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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乞儿~庶女王妃(出书版) 作者:寄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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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我让祁安买了饼,他买多了,不如你也吃些吧。」
  观看房内一眼,不等乔淇说话就径自走入。
  「喂,你怎么自己进来了!」乔淇来不及拦他,见他兀自在椅上坐下。
  「等你吃完饼我就走。」他又冷不防对乔淇轻轻一笑,害得她心跳漏了几拍,没想到他见她脸上泛起嫣红,故意放柔了声音打趣她,「上回七儿你夜里给我送粥,这回我为你送饼,也算是礼尚往来。」
  乔淇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近来越来越爱唤她七儿,这令她相当不自在,「我说过许多次了,我和沈公子的交情应该没好到能以名字相称吧?」
  「你不也让蝶衣这么唤你?」他一副不满地问。
  那是因为他这样叫,对她这个没啥男女大防观念的现代人而言,压根没厌觉,不像他,每回一唤,她都觉得像是有根羽毛拂过心间……
  见她语塞,沈天洛狡狤一笑,打开油纸包,拿了一块饼给她,还为她倒了杯茶。
  乔淇发现饼热得有些烫手,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这饼应该是刚买来的吧?她咬了一口,口感松软,韬儿香味在口中扩散开来,有甜甜的味道。
  「这饼真好吃。」她由衷赞美,瞥扭地向他道谢。
  沈天洛轻轻勾唇,没有答话,伸手取过桌上的书,「你在看医书?」
  她叹口茶润润喉。「是啊,御医单子上列的食材太少,要做的菜色却太多,还有配料也是问题,我想着研究看看还有什么食材能用的。」
  「你能识字倒令我惊奇,医理也懂吗?」见她摇头,他皱着眉头,不以为然地道:「这医书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看得懂的,难怪马夫人的药补食单你迟迟没进展。」
  乔淇听了有些不服,正想辩驳,他却又说:「我过去也读过一点医书,不如看看有什么地方我帮得上忙的。」
  因为不想搅和进父亲的阴谋中,他过去长期装病,为了当个称职的病人,曾研究过不少医书。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别逞强了,即使你相较于一般女子已是能干,但总有不擅长的事情,这种时候依赖他人又何妨?」
  乔淇一震,从来,都是她在照顾人、她让人倚靠,病弱的晨风、傻气的八儿,身为独生女她从小就得学着如何独立,没有人会跟她说:我让你靠。
  他的眼神十分认真,她拒绝不了,只得顺从,请他帮忙看看自己列出的几项菜。
  桌上油灯昏黄的光芒映在沈天洛如玉光洁的面容上,令他素来冷漠的脸庞显得温柔可亲,见他一脸认真,拿着笔在自己所做的笔记上写下建议,乔淇看着他的侧脸,又吃了一块饼,心底像是被六月艳阳晒过一般,暖烘烘的。
  接下来,只要沈天洛有空闲,便会帮乔淇看食谱,有了他的帮忙,果然进展快多了,经过十来天反反复覆的斟酌考虑后,乔淇已列好将近一百多道的菜色,让燕蝶衣送到右相府。
  没隔多久,右相府背来消息和高额酬金,说菜单已给御医看过,确定没问题,而马夫人吃了也很喜欢,据说赞不绝口。
  马夫人这块活广告名声一打响,莲香楼更是炙手可热,乔淇生意头脑动得快,将这些菜色整理成一套养生宴,与冬季食补一道推出,大受好评,如今莲香楼每日都是贵客满座,生意好得不得了,赚得盆满缽盈,不仅莫家的债务慢慢清偿,乔淇也有闲钱修盖她家的破屋顶。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余,忙忙碌碌之间己入冬,天气渐渐变冷了,莲香楼这日来了两个体面的小太监,说是奉皇后娘娘懿旨,赏赐乔淇、莫香,说是马夫人吃了那些养生菜色,病情有所改善,身子也硬朗许多。
  这件事传开来之后,莲香楼的生意好得热火朝天,乔淇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同时,丐帮情报网顺利成立进行,她夜夜数银子数得乐开怀,谁能想得到不到一年前她和八儿差点饿死,现在谁见了她,无不巴结讨好的喊声「小掌柜」,乔淇对这样的生活满意极了,殊不知,生活即将有新的变数……

第十章 陈年肮脏事
  京城大将军府
  这一日午后,僻静的静香斋如以往一般,传出笃笃的敲木鱼声以及低低的诵经声。
