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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成] 青山遮不住-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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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花样再多,碰上意志坚强的,什么都没用。齐桓当年在上海只是个小跟班,看过不少共产党受刑,有的人真是硬骨头,有个女的,只是共产党坐机关的,压杠子把眼珠子都快压出来,楞是什么都不招,最后没有证据,判了八年,关在南京老虎桥监狱,国共合作之后放出去了,她的眼睛受刑之后几乎失明了。还有个共产党的中央特派员,被叛徒出卖在南京被捕,从他的肛门往里灌水,直到他撑得膀胱都破裂了,也是什么都不招,最后被活埋了。

      记得当时听的时候,成才心里满是感慨和景仰。这么多年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如果被捕,会怎么样?只是每当有这个念头,他都很快地把它赶走,他的理由很简单:既来之,则安之。我选择了,我就要担当,至死不当叛徒。此外,没什么可想的!

      是的,即便即将以军统的身份被日本人审讯,也是这个原则:至死不当叛徒;生不如死,也不当叛徒。成才永远记得自己枪下毙命的那些叛徒的嘴脸,他不容许自己由一个杀叛徒的变成一个自己最看不起的叛徒。



      《青山遮不住》第十九章(下)


      风一下子起来了,深秋的风已经相当地凉了,间或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冷雨,刚才还堆满了站台的日兵人和便衣特务一下子都消失了,只留下几个衣着破蔽的收尸人――那些都是成才的枪下之鬼,其中也有那个假汪精卫。

      冷清的站台上,袁朗一动不动地站着抽烟,被风一吹,袁朗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有些冷,他下意识地往上拉了拉皮夹克的拉链,看着面前自己吐出的烟圈发呆,直到远处路过来一个小特务,一路喊着“袁处长,又抓住两个刺客!”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是处在一片空白的状态。

      小特务喊着跑到袁朗的身边,“处长,外面设伏的兄弟又逮着两个刺客,一个在外头接应的,一个是从火车站里跑出去的。队长,这回咱们立功了!”

      袁朗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下;“哼,立功?你TA妈以为日本人稀罕你抓的这两个人等着吧,日本人回去有的折腾!收队!”

      袁朗心里明白,日本人设了这个局,等的是军统在南京的精锐力量自投罗网,然后一举歼灭。袁朗庆幸自己送出去的情报最终及时送到了火车站外围接应的人手里,要不然,被捕的就不只是成才和另两个特工;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早就进入伏击位置的成才没有及时得到撤退的指令。

      76号南京区特务处的几辆吉普车风驰电掣地掠过冷清无人的下午街道,车轮过处,卷起一地的梧桐黄叶。

      颐和路21号院外,停着好几辆挂着日本太阳旗的吉普和挎斗摩托,袁朗一看就知道:日本人把审讯的脏活儿推给76号了,当然,陆军联络部的部长小原一定会亲自上阵,满足一下疯狂的变态心理。

      车子还没停稳,袁朗第一个跳下车,甩甩手,冲身后的一个特务说,“你带他们先进去,我去面包房把钱给人付了。你跟徐主任说一声,我马上就到!”


      看着一伙特务押着两个军统被捕特工进了院子,袁朗转身斜着走过一段马路,进了对面街角的面包店,店里没有客人,两个年青的工人在店后面忙活,胖老板站在柜台后面正在摆放面包。袁朗迅速走到他跟前,掏出一堆伪币,声音故意有些大,“胖子,中午你给的面包可不新鲜啊,昨天剩的吧!吃着怎么有点酸啊!下回别再懵我,我们干什么的,你拎拎清爽噢!”

      胖老板一边推着袁朗递过来的钱,一边不迭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长官,你一百个放心,今天的面包全都是上午新鲜出炉的,可能是今天的馅料调的不好。这钱我可不能收,就当是慰问弟兄们吧!”

      袁朗顺着话把钱放进口袋,低着头侧过身,凑近胖老板小声说,“给重庆发报,被捕三人,请示下一步行动。”停了一会儿,他接着说,“被捕的人当中,有一个我认识,过去是国军36师的参谋,叫成才。”

      说完,头也没回,转身出了面包店。


      76号南京区的办公室里,徐恩峰正在焦急地等着袁朗,看见袁朗晃晃悠悠地进了楼,从屋里冲出来,把他一把拽到屋里,“我的袁大爷,日本人刚走,你跑哪儿去了,让我一个人在这儿跟他们周旋?”

      袁朗耸耸肩,“主任,您是这儿的负责人,我只是您的副手,日本人的眼里只认您!我吗,帮您打打下手,擦擦屁股什么的还可以!”

