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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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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回廊向宫门处疾走。小木见我如此慌乱,只道我在里头受了斥责,一声也不敢问。我闷头走着,忽见眼前两个乾清门侍卫迎面过来。他们看见我,早就退到廊下,左右闪开一丈多远给我让路——右手边的那位正是纳兰!

    我惊得手一抖,握着的青玉簪子便敲在了朱红廊柱上。“丁玲”一声,珠玉琅琅,玉钗翻了几个个儿落地摔成了四节。我强压住心头的紧张,也不敢去看纳兰的表情,一径踏过碎玉走了过去。另一个侍卫看见我掉了玉钗,下意识要去拾起。纳兰举手止住了,只向我身后跟随的小太监轻声说道:“公公,娘娘落了东西。”

    我低着头拼命快走,一直出了乾清宫上了轿,方才敢回头看了一眼。宫门回廊重重,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正文 74、万劫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魇镇:巫术的一种,清朝的通用做法是桃木做个小人,背后写上生辰八字,银针扎七窍。我是不怎么信啊,不知道各位什么个想法。景仁宫中堆满了外头孝敬的礼物。我册封的太过突然;王公大臣与贵戚亲眷都来不及预备贺礼。最早的一批贺礼是佟家四天前才送来的。随后裕亲王与恭亲王的礼物也送到了。

    前天这一份是索额图家送的:上用妆缎蟒锻宫纱各一百二十匹;云锦二十匹,蜀锦二十匹,素锦五十匹;泥金缂丝十六扇屏风两架,五色玻璃十二扇炕屏一架,另有几样极为精致的古董玩器。东西都看似普通,却又透着深意。历来往宫里送东西都是有定例的,索额图送给我的这些表礼数目与皇后册封时他送给皇后的数目几乎相同。而那些送了重礼的大臣们;又都与多少索家有着些关联。相比之下;明珠的贺礼虽也看得过去,却仍按常例,并无特意之处。宫内上上下下看起来;我这位新立的贵妃是站在了太子与索家一边。

    早听说佟国维近来与明珠走的十分亲近。我的立场如何,旁人不过是冷眼旁观,可对于佟家无疑又是个尴尬的打击。月初,佟国维夫人依例进宫请安。我冷冷无语,她亦淡淡无言,在景仁宫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即告辞。

    直到今日看见了纳兰,我方才猛然醒悟:我得罪的惠嫔,是他的姑姑。我与纳兰竟然已经成了对立相争的两党。

    当晚康熙并没来景仁宫,梁九功却来了,他笑向我行了礼,“皇上今儿去荣主子宫里了,说过两天就来看贵主儿。这个是贵主儿落在乾清宫的,叫奴才给您送来。”他双手将一条鹅黄双秀金鹧鸪手帕奉给我。当着德贵人,我不禁有些尴尬,只做不经意接过应了一声。

    梁九功走后,我笑向德贵人道:“等皇上过来你见一面倒好。若是只等着翻牌子召见,那等到什么时候去?”

    德贵人低头绞动着手帕,含笑道:“都听贵主儿的。”

    这一等又是三五天。

    “地藏王菩萨曾发大愿:为是罪苦六道众生广设方便,尽令解脱,而我自身方成佛道。发愿称: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我闭目在佛堂中诵经,身后又响起宝长那生硬干涩的声音:“周公子也有大愿么?”

    “你也来的太勤快了。”我并不睁眼,只低声应道:“上次我给你的信儿也当看见。这是皇上亲手朱批,攻打金门厦门的日子都定下了,要活捉鲁王与郑大公子。”

    “我已将此时告诉了姚堂主,何去何从,让他们去定吧。”宝长叹了口气,“药放在佛龛中……”

    “我看见了,多谢。”我轻声道。

    “姚堂主亲自请名医看过药方之后才配置的。平日行血之药常用麝香、红花,那些药性太烈,万不可轻易服食。这药名叫‘桃花粉’,用的是桃花佐以桂枝、苦杏仁等物,还有一味郁金。桃花、郁金内服时有破血功效,平日里也可做脂粉匀面,这谁也想不到。侍寝之前食用一匙,千万别吃多了。”宝长含笑道:“这个药性缓,而且从脉象上是看不出来的。”

    宽慰之余,我的心中也不禁隐隐酸痛。宝长沉默半晌,方说道:“姚堂主嘱咐:若有关于东南方向的军报,还请公子多多留心。”

    我应了,继续默诵经文。

    两天后,康熙、皇后与我同去慈宁宫请安。康熙与皇后对坐在椅子上,而我只能跪在隔间门口。他们缓缓的聊着家常,并无一人想着叫我起身。还好来的时候便戴上了护膝,我低着头百无聊赖的盯着眼前地毯上的寿字花纹。

    太皇太后含笑问道:“皇后近来身子不太好?”