  佛堂里淡淡的檀香味飘出,只见一个妇人跪在神龟前,双手合十地虔敬祝祷。
  神龟上一尊慈眉善目的白玉观音大士像低眉轻敛,右手持柳枝,左托八德净瓶普渡万千世界,救助一切苦厄,两侧随侍的金童玉女模样天真,笑脸迎人,与双眉凝敛的妇人形成对比,突显出神仙之无忧,世间之多愁。
  妇人正是乔大将军乔繁已故独子乔航的偏房,她年纪轻轻,约三十左右,恰是风华正盛的时期,却脂粉不施、珠环不佩,身上的衣衫也很朴素,看起来颇显老态。
  她一手击敲木鱼,一手握檀木佛珠,口中默念大悲咒,每念一回转一颗珠子,念完一百零八遍方肯罢休,只是人们念经是企图藉由领悟佛经真义,追求心灵的平静,斩断尘事烦扰,她却是越念经心中越生烦思。
  昨夜里她又梦见她那苦命的孩儿了,那刚一出生便夭折,与她甚至没有一面之缘的孩子来到她梦境之中,瑟缩着小小的身躯哭冷诉饿,而她这个母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丝毫无力守护他,这对她来说,是心中永远的痛与遗瓶,更是她烦恼的根源。
  想到孩子的尸骨无存,就连座坟也不得立,恐怕至今仍曝尸荒野,这事成为她一辈子过不去的魔障,只有寄托于佛,日日虔心吃斋诵经,让早夭的孩子能够早日脱离苦海,重新进入轮回,她心中的罪孽感才能减轻。
  「弟子乔谢氏愿将今日所做功德,回向给我的孩子乔缘,消除其生生世世的一切罪业……」
  她私自将无缘的孩子取名为缘,意欲重新系上两人的亲缘,期盼来生再做母子。
  做完迥向,她摇摇晃晃地起身,一旁侍立的大丫头绿秧见了立即上前,「二太太,我扶您起来。」
  「二太太?」谢姨娘微带苦涩地发出轻唱,语气云淡风轻,恍如早已看破,「咱们私底下这般唤无妨,别在他人面前喊,大太太可不会乐意府里多一位太太。」
  乔家父子俩都是善待下人的好主子,但乔老太爷长年征战在外,老夫人早逝,偌大的府邸无人主事,便由乔航的正室柳氏当家,柳氏管家确实有一手,下人无不对她顺从服帖,因谢姨娘为人温顺,从不争宠,共侍一夫倒也和乐,从不起勃谿。
  可惜,在乔航过世后,柳氏无所顾忌,经常在背地里排挤生性善良的谢姨娘,借故找她麻烦,不是克扣月钱分例,就是处处为难,甚至那些得宠的下人也都不当谢姨娘是主子,凡事怠慢不说,还故意在她面前说些冷言闲语,而主子都遭到这样的待遇了,两个大丫头绿秧绿苗自然也受了不少气。
  「夫人深受老爷宠爱,老爷在世时也是要下人们喊你二太太,奴婢并无喊错。」另一个丫头绿苗不满地出声,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如今情况早不同了,老爷过世多年,我没给乔家留下子嗣,无依无靠,大太太还肯收留我已是宽厚。」别无所求了,她这辈子获得丈夫的爱情,虽是委身做妾室,又失去他的孩子,最后还能有个栖身之所已经足够,往后的日子只愿不问世事,恬淡生活,别人怎么事都与她无干。
  「要是小主子当年没有夭折,如今肯定能为您分忧解劳,说不定还能给您争一口气,大太太也不敢再言语刻薄地讽刺人……」当初若非老太爷留人,不让儿媳流落在外无人照料,大太太巴不得赶二太太离府。
  「绿苗,你少说两句,没事提起这些伤心事干什么,存心要二太太伤心吗?再说隔墙有耳,这些话若是让人听了去,嚼舌根生事,二太太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向来懂事的绿秧轻斥,阻止绿苗不知轻重、明目张胆地批评主子。
  「我……我不是有心的,二太太您别生奴婢的气,绿苗以后不敢了。」她自知失言,立即忏悔。
  谢姨娘面容慈祥地拍拍她,「我知道你这丫头有口无心,不会放在心上。」
  绿苗松口气,拍着自个的胸口道:「那就好,我还怕说错话,让二太太不高兴。」
  「你这孩子担什么心,我是吃斋念佛的人,岂会鸡肠小肚的计较这点小事?那件事我已经释怀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何必再提,就算计较再多,她无缘的孩儿和丈夫也不会起死回生。
  「二太太宅心仁厚,将来必定有大福报,绿苗要一直服侍二太太。」她笑着来牵谢姨娘的手。
  这两个丫头伴她良久,一个谨慎体贴,是她的知心人,另一个可爱真诚,总能博得她的笑声,有她们时时相伴,在乔府中处境困苦的谢姨娘才能够支持下去。
  看着绿苗讨喜的笑颜,谢姨娘舒眉一笑,也宽心了。「来,我们到花园走走,园里的茶梅开得好,我们摘几枝供奉菩萨,也让菩萨闻得花香。」
  「是,二太太。」
  绿秧绿苗一人手拎装花的小篮子,一人取了一件斗蓬为谢姨娘披上,一左一右地搅扶着她,出了静香斋的院落,来到花园里。
  乔家内院的格局以乔繁与继室方氏起居的沧然居最大,其次是乔航和柳氏的荷香斋,原本谢姨娘是分得荷香斋中的一处厢房居住,后来乔航死后,柳氏便令她搬到如今的静香斋来,这儿离主屋远,屋舍也小起了谢姨娘却不介意,觉得够住就好了,也没什么不满,且现在住在这儿,不像以前与柳氏抬头不见低头见,多了清静。
