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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的升迁之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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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典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第一批进京的是京城左右省份的督、抚及住在奉天府的王爷、亲贵们,随后到的是偏远省份督、抚的专差和驻藏将军延龄的八百里专折。
  道光帝一见延龄的专折先吃一惊:西藏敢则又有骚乱了不成?——赶紧打开,却原来是延龄为参加大典又怕皇上怪罪、而于赴京途中拜发的问安折子。并且言明:“奴才离藏已四十余日,正在日夜兼程赶往京城。皇太后的七十大寿,奴才不伺候在身边哪行!——祖宗的在天之灵,不剐了奴才才怪!”
  道光帝一见这折子,当时就把脸气成煞白。
  边疆事繁,非内地可比,擅离职守,如何得了!
  他提笔在延龄的折子上批了“糊涂”两字,又立时传谕军机处拟旨,着八百里快骑传递,半刻不得延误!
  旨曰:今岁大典,朕已晓谕各处,偏远省份督、抚大臣、将军,均不准离任赴京。延龄身为驻藏将军,干系甚大,竟敢擅离本任赴京,糊涂之极!姑念该大臣驻藏日久,几次平叛均还得力,只将该大臣降二级处分仍回本任。接旨日起,作速返藏,不得延误。如因该大臣离任而西藏出现不测,惟该大臣是问!钦此。
  圣旨发出去的第二天,蒙古王爷、西藏四名噶伦所派的专使及朝鲜王府的特使,也一并进了京;英吉利与美利坚等夷邦虽也派了使节乘了船来,道光帝却没有接见,礼物自然也没有收。道光帝这么做,据说是穆彰阿和耆英的一番苦劝起了作用。
  穆彰阿诚恳地说:“夷人都长着黄毛蓝眼钩钩鼻,吓着皇太后可不是玩的!——七十岁的人,哪能经得起吓呀!望皇上三思!”
  耆英指天画地地讲:“我天朝圣国乃礼仪之邦。夷人的两条大长腿生下来就不能弯曲,到了贺寿的时候,百官都跪请皇上、皇太后的安,他们却站着,这成何体统!传出去,有损国威呀!”
  大典的日子终于到了。
  天还没有亮,顺天府的亲兵们便在京师的各条道路上设了哨,京官们这一天也都起得特别早。
  曾国藩虽是候补检讨,也早早地来到翰林院候着。这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谁都不想错过。错过了,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及至天亮,通往紫禁城的路两旁已是站满了人。京城的百姓个个都清楚,从道光帝登基,这么大的场面还是第一次出现。大家都伸着脖颈盼着、等着,比皇上本人还急。
  最先走进紫禁城的是蒙古王爷朱英那泰,有仪仗、有马队,老王爷坐在没遮拦的大轿里,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一见这情景,街两旁观看的老人们就感叹:王爷是真老了!——想想乾隆爷搞的那几次盛会,朱英那泰王爷是何等地有精气神!头昂起老高,腰杆子直直的,两个大眼珠子,简直就是两盏明灯!——仿佛是一晃儿,头发白了,眼皮下塌了,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了!
  老王爷进到紫禁城以后,朝鲜国的特使也带着礼品坐着大轿来了,特使大轿的后面还跟着十顶花轿,坐了十位眉清目秀的姑娘。看热闹的百姓们可就纳上罕了:怎么着,这十个女子也是礼品?——咱万岁爷可不好这个!
  守街的亲兵们马上低声吆喝众人:“闭嘴!再说割舌头!”
  一队一队朝贺的人整整过了一上午,傍晚时分,才轮到翰林院的编修、检讨、庶吉士们进拜。
  曾国藩一整天滴水未进,此时已饿得头晕眼花,正拿不定主意是偷偷地出去吃口饭还是继续等,却忽然传谕陛见,神情马上为之一振,说也奇怪,竟不觉着饿了。
  曾国藩等一班翰林们在礼部堂官的带领下走进太和殿的时候,龙座的两边已是站满了有爵位的王、公、侯、伯、子、男及三品以上的大员们。蒙古王爷及朝鲜王爷的专使们并不在这里,好像已领到别处用饭去了。
  礼部堂官高喊一声:“祝皇太后万寿无疆!吾皇万岁万万岁!”
  翰林们就齐刷刷地跪下去,一齐照葫芦画瓢。待皇上说一句“下去吧”,礼部堂官就高喊一声:“谢恩!”——翰林们就一齐叩头,然后便退出来。
  但曾国藩却被兴高采烈的道光帝叫住了。
  “曾国藩哪,你到前面来,朕有话问你。”
  道光帝说毕,用眼扫了扫个个脸呈惊愕色的、侍立两旁的王、大臣们。
  曾国藩硬着头皮,匍匐着跪到前面来,那心开始七上八下地跳,额头已有汗冒出来。
  “朕听说你在会馆贴了个声明帖子,说什么不再参加任何官员的宴席了,有这事没有啊?”道光帝表情凝重地问。
  “回皇上的话,有这事儿。”曾国藩低头回答。猜不透皇上如何想问这事。
  “放肆!”道光帝莫名其妙地大怒了,“难道国宴和皇太后的寿宴你也不参加吗?”
