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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你为我迷醉 席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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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她问。

丁皓没回答,不再看她了,又投入食物的争战之中。而她却开始惴惴不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再沏上一壶水果茶端到客厅时,两个酒足饭饱只差没打嗝的男人正瘫坐在沙发上。

唉!

谁也别期望丁皓会有人模人样的坐姿,几天下来朱浣浣已能稍稍调整了一下标准;只要他别乱丢东西、双腿别乱放在桌子上那就够了,坐姿问题就由他高兴了。看在她有半个月直不起腰的份上丁皓不妥协也不行;既然打扫的人不是他,他就最好照着她的方式来做,管他是不是刚强不屈、不折不扣的人!真的,她一点也不怕他;看惯了他恶形恶状的面孔,怕久了也麻痹了,谁叫他平常就是这副面孔!

才要坐下,门铃就响起来。

会是谁?屋内的三人同时狐疑的暗想着。

“我——”她想说自己去开门。

“坐下。”丁皓已走到玄关。

朱浣浣瞪着他的背,她可没想到丁皓这么勤快;这个男人应该待在军队中,老是用命令句。她气嘟嘟的坐在孟冠人身边。

“他是体贴你。”孟冠人好心的解释。

“真有心。”她轻哼。

丁皓一开门就后悔了。他不盯来人,只盯着门把,考虑要不要甩上门,假装不知道有人来按门铃。

“想都别想!丁皓,对老朋友这样,太过分吧!”门外战着一对高挑的俊男美女。

男的右手成拳捶了一下丁皓的肩,左手紧握着娇妻玉手,不客气的走了进来,一边还体贴地对妻子说:“走稳一点,希康,这个人的家与垃圾场有得比,地板可以刮出十大桶馊水油。”

“沈拓宇,你他妈的来这里做什么!”丁皓愤愤甩上门,不耐烦地低吼。

然而沈拓宇根本不甩他的叫嚷,啧啧有声地打量一尘不染的屋子,然后眼光落在朱浣浣与孟冠人身上,笑了出来,说道:“难怪!有女人同住就是不一样。嗨!冠人!好久不见。”

孟冠人热络的走过来,张开双臂往希康扑去;但沈拓宇比他更快,妻子入怀的同时,一拳将他打得跌回沙发上。

“喂!我只是想跟大嫂来个法国式的见面礼呀!”

“哼哼!免了!”沈拓宇搂着娇妻入左座。

杨希康笑看丈夫,语带讽刺地:“拓宇,你的人缘真好!每一个朋友久未相见,一见面都是大打出手,连骂带吼的表现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是呀!我朋友不多,但都是特别的怪物。——喏,大名鼎鼎的”火焰“丁皓。他指着坐在朱浣浣身边的丁皓,再指向孟冠人说道:”赛孔明‘孟冠人。“

朱浣浣终于认出了杨希康。“希康,好久不见了!”

杨希康眨了眨眼,讶异地说道:“是浣浣嘛!哇!自从你上大学后我们就没再碰面了,我嫁给我老公后,经常跟着他在世界各地跑。好久了,四年多了吧!”

“你们认识?”丁皓问出其他两个男人相同的疑惑。

“是呀!我们两家曾经走得很近,近到我哥哥差点娶了希康。哥哥还千方百计找希康来当我的家教,可是那时候希康已是大明星了;于是她设计了一场闹剧吓走我哥,也害的她失去家产继承权——事实上那场同居闹剧是我找人来扮演的。”朱浣浣说得有些心虚,这辈子做的坏事就只有这一桩。

杨希康拉起朱浣浣的手对三个大男人说道:“我们去房里叙旧,你们聊你们男人的话题吧。”

目送两个身材美貌出色的女人关上房门后,丁皓首先开口:“你这家伙只有要找麻烦时才会出现!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不过我先声明,现在我手中已有一个麻烦,负担不起更多的。”

沈拓宇缓缓点了根烟。“知道石强吗?”

丁皓皱眉。孟冠人开口:“风云堂的头号杀手?五年前因重伤害罪被判刑的石强?”

丁皓补充道:“我不明白你当年为什么要替他湮灭证据,只让他抖出重伤害那一案?而那案子其实不是他做的,他发了什么神经学我去蹲苦牢!”五年前他还未出狱时,黑社会中石强已是个冷血狠辣的恐怖份子,行踪成谜。丁皓从未与他对上,因为丁皓正意气风发时,石强还是个流着两管鼻涕的小学生;至于后来他的“丰功伟业”当然是孟冠人提供的。

沈拓宇笑了笑。“我虽身为警官,但仍黑白分明;凡是没有危害到善良百姓的江湖人物,一律不算犯罪。黑道中有自成一格的法律,既然选择在刀口上讨生活,随时都要有身亡的准备。石强是个不错的孩子,恩怨分明;他有一流的技巧,却不滥杀人,他杀国的人全都是与风云堂对立的大毒枭或杀手、老大之类的人物——那些人正巧也是我除之而后快的人物。这些老大级的人物向来不易抓到把柄:表面上做大好人成立基金会行善,背地里有与政客搭上线互相撑腰;骨子作奸犯科,表面上逐渐漂白,警方对他们几乎是无可奈何的。虽然风云堂也是我目前要整肃的对象,不过我不否认五年前他们清除了不少败类,让我省了不少力气。石强才二十五岁,今年出狱,我不要他再回风云堂。