  此外府中还有一位二爷,名叫乔艇,是无所出的方氏从宗族过继的养子,原本方氏冀望他能承继家业,谁知他生性懦弱没担当,纵然找了先生和传授武艺的师父来教导,也不见有什么长进。
  因前阵子花匠刚植下一批冬季花草,花园中依旧显得生机盎然,除了山茶花、仙客来,架上的三角梅开得旺盛,桃红的艳华夺人目光。
  谢姨娘所说的茶梅就开在一座八角亭旁,绿叶蓊郁,花朵开得正美,鲜艳的红花十分讨喜,淡雅的白花可爱,令人看了赏心悦目。
  「二太太你瞧这朵如何,它开得正盛,颜色也好看。」绿苗凑近花朵一闻,重瓣的红茶梅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谢姨娘瞧了瞧,温婉地道:「好呀,就摘了它吧。」花留校头亦早谢,不如早早离枝供喜萨。
  接过绿秧递上的花剪子,谢姨娘将那朵红梅剪下,却没有放入篮中,而是往绿苗头上一插,打趣道:「好花配上好姑娘,正是好上加好。」
  「夫人,你怎么笑话人家……」见谢姨娘和绿秧都笑了,绿苗不依地噘起小嘴,双颊鼓了起来,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今日晴光正好,谢姨娘在园中逛了逛,见了各色花朵,一路上又听绿苗说笑话哄得开心,心底的阴郁一扫而空,心情也开朗些,为绿苗戴了花后,又笑对绿秧说:「妳也挑一朵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绿秧原要推拒,最后抵不过谢姨娘的坚持,才在一处角落挑了一小东丁香花。
  「你这丫头,还是花样的年纪怎么选这么朴素的花朵,明明还有粉紫、蓝紫、紫红的,偏选白花呢?」
  「二太太,我就喜欢这白花的单纯,其他的配这一身衣衫太艳,再说夫人不也是青春,照样穿得素雅,人家说其主必有其仆,我怎能抢了主子的光彩?」
  谢姨娘无奈地笑,「不跟你说了,你这丫头怎么也学人贫嘴,我是嫁人了的,怎么能和你一般比较?」
  一旁的绿苗听得笑咧了嘴,无意间透过浓密树影看见走廊转角有道鬼鬼崇祟的人影,不由得惊呼,「秦嬷嬷来了!」
  秦嬷嬷是柳氏身边得力的婆子,向来仗势欺人,绿苗过去是小丫头的时候就吃过她太多苦头,如今依旧很怕她。
  她这一声引得另两人注意,绿秧正要叮嘱她轻声些,谢姨娘却在看清蹑手蹑脚跟在秦嬷嬷后头的人后百般震惊,「刘大娘……」心头震摄难止,她手中的花剪子握不住,掉落在地上。
  「刘大娘是谁?」绿苗看着那个矮胖的妇人,见她生得一脸势利尖酸样,直觉认定不是什么好人。
  谢姨娘怅然若失,眼神一黯,苦涩地说:「她是当年为我接生的产婆。」
  「产婆?」绿秧疑惑,「咱们府里没听说谁有身孕啊,产婆来做啥?」
  「闲事莫理,咱们摘完花就回去,人是秦嬷嬷去请的,兴许是大太太有事要办,咱们就别过问了。」谢姨娘见自己解释之后,两个丫头好奇心更盛,赶紧劝道,现在她只想平静过日子,不愿沾染是非。
  「好嘛,不看就不看,反正也管不了。」她再瞄一眼就好。
  好奇心人皆有之,绿苗性情浮躁,尤其喜欢八卦,不若绿秧沉稳,她嘴上嚷着要安分,可是骨碌碌的眼珠子还是直瞥往刘大娘身上。
  「二太太你看看,秦嬷嬷和刘大娘怎么突然拉拉扯扯起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起争执?」胆子忒大,敢在府内吵闹,要是闹到大太太跟前,肯定是一顿罚。
  「咱们别理了,万一牵连进去……」
  见那两人吵嚷不休,向来胆小的谢姨娘心生害怕,可绿苗却不顾绿秧的劝阻,硬是要弄个明白。
  「说不定她们在计画什么坏事呢,谈不拢才闹翻,先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她们现在顾着吵,我们躲在这儿,小心点就不会被发现的。」
  谢姨娘不乐意,却劝不走绿苗,担心她冲动惹祸,只得也跟着留下。
  秦嬷嬷这人她是招惹不起,除了老太爷和大太太外,对于其他人秦嬷嬷一概不放在眼里,就连她也在秦嬷嬷手底下吃过几次亏。
  「什么,还要钱?!」秦嬷嬷嗓门特大,拉高了音调道。
  「哎呀,世道不好过,我老了接不了活,家里人口多要吃饭,我手头上紧了点,只好厚着老脸上门讨个方便……」诞着笑脸谄笑的刘大娘直搓着手,神情格外热络。
  「话不是这么说,你前前后后来要了几回银子,一次要的比一次多,就这么多年的事了,你还频频来闹,一具当乔府是好欺负的!」瞧瞧这副要钱的嘴脸,丑陋得很!
  即使被说得这么难听,刘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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