  曾国藩浑身一抖,赶忙回答:“回皇上话,国宴和皇太后的寿宴微臣自然要参加!”
  “那你不成了言行不一的小人了?”道光帝咄咄逼人,“不好好办事,成天挖空心思弄这些。——我大清国,岂能容你这种小人招摇!——你讲啊!”
  声音不大,但在曾国藩听来却如五雷轰顶。曾国藩的额头早已沁出密密麻麻的一层汗珠,他略静了静,壮起胆子回答:“回皇上话,微臣参加皇上的寿宴和皇太后的寿宴是因为皇上不是官,皇太后也不是官。”
  “那朕和皇太后是什么?”
  “回皇上话,皇上皇是万民之主,是我大清国的主宰!而皇太后是国太!所以皇上和皇太后的寿宴微臣是必须参加的。”
  “曾国藩哪,”道光帝缓了一口气,脸也柔和了许多,“算你还有良心,这个问题朕就不问了。朕一直搞不明白,你作为我大清国的官员,为什么不参加其他官员们的宴席哪?——该不是看不起我大清国的官员吧?”
  曾国藩叩头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不敢。微臣进京城几年来,参加了大大小小上百次各种类型的宴席,凑的份子怕也有百八十两银子了。微臣慢慢发现,许多官员名为庆寿宴、贺喜宴,实为敛财宴。微臣就一年参加过两次一个人的生日宴。微臣斗胆问皇上,母亲生子,有一年当中分两次生的理吗?微臣于是决定;再不参加什么寿宴了,此风断不可长啊!——微臣尽管现在成了不拿俸禄的候补检讨,但既蒙天恩点了翰林,以后就免不了出去做官,为皇上办事,为百姓办事——己已不正,谈何教人,微臣是不想负圣恩哪!——请皇上明察。”说到动情处,想到自己为此所受到的打击,曾国藩眼圈一红,那泪再难控制,珍珠一般滚了下来。
  许久许久,才听道光帝说一句:“下去吧。”
  曾国藩正要起身谢恩,却见一人出班跪倒在皇上的面前,一句“皇上息怒”便成哽咽状。
  满殿的文武大员都被闹得一愣,细看时,却原来是官居一品位居宰辅的满大学士穆彰阿穆老相爷。
  道光帝急忙扬一下手:“老中堂快起来讲话吧。”
  “谢皇上!”穆中堂站起身后退一步,“翰林院候补检讨曾国藩乃奴才的门生,黄口孺子信口雌黄不知地厚天高,惹皇上生气,作为他的座师有不可推卸的教导不力之责任!——奴才罪不可恕啊!”说毕又跪下,边叩头边道:“奴才替曾国藩领罪了!”
  满殿的人不仅仅是诧异,而是惊讶了,听穆中堂的口气,这哪里是领罪,分明是替曾国藩求情了。
  道光帝不由多看了一眼曾国藩,道:“老中堂你不要说了。咳!曾国藩这个人哪,说得好像也有道理。——都下去吧,朕也累了,想静一会儿,朕晚上还得陪太后和几位王爷看戏呢!”
  道光帝懒懒地闭上眼睛,做假寐状。
  曾国藩临起身时偷偷望了一眼龙椅上的皇上,这一望竟令他心吃一惊,他发现皇上忽然之间苍老了许多,脸色竟不如旁边坐着的老太后红润。
  一丝不可名状的悲哀袭上了曾国藩的心头。
  道光帝原名爱新觉罗绵宁,后改宁,是大清入关后第六代皇帝,即位时已三十九岁。其父嘉庆帝即位时,国家财力已被乾隆爷铺张殆尽了,所以才有“和辜吻斐员ァ敝裱琛R桓鲇涤兄诙嘟恋拇笄骞目庖沟植还桓黾橄嗟乃讲疲乔樾我沧攀等萌司踝藕帷<吻斓劭亢瞳|的家财维持了几年,等传位给道光帝时,户银已不足千万,接近不继的边缘。
  道光帝做皇储时,就已对国政的种种弊端了然于胸,所以他一接位,首先把节俭作为第一要事,严禁侈糜之风。先砍掉祖宗立下的每年一次的木兰秋狝(道光帝即位时声称,木兰秋狝糜银过甚又沿途扰民,缓办,但一直未办),又对全国的吏治大刀阔斧地来一番整顿,换了几位不中用的督、抚,革了若干名务虚不务实的大学士。道光初年新升用的大学士曹振镛、吏部尚书英和及黄,曾被道光帝称为股肱心腹之臣,但不久,军机首辅曹振镛的“多磕头少说话”的滑头做法,让道光多少有些失望。道光帝很快又调整了军机班子,把比较敢说话敢施政的穆彰阿升为首辅大学士。所以说,道光最初的十几年,是大清国人事更换最频繁的时期。有时一天同时革除两名大学士,有时又一天同时升授四五位督、抚。乾、嘉的享受道光帝没有,乾、嘉的操劳却全都给了道光帝。
  道光帝焉能不苍老?


