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曜石教条by十一樽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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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男人转过身来，眉峰微微拢起，“狗要是不好好管教是不会听话的。”他说，“这次来点狠的，狄亚斯，我可不希望那群没脑子的家夥隔三差五就来个暴动。”

“他们欠我一条手臂。”年长的血族表情空白的脸上终于勾起一抹嗜血残酷的冷笑，尖长的獠牙泛着森寒的光芒。他扶了扶左肩，“每一个都是。”

他同样，不愿意见到有残存的狼人威胁到自家Childe的安危。

“嗨，我想他们会后悔惹恼了两个玛士萨拉的。”侯爵大人也笑了起来，“不是吗？”

所以该怎么办？只好將那些总是不知道规矩为何物的蠢东西们……尽数抹銷。
第12章　第十二章
「亲爱的阿锡狄恩：
我对你的想法不表示反对，然而我想你得明白，弱小算不上一种罪，只是一般而言，有力量，才能阻止改变。我这里并不能帮到你太多*，当然我鼓励你该有自己的追求。最后我必须提醒你，在寻求力量的过程中最需要的，还是冷静。
　　　　　　　　　　　　　　　　　　　　　　　　　　　　　　　　　　　　　　　　　　　　　　　SS」
年长的血族匆匆挑起最后一划，才刚从战场下来的青年还没包紮好自己被染红的手臂，胡乱止了血，就取过吸血仆役奉上的，自家Childe隔三差五寄来的信件，他浏览过数量虽多然而每张内容却颇短的羊皮纸，而后统一回复在一张羊皮纸上。

他逐步调整自己把握的时间，规律地半个月回一次信，要是真忙不过来，才会让自己的蝙蝠给Childe带去口信，然后等到下一次再一起回复，当然，接到蝙蝠信使带来的消息的西弗勒斯会暂停去信，直到他再次见到血族尊长那几只黑漆漆的蝙蝠。

快到宵禁时间，西弗勒斯踏进双人寝室，另一个室友正在浴室里沐浴。寝室刻着华丽雕花的窗边有一只倒弔着的小东西，很快吸引了他的视线，那只蝙蝠看起来还很是幼小，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牠看见目标人物出现后松开脚爪，翻到窗台上，朝着来者有礼地张开双翼微微矮身，而后姿势优雅地滑到了黑发少年的肩头上。

他伸手从蝙蝠脚下挑出一捲小小的信纸，习以为常地掏出魔杖敲了敲让纸捲恢复原样，才把羊皮纸揣进怀里准备要走到另一边属于自己的小隔间里──斯莱特林们素来注重隐私，双人宿舍内依旧划分得清清楚楚。

然而扫过颈边的异样触感却让他在放下门帘后愣了愣──通常来说，蝙蝠要不是带来口信就是带来书信，而牠们在传讯完毕后就会离开……难道这次不只书信而已？

西弗勒斯一挥魔杖，几个静音咒、锁门咒和反窃听咒瞬间甩了上去，“到桌子上去。”少年示意，小蝙蝠也顺从地转移阵地，双翼扑搧几下就滑上了桌面。“好了，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小蝙蝠左右环顾一阵，张开嘴，血族尊长轻柔若羽却隐约透着疲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的阿锡狄恩，请原谅，近日突发状况不少，抽不开身。接下来我已经没有时间回复你，预估这种情况会持续不短的时间。你专心学习，要是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就朝红宝石输入一点魔力，我会在第一时间知晓并派遣援助来，这只信使也留给你，牠不需要照顾。牠虽然还小，但能力足够信任，你可以为牠取个名字，当你喊牠，牠就会出现。完事后我会联系你，这期间不必寄信，信使寻不到我。以上。”

在书信或口信方面，年长的血族从不吝于交代的更多，然而在对谈上，他却是倾向于慢吞吞地一个短句一个短句的往外蹦。但要知道的是，若非是熟识的对象，萨尔狄亚更喜欢用简单的单音节进行外交。

