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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红衣白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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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中人摇头,“不,不,不不,两个我都要带走!”
  元昊展昭俱是大惊失色。倘若这人真的擅自改弦易张元昊一时间的确无法控制局面。而展昭知道这个人一旦要看中什么人,这个人即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用来试毒并不好玩,他只希望白玉堂能离开。
  白玉堂大怒,“你少做梦!”
  “玉堂!”展昭用目光制止。
  百毒先生不但不生气,反而阴阴沉沉笑的森冷,“你就是陷空岛的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冷笑,“是又如何?”
  百毒先生道:“也没什么,只是阁下以后不用再回陷空岛,五鼠也可以变四鼠了。”
  展昭惊道:“前辈……”
  百毒先生冷声打断,“事情不是没有回还的余地,要看他想不想。”
  白玉堂感觉到展昭脚下虚浮,伸手扶了一把,却是意在探他脉象,随口道:“猫儿你急什么?”展昭知他意思,也未避开。脉象平稳如常,倒令白玉堂吃了一惊,明明是中毒的迹象,为何脉象上探不出究竟所以。难道是……传闻中的“九色芒”?那棺木中的半死人竟会是“百毒先生”?
  觉察到他微变的神情,展昭暗暗点了点头,示意他的推测没有错。
  白玉堂的脸色有些凝重,他和展昭都在盘算着同一个问题,怎么样能让对方全身而退。
  白玉堂问的直截了当,“你说的回还的余地指的是什么?”
  “拜我为师!跟我走!”
  白玉堂冷笑,“我跟你去,放他走,如何?”
  白玉堂没有料到百毒先生的做事这样不合常理,手法这样诡异,他似乎整个身子是扭曲的,胳膊也是扭曲的,超过正常人的臂膀活动范围极限。
  白玉堂险险避开一式,百毒先生又迎面攻来,白玉堂举剑格挡,另一手吐掌欲接,展昭强支在一旁,留意到百毒先生死人般的脸上绽开一抹生硬的笑,登时心知不妙,全无章法以身撞开白玉堂抢身迎上,双掌齐吐对上百毒先生的掌力,顷刻间只觉绵韧如刺,根根钻入掌中,惊愕之余空门已开被当胸一掌袭中,若不是白玉堂的臂力挽住怕是身子要斜掠出去。
  “展昭?!”
  展昭捂住胸口,摇头道:“没事。”
  百毒先生笑道:“看来于你而言只有死了才是有事!”
  白玉堂惊道:“你什么意思!”
  百毒先生道:“中了九色芒凭借深厚的功夫底子撑到现在他已是强弩之末,居然还自不量力的替你挡下“绵竹英”,岂不是自己找死!”
  白玉堂能感觉到展昭的身子脱力的往下滑,臂力一收,“展昭?你给我撑住!”
  元昊一声令下,二十几号黑衣人包抄而上。
  白玉堂电目扫过,提起巨阙。
  展昭的手突然覆上,低声道:“玉堂,快走……”
  “你给我闭嘴!你当我白玉堂是什么!”
  展昭苦笑,“我当你是命,你生我生……”
  白玉堂怔住,“展昭,今日白玉堂若不能带你离开此地,你死我死。”话音落,白影风动,巨阙迎上黑衣。
  剑影划过的地方,有火在燃烧,有血腥在升腾,白玉堂便如轮回道上的魔星,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巨阙原本宁静致远,在白玉堂手中却如施了符咒辗转来去间挑落串串腥红,染了土地,染了白衣。
  黑衣人不敢正面对敌,更视那柄剑为招魂引,他们看得出白玉堂在拼命,为展昭拼命。
  元昊统览大局,深知白玉堂这种破釜沉舟的较量伤人伤己。挥手间,十七弩并发,厮杀中白玉堂不遗余力却只削落十三支,还有四支,穿过剑风,与黑衣人形成致命的攻势。
  元昊半眯了眼睛。
  百毒先生缩紧了目光。
  这四支箭弩淬着紫蓝色锋芒直夺白玉堂要害死穴,余下缠斗的黑衣人已神色交汇配合默契,剑舞生风,绝不留给白玉堂击落箭弩的契机和精力。
  十步之内只有展昭,可展昭已构不成半点威胁,他手上非但没有剑,袖箭也已在方才的箭弩齐发之势下用完,被九色芒所伤的右手酸麻感已爬上右臂,他已没有时间左手单手上袖箭。
  每个人都在等待那箭矢穿透皮肉的声响。
  元昊甚至以放松了心情做好欣赏的准备。可是往往很多事,并不绝对。
  就在四弩已到白玉堂近前方寸之间,相对箭势最弱的一瞬,四点蓝光重合的刹那,一抹暗影自展昭左手边流出,千钧一发的时间,毫厘未偏的精准,展昭拼尽全力的弹射虽力道上不容小觑却仍抵不过箭弩的射杀之势,震偏的最后一支□□还是划破白玉堂的白衣,堪堪尝了血色。
  但这生死一搏,已经够了。
  元昊从不知展昭除袖箭之外身上还有其他暗器,百毒书生却看清那抹黑影是白玉堂惯用的飞蝗石。
  白玉堂用来暗示、展昭收石入怀的时候未成想这枚石子竟然在生死关头派上用场。可即便用尽全力,展昭依然看见箭弩在白玉堂身上刮破的口子,紫蓝的箭锋,淬过毒的颜色……
  二十四名黑衣人,还有九人。
  十七名弓箭手的手已动,崩弦之声撕破展昭的恍忽的意识。
  白玉堂杀的眼红,却已不介意死生。
  棺木突的拔地而起,旋而挡在白玉堂身前,箭矢咄咄尽数钉入,百毒先生扬手一片粉色烟雾,人人忌惮百毒先生施毒手段皆不敢近前,待烟雾完全散去,展昭白玉堂和百毒先生均已不见。
  元昊恨不得将那“百毒先生”南宫博撕成碎片一把火点了。

  ☆、奇怪的虫子

  南宫博瘦的似乎只剩下嶙峋骨架,却有本事将装着两个男人的口袋提得像件衣服一般轻省。
  白玉堂无力计较被提着飞了多久,只觉一直在上升,仿佛直至云雾之上,甚至觉得空气都有些稀薄,转而推了推展昭,大惊之余发现他已全无反应,“猫儿……猫儿你醒醒!”