    皇后忙欠身:“回老祖宗,臣妾身子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让老祖宗惦记,是臣妾的过错。”

    “皇后母仪天下,皇后不安,既是国母不安,国中人人都该惦记。”太皇太后向苏麻喇姑道:“后宫中人也是越来越多了,难免事杂。有人能帮着皇后料理也好。容妞儿是跟过仁孝皇后的,东六宫事儿也一直是她掌着,如今还叫她帮着办。”

    皇后低头运了运气,只得答应一声。我心中正觉得如释重负,却又听太皇太后教导皇后,“后宫中以皇后为主,你也当自己行得正做的正。看看仁孝皇后的例子,她在的时候怎么没人敢为非作歹?”

    皇后听了也忙答应一声。

    我心中冷笑,却不禁咬了咬牙,瞧瞧她老人家给我这几个字的评语——“为非作歹”。

    康熙半晌没说话,此时却含笑问道:“皇后想将大阿哥抚养在钟粹宫?”

    “臣妾无子。皇上唯有大阿哥与太子。皇上常常亲自教育太子,臣妾也想替皇上分劳。”皇后欠身娓娓言道。

    “朕看还是算了。”康熙笑了笑,“大阿哥已经五岁了,也到了上书房的年纪。何况皇后身体不好,不必太劳乏了。”

    皇后刚想再说别话,太皇太后便向她道:“皇帝说的也是。你还年轻,今后日子长着呢。”

    “是,臣妾遵旨。”

    我不经意活动一下双膝,瞬间过血的感觉,又麻又酸。

    “贵主儿,贵主儿!”从慈宁门上轿回宫,见梁九功小跑过来给我打千儿,“皇上今晚上命贵主儿侍寝,请您晚膳后预备着去乾清宫。”

    “好。知道了。”我含笑道,回头向小木使个眼色,她从个小太监手中拿过一包金瓜子来给了梁九功。

    “谢贵主儿。”梁九功顿了顿,走近几步对我轻声道:“老祖宗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我笑着点点头,“梁谙达还不知道我?我是最没心没肺的人。”

    “贵主儿玩笑了。”

    晚膳过后,小木给我重新更衣梳妆。正梳着头发,见安朝禄和小桃一同进来了。安朝禄给我请了跪安,抬头看看我周围,对立在小宫女们道:“贵主儿虽然不讲究,咱们也不能太放肆了。看看外头格子屏风上头还落着土呢,怎么不知道擦了去?你们……”安朝禄平日在乾清宫时候最是风风火火,此时脾气已经扳过来不少,竟然无论说什么都能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哪怕是数落人。

    我身边的人连忙鱼贯退了出去,各自干活,屋里只剩下了小桃小木和安朝禄。我笑道:“安子当差就是仔细。差不多就得了,那格子刚才不都擦了么。”

    安朝禄悄悄上前来,将手一抖落,一个宁绸小包袱散落在地上。他见我诧异,便极轻的声音说道:“贵主儿,咱们让人暗算了!”说着,用脚拨开包袱,露出一个桃木小人。他身旁的小桃望着我,也红了脸。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木却惊的“哎呀”一声。安朝禄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喝道:“我的姐姐!不要命了你!”

    “魇镇?”我问道。

    “可不是么!”安朝禄满头大汗,方才稳当的神色早已丢到爪哇国去了,急火火的说道:“您看看!”拿起小人,指着上边一行字道:“景仁宫佟氏!”小人正面写着姓氏,背面写着生辰八字。

    “佟氏?”我心里突然空空的,异常的平静,半天才琢磨出这个“佟氏”便是自己。

    “有人魇镇贵主儿?”小木惊慌的说道,“这可怎么办?”

    安朝禄斥道:“闭嘴!什么‘怎么办’?咱们弄清楚是谁干的!贵主儿,得找皇上做主才行啊。”

    我缓缓坐在炕上,忽然觉得好笑,这算是什么?好熟悉的情节,前世虽然不通文学,可高识君常常给我讲故事,巫蛊魇镇,都该是汉朝的故事。如今竟然落在我身上了!怎么办?查找敌人,跟她们斗?我扑哧一笑。

    “贵主儿快顺顺气儿,别气坏了身子!”安朝禄慌忙在我脚边跪下了,小木也忙着捶背。

    我摩挲着这个精致的桃木小人,半天才说道:“你们俩四处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这一句提醒了他们,立刻在寝宫里翻腾起来。里外都搜了一遍,三个人累得不行,我才一拍脑门,自嘲道:“景仁宫这么大,找起来是大海捞针。别折腾了。”

    安朝禄抹了把汗,说道:“没别人!一定是贵主儿回宫前,裱糊房子的人干的!”

    小桃忙道:“是内务府?”

    安朝禄恨恨道:“别急,明儿他们再进来时候,奴才命人仔细盯着!”

    我听着他们东一嘴西一嘴,也不多说。仔细端详着小人:雕刻很精细,涂了几层清漆,光滑温润。我把玩了半晌,便随手拿起一个黄铜指甲矬子,轻轻打磨字迹。磨了半日,将小人的正反两面都磨的平了。

    安朝禄说道:“这个木头人一看就是外边做的,拿进宫来写的字,所以刻得浅。您这是?”

