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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宋史-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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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疲劳饥渴上吐下泄,加上一整天的剧烈战斗,早已不可支撑。看似坚固的船城只能防守无法反击,永远立于不胜之地,解体只是迟早而已。

元军摧毁了宋军外围的7艘大舰,突入船城内部,到这地步,张世杰才下令砍断大索,各船逃生。这让当时的海面乱成了一锅粥,张世杰本人居然无法接近他最应该保护的对象——帝昺。当时黄昏降临,暮色四合,风雨大作,张世杰遥遥望见帝昺的御舰,隔于形势,他没法亲自去接,只好派人架小船过去。

操船者不顾一切地在无数激烈交战中的战船间划行,奇迹一样地接近了御舰,并且爬了上去。可是无论他说什么,御舰上都不同意。

宰相陆秀夫惟恐来人是元军假冒的,断然拒绝把帝昺交给来人带走。

这种担忧绝对是有必要的,国亡在即,无数可耻的投降者挖空心思想找进身之阶,此时帝昺无疑是最好的投降礼物,怎么能随便就交出去?!

接应者无奈,只好退走。远处停在外围的张世杰无奈,只好率领十余艘战船,保着杨太后,顺着退潮的海水扬帆远逃。

帝昺的御舰孤零零地被围在战场中央,无论怎样都没法脱离了!

当是时,或死或降,别无他路。陆秀夫在黑夜中决定以死殉国,他仗剑把自己的妻子儿女都驱入海中,他的妻子死死拉住船舷不松手,他长叹一声,喝道——“都去!还怕我不来?”

陆夫人松手,沉入了大海。

陆秀夫转身望向年仅8岁的宋帝赵昺,流亡至此已近3年,航海逾万里,所为者何来?难道只是为了活下去吗?!

他抱起了帝昺,对这个孩子说——“国事至此,陛下应为国死。德祐皇帝受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说完,他紧紧抱住他的皇帝,涌身跳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宋帝国至此终于灭亡,不管她是否软弱,不管她是否屈辱,她的最后一位皇帝和宰相,以世间最绝决的方式为她划上了句号。

崖山之役,南宋全军覆灭。据载,第二天凌晨,“浮尸出于海十余万人”。这些人和陆秀夫一样选择了绝决,选择了尊严。

而在远处的海面上,张世杰的船队终于逃出了生天。杨太后听到帝昺的死讯,她抚膺痛哭:“我忍死到今,只为了赵氏一块肉啊,现在没希望了!”她投水自尽,为赵宋殉葬。

张世杰不久后死于一块海上飓风。

至此,流亡小朝廷全体覆灭。后人翻阅这段史书,感叹者有之,摇头者有之,愤怒鄙夷者更有之,比如有人评论说,陈宜中能逃而不能死、陆秀夫能死而不能战、张世杰能战而不能谋……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们真的有经天纬地之才,何至于远逃万里,在崖山与敌死拼?

一家一姓的天下历经319年之后,注定了元气尽丧,国家肯定无人。当是时,处上位者注定了只是些或庸碌无才,或无耻贪婪之辈,灭亡是无可避免的。

所争者,只是灭亡的方式。

在这一点上,赵宋之亡,除了陈宜中等无耻之徒外,陆秀夫、哪怕是张世杰都可以无愧于史册后世。崖山之战结束了,除了参战的元军之外,还有一个人全程的亲眼目睹了战斗的整个进程。

文天祥。

文天祥早已被俘。

他被张世杰排挤出小朝廷之后,选择了回自己的老家江西抗元。公元1277年,文天祥率兵于雩都(今江西于都)大败元军,收复了兴国、吉州(今江西吉安)等地。他在兴国建立大本营,江西各地抗元义军四面来投,形势一度大好。

但是他终究是个文官,对瞬息万变的战场准备不足,大胜之余忘了戒备,元朝江西宣慰使李恒,也就是率水军支援张弘范进行崖山海战的那个人,率重兵偷袭兴国,文天祥应战失利,大败至空坑(今江西永丰南)一带。

败退中,队伍零散,文天祥的妻儿、幕僚都被俘虏,他本人因为有义士替身受捕,才幸免于难。

纵遭大败,文天祥仍然百死不回。他收拾残部转战广东东北部的南岭地区。情况越来越险恶,文天祥知道事不可为了,他向小朝廷请求归队,可是张世杰再一次拒绝。

此时此刻,文天祥孤身在外,声名外显,等待他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投降,另一个是败亡。除此以外,别无他途。

能战而不能谋的张世杰,有忠义却无心肝的张世杰!

公元1278年的年底十二月份,文天祥在广东海丰五岭坡被俘,自杀未成,被押往崖山战场。这一路是文天祥的炼狱之旅,身在敌营,睹物思人,如此锦绣山河,统统落入敌手,而他空怀满腔忠义报国之心,却无可奈何,连自己也成了被俘之人。

到崖山战场,张弘范要他写信去劝降张世杰。文天祥冷然相对——我不能救父母,难道还会劝人去背叛父母吗?!

