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 瘾君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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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第一章
我想我不应该看侩子手那一眼。

因为只这一眼，就让那个五大三粗肥肉直颤的汉子哆嗦了起来，手抖的结果，就是一刀下来，居然没砍死我。

整整四刀才砍断头颅，大叔你的职业素养在哪里啊岂可修！

新死的亡灵期盼着早日步入下一个轮回，怎奈灵魂太重，飞不动。

只好跟随着被砍下的头颅挂于城门之上，眼睁睁看着自己无头的尸体被拉走，随便扔在哪个乱葬岗。

然后有人连尸体都不放过，非要挖出心来，不管那搁置了数日的尸体是如何的腥臭，呲牙咧嘴的，硬是一口口将那个心脏吃掉，每一口都要嚼好久细细品着滋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臭太难吃的缘故，一边吃一边哭。最后双手和嘴角都污血淋漓的，扯出一个眦目欲裂的笑。

笑着诅咒我，说：你一定不能就这么成佛，太便宜你了，桐冬生你绝对成不了佛！

好吧你赢了。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上辈子的这些事，如此频繁的做噩梦，一定是因为被你诅咒，没能成佛就直接投胎托生了的缘故。

气喘吁吁的睁开眼睛，情不自禁的摸摸脖子，确认脑袋还安安稳稳的长在上面。唉声叹气。

没人常常做这种血淋淋的梦会高兴的好吧？

武州乡下的这个小地方，入了夜当真安静的可以，只有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耳朵灵一点，还能听到老鼠们细小的声音。

拉开纸门，夜色正浓，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梦里的嘶喊，黄泉路上，脚下伸出的一只只手，拉着扯着不放，一个个扭曲的头颅，张大着嘴，哭着喊着别离开我。

胡乱披上外罩，坐在廊下，点烟。

烟丝续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东方发白，初桃大惊小怪的尖叫吓了我一跳。

“啊呀呀，初桃起得真早啊。”

“死烟鬼你又抽了一宿的烟！！！”

“麻麻，我也是刚起来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身上露水都湿透了，嗓子哑成这样你想骗谁？？”

于是我蔫儿了。眼睁睁看着宝贝烟斗被粗鲁的夺走。

“初桃你凶成这样以后会没人要的……”我小声嘀咕。

那边柳眉一竖。

“没没没什么，我先回去补觉了！”看着母老虎转身进了厨房，又加上一句，“柜子里有我吃剩的和果子你可以没事磨磨牙。”

我会告诉你那是昨天晚上专门给你买的结果回来太晚你已经睡着了就仔细收到那里的么？

句子那么长，又没个标点符号，我才不要说出来。

另外，你怎么会没人要呢？

初桃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谁也不能夺走。

除非，我不要你了。

惊天一个喷嚏把我从变态专用的阴沉中拯救了出来，唔，果然着凉了啊，这样子，今天怎么出摊啊？

我是卖乌冬面的。

就是那种推着移动店铺，抗两张条凳的传统路边摊。招牌也很简单，叫做阿冬乌冬面。当然，阿冬是指店老板我。

不过今天出摊的只能是伙计初桃姑娘了。问我为什么？试问你会在一个摊主喷嚏不断鼻涕长流的摊子那里吃面么？

初桃的名字是我取的，人也是我捡回来的。一年前这姑娘突然昏倒在我家门口，醒来后先是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半晌嘀咕这什么“我竟然穿越了”之类，等到我问她的时候，又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名字都忘了。

我说，那你就叫初桃吧，以后给我帮工好了。

我本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可是对着那张脸，怎么都无法让她走。

阿冬最喜欢初桃了。

阿冬就算死了，也最喜欢初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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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即使是重感冒我也有一天满血复活的彪悍抵抗力。所以第二天，又是精神百倍的推着车子出摊。

路过告示牌的时候被上面一个崭新的通知闪瞎了眼，内容居然是：为了迎接江户领导的视察工作，全面治理小摊贩。

喂喂喂，武州这个乡下地方几时能迎来江户的领导了。

而且一来就断了我的饭碗不是找事么。

我，桐冬生，靠卖乌冬面谋生，并且无照经营。

要被全面治理了啊喂！

切，谁怕谁，大不了躲一阵子，等那个吃饱了没事干的混蛋视察结束后我再出摊得了。

这么想着，推着我的小车，就要回家。

布告栏边角里，被广告通知淹没的地方，一个嘲讽的笑容刺痛我的眼。

无人问津的通缉令。

“唔，还真是一张能止小儿夜啼的脸啊。”我感叹。

反正直到我死，你都没有招过小孩子喜欢，对不对，晋助？

身后有人擦肩而过，余光里，只看见深紫锦缎上绣的金色蝴蝶。猛地回头，那人浪人打扮，木屐和服，斗笠低低的，遮着半个脸。他没有注意到我这个平凡的小摊贩，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连灵魂都在战栗，他周围的空气，仿佛有毒。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这种小地方，与你的大业向来无关的啊。