    小木忙道:“贵主儿,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若是一次这样,今后可不都觉得咱们宫里好欺负!”

    我放下木人,轻笑道:“她们要弄死我,我就随了她们的心意。今后一了百了。”

    他们都跪下了,小木登时急了,“贵主儿,这可不行!您千金之体……”安朝禄也忙道:“贵主儿的主意使不得!万一您有个好歹,奴才们死一百次也赎不了罪。”

    我放下笔,皱眉道:“别折腾这个事儿了,还得上乾清宫呢!”

正文 75、春宵

    作者有话要说:

    熟悉的乾清宫;每次晚间走进去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安然静谧。十年间多少次的进进出出;从没有这样复杂的心情。

    这日晚间没有看来并无重要事务,康熙在寝宫外的小书房中批阅奏折。我缓步踏进书房,并不说话;如同多少年的习惯一样,先去添了香,捧上一碗热奶茶。刚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我心里昏昏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脸上不敢露出丝毫。

    康熙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朱笔;只瞥了我一眼;左手轻轻叩了两下砚台。我上前去拿起徽墨与水呈,轻轻研着,并无他话。沉默了半个时辰;康熙放下笔,回身靠在迎枕上,挥手向我道:“给朕揉揉肩膀。”

    我给他揉着,轻声道:“总伏案坐着胳膊容易麻。”

    康熙示意我揉轻点,蹙眉笑道:“没有。今儿下午在西苑试弓,不小心摔了一下子。”

    “重不重?”我忙问道。

    “重不重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康熙见屋里没别人,便抬手在我下颌上一挑,“把这些收了,去抽屉里把最上头的两个匣子拿出来,钥匙是东墙上第三个和第六个。”

    我依言将炕桌上批完的奏折收起来,又到外屋书桌里拿出两个匣子捧了过来,从墙上取下相应的钥匙打开。奏事匣子的钥匙共有三套,南书房一套,寝宫内书房一套,康熙随身带着一套。书房的钥匙每日晚间必须挂回原处,他随身的钥匙晚间就寝时交给梁九功或者韩九如保管。

    康熙对我笑道:“下午刚看的,有两个这么多。”说着又拿起一份打开看着,随口念叨着,“由岳江入洞庭尽占江湖断贼粮道夹攻岳州……”说着闭着眼睛想了想,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一边,对我道:“这几份装在一起,送议政王大臣会议。”

    “嗻。”我答应着,犹豫道,“奴才叫梁九功去?”

    康熙一怔,笑道:“朕都失了神儿了。还当是以前呢。收起来就得了。”

    “东南就算是平定了,今后福建一带不会再有大战了。”康熙挥手不停笔的写着字,随口道,“广东也差不多。这个年总算可以踏实过去。”

    批折子一直到二更时分,命我将所有奏折都分别锁好,钥匙也都收了。便即起身走了几步,伸个懒腰躺在了躺椅上。

    此时有伺候梳洗的宫女们端上铜盆热水,在地上铺了油布,将水兑好。我俯身跪在他身边,便去给他脱鞋。亲自服侍盥洗已毕,换了就寝的单衣,康熙挥手命人退出,自己汲着鞋进了暖阁。

    半晌无言,唯有房中的纱灯摇曳,我示意人将水盆油布撤下,缓缓的洗了手。装作梳头更衣,背着身子从怀里拿出手绢包,将绢中的桃花粉倒进了口中。心中死静,如同这暖烘烘的寝室。

    康熙在床里躺下着,闭目枕着手臂。我上了床,也不敢看他的脸,只跪在床沿上,缓缓放下帐子。帐幔中骤然黑暗,明黄罗帐荡漾,如同一张大幕落下,穗子直垂到地上。我的身子僵硬笔直,一时竟不敢回头。

    不过片刻,熟悉的苏和香气渐渐逼近,一双手从肋下伸过来将我圈住,手指灵巧的将胸前的盘扣一个个拨开。寝衣在我背后滑落,干热的吻印在了后颈中。

    我身上忽然一冷,不禁蜷缩身体深深低下头去,柔顺的乌发从颈项两侧扑簌簌的落到了胸前。发如黑漆,肤若凝玉,殷红的寝衣如流水潺潺顺着光溜溜的缎被滑到床底。

    我光着胳膊向床下一够,只想去将衣裳捡起,不想□的背脊由上而下被冰凉之物划过——是象牙扳指。我的身体绵软不安的颤动着,已落在了他双臂间。

    康熙将我牢牢抱住,温热的气息顺势吹在耳畔。他重重将我推倒在枕上,漆黑的影子如山一般压了下来。

    夜静更深,我起身下床。怕吵醒他,不敢穿鞋,赤足走出了暖阁。外间有宫女上夜,正盘膝坐在红毡垫子上靠着墙冲盹儿。我过去摇了摇她,极轻声道:“外头躺着睡去,暖阁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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