他取过纸笔,录下了不久所写的那首《过零丁洋》诗。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在世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投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替死敌去劝降?张弘范笑了笑,连称“好人,好诗”,命人把文天祥带下去,绝口不提劝降的事。

文天祥随着元军水军出航,近距离亲眼目睹了崖山海战。这对他的摧残是难以想象的,他所竭尽全力,倾尽所有想保存的,就在他眼前毁灭!

崖山海战之后,元军南征大军的全部工作只剩下了一件,找到南宋传国玉玺。这在几天之后,半真半假地完成了,有人宣称,在一具男孩儿浮尸的脖子上找到了它。可这具比玉玺明显更重要的尸体,却偏偏下落不明。除此以外,就剩下了文天祥。

要怎样处置这位忘国宰相?

张弘范在各种庆祝,包括在崖山之畔的山崖陆壁上刻字——“镇国上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之余,还是很想保全文天祥。他觉得,留一文天祥也无关改朝换代的大局,反而更能衬托出元朝开国的恢弘气度,何尔而不为?

忽必烈也这样想,他特意批了份文件下来,说“谁家无忠臣”。命专人押解文天祥去大都。文天祥的北上苦旅开始了,他名扬中华,为华夏千年民族魂的光荣之旅也就此启程。

当年五月,押解队伍进入南安军(今江西大余),文天祥的故乡临近了,他计算时日,估计8天之后会到达老家吉安。他开始绝食,相信8天之后到达时会饥饿而死,他可以饿死桑梓,尽节故里了。可天不从人愿,绝食8天他没有死,而故乡已过。

文天祥决定恢复进食,以便在虏廷从容就义,更有价值。

一路北行,元人并不禁锢文天祥的视听,很多战时讯息一个个传入,文天祥发现他真的成了一个孤单的人。除他以外,扬州、钓鱼城都已经陷落了。

说扬州,李庭芝在误解中赶走了文天祥,随即被元军重兵围困。扬州城在10个月期间弹尽粮绝,城内达到了易子而食的程度,但仍然死战不降。

临安陷落,宋室投降。谢道清和全国州郡发岂有此理归降手诏,元军派人持诏书到城下招降。李庭芝说,我只知奉诏守城,没听说过以诏谕降的!

副将姜才发弩射退来使。

不久,得知元军押解宋恭帝一行赴大都,正途经扬州。李庭芝与姜才率兵4万夜袭瓜洲渡口,试图夺回宋室一行。激战3个时辰仍未成功,只好退回扬州城内。

元军再次拿着谢道清的亲笔诏书到城下招降。诏书云——“今吾与嗣君既以臣伏,卿尚为谁守城?”问得很符合程序,这个世界都是姓赵的,俺赵家都投降了,你还守什么城,这不是在妨碍正常的财产转移吗?

说得多么理直气壮,李庭芝一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在沉默中一箭射死元军的使者,以行动拒绝投降。至此元军明白只剩下强攻一途了,之后半年之间双方苦战不休,蒙古人在扬州城下围起了一条长墙,以城外之城彻底封锁了扬州。

忽必烈适时送来了最后一次招降信,他许诺只要扬州投降,之前的抵抗、杀使者等行为全部赦免。李庭芝有些心动了,恰好姜才冲出重围,去附近州县筹粮回来,他凛然道——“相公不过忍片时痛而已!”李庭芝幡然悔悟,人生除死无大事,与那片时之痛相比,他们有更在乎的东西。

10个月之后,福州小朝廷任命李庭芝为左相,派使者来召唤。李庭芝命副副手朱焕留守,他与姜才率领7000名士兵北上泰州(今属江苏),准备从那里泛海南下。

李庭芝前脚走,朱焕立即就投降了。扬州陷落,元军全军开拔追击李庭芝部,终于把他们围堵在泰州城内。

李庭芝、姜才终于力尽被俘。元军主帅阿术责问李庭芝为什么不降,姜才大叫“不降者,是我!”

阿术犹豫,蒙古人是重硬汉的,李庭芝、姜才无疑硬到了不可以思议的地步,当此天下已定的大势,实在没必要多杀。

一边的朱焕说话了,扬州积骸遍野,皆他们所为,不杀何待?

一句话勾起了之前10个月里的杀戮怒火,阿术下令将李庭芝斩首,姜才剐杀。临刑之日,原南宋江淮主将,那位应该七十九就死,非要活到八十三的夏贵特意赶来来观刑,姜才受刑中冷然发问——老贼,你看着我不感到惭愧吗?!

扬州世代忠烈,闻听李、姜被害,全城百姓无不流泪。这股忠直刚烈的气息一直留存了下去,直到数百年后明末清初时,这座硬到不可思议的城市也在与李、姜一样忠贞刚烈的史可法率领下,与清军死战,哪怕屠城十日也绝不投降!