我知道你招募那些有心改邪归正的人为员工,并且也给予庇护;我有心培养石强成为台湾的‘死神’,可是我下星期就要到法国去了,少说也要二个月,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孟冠人插嘴:“你干脆交给‘死神’去调教,一同出国又不怕风云堂会来骚扰。”

“那家伙目前跑到日本去了,陷入爱河无暇他顾,谢绝一切骚扰;而且石强才出狱,不能出国。”

丁皓问:“石强为什么要听你的?他对风云堂死忠到替老大顶罪入狱,如果他要回去,你又能如何?”

石强那一案,被沈拓宇低调处理,许多实情被藏在黑盒子中,媒体只能招3些浮面的消息报导;而在风云堂封锁之下,黑道中只知其中大有隐情,也没人知其内情。当年孟冠人对丁皓说这件事时,丁皓心中是有些感觉的——有点惺惺相惜,却无缘相见的遗憾。反正近来无聊得想捶墙,何不来一盘大杂烩,热闹热闹。王平志那小人且搁着,反正没什么大作为;但介入石强一事就好玩了——想当年风云堂与丁家也曾是水火不容的。

沈拓宇喝了满满一杯水果茶。他这些朋友说话都很毒,全都是血性汉子,也都不好搞,要摆脱一件事就得将以身家及祖宗八代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丁皓不会拒绝这种事,算准了他的静极思动与助人改邪归正的诚意热心;他实在不大想浪费口水,可是丁皓这个人是没折扣可打的于是他只好一再喝茶补充口水了。

“我想,这要从他的身世说起……他是风云堂前堂主的私生子,现任堂主邱运洪的弟弟,十年前他母亲死后,他即被接入邱家,接受杀手的非人训练。他这种人忠诚度很够,又是一流的杀手,你想,谁会放过他?五年前他顶了邱洪运的罪入狱,唯一的条件是要自由,因为他不想当杀人机器。邱洪运答应了他;可是他并不是那种会言出必行的人。近几年来风云堂几宗贩毒案都被缉获,财力大大耗损,地盘也是缩小的趋势,邱洪运会不要他回来才怪。石强这个人心狠手辣没错,但他自有他的一套准则。血亲关系是他永远挥不掉的枷锁,而且以他的经历,想谋个正常的工作并不容易,最怕的是风云堂会因逼迫不成而来陷害他;成为一个老百姓后,他身上自不会再有刀枪之类的东西,别人的算就防不胜防了。

我看中的是他从不曾伤害过无辜百姓,淡泊名利,并且也是个血性汗子。他那一身好身手埋藏不用太可惜了;前些日子我与‘死神’提过,他也想收个徒弟,用在正义上很棒的助手。“

丁皓与孟冠人互看一眼,孟冠人摇头说道:“老毛病!沈拓宇。见一个爱一个,巴不得人人洗心革面当扫黑人员。以前拐骗我与丁皓不成,现在又看中了石强。你哪!好好训练你那儿子还比较有希望。”

“怎么没有?我老爸已经开始有计划的培训了,我那个二岁的女儿也在一旁见习。”

“疯狂。”丁皓下结论。

“怎样?”沈拓宇问。

“你要如何对石强说?他会听你的?”

沈拓宇沉吟了一会,石强本身就是个棘手的问题。

“既然他有心洗心革面,你先给他工作,安排他住在凌月巷好了。”

“住六楼好了,我六楼还有一间空屋放一些杂物;凌月巷不是善男信女住的地方。

先将他给带来吧,我倒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样,让你这么器重!“丁皓伸了下懒腰。

孟冠人呵呵贼笑。“希望这次不是白忙一场;据我所知,你相中的人从来没有依你所愿成为警界奇兵。老是相中出狱的人,有毛病!”

沈拓宇不以为意地说道:“只要一个个不再走原路我就很高兴了。要是石强能摆脱得了风云堂,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基本上就十分满足了——虽然我很希望台湾也能有一个‘死神’来当清道夫;有些案子,警方无力侦办,实在很泄气,四年来你们二人也算达成我最高目标了。受刑人出狱的路是很辛苦的,在找不到工作及过去犯案的不良记录下,百分之八十的人又走黑社会、重操旧业,因为社会上一般总是不肯给他们机会,老爱拿有色的眼光看他们;所谓的一些辅导机构辅导工作总是做得不够扎实,形同虚设。你们给了他们一线光明——唔……今年的好人好事也许我该去为你们报名——”

“闭嘴!”丁皓嫌恶地看他。

“别害羞嘛!真正做好事的人不肯出头,老让那些沽名钓誉的财政大老风光,这是什么道理!”

