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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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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红光影,遥似旧年,我的旧居中如此陌生的床榻与陈设。梁九功已经在暖阁帐幔外轻声道:“请主子口谕,在哪安置?”
  
  康熙忽然拉住我的腕子,挣了几次都没有松手,似乎没感觉,“今天风大,不回宫了。就在皇贵妃这宿,下钥吧。”
  
  脱去斗篷,康熙牵着我的手走进暖阁。骤然一阵暖风扑来,全身都在哆嗦。康熙看了我一眼,对外间的一众侍寝上夜的宫女太监道:“不用伺候,都下去。” 
  
  暖阁的屏风摆好,红艳艳的绣帐中缎被双铺,浓浓的熏着百合香。康熙不用人伺候,自己脱掉外衣换上寝衣。边换衣服边道:“你就在熏笼上。”已经躺在床上,放下了帐子。
  
  我亦不答话,脱去大袄躺下,暖阁很小很静,能听见康熙均匀的呼吸声。如此和煦安逸,如此舒适柔和,可我却绷紧了全身。不敢想象,若此时手中有一把匕首,我会不会就此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抑或自己的性命。双目炯炯,似乎看见自己站起身来,举着一把闪亮的匕首向着康熙的床帐走去。
  
  “睡不着?”康熙突然问道。寂静中这平淡的声音也显得十分洪亮。
  
  “嗯。”平静半晌,我不愿说话。
  
  “你为什么不死?”康熙冷笑道,“你若死了,朕也许还佩服你心意纯良。你也对的起容若所做所为。”
  
  我不答话。
  
  “周式微,你早就知道前明余孽已经‘式微’,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康熙似乎是翻了个身,平淡的问话。
  
  我依旧不答。
  
  “你伤了朕的心。”他的声音如同冷风,刺骨却又寂静,“可自己却依旧平平静静,当做一切没发生过。若是朕今日将你赐死,你也如此么?”
  
  “是。”我深深透了口气。
  
  “这三年多,你梦见过朕么?”
  
  “偶尔。”
  
  “你梦见过容若么?”
  
  “也是偶尔。”我轻声道,不知为何,又继续说下去,“我更愿意梦见皇上。”
  
  康熙的帐子突然掀开一条缝,一时又放下,暗红的流苏穗子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拂动着,委地低垂。
  
  “梦境极其短暂,总会醒来。若是梦见皇上,我醒来心中是轻松的。若是梦见容若,醒来便是煎熬。”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可此时此刻,虽然没有鼻塞哽咽,却有一行泪咽湿了平绣软枕。
  
  暖阁中的灯花结的太多,渐渐熄灭了烛焰,鎏金熏笼中斑驳的炭火映照在流光水滑床帐上头,伴着清淡的百合香,如百花夜放。沉默半天,我以为他已经睡着,却又听他忽的说道,“原来,朕是你的噩梦!”
  
  清晨起身时,唯有丝络在床边服侍。她垂着头,俯身给我穿鞋更衣。
  
  “我自己来。”轻轻推开她的手。
  
  “贵主儿突然从南苑回来,宫中上下难免有些个传闻。贵主儿不要在意才是。”她袖手躬身,对我笑道,“三年前,因昭仁殿雷击失火,贵主儿惊惧之余小产。皇上命您去南苑本是为了精心疗养。可专门有一起子小人,口里不干不净,竟然说贵主儿到德寿寺住的这些日子是圈禁!还说什么,贵主儿干政,忤逆老祖宗,因而得罪皇上失宠。奴才们都知道,皇上对贵主儿恩情最深,不论如何,怎么忍心圈禁您呢?”
  
  如此轻轻带过,竟然能不露痕迹?
  
  我冷冷一笑,“宫里上下人都信么?”
  
  丝络突然垂目,嘴角也含了一丝笑意,“连皇太后都信,何况旁人?”
  
  好个精明干练的丫头!
  
  “皇上今日有早朝,已经先去了。”丝络回手示意,两个小宫女捧上一袭秋香色蟒锻缂丝面的狐皮大袄,另有一件暗红闪缎银鼠旗装,袖口领口翻着四五寸的柔软风毛。
  
  我随手拎起穿上,口中淡漠道:“知道了。”
  
  “秋天时候,紫禁城整修了红墙与门楼儿,皇上命贵主儿收拾好了,去神武门城楼子上候着,皇上要带贵主儿看看远景儿。”丝络对我的神色,既不巴结也不小觑,只是淡漠的疏远。心知,她是康熙如今的心腹之人。十余年前,我亦是他的心腹之人。少年时的我,凭着意气与一腔热血,肯为他去死。
  
  烈烈冬风萧瑟,我与康熙站在巍峨的神武门城门楼上。寒风之中的天,亦是惨淡的白色。远望是煤山,当年明朝的思宗烈皇帝便是从此门走出去的,披发遮面,踉踉跄跄的登上土山,自缢而死,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城楼上风大,我的云纹羽缎斗篷被风吹得飘扬起来,额上的碎发突突拂面,不由用绢子沾试一下。
  