为你死一次已经足够。

这辈子，谁还要再见你。

时空交错，轮回的无解。这是一个关于三年与十八载的悖论。有人的头颅在三年前示众于城门，有人在十八年前再次出生。大雪天在梧桐树下捡到的孩子，叫做桐冬生。

什么桐栖凤凰，什么冬生万物，哪一年桐树上吊死的凤凰纹十二单衣，什么含着泪的嘱托……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阿冬我只是一个要被全面治理了的倒霉的流动摊贩的老板而已啊，不要再难为阿冬了啊~

于是我推着没做成生意的车子回到家，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脱下脚上的木屐，朝坐在屋里喝茶的俩人扔了过去。

“叮咚——果然土方先生是人人都想杀了啊，果断去死吧土方。”微微侧头躲过了暗器的少年，没语气的突出这么一句话，对着脸上印了一个鞋底的青年鼓掌。

后者把木屐从脸上拿下来，不顾我对他脸皮之坚固的称赞，拔刀砍了过来——

“你果然还是死了算了啊桐冬生！”

鸡飞狗跳，初桃兴致勃勃的看着我们。

“——所以说，你们就是这次来视察的江户领导？”

“啊。近藤老大想回武州来看看，难得我们三个一起有个假期。”税金小偷们回家乡探个亲就害我们没法做生意了么喂！

土方点了一根烟。闻着烟味，勾起了我的瘾。

伸手要了一根，点上，果然，淡的跟没味道似的。

“说起来，阿冬你成家了啊？”棕发少年问，“挺漂亮的姑娘啊，就是盯着我们的眼神有点诡异。”

“总悟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初桃还不是我妻子呢。还有，她大概是对你们这些大人物比较崇拜吧。”

“还不是？”少年笑的一脸狡诈。

“啊~，她迟早是我的。”我笑。

“切。”土方喷出一口烟。“不说这个，你还是不准备和我们一起吗？”

十八年前，捡到桐冬生的，是近藤先生的父亲。道场里那么多年一起长大，他们要上京时，我没有跟随——阿冬就是个没志气的乡下土包子，干不了大事的，再说，老家总得留个人吧。

“算了吧土方大人，我可是恋家的人啊。”

是夜。

初桃兴奋的好像个孩子。

“阿冬你居然认识那些大人物？青梅竹马吗？”

“想知道的话，把我的烟斗还回来。”

她似乎纠结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进了房间，拿回了我的烟斗和烟叶。

火辣的滋味深深进入肺里。

初桃满眼都是担心。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你别抽了！”

“没有这个，我会死的~”

“抽这个你更会死！普通抽烟我就不说你什么，这个，你这个根本就是毒品了啊！”

“只是烈了一点的外星烟叶而已。——关于我和大人物们的故事，从哪里讲起呢？是总悟小时候尿床还是近藤偷看邻居寡妇洗澡被追着打了整条街呢？”

不抽这个烟我会死的。

那夜夜的噩梦，以及有人一口一口啃食心脏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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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利器入肉的声响，一下下的触感，鲜红的什么液体飞溅开，笼罩了整个天空。

硝烟的气味，隆隆的炮声，每次挥刀都伴随着谁的惨叫，远远的，有人撕心裂肺的喊，充满了惊恐与仇恨——

“杀——人——鬼——”

战场上谁有什么闲情逸致给你取绰号。

所谓的白夜叉，黑修罗，只不过是鲜明的颜色和深刻印象的组合，自然而然的就喊了出来。至于什么狂乱的贵公子，可能是谁的脑子狂乱了一下……吧。

反正他们只叫我杀人鬼。

千千万万中的一个，杀人鬼。

毫不在意的挥刀，或许他们叫得没错，我，就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看到红色居然兴奋得颤抖的，鬼魂而已。

“答应我……”谁的声音在战场的噪杂中突兀的鲜明。

“答应我，冬生……”抬起头，居然在枯树上看到初桃的脸。

绳索套着脖子，她挂在树上的样子，配着身上火红的十二单衣，居然依旧让我联想起凤凰。

“答应我，冬生，替我照顾好他……”

然后一片火海突然升起。

……

喘着粗气睁开眼睛。这是什么破梦。

初桃怎么可能出现在那种战场上呢？

噗嗤。

我的凤凰，明明终其一生，都没有离开过那个有着高大梧桐的宅院啊。

窗户被人慢慢掀起，有人趁着夜色慢慢翻了进来。——哪个贼如此胆大包天？！

抄起夜壶我就扔了过去。

“混蛋！呸呸！这什么？！桐冬生你——你这——呸！”

