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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bl穿越时空)满座衣冠胜雪-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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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处尸横遍野,触目中血流成河。 


游玄之的眼中喷吐着怒火,直直地盯着那匹耀眼的红马和马上的黑衣人,随即一夹马腹,手提大刀,疾驰向前。 


宁觉非也是纵马急上,手中紧握寒光闪烁的鹰刀。 


两军正在激战,这时却似有默契,纷纷闪开了一条道路,让自己的主将畅通无阻。 


游玄之骑的也是骏马,却比不上“烈火”。宁觉非犹如一支箭般,速度越来越快,直射入酣战的阵中。 


他执缰的左手一提,“烈火”人立而起,前蹄猛地踏向游玄之的马颈,宁觉非探身扬手,一刀劈下。 


游玄之久经战阵,临危不乱,腿上使力,双手执刀猛挥,斜砍而出。 


他的马顺着他的腿劲,往旁一让,避开了“烈火”的踩踏。 


两刀的刀锋狠狠地撞在一起,一阵切金断玉般的声音响起,震耳欲聋,久久不息。 


游玄之在阵上所使的兵刃名唤赤龙刀,似是久饮人血,刀身隐现红光,也是有名的宝刀。这时两刀相击,均无伤损,二人顿时放下心来,立即策马挥刀,斗在了一起。 


宁觉非这是第一次与敌人主帅正式对战,心中热血翻涌,再加新得宝刃,初试锋芒,更是兴奋之极,对面这人曾辱他极深,又是南楚全军统帅,凡此种种,都令他战意高昂。他策马绕着游玄之疾速盘旋,手中刀上下翻飞,招招沉猛如山,式式快如闪电,上劈人,下砍马,竟是只攻不守。 


游玄之虽已年过半百,却依然宝刀不老,这时沉住了气,双手握紧大刀,左挡右架,见招拆招,也是寸步不让。 


南楚的副将、参将、偏将、佐领纷纷赶来相助,却被北蓟的众位将领中途截住,缠斗在一起。 


他们打了半个时辰,南楚兵已是死伤大半,北蓟的重甲骑兵纷纷向他们围了过来。南楚的将领心慌意乱,北蓟众将却越战越勇。再斗片刻,南楚诸将相继失手,或身死落马,或受伤被擒。 


宁觉非游刃有余,与游玄之激斗了近一个时辰,将他的气力耗得干干净净,心里却也佩服他老而弥坚。不过,缠战下去,宁觉非的体力便占到明显的优势,打到此时,他仍是招招刚猛,游玄之却明显地出刀渐缓,变招不及。 


宁觉非不让他有喘息之机,一刀斜劈而出。游玄之正要挥刀挡架,眼前一花,那柄鹰刀已抵住了他的咽喉,森森寒气和蕴含的杀意令他的肌肤一阵阵地起栗。 


周围的北蓟将士大声喝彩:“好。” 


游玄之顿时僵在那里。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已是累得筋疲力尽,几乎连马也骑不稳了。 


宁觉非轻松地笑着,手中刀稳如磐石,好整以暇地道:“游元帅武功高强,宁某好生相敬。你今已全军覆没,但宁某愿网开一面,放你离开,你看如何?”说着,他倏地将刀收回,勒马退后两步。 


游玄之看了看四周,果然满目皆是敌军,人强马壮,虎视眈眈。除了死伤者外,南楚的俘虏都被围在了一处,又有不少北蓟士兵在四处检视,救护伤者,其中也包括南楚士兵。 


宁觉非看他目露疑惑,知他心思,便微笑着道:“游元帅请放心,我一不会虐待俘虏,二不会弃伤者不顾,甚或再补上一刀。须知仁者无敌,我北蓟军人并不是你们口中的野兽,相反,倒是你们南楚的大臣常常兽性大发,虽然衣冠楚楚,却是禽兽不如。”说到后来,他虽唇边含笑,却是目光冷冽。 