  康熙亦是迎风站立,城门之内,遥遥可见内宫贞顺门与神武门之间一箭多地的空场,那是护军值房与领侍卫府。
  
  康熙手撑着女墙上的金色琉璃瓦,茫然的望着城中往来之人,“你所作所为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你就算自己不畏惧,也从不为佟氏一族着想?虽不是佟家亲生,毕竟佟氏一门对你不薄。”他说完,回头看着我。
  
  我心中早有计较,展颜道:“只记得自己是佟家捡来的。佟国纲、佟国维兄弟认我,不过是当年仙儿死后的权宜之计。他们是皇上的亲舅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康熙侧目瞪视我片刻,默默转过头,冷笑道:“你倒是个狠心人!”
  
  我不去看他,只凝望着远山,“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我是孑然一身,何必多增牵绊。”
  
  忽然,身后步阶上走上一人,身着纱帽补服,正是新任苏州织造李煦。他走上前来请安行礼,含笑向我道:“奴才叩请贵主儿大安!”三年多没见我,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笑道“奴才听见贵主儿的话,好一句‘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贵主儿可真算得上是了悟了。”
  
  我见了李煦,只扬了扬嘴角,亦是不语。康熙见他上来,冷笑揶揄道:“皇贵妃参研佛经多年,此时竟顿悟了。”
  
  我料想他们君臣二人必有心腹话说,请跪安道:“奴才告退。”不等康熙答话,躬身后退几步,转身下步阶。也不用车轿,径自向贞顺门内走,两旁当值侍卫皆垂手侍立,目不斜视的一路缓缓行去。梁九功慌张张的带着肩撵追上来,与丝络一同亦步亦趋的随在我身畔。
  
  “贵主儿上轿吧,这儿挺远的呢。”丝络含笑道。
  
  我只是一步步的往前走,“你们知道我为何要步行这段路么?”
  
  丝络见我语气冷漠,只淡淡不答。梁九功思量片刻,含笑道:“贵主儿刚回宫,定然是见着了贞顺门外头太皇太后临终时铸的铁牌。所以,贵主儿孝心,不愿坐轿。”
  
  不置可否,我随口道:“命肩撵在贞顺门内预备着。”丝络答应一声,连忙趋前照应。梁九功这才躬身停步,遥遥送我。
  
  四下里整齐排列着拴马桩,御前侍卫在此需下马,一队队换防换腰牌入宫。守门的侍卫都统侧身而立,打千儿行礼,“奴才护军营统领三等侍卫张玉翔,叩请皇贵妃大安!”
  
  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侧目,“想不到,又是张玉翔。”
  
  “奴才是守卫贞顺门与神武门的都统。”张玉翔垂首,我正待举步,他却低头道,“奴才以为,娘娘在此步行另有原因。”
  
  我不由得一愣,万万想不到张玉翔忽有此语,“你说是什么?”
  
  “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执櫈,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
  
  如石击心,我屏息半晌。想不到,世界上当真多有交浅言深之人。多少心腹话,竟然被陌生人说透。“君执櫈,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正是我当年对容若所言,再无顾忌,我在他生前守卫之地,下马步行。我淡然含笑对张玉翔道,“你倒是读过几年书。”
  
  “奴才并没读过书,只是三年前回京时,听纳兰大人念过,是以记得清楚。”张玉翔说完,起身退步,往后的话声音极低,“当年娘娘周全奴才性命,如此恩德,奴才愿结草衔环以报。”
  
  我继续往前走去,彷如不闻。
  
第六卷 续 断肠声里忆平生 续 千古艰难唯一死
作者:雨燕儿 更新时间:2012…11…10 09:00
  三年在外,骤然回宫,当初走没有名目,现在回没有名目。我不出宫门,亦无人来看我。清清静静,人躲着我,我躲着人。 
  
  无所事事,我命人将当年的旧绣架搭起来。绣一幅《飞雪图》,可以很快,也可以反复十年。总有事情要可做,默默绣上二十年三十年,如当年平姑姑一样。凄凉身后事,都到眼前来。想到今后的日子,并非不凄惶。
  
  忽听外面小太监传话,“苏州织造李熙给贵主儿请安。”
  
  我放下笔绣笔,更衣出正殿,坐在屏风前。
  
  李煦不过请安行礼,轻轻将我失踪的三年拂了过去。呈进一部泥金红笺,礼单样式,皆为上用各色花样,绫、罗、绸、缎、绉、绢、绒、纱等织物,另有妆缎、蟒锻、缂丝、弹墨等,特供内帑衣料。我并未细看,“知道了。我刚刚回宫,不用给我。依旧呈给荣主子。”递与丝络。丝络捧了,命人送到荣妃宫中。
  
  李煦低头道:“此番进京,皇上特地嘱咐奴才采买首乌。说是宫内上用的首乌并不好,奴才已经办妥交给御药房,不几日便送到贵主儿宫中。”
  
  “费心了。”我手中握着一个成窑五彩小茶盅,轻饮了一口茉莉花香茶。此时见着李煦,心中不免怅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按理,他呈进了东西请了安,就该走。
  
  正想着,丝络进来,轻声在我身边道:“卫小主不知犯了什么,荣主子在那儿说她呢。说是给皇上进了什么吃食,皇上当场翻了脸。”
  
  我只是懒懒道:“她怎么了?”
  