  口袋着陆,白玉堂被不受控制的丢在地上,殚精竭虑的拼杀加上中毒,不禁一阵眩晕。
  布袋敞开,湿凉的空气冲进鼻翼,白玉堂一个激灵清醒,顾不得打量身处何地忙去查验展昭情形。
  南宫博冷冷瞥一眼他的紧张,“如果你觉得自己没问题,大可以去为他准备后事了。”
  白玉堂仿佛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拉起展昭义无反顾的将真气渡入他体内,明明已心余力绌不胜负荷,却仍在逞强,直至一口鲜血呛出,再无余力支撑,手里却仍然拉着展昭不肯松开。
  “你要干什么……!”
  “管我干什么!”南宫博不理会白玉堂,掰开他死命扣紧的手,一掌推向展昭背心,鲜血登时冲口而出,展昭便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展昭!”白玉堂拼全力扑上,倾身将展昭护在身下。
  南宫博没有再动手,命人将展昭白玉堂安置好。因为没有被分开安置,白玉堂没有反抗,他确实已无力气反抗。乖乖的被架进一处洞穴当中。虽是洞穴采光却好,角落处放有干草编制的席榻,白玉堂连拖带架把展昭弄过去,自己精疲力尽的一屁股坐在旁边跟展昭靠在一起大口喘着粗气,自言自语嘟囔:“猫儿,还好你不太重,累死白爷我了。”
  闭目养神的同时回忆周边景色,应该是山巅,阴冷潮湿的山风让白玉堂很不适应。侧首看去,展昭受了那一掌虽吐了很多血,脸色倒是恢复了些许血色。
  是生是死,看造化了,同样身中奇毒至少可以同墓同穴,思及至此,白玉堂倒也心下坦然不做他想,将展昭的头枕在自己腿上,低下头用衣袖小心为他擦拭唇边血渍。
  有青衫童子进来,横眉阔目窄鼻樱口,好像这五官是自两人身上拼凑过来的,他手里托着片墨绿厚实的叶子,面无表情,放在白玉堂展昭面前一声不响的走出去。白玉堂也没兴趣问,只觉得南宫博身边的人不知从哪里搜集来的奇怪物种,一个赛一个的丑。目光扫过叶面之上,那叶子白玉堂从没见过,那叶子上面的东西……乍看去,像虫,托着条长尾巴,仔细辨认似乎又不是,虫身的部分是晶莹的红,像植物,而那条褐色的尾巴似隐隐在动。
  忽然意识到展昭动了动,白玉堂顾不上研究那叶面上的东西是什么,扶起展昭,面上因兴奋而染了些欢愉之色,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许多。
  展昭勉强睁开眼,还好这里的光线并不强,极易适应。在白玉堂的帮助下尝试着挪动并支起身形打量四下环境,他似乎在努力回忆这一晚上是怎么过来的,“玉堂,这是什么地方?”
  白玉堂轻扯了下唇角,“鬼知道这百毒先生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目光柔和下来,声音也不自觉的跟着柔和,“不管什么地方,至少我们还在一起,还活着。”
  展昭突然侧身,想查验白玉堂身上被毒箭划过的伤口,白玉堂全不在意的握上他的手,戏道:“怎么,怕我被毒死了你要孤独终老?”
  展昭无力的摇头,“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目光落在身前的绿叶托盘上,“这是什么?”
  白玉堂也看了一眼,吃惊的将身子往前探了探试图看得更仔细一点,喃喃道:“刚才明明没有触角的。”
  展昭无力的扯了抹笑,“你是不是中毒太深看走眼了。”
  白玉堂很认真的看了看,“我确定它刚才没有触角。”
  看他因为一条虫认真,展昭不觉浅笑,转念间,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白玉堂捡了支草茎逗弄那虫,“猫儿,你看他们是虫是草?”