游玄之一听,顿时面皮紫涨,心里一阵火烧火燎,嘴里却冷哼道:“有些人生来下贱,肮脏不堪,不过是众人的玩物,那才真是禽兽不如。” 


宁觉非哈哈大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世间人人生而平等,岂有贵贱之分?游玄之,你自诩出身名门,又是国丈,身份高贵,若我将你交给这许多人当作玩物,你却又如之奈何?”说着,他伸手向周围的北蓟骑兵一划。 


北蓟军中有许多人都听不懂南楚话,此际均是沉默无语,不动如山,气势咄咄逼人。 


游玄之大怒:“宁觉非,你要有种便与我单打独斗,一决生死。” 


宁觉非嗤道:“已经打过了,你已经败了。” 


游玄之心中一惨,回手便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凛然道:“士可杀,不可辱。” 


宁觉非的神情却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说:“游元帅稍安勿躁,宁某既不杀你,也不辱你,刚才已说了放你离开,自是言出必行。” 


游玄之却是不信他有如此好心,以为他是欲擒故纵,耍弄自己,只是怒视着他,却一言不发。 


宁觉非猛一挥手,北蓟骑兵令行禁止,立刻闪出了一条通道。 


宁觉非脸上带笑,对游玄之做了个“请”的手势:“游元帅,你走吧。” 


游玄之却没有动,冷然道:“宁觉非,你又想玩什么阴谋诡计?我却是再不会上你的当。” 


宁觉非大笑。他那俊美的容颜在阴沉沉的天色中犹如阳光般灿烂,浑身都似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配着神骏非凡趾高气扬的火红色宝马,仿佛神祗一般,令人神为之夺。 


一阵酣畅淋漓的长笑之后,他朗声道:“游元帅,游大人,你有胆量死,没胆量走吗?我现在给你机会,你若不想走,尽管一刀割了脖子便是。” 


游玄之听到这里,知道机不可失,虽不知宁觉非在发什么疯,但确确实实是要放他走。想到此,他再不迟疑,放下刀,一带马缰,便纵马窜了出去。 


宁觉非看着他狂奔而去,一直笑吟吟,似乎极是愉快。 


大檀明策马走到他身边,不解地问道:“将军,真的要放他走?” 


宁觉非笑着点头:“他带出来的十几万人全军覆没,自己却单骑逃回,南楚朝中有的是不肯放过他的人,倒要看他怎么受辱,那些人的花样可比我们要多得多了。” 


在他心里,这个原因只是其中之一。游玄之此次大败,在南楚一定声名扫地,不杀他并不会给北蓟带来更多的危害,但如果杀了他,南楚再派一个他们不了解的新的领军统帅来,只怕不易对付,而且游虎和荆无双也再无投降的可能,一定会与北蓟决一死战,这两位名将对付游牧民族的骑兵颇有经验,届时反会给北蓟军队造成更多的损伤,所以他决定放游玄之离开。这些考量,自然不必对别人一一解释。 


大檀明听完他的话,立刻明白过来,顿时仰头哈哈大笑。 


周围的北蓟骑兵见两位将军笑得如此开心,也都笑了起来。 


荆无双在飞狐口空等了数日,既攻不进去,也没有等到南楚的大军。他派去探查的数个小队均一去不返。形势越来越不妙,他在帐中坐立不安。 


赵伦本是豪气万千,一直没把北蓟放在眼里,对宁觉非也没有什么敬畏之情,这时也有些坚持不住了。 


“将军,我们撤吧。”他试探着说。 


荆无双也有此意。他走出帐外,看着不远处被火焰烧灼过的城墙,看着上面的斑斑血迹和凹凸不平的击打痕迹,看着城头上高高飘扬着的鹰旗,终于下定决心,命令全军撤退,回头去与中军会合。 