  丝络摇摇头,却听李煦笑道:“卫答应这事奴才倒是知道,方才进来前就听说了。小主不知想起什么来,给皇上进了一碗参汤,也难怪皇上生气。”
  
  丝络含笑道:“怪不得,可不是正撞上。”
  
  我一侧目,“皇上虽说不喜用参,也并没忌讳到这地步。必定她什么地方不对,得罪了皇上。”
  
  丝络给我换了茶,轻声道:“如今几年,皇上是十分忌讳用参的。无论是红参、白参、山参、党参、高丽参等一律不得使用的,连听都听不得。”
  
  心中疑惑,听李煦缓缓道:“姑姑说的是。皇上忌讳人参,就是这三两年的事儿。”
  
  我心中一颤,已觉得有些不妥,脸上不肯露出,只是轻轻旋转这手中的茶盏。成窑茶盅胎质极薄,在午后的射入大殿的阳光中透着一圈透明而又柔和的光晕,显得温润如玉。
  
  李煦的声音娓娓响起,平和澄净,“康熙二十四年,贵主儿去了德寿寺居住。夏天的时候,容若……”他突然说出“容若”二字,我的眉不由得一跳,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容若从关外回京,那时身受金创,又犯寒疾。初时病情不重,不过和往年一般。五月间皇上往关外,也并没随驾。”李煦的眼睛垂着,不慌不忙,“金创深重,伤及肺叶,将旧日伤寒也勾了出来……”渐渐顿住,不往下说。
  
  耳中听着,眼中却觉得天色越来越亮,殿外的阳光如此刺目,折射在脚下的金砖上亦是反出奇异的白亮光芒,不禁抬手遮蔽一下。我的语气竟然仍能如此平静安宁,“之后呢?”
  
  “容若病时最是畏寒惧冷的,是以常用山参。”李煦道,“不想,他那些日子所用的金疮药与山参相克。以至于伤寒症发,七日不能发汗,呕血而死。”
  
  我微笑着,不是真的,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可真不真又算什么?我早已失去了他,何必去追究这话的真假,终究是无意!
  
  耳中划过清脆的碎裂声音,仿佛轻薄的玉片锉动,清丽动听。又似冰凌折断,冷涩惊心。是我的心在破碎么?抬手去按一按心口。午后的寂静,此时显得如此清冷,拖长了时间,如同几百年,才听到“滴答”一声的铜漏,“滴答,滴答……” 
  
  归于静默无声,只闻一滴一滴的水珠儿落地之音,心中手中皆有湿润的悲伤,似要落泪,眼中却是干涩的。
  
  “贵主儿?”丝络在我身边轻唤。我回过神色,低头轻轻松开紧握的手掌。小茶盅已经被我握的碎了,细薄锋利的胎片嵌在了手掌与手指皮肤上,金色的茶汤混同缕缕鲜血从指缝间淌过,一滴滴落地,清脆有声。
  
  看着满是血水的手,我抖落碎瓷,缓缓拈出嵌入肉中的利缘,只随便用绢子沾了沾。身边的丝络与面前的李煦,都瞪视着我的手,却又瞬间低头,只做不见。
  
  “容若临终时,是奴才往关外传信的。皇上得知了,一连三天四夜未歇马,一路回京,为的是见最后一面,略尽君臣之义。容若是因误食山参而死,皇上因此对参十分忌讳……”李煦低头说完,轻声叹了口气。
  
  手中丝丝的疼痛,握紧了,便疼的紧;张开了,便疼的弱;指尖上的口子,用指甲一拨,那一瞬惊痛直入心扉,我不经意的坐直了身子,说道:“去了,也是福气。”
  
  李煦再不多言,只躬身答应声“是”,便即告退。
  
  丝络命人送他出去,自己拿了棉布与白药来,“贵主儿怎么这样不小心。”说着就去拿我的手。我不耐烦的拨开她,饶有兴致的举手平平按在白布上。微微疼痛之后,竟然印了一个殷红的完整手印。
  
  丝络默然不语,用力拿住了我的手,厚厚的撒上了白药。
  
  “何必要告诉我这个?”我由得她给我包扎,不经意似的问道。
  
  丝络的手稍稍停顿,随即又恢复了平常,含笑道:“贵主儿说什么?”
  
  “你主子为什么叫李煦来告诉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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