第8节 老翰林陈公源来访


  京师的护城河锈迹斑斑,上面漂浮着许多残枝草沫,它日夜不停地流着。里面包藏多少福、多少祸,谁也说不清道不明,时间久了,连它自己也说不清了。
  道光皇帝在年轻的曾国藩眼里,就像北京的这条护城河,有古铜色锈迹斑斑的神秘色彩,也有包容一切的超人海量。你说不清他何时要散发污浊,更摸不准他哪一天能焕发活力。
  公元一千八百四十三年,也就是道光二十三年,曾国藩由实缺翰林院检讨成为翰林院候补检讨的六个月后,一道圣旨降临翰林院:翰林院候补检讨曾国藩耐劳克俭、学识出众,着升授翰林院侍讲、詹事府行走。钦此。
  翰林院侍讲是从五品官员,詹事府行走无品级,是虚衔。曾国藩等于可以在翰林院和詹事府两个衙门办公。
  三十三岁的曾国藩,忽然间便跻身于中层官吏的行列。
  满朝文武诧异,曾国藩也诧异,胡林翼、梅曾亮等人更是诧异。
  曾国藩依例进宫谢恩,这才从曹进喜的口中探出些内情,皇上能把他连升四级一则得力于他在大典中应对得体,皇上已存了怜才惜物的念头,一则源于大学士穆彰阿、太常寺卿唐鉴等人的有力举荐。
  曾国藩的两行热泪悄悄地流向心里。
  会馆已是不能再住下去了,五品官员住会馆是与大清官制相违背的。
  曾国藩便通过会馆的介绍,在前门内碾儿胡同西头路北,赁了一处小四合院:先是门房,门房的后面是天井,穿过天井便是正房,正房五间,曾国藩的书房、卧室都有了。最让曾国藩满意的是,左右的墙外,各有一棵大槐树,乱蓬蓬地把天井遮住,盛夏正好乘凉。这个院落只有一个缺憾,有官员来访,轿子只能停在院外。
  检讨的七品官服不能再翻改了,穿着太不成样子,那真就成乾隆年间江西巡抚第二了。所幸,湘乡捎来的银子还有二十几两的余头。他于是拿出二两来,一古脑儿给了李裁缝,不出五日,五品官服以及补服就制备得齐齐全全,走在街上,他自己都发现精神多了。——但跟着就出现了民谣,也叫京城一怪:“皇城根儿一大怪,五品顶戴走着来。”
  这原本是讥讽曾国藩的话,是由那些满族官员编排的,无非是说,曾国藩身为五品官员
  竟然每日走着去翰林院当差,给大清国抹黑了,云云。这其中也不乏赵楫、金正毕等人的口舌。
  曾国藩权当耳朵里塞了鸡毛。
  曾国藩这时雇的门房叫陈升,也是湖南人,给户部尚书英和做过跟班。——听说曾国藩立门开府,英和立马便将此人荐了过来:先说陈升如何能做,又讲陈升也是湖南人,人不亲乡音还亲哩!
  曾国藩碍于英和的面子,不得不将此人留下来。
  一封家书夹着报喜的帖子传到了湖南湘乡荷叶塘。
  因为升了官,又单赁了房子,又雇了门房,曾国藩的开销加大了,他这时急需家中能为自己再拿出百八十两银子,一则还债,一则维持日常用度。有时想起来,他自己都哑然失笑。自己升了官,不仅不能给家中人以好处,反倒继续向家里要银子。——不要说湖南人不信,连皇城根的人也不会信的。可此时,如果曾国藩不向家里要银子,他目前的生计真就成问题。钱庄从来都是还了旧债才能放新债。
  路漫漫其修远,虽唐公有云宦途似海,但凭空飞下来个五品顶戴落到自己头上,这还是给了迷茫中的曾国藩无限的慰藉与希望。
  他在这一天的《过隙影》中,郑重地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当官以不爱钱为本,廉洁自律,方能上对得起天、皇上、国家,下对得起百姓、亲友、子侄。只要坚守一个廉字,就算做事偶尔有失公允,天也能谅。”
  当官以不爱钱为本,字迹尚末干,门房陈升已喷着酒气捧着一包银子进来了。
  “爷!”陈升乐颠颠地把银子掼到书案上,“一百两银子,您老一年的俸禄哩!
  ——怪不得英爷总说当官好,当官真是好!”
  “谁送的?”曾国藩碍于英和的面子没有发作,只是平静地问。
  “一个高个子没有胡须的瘦戈什。”陈升不耐烦地回答。
  “人呢?”曾国藩望了望门外。
  “走了。”陈升好纳闷,“银子送来,不走干!”
  “没说什么或留什么吗?”曾国藩好奇怪。他活这么大,还没见过把银子白送给别人一句话不说就走的人。
  “没说什么话呀!——银子留下还说什么话呢?”陈升闭着眼睛想了又想,忽然一拍大腿,“唉呀我的爷,小的见了银子先顾了买酒,把汉子留给爷的一封信给落门房了。我这就去取来给爷看。”边走边用手捶头:“看我这记性,日他娘的!”
  陈升撞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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