他的军队训练有素,此时并无混乱,一队队地列成战斗队形,缓缓退出了战场。 


飞狐口的守军看着南楚军队撤走,一时并无动静。 


荆无双率军堪堪走出三十余里,忽然只听号角声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飞狐口也是战鼓齐鸣。南楚军人人色变,相顾骇然。 


他骑在马上,游目四顾,只见远方尘头大起,无数骑兵向他们疾驰而来,有的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有的全身贯甲,闪闪生光,却均透着诡异和凶狠。大军中飘扬着数十面旗帜,却是张牙舞爪的鹰旗和“宁”字大旗,更让南楚众人心生畏惧。 


与此同时,飞狐口四门大开,5万骑兵如潮水般涌出,向南楚军的后队包抄而来。 


从四面冲来的千军万马中,最显眼的当属一匹极其神骏的红马,马上人容貌骏美,身着黑色劲装,手中握着青色长刀,显得极是威武。 


荆无双看着他,手中握紧了长枪,叫道:“结平夷万全阵。”他身旁的传令兵立刻舞动五色小旗,指挥全军布阵。 


宁觉非见南楚军一队队穿梭来去,迅速布好了一个阵式,倒有些玄机。他不识五行八卦之术,但此处乃平原之上,己方有十万铁骑,再加万名鹰军和雁骑,对付敌方十万步兵,别说打,困都要将他们困死。 


他勒住马,正要说话,几支长箭已破空飞来。 


赵伦一见他便怒火中烧,闪电般张弓搭箭,向他射去。 


荆无双见他擅自行动,却来不及阻止,不由得怒视了他一眼。 


宁觉非挥刀疾劈,将数支利箭尽数斩断。一看那独特的箭镞,他便知此人就是当日在燕屏关外射伤自己的正主儿。 


他冷笑一声,举刀一挥,命令道:“冲阵。” 


荆无双看着敌人的重甲骑兵一波一波地向自己这方冲来,一阵去复一阵来,越来越狠,越来越快,已知今日不能幸免,只有死战到底。 


他父亲扫北将军荆太沧当年创制来专门对付北蓟骑兵的“平夷万全阵”含有五行八卦之术,推动起来变化万方,但必须事先布阵,并利用地势之利。这时事起仓促,而且地处大平原,正宜骑兵驰骋,却不利于步兵防守,尤其是这次发起冲击的北蓟重甲骑兵已经与过去完全不同了,因此这个神奇的阵法也只能延缓敌人往阵内的推进速度,却根本无法阻止。 


南楚军在阵中往复来去,弓兵不断向敌人放箭,枪兵枪尖朝外,企图刺杀敌骑。然而对面北蓟的双层重甲,却大部分均告无功。 


“穿云箭”赵伦的强弓却大异常人,身边跟着他的数名随从,替他背着上千支箭,随射随递,绝不间断。他三箭齐发,九箭连环,箭头皆是精钢所铸,穿透力极强,竟是箭箭穿透敌人的重甲,向前冲锋的北蓟骑兵不断倒撞下马。南楚的兵勇本来被北蓟的军势所慑,这时见状,登时志气大振,竟尔稍挫重甲骑兵的冲击势头。 


