

    波洛转过头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我知道,”他说,“我还要给你们第二个结论呢。可是别太快地把这一结论忘了。
也许你们以后还会同意这第一个结论的。”

    他回转身,仍旧面对其他人,说:

    “对这个谋杀案,还有另一个可能的结论。我是这样得出的。”

    “听了所有的证词后,我就背靠座椅,合上双眼,开始思考起来。某些东西看来值得注
意。我把它们一一列举给我的两个同事。有些,我已经解释过了比如,护照上的油迹等
等。我将简要地指出剩下的几点。第一点,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鲍克先生的一句
话。那是列车离开伊斯坦布尔的第一天,在餐车里吃中饭时说的得到的印象是,聚集在
这儿的一伙人很有趣,因为他们是如此的不同,有着各种不同的阶级和来自不同的国家。”

    “我同意他的看法。然而,一想到这个怪现象,我就设想过,这样一伙人再任何其它情
况下,是否有可能聚集拢来。我自己作的回答是只有在美国。只有在美国,这个家才可
能由来自这么多不同国家的人所组成一个意大利司机,一个英国家庭女教师,一个瑞典
护士,还有一个法国女佣人等等。我的‘推测’方案就是由此而产生的也就是说,在很
大程度上,象一个导演选派角色那样,确定各人在阿姆斯特朗这出戏中所扮演的特定的角
色。就这样,我取得相当有趣而满意的结论。”

    “同时,我还用一些奇怪的结论来检验各人的证词。比如说,第一个证词,那是麦克昆
先生的。跟他的第一次交谈,我感到非常满意。然而,在第二次时,他说了一句相当奇怪的
话,我对他说,我们发现了一封信,这封信上提到了阿姆斯特朗案件。他说:‘但是,可能
肯定’然而,他停了停,接着又说:‘我是说那老头儿是相当粗心的。’”

    “于是,我就感到这不是他原来打算说的话。假设,他原来打算说的是:‘但是,可以
肯定,信已经烧毁了!’这样的话,麦克昆肯定知道这封信以及信已经被人烧毁了换句
话说,他不是凶手就是凶手的同伙。妙啊。”

    “第二个,是那位男佣人。他说,他的主人乘火车旅行时,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服一
片安眠药。这有可能是真的。然而,雷切特昨晚服药了吗?他枕下的自动手枪可以证明,他
的男佣人再撒谎,昨晚,雷切特打算要加倍提防的。可以肯定,对他实施的任何麻醉都是在
他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谁干的呢?显然,是麦克昆或者是他的佣人。”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哈特曼先生的证词。我完全相信他自己介绍的身份。然而,当说
到他用以保护雷切特先生的实际手段时,他的说法恰恰是荒谬的。保护雷切特唯一的有效的
办法,是同他一起在他的包房里过夜,或者呆在能够注意到他的房门的某个地方。他的证词
却能清楚表明的唯一的一点是:列车上,其它车厢的任何人都没有可能谋杀雷切特。圈子已
明显地缩小到伊斯坦布尔加莱车厢。这一点在我看来,是相当奇怪而费解的。我就把它
搁在一边,留待以后在思考。”

    “我的耳朵曾经碰巧刮到德贝汉小姐和阿巴思诺特上校叫她玛丽。显然,这说明,他俩
的关系很亲密的。然而,上校却装得仅仅是在几天之前才遇见她--可我了解上校这种类型
的英国人。即使他对她一见钟情,他还是会慢慢地.有礼节地向她求爱--而不会如此仓促
鲁莽。因此,我得出如下结论:阿巴思诺特一校和德贝汉小姐,实际上早就互相熟悉了。只
是为了某种原因,才假装陌生的。另外,还有一点,稍微次要些,就是德贝汉小姐很熟悉
‘长途电话’这个词。然而,她却告诉我,她从来也没有到过美国。

    “再来谈谈另一个证人。哈伯德太太告诉我们,睡在床上,她是不能看见通向雷切特包
房的门是否已经闩上的。因此,她请奥尔逊太太帮她看看。那么,尽管她所说的完全是事
实,假如她的包房号码是二、四、十二或是任何双号插销正好在拉手的上方。因此,根
本不可能被旅行手提包遮住。我只好作出如下结论:哈伯德太太凭空捏造了一个从来没有发
生过的事件。”

    “这里,我再就时间问题讲几句。依我看,关于那块敲瘪了的表,真正有趣的是它被发
现的地方--雷切特的睡衣口袋里,一个非常不舒服和不适宜放表的地方,况且,就在床头
边,还有个‘钩’,专门用来挂表。因此,我确信,那块表是有意放进口袋的,是伪装的假
象。谋杀肯定不是发生在一点一刻。”

    “那么,作案时间比一点一刻早吗?说确切点儿,是一点差二十三分吗?我的朋友鲍克
先生倾向于这一点。他举出,我正是被那时的大声呼喊所惊醒的这一事实,来和我辩论。然
而,假如雷切特麻醉得厉害,他不可能喊出声来。假如他能呼喊,他就有能力搏斗,进行自
卫。但是,没有任何这种搏斗的迹象。”

    “我记得,麦克昆曾经提醒人们注意,不止一次,而是两次(第二次是相当明显的),
雷切特不会讲法语。我得出一个结论,一点差二十三分时所发生的整个事情是个喜剧。专门
为我而演出的喜剧!任何人都有可能识破表面所造成的假象,这在侦探故事中是屡见不鲜的
手段。他们估计,我应该看这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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