浅浅的喜悦漾开来，但随后而来的却是失落和一点儿沮丧。黑发少年瞄了一眼传话完正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小蝙蝠，摆摆手，“没你的事了。”他转身走到书桌旁抽出衣袋里的信摊开，眼角馀光瞥见小蝙蝠扑腾着顶开窗户准备要飞走，突然又闪过一个念头。

“等等。”小蝙蝠停下动作，转头回望。“你以后住在这里……”黑发少年指了指暗处摆放着的小木柜，“有意见吗？”小蝙蝠瞅了瞅自己以后的新家，乖巧地摇头。“很好，那么，你以后就叫做赛棱斯*吧。”西弗勒斯满意地点头，为以后的‘新室友’取了个名字，寓意深远。

*注：Silence，沉默。

◎

与Childe的通信往来中断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尽管如此，萨尔狄亚还是会挑些从各处蒐集来的魔药配方给Childe送去──那几年的通讯也让他明白Childe的一点小爱好，黑魔法和魔药。

除了这些之外，两者间就没有再多馀的互动了，缘由于年长的血族忙于对付难缠的狼人们，闲暇时间总是与老友一同完善作战计划。

然而近日，萨尔狄亚总感到若有若无的不安，高傲的血族公爵对此暗生怀疑，于是越发地对眼前胶着的战局抱以小心翼翼的态度，他在计划上步步为营，不敢有一丝差错。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那一天，当时萨尔狄亚在庄园的书房中与伊曼森讨论手下们的攻击进行路线，却不想心脏倏地一紧，周身魔力隐隐翻湧，他一愣，坚硬的鹅毛笔尖划破了羊皮纸，他松开笔杆，迎上老友讶异的目光。

年长的血族抽过另一张羊皮纸，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天下午挂在黑发孩子胸前晶莹漂亮的红宝石，他皱起眉头，对高大的男人表示歉意地点头，走到书房窗边招来一只大蝙蝠，低声交代几句后，挥手让牠离开，才又重新回到座位上继续原先的工作。

“哦，狄亚斯，请原谅？”侯爵大人眨眨眼，带着点怀疑地扫过面色平静如昔的老友，他很好奇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会让一向认真的黑发青年暂时放下手边进行着的重要规划。

“阿锡狄恩。”萨尔狄亚想了想，又十分严肃地补充，“我会处理，不影响计划。”被老友的神情和语气逗笑了的男人摆摆手，“嗨，狄亚斯，不用这样强调。我们难道是第一天认识吗？”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结束额外的话题，重新投入到布置里。
第13章　第十三章
在庄园一整天的忙碌下来，天破鱼肚白时，年长的血族走回房里，在那儿有先前被派出去的信使等着，他扬手招来蝙蝠身上绑着的信捲，扯去束条展阅起来。

「萨尔狄亚：
　　　我没事，也没有动过红宝石。
　　　然而确实如你所料，它破碎了，在我接受契约的时候。
　　　　　　　　　　　　　　　　　　　　　　　　　　　　　　　　　　　　　　　　　　　　　　　　　　　SS」
「亲爱的阿锡狄恩：
　　　你该知道，那只有黑暗契约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不明白什么叫黑暗契约。
　　　　　　　　　　　　　　　　　　　　　　　　　　　　　　　　　　　　　　　　　　　　　　　　　　　SS」
「萨尔狄亚：
　　　请原谅。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是我的意志。
　　　　　　　　　　　　　　　　　　　　　　　　　　　　　　　　　　　　　　　　　　　　　　　　　　　SS」
「亲爱的阿锡狄恩：
　　　我不会阻挡你的脚步，也不会插手你的选择，我只想问你──
　　　你是否坚持这信念，并愿意承担将来的一切而不后悔？
　　　　　　　　　　　　　　　　　　　　　　　　　　　　　　　　　　　　　　　　　　　　　　　　　　　SS」
「萨尔狄亚：
　　　斯莱特林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而我，是个斯莱特林。
　　　　　　　　　　　　　　　　　　　　　　　　　　　　　　　　　　　　　　　　　　　　　　　　　　　　SS」