宁觉非观看了一会儿整个战场的形势,便将眼光投向了赵伦。看了片刻,他猛地催马上前,直扑入阵中。 


他的人与马都没有铠甲,南楚士兵的箭、弩和长短兵器全都招呼过来。 


宁觉非一招“风狂雨骤”,便将所有兵器悉数削断。“烈火”去势甚劲,南楚兵勇抵挡不住,纷纷被撞开。 


宁觉非破阵而入,却是直奔“穿云箭”赵伦。 


赵伦面对他的汹汹来势,并无惧色,仍是冷静沉着,三箭齐发,连珠而出,顷刻间便已发出数十只箭,如暴雨倾盆般向宁觉非罩去。 


宁觉非舞刀而进,将来势凶猛的箭矢尽皆斩成碎块,一人一马已如狂风般冲至赵伦身前。 


荆无双远远望见,长枪一摆,连挑数十名北蓟骑兵,策马直向这边奔来。 


宁觉非气势如虹,离着赵伦还有三丈,便已挥刀劈去。瞬息之间,“烈火”竟已冲到赵伦马前,张口便向他的马咬去。 


赵伦万万料不到他来势如此之速,左手仍举着弓,右手连忙自腰间拔剑,连弓带剑一起向他的刀迎去。 


宁觉非刀势不变,犹如泰山压顶,直劈而下。 


鹰刀势如破竹,无声无息地劈断了铁胎硬弓、青钢长剑,随即劈进赵伦的身体,自右肩斜斜而下,一直砍到胸腹之间,差点将他的身体劈成两半,鲜血立即狂喷而出。 


赵伦惨叫一声,落马而亡。 


四周的南楚兵丁见到这一幕,无不气为之沮,斗志大挫。 


赵伦的数名随从见状,顿时失声痛哭,有的扑上来与宁觉非拼命,有的扑过去抚尸大恸。 


宁觉非没有再下重手,只是以刀背将几名军士砸晕。虽不断有南楚兵丁涌上,却已无足轻重,他信手招架,总是一招便断人兵器。渐渐的,南楚军既惧他兵刃锋锐无比,更惧他气势逼人之极,竟是栗栗而危,不敢再全力扑上。 


荆无双万万没有料到,宁觉非仅一招之间便取了赵伦性命,顿时目眦欲裂,大喝道:“宁觉非,你这个无耻的恶贼。”他竭力想杀来与宁觉非拼命,却被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北蓟铁骑所阻,一时却赶不过来。 


宁觉非听到喝骂,转头看向他,见他已身中三箭,却仍神勇之至,手中的长枪舞得犹如一条金龙,威猛无比,接连将北蓟重甲骑兵挑落马下,没有铠甲防护的雁骑和鹰军也不断伤在他的枪下。 


离荆无双不远的地方则是手挥双锏的陆俨,只见他已是浑身浴血,却是大呼酣战,毫无惧色。 


宁觉非环视了一周,登时见到不少熟悉的面孔,那些都是当日卧虎山上的兄弟。这时箭如飞蝗,甲兵如虎,他们个个都是危如累卵,却并无畏惧,人人一见到他的眼光扫过来,便立刻瞪视着他,眼中全是痛恨,再无昔日的情义。 


他轻叹一声,忽然纵马冲出去,传令变阵。 


只听数声号角响,北蓟的铁甲阵中忽然出现了一些松动。 


荆无双立时察觉,见机不可失,长枪一摆,便率军杀出重围,向西南方向奔去。 


宁觉非放走了荆无双、陆俨和大约一半的南楚军后,随即下令合围。剩下的南楚官兵见大势已去,又听北蓟军中大喊:“放下武器,一概不杀。”于是斗志全消,尽皆投降。 


荆无双率四万余残兵昼夜行军,企图与游玄之的大军会合,却只在泸轱岭外看见满地的残旗、血迹和断折的兵器,心中一阵发冷,已知这一支军队凶多吉少。这时他再无犹豫,立即率领军队回转燕北。 


南楚另外那六路军队被北蓟轻骑骚扰不休,胆战心惊,一路结成方阵,两边堑地而行,速度极慢,这时才走出了一百里地。 


游玄之单骑逃回燕屏关后,立即传令这六路军队全部撤回关内,南楚将士如蒙大赦,掉头的速度却是很快。 


等荆无双率数万兵马回到燕屏关下时,游玄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宁觉非的兵势,自己率领的十五万人全军覆没,他只有十万人,却怎么可能安然逃生?虽然仍下令开关,放他们进来,心里却已生了无数疑惑。 


五日后,北蓟重兵压境,兵临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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