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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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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携起手瓮,从水缸里舀水浇花。纳兰的“韦陀花”三字一出口,我已经愣住,猛然回头,“韦陀花?”

    “韦陀尊者得道,尽忘前尘。昙花每夜一现,以求尊者集夜露。千百年如一日,终不相忆。所以说——昙花一现,只为韦陀。”纳兰识阶而下,并未看见我的表情,“这故事,你没听过?”

    “当啷”,瓦瓮跌在砖地上,四分五裂。我只觉双腿一软,瘫坐在石阶上!一瓮清水泼洒在地,水花溅起一尺多高,乍如莲花!

    不,我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故事!上辈子,他给我讲过。那个人,他在花圃前对我说:“……我怕是等不到花开了……”我记得他的眼睛,璀璨如星,我多少次在梦里见到过这双眸子!程先生,我记起来了!我有许多的故事要对他讲!黄昏朦胧,落霞飞染天际,茫远无边。

    纳兰走了几步,忽的回头,见我呆坐在花圃旁,也望着昙花含笑道:“……不知何时花开……”清风一瞬,刹那芳华,我如梦初醒,恍惚间一切都已明了,却又似混混沌沌。纳兰笑望着我,轻轻问道:“你怎么了?”正要说些别话,脸色却是蓦然僵住!我盯着他的眼睛,一颗心豁然开朗。

    他的眼睛,也是灿烂如炬,正看着我身后。我未及思量,已经闻到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回头时,花圃中有一朵昙花,独自开放!

    “是你……”我微笑道,“容若,原来是你……”

    纳兰面色带着疑惑,却似懂非懂的笑道:“本就是我,还能是谁?”

    我伸手折下盛放的昙花,供奉在殿前石阶上。“韦陀菩萨——”我何十双掌,默默相问,“我的缘分已到,是不是?”

    韦陀尊者双目圆睁,似不会多理凡间之事,唯有手中平端的降魔杵,升起一丝刺目的金光。

    纳兰迷惑不解,踱步到我身边,俯身轻问,“什么叫做缘分已到?”

    我的心与嘴唇都在瑟瑟颤抖,深深望着他那双眸子。究竟是什么迷惑了我的双目?为何我直至今日方才认出了他?那双在我梦中徘徊不去的璀璨双眸,竟然一直就在身边!《望乡台》前的相顾一望,昙花一现时的朦胧背影,黄泉路上耳边一句轻唤……

    我含泪亦是含笑,“我记起来了。容若,我的缘分到了。”

    “什么缘分?”纳兰依旧懵懂,微笑着坐在石阶上。

    阶前那株如雪的昙花清香四溢光彩夺目,我轻轻拈起,递到纳兰的手中,“昙花一现,灿烂如烟花,我想缘分也是如此吧。”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纳兰仍是不解,只含笑道,“花开一瞬即谢,缘起一刹即灭。缘分虽到,有时也难于点化。”

    我的心渐渐平静,苦笑一声。“尊者得道,尽忘前尘。千百年终不相忆”——多么绝情的话语,他已经将我忘记了。

    我释然,淡淡道:“缘分如禅机,心中顿悟,恰如思念起前世之情。”

    纳兰的眼睛望着我,夕阳中透出无限光华,令我不忍直视,他依旧满是疑窦,摇头笑道:“我每日苦读《楞伽经》,不得一悟。你不过看了昙花一现,就顿悟了。说出的话,竟然都听不懂。”他目视手中的昙花,轻问道:“你想起何事?”

    我缓缓握住了他的双手,将那朵清芬的花儿合在他的掌中,傍晚最后一缕阳光将我的手指染成了粼粼橙色,“容若,留着这朵韦陀花。陪我在这里等,等满园的昙花开放,好么?”

    纳兰拈着昙花轻轻收回了双手,眼中骤然黯淡,将花朵簪在我的鬓边,徐徐笑道:“我怕是,等不到花开的时候……”

    暮色中,望着他的背影离去,我的脸上挂了一线泪痕。

    整夜无眠,独自在韦陀殿中祷告,不知自己在求些什么。可心中的愉悦升腾起来,所有的牵绊都可迎刃而解。容若,我认出了他,他就是我要找寻的人!

    “施主参禅?”殿后忽然走出一人,立在佛像边的阴影处,我却看不清面貌。

    自我来法源寺居住,寺庙的后两进院子与东侧院都被关防清空,所有僧人一律迁居偏远的西侧院。正殿中的早晚课也挪到了别处。除了康熙亲临,方丈和尚亲自迎接,其余时候极少看见寺中僧侣。

    “如何参禅?”我轻声问道。

    “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那人说完,缓步走近。他并非僧人,而是个满头银发的老者。

    “您是……”

    “一别八年,不记得我了?”苍老而满布风霜的面庞,仍透出雍容贵气,行走间从容不迫。

    “师父……您还是来了。”我笑了,随着微笑,一缕清泪滑落腮畔,“平姑姑好么?”