      徐恩峰恨恨地盯了袁朗一眼,“这会儿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还不知道吧,日本人刚才抓的那个刺客,咱们以前在江西见过,就是劝降瞿秋白那次,36师的,国军里数一数二的狙击手,好像叫成才。妈的,怎么落到戴笠手里了?”

      袁朗扫了一眼窗外,日本人的车子正在发动,回头睥睨地看了一眼徐恩峰,平静地说,“刚才在火车站我就认出来了,几年没见,这小子枪法更厉害了,刚才一下干掉了十几个日本人!”

      徐恩峰皱着眉头,苦着脸说,“日本人对他兴趣很大,现在关在咱们地牢里,让咱们严加看管,明天一早小原要亲自过来审。”

      袁朗眉毛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为什么不今天晚上就审,趁热打铁多好,还给刺客一晚上的思考时间?”

      徐恩峰愁眉苦脸地看着袁朗,“日本人哪有什么好心眼?刚才走的那个山口,命令咱们今天晚上要熬夜审犯人,刚抓的这两人,还有昨天抓的女共党,上重刑,往死里审,动静越大越好。那个成才,就关在审讯室隔壁牢房里。日本人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袁朗听了徐恩峰的话,面部抽搐了一下,脸色倒还如平常,他走到徐恩峰的办公桌前面,镇定地拨了一个电话,拿起话筒等待接听的时候,表情似乎有些无奈对徐恩峰说,“主任,晚上审人这脏活儿您不能光让我一个人干吧?真够倒霉的,我今天可是好不容易约上人家林小姐吃顿日餐!”

      电话那头像是有人回应,袁朗的表情是按了开关一样,变得异常温柔,声音也轻下来,“林小姐,不好意思,我是袁朗。今天晚上皇军召集紧急会议,我实在是抱歉,不知道改日您还能不能赏我个机会?”······“那太好了!林小姐,您真是太好了,那就明天中午,不见不散。”

      徐恩峰看着袁朗放下电话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兄弟,你这回不是来真的吧?林小姐的家世可不一般,小原这些人看病都去找她父亲,这南京城里多少公子哥儿都盯着她呢!”

      袁朗转过身,笑得很无辜,“怎么,主任,您这个副手不如他们吗?再说我这也是替主任您的发展考虑,和林小姐搞好关系,咱们就可以在日本人的深宫后院夫人太太们那里开辟眼线和靠山。”


      成才靠在地牢的墙壁上,后背一片冰凉,伤腿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痛楚了,但是寒冷却从骨髓身处往外渗,一点一点铺满全身。伤口的失血,地牢的潮湿,冰凉的地面,还有身后这堵寒意透骨的墙壁,成才尽力蜷着身子,试图用最少的部位接触墙壁,好让自己感觉暖和一些;这一动,“哗啦”一声,空荡的地牢里响起一片铁镣的声音。从囚车上一下来,几个特务就冲上来,给自己上钉上了重镣,刚才拖着伤腿和这一堆铁镣下到地牢,可真是步履维艰。

      地牢的最上方,开着一口小小的窗户,其实说是一个小洞更合适,从洞口望出去,似乎天已经黑下来了。关进来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成才本来已经做好了接受严刑拷打的准备,但是到现在,没有人来提他,除了门外几步一岗的警卫,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这会儿,真清静啊,好久没有这样一个人什么事都不做地呆着了!战争开始以后,就一直在奔波,战场上厮杀,敌后的刺杀,手里的毛瑟枪,多少条人命!

      对了,在德国的时候,同屋的那个同学,喜欢看叔本华的书,他总是说:人生就是不停地受难,哪一天,要是死了,这苦难才会结束!我是快死了,我的苦难可以结束了,可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苦难却还没有结束啊!

      三多,这会儿你在哪儿,你还好吗?真想你啊,真想回到从前,无忧无虑地童年,我一定会跟爹说让你跟我进省城读书,不过,现在你也挺好,八路军的队伍里,你算是个文化人了,你那么好的人品,一定会碰到好的领导好的战友,当然还会有好的爱人;

      六一,这会儿还在胡宗南的部队吧,隐蔽自己是件艰难的事情,你做的比我要好,西北的战区和延安交界,你的任务艰巨而漫长。别忘了给梅馥写信啊,她的病不轻。这两年一直在沦陷区奔波,不知道她的病好转没有?还有那个小女孩,梅生,好像好多年没有她的消息了,上一次在老河口见着高城,她二哥,似乎也不知道她的下落,这个乱世,多少的家庭离散啊!