熟悉的声音大叫起来，打开灯，看到一个身上淋了不明液体的，抓狂的土方十四郎。

喂喂，怎么是你？

不过……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土方你简直了……啊哈哈哈哈哈……警，哈哈……察你装什么贼啊……不……不行了……哈哈哈哈……啊哈，要笑死了……”拼命的捶地，笑出两眼泪花。

结果就是我不仅要打扫房间，还要半夜三更给土方烧水让此大人物沐浴更衣。

乡下房子没有天人的先进浴室，只有浴桶可以用。

往桶里加热水时我还是一直会大笑，把隔壁的初桃都吵醒了，安抚她回去继续睡的同时，笑得直不起腰。

“那么，土方先生怎么会这会儿出现——不是去半夜偷看三叶姐姐了吧？土方你个色狼！”给他递衣服，不行了，还是想笑。

“你个混蛋干脆去切腹好了切腹！”

我决定对这个被总悟锁在门外放鬼故事听的倒霉孩子厚道一点，不要笑那么明显。

没有多余的被褥，只好委屈土方大人和我睡一起了。

就像原来，在近藤家的道场里，那许多个夜晚一样。

“……冬生……”

以为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这人却轻轻叫我。

“怎么了土方大人？”

“……现在，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睡！”

“我不介意再搂着小冬生睡觉哦~”

“混蛋你怎么可能是土方十四郎！根本就是蔷薇流氓吧，绝对就是个流氓吧！”

好奇怪，有这个人睡在旁边，真的很少会做噩梦。以至于小时候，常常非要缠着他陪。

可是，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你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道场里少年。

虽说夜夜的梦境让人痛苦，也好过一觉醒来，渐渐恢复的杀人鬼的本能，让我发现自己的剑尖直指你咽喉。

三年前，鬼兵队，砍头示众。

法场外围着的黑色制服，谁把哭喊的人群驱散，抓进了监牢。谁下的令，让刽子手落刀。

四刀才砍下的头颅滚落，死不瞑目的绿色眼睛直直盯着的。

幕府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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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第四章

接近天明的时候下起了雨，顺着屋檐淌下来，在地上溅起水花。

后半夜难得没有梦境打扰睡眠，却仍是睡不了太久。相反过来蹭床的土方先生，可能是由于回到了故乡又躺在小时玩伴身边的缘故，难得睡得仿佛一个婴儿。

轻手轻脚的起身，支起窗户，外面的水汽与寒气扑面而来，回头看看，那位没有醒来，只是无意识的紧了紧被子。

啧，真羡慕。

包含了些微的羡慕嫉妒恨，我并没有体贴一下关上窗子，而是直接坐在窗台上，看着漆黑黎明的雨景，点了一斗烟，慢慢抽。心情慢慢平静，也越来越清醒。发抖的手渐渐恢复了过来。

现在要了他的命，多简单。

可是，我一个卖乌冬面的平凡小市民，干什么要一个警、察先生的命？

桐冬生，不要让梦境迷惑了你，那些东西，与你没有半点关系……那是另一个人的一辈子，只是恰巧入了你的梦……仅此而已。

身后有轻微的空气划动声，反射性的举起铜质烟杆，正好挡住挥来的利刃。

“土方你疯了啊你？！做梦做傻了？！”我怒目而视。

对方也的确睡傻了一样半天才把眼睛对准焦距，茫然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冬生？”

“当然是本大爷了，你个猪头！”

“太好了，是冬生……喂好个屁啊你刚才那样子为什么跟个通缉犯似的啊？”

“啊？我抽烟像通缉犯？这世界上有抽烟就要通缉的法律吗我怎么不知道？有的话土方你自己就要被通缉了吧混蛋！”

要不是土方的通讯器这时想了起来，我估计下一步吵架要升级为武斗了。

那边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土方迅速离开了。

临走前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你千万别剪头发啊，短发的话，就更像通缉犯了！”

滚犊子。

我扯了一下自己到肩膀的暗紫头发。

我早想剪了它了混蛋！要不是初桃不让！

“……阿冬……”正想着，初桃阴测测的推开拉面，背后的怨念简直要变成实体的黑烟。

“怎……怎么了啊？”

“虽然让我看到JQ很美好可是蛋黄酱君是银酱的啊不管土银或者银土你怎么可以拆我CP……”
这，哪跟哪儿？

“阿冬，妈妈我好伤心，你居然被那个蛋黄酱精占了便宜。”

“更离谱了啊初桃，你乱七八糟的漫画看多了吧？话说回来蛋黄酱精是什么啊？”只抓住这么一个关键字，别的反正听不懂一概无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