年长的血族注视着书桌上昂首而待的大蝙蝠，牠已经做好了再次长途传讯的准备。这个训练有素的信使即使经过了长久并迅速的飞行仍不显出一丝疲态，牠忠于主人的每一个命令，并且完美地执行。

“为我带去最后一封信。”黑发青年垂下双眸，海蓝色的眼底深邃地看不出光芒。鹅毛笔沾着漆黑的墨水在羊皮纸上勾勒出一个又一个优美圆滑的字体，它们组合成一句话，寄讬着血族尊长的关怀。

──愿你的信仰闪耀，愿你的骄傲辉煌。

萨尔狄亚目送着尽责的信使远去，黑色的雾影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晨曦微亮的天际。他拉上厚重的窗帘，在角落摆放着的华丽棺木中躺下，掩上雕纹精美的棺盖。

◎

他们最后在环环相扣的布局和行动中得到了全部的胜利，尽管身受重创，四个部落的狼人头目首级仍被挑落在血族公爵的银枪之下，部落里剩馀的狼人表现出完全的臣服，一九七九年冬末，柯拉摩诺侯爵领地内的异族骚乱终告平息，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有一小部分的馀孽在混战中逃走，但他们远离了侯爵大人的辖区，再也没敢回来。

一九八一年十二月，萨尔狄亚伤势复原，并在老友协助下摆脱大半诅咒纠缠，而后离开柯拉摩诺庄园。

◎

广阔的夜空下绵延的群山和蓊郁的树林延绕，要是你穿过浓密的树林，就能见到一座大黑湖，在黑湖后方，一个建有许多角楼和高塔的巨大的城堡坐落在两座峻山之间，城堡窗户的玻璃在星子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明亮的光辉。从远处望去，可以清楚地见到鹅黄色的柔和灯光混着反射的星光晕开来，醒目的光线并不刺眼，反倒让人感到安心和淡淡的平静。

这座宏伟的城堡是一所魔法学校，它的历史悠久，并且孕育了无数个伟大的传说──它是霍格沃茨，也是许多巫师们的‘家’。

黑发的高瘦青年大步走在霍格沃茨的长廊上，身后黑袍翻出滚滚波浪，更是衬得他气势惊人。周围的学生们在见到新来的魔药学教授兼任斯莱特林院长时纷纷往走道两边闪去，原先人群熙來攘往的嘈雜廊上如今靜悄悄地洠в邪氲闵�音，他们都深怕自己被这个刻薄阴沉的教授盯上，免不了又是扣分和讽刺。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最年轻的教授，他在这里僅僅待了将近半年的時间，却已经将冷漠和毒舌的恐怖形象深植人心。

西弗勒斯已经结束了一周的课程，他会有一天的空档，然而这不代表他能够好好休息，身为魔药教授，不但意味着必须批改小动物们混乱得不知所谓的论文，也得定时制作药剂送往医疗翼，更麻烦的是，魔药大师还要应付来自邓不利多校长──那个一点也不格兰芬多的格兰芬多──的问题和任务。

“西沙尔草。”

门口的梅杜莎在听到正确口令后扭动着身体移开位置，魔药教授很快走进去，地窖厚重的大门在身后掩上，没有沉闷的响声，只有摩擦发出来的细碎声音。

吊挂在壁炉边打盹的大蝙蝠敏感地察觉有人进入地窖，牠眨着眼睛扑腾翅膀，打着旋儿落在魔药教授的办公桌上，张着双翼笨拙地挪动着，撒娇似地蹭了蹭魔药大师的手指。“好了，赛棱斯。”西弗勒斯拢了拢桌上成叠码放的论文，打了个响指，霍格沃茨尽责地家养小精灵啵地一声出现在地窖，领了吩咐后很快从厨房赶回来，为魔药教授的宠物奉上一盘新鲜的水果。