孟冠人也凑一脚。

“我们丁皓喜欢别的,来个‘丁皓慈善会’好了!我当发起人,负责宣扬他的善行————”“闭上你的狗嘴!”丁皓一拳打在孟冠人肩上。

沈拓宇笑了一会,终于改了话题:“那女孩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的地方从来不许女人进来的。莫非春天是发情期?

‘死神’那家伙追女人追到日本去了;你的屋子中也出现了个尤物,唔——远一点的话,我也是和希康陷入热恋;春天,恋爱的好季节。“

“丁皓负责半年内保护她的贞操。”孟冠人改坐在沈拓宇这一边,以防丁皓又来打人。

沈拓宇难以置信地一愣,然后爆笑出来。

“贞操——哦,叫丁皓来保护?我的天!哪个不长眼的人做出这种蠢事?”他吸一口气又道:“我猜——不出一个月她就会倒在你的床上共唱‘鸳鸯蝴蝶梦’。你不是种马型的男人,但你是感情一发不可收拾的那一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会想沾,你就是圣人了。”

他仍然止不住笑。沈拓宇心思何等敏锐,一个眼神就可捕捉出丁皓与那女孩的特别电流。

丁皓眯起眼。他早知道让那女人住进来是不明智的事,接这个case更是超级烂的馊主意。朱浣浣那种尤物型的女人谁不想?他当然想!不过他要是会动自己的商品就该死了。

房门正好在这个时候打开,杨希康笑看丈夫道:“谈完了吗?还要去幼稚园接宝宝哦。”

沈拓宇战起来。

“再联络了,丁皓。我会叫石强先到保全公司找你。”夫妻俩走向门边。

“确定不要吻别吗?”孟冠人跟到门边,不死心地问。

“要!我给你。”沈拓宇凶巴巴的别过脸。

“别闹了——浣浣,有空到我家坐。”希康拉丈夫出门。

“一定。”朱浣浣点头。

阖上门后,孟冠人再度坐回沙发,叹道:“沈拓宇走什么狗运娶到这个大美人!”

“你们怎么会认得的?他是警官,可是你们是半个黑社会人呀。”朱浣浣十分疑惑不解。

“你说。”丁皓又伸了个懒腰,用下巴点了下孟冠人的方向。

孟冠人回想了下。

“四年前吧!丁皓出狱,沈拓宇那家伙就相中他,要培养他当正义人士,后来没达成而作罢。那时丁皓家中的组织初解散,可是却有人利用丁家名声进行一项跨国的毒品走私交易,阿皓为了家中的名声自然义不容辞地加入那一件案中;正好沈拓宇由香港追查到台湾,而美国那边的‘死神’也侦察到台湾来,那一案销毁了泰国的一处毒品供应站,并且抓了一大票各国毒枭坐牢。后来沈拓宇总是介绍甫出狱的人来丁皓这边工作;有能力开店的帮助他开店,有心待在公司效力的也大大礼遇。”

“死神?”又一个怪名字,这是何方神秘人物!

“一个人,以后有机会见到再说。”

“哦……丁皓是好人罗?”朱浣浣好奇地看丁皓。

“这是侮辱。”他轻抚她一撮秀发,淡淡地说着。

朱浣浣突然觉得有些心跳加速,有些无措,不敢再问为什么了,急急战起来说道:“我去洗碗。”一溜烟冲入厨房。

“这个女人不怕你,真的不怕你!”孟冠人有些不可思议。真是的,本来他还担心丁皓会吓得那女孩昏迷不醒——有前例可循。阿皓长相太酷、太慑了,女人与男人都会自然而然的怕他,不需要理由,也不必到丁皓发怒。这样一个“威仪天生”的男人,除了教人害怕还能产生什么别的?可是他刚才发现朱浣浣逃开是源于少女羞怯,不是恐惧,心中也有了个底:这回丁皓真的跑不掉了。

“她太单纯了,心思没那么曲折。如果你看到前两天她吆喝我提垃圾去追垃圾车那股劲儿,你就会知道受苦受难的人其实是我——凌月巷那群小鬼看到我追垃圾车时那个糗样,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一世英名全毁了。你要看到她列出的规矩条款有法律全书那么多,就会知道现在是谁在当家!”丁皓抱怨着,但没发现自己口气中含了一些宠溺。

他知道朱浣浣不怕他,这令他心喜不已;他受够了别人畏惧的表情,即使他心情很好,一出门看到别人戒备恐惧,再好的心情也会一扫而空。

“还挑!你这间千年顽垢横陈的垃圾窝要整理干净有多费力你知不知道?你没看到浣浣走路的模样有多狼狈?她的双肩甚至是垮的,我敢保证他一身细皮嫩肉必有多处淤青酸疼。

别人拼了命打理你的狗窝,你不遵守她的规矩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你叫她什么?你管她细皮嫩肉疼不疼!将龌龊的画面给我从你脑中除掉!”丁皓突然感到生气;浣浣?叫得好亲热,他都没这么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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