    “狐死首丘,落叶归根。飘零半世,只愿能回故土。没有人真心眷恋天涯海角。”周世显淡淡一笑,将我搀扶起来,“平姑姑人在南京,她经不起车马劳顿。”

    “皇上要杀你。”我流泪道,“为何还只身犯险?”

    此时走近,我方看清周世显的面容。他已是满头的白发,额头手上满是寿斑。他的声音沉郁,“我也想问你这句话:为何只身犯险?”

    我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周世显轻轻叹了口气,慈祥的一笑,“傍晚时分,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我一惊,低头轻声道:“他……是个侍卫。”

    “纳兰容若?”周世显苦笑一声,“光汉是用这个人胁迫你的?”

    我只觉心如刀绞一般,脸上不禁泛上红晕,只得顾左右而言它,“那一年宝华寺外,大哥打晕的人就是他。”

    周世显也并未追问,“没想到光汉如今行事更见狠辣,且心机深沉。朝局天下,从来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师父不想你去做那枯骨。我这次来是为了接你南下。”

    “去南京?”我听闻此语,热泪骤然涌出,在眼眶中滚来滚去,脸上火辣辣的。忽然,两滴硕大的泪珠滚落在地,我狠狠的摇头,“不……他……我刚刚……”

    周世显缓步踱到门首,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昙花叶子,“繁华如昙花一现,春|光烂漫,也不过转瞬而废。”他的脸上皱纹舒展,“我与你平姑姑此生历尽艰难,晚年才得团聚,本已无事挂怀。对你着孩子虽然不过一面之缘,在我心中却像是失散许久的女儿。这也是缘分使然。走吧,咱们一同出海回南洋。那里虽不及中华繁盛,却是自由自在无所羁绊。”

    “我舍不得这里!”

    周世显淡然一笑,“她说的不错,你这孩子哪一样都好,就是太过重情,遇事没有决断。我不是和你商量,必须要走。”他的眼神慈和又坚定,“康熙皇帝英果坚毅,处事果断决绝。你自幼在他身边,心里自然有数。自古伴君如伴虎,凭着一线宠爱与他周旋,如同刀锋起舞,早晚会自伤!如今清廷要与郑经和议,就让他们去吧。你不可陷在其中!”

    “师父,台湾就要保不住了,皇上此时和议是缓兵之计。”我心绪纷乱,只顾说着,“皇上要郑王爷剃发改元,每年进京朝贺,还要长公子进京为质。与郑王爷所想比照朝鲜安南之例天壤之别。施琅在福建暗中操演水军,已有登陆澎湖之意。皇上还有意挑拨郑王爷的两位世子……”

    周世显扶住了我的肩膀,皱眉叹道:“傻孩子,这些我比你更清楚!台湾早已保不住了。郑经异想天开要与清廷和议,鲁王已经自尽明志。等到西南之乱平定,清帝立时会攻打台湾。依我看,不过明后年,清廷便能收回全川弭平云贵。不出五年,台湾必有一战。到时候,没人能救郑经……”

    我望着周世显苍老平静的面容,不可思议问道:“大明朝岂不是一隅皆无?”

    周世显缓缓言道,“李自成攻陷京城的时候,大明朝就已经土崩瓦解了。数十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这些年多有耳闻,康熙皇帝年纪虽小,却睿智雄才,为政很是妥善,比之乃父更有谋略。他手下的满清权贵,也多不凡之辈。这次设计令我登岸和议,几番书信往来,用计之深便非我所能力敌。”他的眼神寂静如水,“风云际会的年代已经过去了,没有人再能力挽狂澜。孩子,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天下无不灭之朝。”

    “这些,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是:天下最险,莫过于庙堂。”周世显拍拍我的肩膀,“最无情莫过于帝王。”

    “皇上对我很好!”我忽然急了,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拉住他的手臂,“皇上很喜欢我。我无论做了什么样的错事,他都不理会……”

    周世显无奈的皱眉道,“这是你的情孽!小皇帝既然对你很好,你为何还要做这些事情来伤他?宫中再不可留。”他脸色凝重,“你做的事,他若是知道了一丝半缕,将来下场会如何?”

    我低头不语。

    “情孽太深,早些抽身退步!”周世显沉声道:“你必须和我们走。宫中的宝长,我已经知会过他。”他缓步走到韦陀尊者的金身前,合什一礼,“现在夜深无法出城,不能从这里走。记住,七月二十八巳时,西苑琼华岛永安寺后山门。那里有一辆水车,宝长会去接你。余下的事,我来安排。”他话一说完,便快步向佛像后走去。

    “……师父,等等……”我欲追,却又停步。

    韦陀尊者的降魔杵正好横在眼前!