显然曾经的小蝙蝠对此非常满意，牠转移目标，无比愉快地朝着被摆放在一边茶几上的碟子进发，魔药教授抽起鹅毛笔批改作业，牠则是抱着一颗苹果美滋滋地啃着。地窖终年燃烧的炉火劈啪作响，不时爆出几颗火星子，翻腾的火舌上下窜动，映出一片温暖的橘红。

与此同时，迎着苏格兰湿冷的雾气，身穿黑色立领风衣的青年踏着月色而来，银白的皎洁月光映得青年的脸色越发惨白，只有嘴唇出奇地红润，即使青年容貌俊美，却还是免不去那分外诡异的邪气和冷意。

他踩着优雅地步伐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石板街上，一举一动就像是中世纪高傲的贵族，透着不可侵犯的凛然。远处教堂大钟正鸣响一声声回盪，富有穿透力的钟声围绕在这个小街区里，久久不散。烟雨迷蒙里青年的背影逐渐隐去，只有皮靴敲在石板上清脆沉稳的声音，规律地节奏蔓延开来。

叩──叩──叩────
第14章　番外─遙想（一）
初、
他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挣扎，空气黏稠的让他几乎要窒息。他只觉浑身上下都如遭万针穿刺，疼得他几乎要嘶吼。他似乎听到了许多嘈杂的声音，但是凝神细辨，却仅仅听到自己被放大的心跳声。他本能地感到了恐惧，但是心底深处却又有某个地方尽情绽放着欢愉。

他被束缚在矛盾的痛苦中，冰冷彻骨的寒意将他笼罩。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睁开眼睛，望进了一片沉静的墨黑，惶恐不安的心情在此时奇蹟般地平稳下来。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愣愣的望着对方。

“黑夜赐予你永恒，我的孩子──永远记住，你的血脉流淌着荣耀。”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让他熟悉又陌生，随后他被搀扶到柔软的躺椅上，他的视线有些失焦，被冻得发紫的嘴唇不住哆嗦。

他在恍惚中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凑到嘴边，香甜甘美的液体渐渐湿润干裂的嘴唇，竟也缓解了难以忍受的寒冷。他不由自主地大口吮吸，在这个过程里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安详。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一部分愉悦地呻吟，另一部份却是绝望地歎息。

他没有办法分辨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样的结果。
他沉浸其中，几乎无法自拔。

直到他听到那醇厚的嗓音轻缓低语，彷彿是在吟诵美丽的诗篇。

“我们曾经祈求赦罪的俯允，而上帝以沉默答复；我们曾经祈求宽宏的饶恕，而上帝却忽略救赎。”
“于是我们埋葬殉道者的崇仰，最终寻得黑夜的维护。于是我们行走在黑夜，成为祂最忠诚的信徒。”


一、
他渐渐恢复意识，用力翻开身上层层叠加的尸体，从满地狼借中艰难地站起来，大口喘气，即使拄着银枪，他仍是连站着都困难。黑发的青年四下环视，硝烟过后的战场遍地凌乱，这是一场血族内斗，没有人打扫战场，因为在日出后，一切都只会剩下灰烬。

先前跟随出战的部队已经撤离，他没有来得及跟上。他昏迷在尸堆之下，检查战场的兵将没有发现他───或许他们都以为葛洛里公爵的后裔不幸葬身在这场关键性的战役中？

还很年轻的血族扬扬眉毛，哼了一声，然后在迈出步伐的下一刻被伤口疼的一抽，险些又摔了下去。他撑着银枪缓了半天，才小心地跨出每一步，夜色已经有些淡薄，他没有力气再支撑一次化形移动。要是不赶在日出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