壮哉,扬州!

茫茫神州,只剩下了独钓中原的钓鱼城。至南宋小朝廷灭亡之时,钓鱼城的主将已经换了三任,当初让蒙哥城下饮恨的王坚第二年就被召回临安,不是为了嘉奖,而是贾似道等朝臣猜忌他,把他排挤到了普通州县去当地方官。

公元1264年,崖山之战前15年,王坚在和州知州任上郁郁而终。

钓鱼城的第二任主将是张钰。张钰是王坚的部下,一个在某种程度上比王坚理加强悍坚硬。他接手钓鱼城之后,不止是固守,而是适时出击。当临安陷落时,他派部将突袭青居城,抓获元军安抚使刘才;3个月后,派兵弛援重庆,合力攻克凤顶寨,再之后收复泸州,捕杀叛将梅应春与元将熊耳,抓获熊耳夫人。听说小朝廷在福建称帝,他在钓鱼城内辟建皇城,派出百余人南下寻访,准备接来长期独立。

当然,这百余人没法横越神州,再越过百万元兵,把小朝廷接到钓鱼城里来。

公元1275年的年底十二月,涪州降元,重庆告急,张钰按捺不住,留副手王立守城,自己率军攻入重庆,接任制帅之职,旋即克复涪州。过了正月,张钰大会西南众将,联合忠、万两州军力连破元军十八砦,解大宁监之围。

一时间,西南振动,宋军在这一片区域里大有复兴之势。

天下大势如此,张钰注定了只是昙花一现。元军集结重兵围困重庆,用的是扬州之战同样的战术,结局却没那么严重。

张钰的身边没有姜才,他的部将出卖了他。张钰在巷战之余选择出逃,逃到涪州时被元军抓获,被押解到安西(今陕西西安),软禁在一座庙里。

回头说钓鱼城。

天下事,难说没有运气的存在。南宋灭国,神州沦陷,钓鱼城天险也变得脆弱,原来自成体系,可以永远生存的山城,居然连续两年干旱,城里农田颗粒无收,据当地县志记载,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剧。金城汤池,非栗不守,到此地步,钓鱼城终于投降了。

这座从公元1240年由四川制置副使彭大雅始筑,至公元1279年正月最后一任守将王立出降,共抵抗蒙元整整40年,前期以击毙蒙古大汗蒙哥而光耀史册,后期独自支撑巴蜀危局被誉为独钓中原的旷世坚城终于倒了。

张钰在陕西听到消息,以弓弦自缢身亡。

钓鱼城投降的次月,流亡小朝廷在崖山全体覆灭。这两件事接踵而至,南宋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文天祥在这样的局势下被押解进元大都。

忽必烈的气度横贯胡汉,远不是传统印象中异族酋长的蛮横模样,他下令以上宾之礼接待文天祥。当然,这是有目的的。

他希望文天祥投降,做他的臣子。

第一个出场的人是留梦炎。留梦炎,公元1244年的南宋状元,公元1275时做到了南宋首相,看资历他与文天祥是那么的一致,元朝觉得他们会很有共同语言。

只是他们忘了,留梦炎在临安将破时选择了逃跑。

两人相见,文天祥身着南朝衣冠,面南而坐,意示绝不向元朝屈服。留梦炎则一身元朝高官的服饰,早成了异族的鹰犬。

文天祥戟指喝骂——你好歹是一个状元宰相,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

留梦炎绝无羞惭,大恨而去。第二个来劝降的人让文天祥痛断肝肠,居然是被降封为瀛国公的宋恭帝。几年过去了,宋恭帝长成了一个小小少年,不知道北地生活是否让他忘记了江南,还记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那个身份。

文天祥让宋恭帝坐下,自己面北跪拜,痛哭流涕,连称“圣驾请回。”姓赵的少年人在慌乱局促中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离开。

这之后,元朝想不出还要由谁来劝文天祥,按级别,总不成把谢道清请出来吧?

第三个人是元朝的重臣平章政事阿合马。大人物出场声势不凡,加上礼遇期已过,要来硬的了,阿合马直接命令文天祥跪下。

文天祥冷笑,南朝宰相为何要跪北朝宰相?

阿合马加倍的趾高气扬,问道:“何以至此?”你一个南朝宰相,怎么到我北朝宰相的地盘来了,既然输了土地,那就等同于输了地位。

文天祥愈发傲然:“南朝若是早日用我为相,北人到不了南,南人更不会到北方。”

阿合马冷笑,提醒文天祥他手握生杀大权。文天祥得其所哉,“亡国之人,要杀便杀!”这正是他所求之不得的。

阿合马悻悻然走开。

文天祥被关进了土牢里,简陋、肮脏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囚室里的生活,蒙古人的用意非常明显,他们不信以软弱著称的宋人中变节最多例来最软的文人能挺住生活的折磨,尤其是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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