正文 107、地裂天崩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地震:康熙十八年七月二十八,北京周边发生大地震。京城死亡数百人,北京周边地区死亡数万,房屋倒塌不计其数。北海琼华岛白塔在此次地震中倒塌,后又重修。七月二十八;琼华岛白塔。

    我跪在金塑佛像跟前;手中握着鎏金嵌珐琅怀表,指针哒哒,就快要指向巳时。从宫外回来;我已经纠缠了三天。走或留,都是在撕裂我的心。

    鬼使神差,我起身绕过神像,俯身从白塔的石门走了出去。识阶而下,怪石嶙峋;山门后的甬路;依旧是杨柳依依。每一步都似踏在命运的字迹之上。我就是我,我是周晚,不是楚儿;我该去冲破这个魔咒。

    远远望见永安寺后山门停着一辆水车。甬道上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执事太监或是宫|女过往。我的心一提,停下了脚步。也许冥冥之中,我已经被师父说服了,清早起来特意换上了一身最为普通的湖绿缎子旗装。长发归拢顶心,只梳了一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垂在身后。一张清水脸粉黛不施,没有一个从人跟随。我装扮的如同西苑中最为普通的宫|女,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人认得。

    “北门走水了!”停步不过一瞬功夫,忽然有人高声吆喝。

    西苑北是朱红广亮大门,此时绿琉璃瓦上汩汩黑烟如乌龙般直冲云霄。叫喊声越来越大,各处都冲出许多侍卫亲兵,提着水桶,扛着水龙。来往的小太监也都奔跑起来,众人或是救火,或是要看个热闹,一拥而去。

    少时,空落落只剩下一辆水车。我踏着车辕将巨大的木桶盖子掀开一线,里面有晃荡荡的半桶水。

    “周公子,要走么?”这一声如同晴空霹雳。

    我猛一回头,宝长正在系着车辕,“去哪?”

    宝长微微一笑,“玉泉山的水进京,送西苑转到宫里。不过我这车不回宫,公子要出宫,我可以搭你一程。”

    “你不走么?”我轻声问道。

    宝长系好了车辕,“人老了,只想踏踏实实的过几天安静日子。周驸马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是福建人,不回老家去?”

    “近乡情更怯——不想回了。”宝长神情落寞,“再不会有回复故土的时候。”半年多未见他,宝长竟如一个垂垂老者,头发苍白了大半。

    “鲁王殿下的事儿,我听师父说起。”我轻声道。

    “当年鲁王殿下对我说,平生佩服的人便是思宗皇帝,君王死社稷——古今少有。如今他也身死社稷了。”宝长冷笑一声,“为的却是虚无寸土的江山。”

    我无言以对,听他又道:“公子回宫一年,不惜一己之身。最终换来他郑氏一门苟安一隅!怪不得周驸马也要抽身。”宝长仰天一叹,不等我回答,便扶着胳膊命我上车,掫开榆木大盖子,“闭住气,身子沉下去!”

    我竟然就被搀扶进了水桶,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根芦苇杆,“叼着,喘气儿轻着点。”

    来不及说话,他已不由分说的压上了盖子。当头上还剩下一线灰白的天色时,宝长惨然笑道:“在鲁王殿下坟前替我上一炷香,就说,宝长为他尽忠了。”我想要开口,却喝了一大口冷水,清冷的泉水浸透身体发肤,四外一片漆黑。

    我想起了那条黄泉路,多少年没有梦见过那条惨淡凄凉的路了。此时却清晰的显现在脑海中。我恍如又走上了黄泉路,如当时一样。我不想走,不忍心离开。这绚丽的舞台,它给我的一切都放不下离不开。这就是我的前世,我心中陡然明朗,这就是我的前世今生!数百年后的缘分,都是这一世结下的!

    辘辘颠簸,我只能从芦苇管中吸进一丝空气,不知已过了多久。隐约之中,觉得外面刮起了大风。悉悉索索的树蔓石子卷的木桶飒飒声响。我浸在水中,忽觉身|下莫名的摇晃,车停了,可我却似是坐在了船里。蓦地,四远皆有巨声,俨如数十万军马飒沓而至。

    心中疑惑不过刹那,只觉乾坤倒转,地动山摇。“咕咚”一声大响,水车已经翻了个!数十斤的榆木盖子竟然轻飘飘的飞了出去。木桶倾倒,水如瀑布般顷刻流淌殆尽。我来不及反应,已经从桶里被甩出来!

    略一迟疑,头重脚轻,似是被人推了一把。眼睛还没睁开,我往前冲了几步摔倒在地。卷地的风沙打在我湿透了衣衫上,如刀割一般锐痛。

    眼前一阵黑暗,狂风四起,尘沙飞扬,黑雾弥漫。四外都是烟尘簌簌而下,耳畔都是摧枯拉朽、轰然倒塌的断裂之声。

    我借着桶中残水将迷住的眼睛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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