      家,父亲和小妈还好吗?日本人铁蹄下,你们和牧星都好吗?许家的百顺叔和二和哥也都好吧,要是我不在了,他们一定帮着照顾你们的。

      成才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他熟悉的人和事,吴哲、铁路、高国·····最后,脑海里的那幅图片定格在袁朗的脸上,是那一天,1931年的春天,在上海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人受伤躺在弄堂的地上,清瘦的脸上一双精光灼灼的眸子,闪着清亮的深远的理想的光芒,带着穿透寒冷时世的力量,一下子把他的灵魂击中,从此心甘情愿地跟随,义无反顾地牺牲。

      起初的确是这个人,是这个人的身上奇特的魅力,后来才是理想和信仰,成才在内心最隐秘的地方埋藏着对自己的认知。如果死了,共产党内的同志会追认自己是烈士,为革命事业和共产主义理想牺牲的烈士,胜利之后的清明节,会有孩子献上鲜花;如果死了,军统和国军也会追认自己是烈士,是为党国殉职,为抗日就义的烈士,忠烈祠里会挂上自己的军装照片。

      可是其实,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那个下午,上海街头的初逢。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即使是袁朗也不会承认吧:在他的心目中,信仰和理想永远是第一位的,感情和个人永远要服从于原则和任务。其实现在的我也一样,现在的我已经明白当年傅明月跳楼时袁朗的感受了,那一年在江西,朝红军游击队开枪的时候我就已经学会把感情和个人放在原则和任务的后面了。只是可惜,快到生命的尽头了,我还是应该找个机会告诉他: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那个下午,上海街头的初逢啊!


      “啊~啊~啊”,隔壁不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痛苦到极至的时候,人类才会发出的喊叫,耐受到了底线的时候,人类才会放弃尊严发出的声音;起初是男人的惨叫,后来又有女人更加凄厉的叫声;起初这惨叫是一声接着一声,后来却是时断时续的,中间因为受刑人的昏迷隔了一段时间;起初夹杂着皮鞭抽打的声音,后来就有狗吠的声音。

      这声音一阵一阵穿透地牢清寂的空气,毫无阻隔地撞击着成才的心脏。成才闭着眼睛,听着仿佛就在身边的惨叫,牙齿不自禁地紧咬得发出了声音。明天,发出惨叫的会是自己,或许比这些还要惨烈。嘴唇越来越干,水,哪里有水?日本人和特务,似乎就没打算给自己喝水,明天,在失血过多严重失水的情况下,受刑,今晚,让自己听一晚上的惨叫伴奏,总之,是要在精神和心理上先把自己整垮。他们想要什么?军统地下组织的联络地点,电台地址,刺杀计划,不外乎这些,这里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共产党员的身份。鱼鹰小组的名声在外,日本人已经盯上有一段时间了,好在齐桓他们全身而退,鱼鹰还可以继续替重庆那个阴沉的老板抓鱼。
 
      各位小才QM和HM,在看本章之前,我一定要提醒各位,本章部分情节和内容很虐很雷,不喜或不适应者千万慎入!


      《青山遮不住》第二十章(上)


      这是漫长的一夜,无论是袁朗还是成才,在他们侥幸而艰难地迎来胜利之后的,在他们的人生后半段,他们最难以忘记的一夜,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夜。 

      这一夜太长了,长得刑讯室里一直面无表情地靠在一张高背椅上指挥审讯的袁朗脚下的烟蒂落了厚厚的一层,长得紧闭着嘴唇却使劲用牙咬自己口腔的袁朗已经失去了疼痛的感觉; 


      这一夜太长了,长得听着一声一声凄厉惨叫忍受着干渴和寒冷的成才,在横下心迎接酷刑和死亡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滋长起一丝丝的恐惧和无助; 

      当黑暗的天幕被第一缕阳光撕破的时候,这一夜的审讯终于有了突破。当第一根铁钎子钉进手指头然后再残忍地拨出来鲜血如注地喷射出来的那一瞬间,咬牙挺了一晚上的小黄终于崩溃了。他说出了成才的身份和背景,供出了他所知道的鱼鹰小组在南京一个联络点,至于更多,他只是睁着惊恐的眼睛狂乱地哭喊着:“你们去问他吧,成组长!人都是成组长杀的,张敬尧、殷汝耕,那些汉奸都是他开的枪!北平、天津、上海,这些城市军统的联络点他都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袁朗鄙夷而又怜悯地看着那个被自己的软弱和背叛击败的年青人,心情沉重地走向徐恩峰的办公室; 

      同时受审的另一个军统特工在审讯开始一小时之后就老练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被76号的特务们乱棍打死;而徐恩峰亲自督审的女共党,到现在一直还没有招供。徐恩峰闭着眼靠在办公桌后面的皮椅子上养神,听见袁朗的脚步声,微微张开眼睛,懒懒地问,“听说重庆分子招了一个?” 


      “那个姓黄的招了。供出了成才的身份,大名鼎鼎的鱼鹰小组副组长;组长叫齐桓,据说是老特工,这个人我过去接触不多,没什么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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