  静了片刻,展昭道:“如果没有记错,我在公孙先生的书籍里看过的“玄机”应该就是这种东西,以人血滋养,冬天是虫夏天为草,而春秋蜕变之际就是这个样子,生在极其阴寒之地,奇毒无比。”
  白玉堂冷笑道:“看来活着有时候未必就是幸运的。”
  展昭接过他手中的草茎继续拨弄了下以确认自己的认知,“一切都不是绝对的,就如这玄机,蜕变为虫草的时候毒性最大,运用的妥当却也是克毒的良方。”
  白玉堂不以为然,“猫儿,你觉得那百毒先生是想拿我们喂虫,还是拿虫喂我们?”
  展昭摇头苦笑,“我在想这虫子一定不会好吃。”
  白玉笑出声来,“我反倒觉得还是养着比较好。”
  展昭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能笑,证明还死不了!”南宫博的声音就像一把菜刀,将展昭白玉堂的笑声切了个干脆。
  白玉堂冷冷的看着他,展昭依旧低着头心无旁骛的拨动起那通体红润的虫。
  南宫博整个人就如竹竿顶着件宽袍飘到两人身前,展昭的巨阙被他提在手里显得他有些不堪重负,然而飘至近前亮光一现,丝毫没有征兆,白玉堂只看清他拔剑,展昭的臂上却已添了道口子,割破皮肉,并不深,残存在巨阙上的血渍顺着剑身滑下来,正滴在叶盘上,他竟真的用展昭的血来饲喂其中的一条虫子,看得出那虫子极喜,大口吸允以致身子明显的膨胀。白玉堂侧目看去,展昭面色未改却静得寒人。
  剑锋又动。
  剑身映上展昭惊愕的眼神,血如方才那般顺着剑身缓缓而下,润进虫身。而这一次剑锋没有再动,因那源源不断供给的血液已足够喂饱剩下的几条虫。
  温热的血,白玉堂的血。
  白玉堂的手正稳稳的握住势要划上展昭另一臂的剑锋,掌握用力,那血便又流了下来。
  展昭没有动,白玉堂也没有动。
  展昭只是黯然的闭上眼睛。
  白玉堂冷笑,“老毒物,不就是喂养虫子吗?五爷我一个人的血就够了!”
  南宫博却根本没有听他说话,而是错愕的蹲下身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条虫,蓦的剑身一晃自白玉堂掌中抽出,搭上展昭颈项!“说!你之前服下的药是哪儿来的!”
  白玉堂迅速将手握紧止血,顾不得疼痛看向展昭。展昭没有说话,他已意识到南宫博所指是夜鹰交给自己的黑色丸药,那丸药不用问也知道是出自夜雪歌之手。
  见展昭闭口不语,南宫博将巨阙向前送了送,一抹新血溢出,重染了剑身。
  “说!”南宫博冷冷喝道。
  展昭依旧面无表情,蝶翼般的眼睫缓缓掀动、张开,如墨洗一般的眸子迎上南宫博浑黄的眼色,似有深意,但可以肯定的是全无畏惧。
  南宫博似笑非笑打量着他的倔强和坚持,“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躲过去,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能克死我这玄机的唯有他配制的黑夺!”
  白玉堂大概猜出了几分,但他深知展昭什么都不会说,更不会交代出夜雪歌,无意扫过那虫,吸取展昭血液那只竟成了死黑色,一动不动。不由得更加吃惊。却听展昭淡淡道:“前辈,蓝田医仙早已不在人世,前辈又何苦对十几年前的恩怨耿耿于怀。”
  南宫博将眼睛眯成一道缝,似乎记忆又扯回十六年前的那场算计,毒与医总有一方要继续衣钵,争得“药王篇”。
  “他死了却依然有人能配的出黑夺,只要那个人活着便够了!”
  展昭不再开口。
  白玉堂叹了口气,“江湖传言大都捕风捉影,看来不足为信。”
  南宫博道:“什么传言!”
  白玉堂道:“江湖人都称百毒先生轻功第一,用毒第一,我看也不尽然!”
  “哦,怎么讲!”南宫博收了巨阙,将脸突然凑近,白玉堂向后仰了仰将距离拉开一些,这脑袋让他联想到没长毛的雏鸟!
  巨阙收起,展昭不以为然的扯了条衣襟为白玉堂包扎伤口,又有条不紊的勒紧自己的伤口,淡淡道:“既然晚辈所服的东西前辈配无法克制,何来第一之说?”
  南宫博的眼睛突然瞪大,与雏鸟的形象似乎更为接近,连眼角的褶皱都很像,“臭小子,你说什么?!!”
  展昭微微一笑,用牙和单手配合着将包扎绷紧的衣带打成结,“晚辈只是觉得前辈的本事是徒有虚名而已!”
  南宫博磨牙的声音让白玉堂顿觉牙痒,更让他不习惯的是跟这个人近距离接触,粗声喝道:“行了!人家服的药你制不出来,又解不了,还有脸在这磨牙!”左右是个死,白玉堂只觉被这百毒先生弄死实在有些委屈,还好他的名号还算拿的出去。
  展昭道:“古来医与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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