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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第9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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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宫阙到此时当真如一个大牢笼,困住了身在帝京城的所有人。
    南凌睿大军到达的那一日,容景收到了他派人送来的书信,但书信不是给他,而是给容凌的。上面写着小外甥“容凌”亲启。
    云浅月拿过信封好笑,“哥哥真将容凌当做神童了,才出生不到百岁的孩子就会看信?他也真是”
    容景瞥了容凌一眼,对她道:“没准他真会看呢,你将信给他。”
    云浅月回头怀疑地看向容凌,他见到了她手中飘着桃花香的信纸,好奇地望着,她挑了挑眉,好笑地将信纸给容凌,对他道:“你的亲大舅舅南凌睿给你来的信,他说让你自己看信。”
    容凌咿咿呀呀两声,两只小手欢喜地捧过信纸,虽然小身子软软地没人抱着只能躺着,但偏偏他的小模样看起来真如小大人一般,小眼睛瞄着信纸,分外精神。
    云浅月看着他,观察他拿道信纸后的动作。
    容凌从出生就被上官茗玥训练着抓够东西,再加上本身传承的灵术和能耐,如今别看没到百日,小手早已经比寻常孩子抓得好了,也有力得多,玉佩都能抓住,别说轻飘飘一封信纸了,他拿到信纸后,用两只嫩嘟嘟的小手捧着,上下左右前后地玩耍了片刻,捧着他忘小嘴里送去。
    云浅月刚要说话,容景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抬起眼皮看向他,他对她示意地笑笑,她推开他的手,住了嘴。
    只见容凌用小嘴死死地将信纸的一处边角咬住,虽然没有牙齿,但小嘴唇咬得够紧,然后两只小手一左一右用力拉扯,须臾,只听刺啦一声,一封信纸被他从边角处扯开了,里面的信笺掉了出来,他顿时松开了嘴和手,欢喜地去够信笺。
    云浅月眼睛微微睁大了一分,想着这是他的儿子吗?不过想想他还没出生就自己有办法用灵术结网挡住万年寒池的寒气来说,撕扯一张信纸的确不算什么。
    信纸掉得距离他有些远,他伸手够了半天没够着,转头向容景和云浅月看来。
    “自己想办法。”容景慢悠悠地坐在床边,半丝帮忙的打算也无。
    云浅月想着这么小的孩子难为他了,但容景都不管,她自然也不能管,对他摊摊手。
    容凌得不到帮助,只能再用力,小腿踢腾两下,小胳膊挥舞两下,小身子跟着他的动作挪两下,一炷香后,终于被他挪到了信笺旁边,高兴地将信笺抓了起来。然后捧着看起来。
    云浅月看向容景,好奇地问,“你说他能看懂呢?”
    “你可以看看小睿哥哥在信纸上写了什么。”容景微微勾起唇角。
    云浅月凑过头去,只见轻飘飘的信笺上写了几个大字,“我是你亲娘舅,南凌睿。”,在字迹下面,画了一幅小版的人像,惟妙惟肖,正是南凌睿打着桃花扇的风流模样,画功分外逼真,如真人在眼前。她看向容凌,只见容凌眉眼具是欢喜,小眼睛盯着信笺一动不动。她推开身子,不由感叹道:“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不信,如今算是信了。”
    容景闻言挑眉,笑看着她,“如何信了?”
    云浅月继续感慨,“顾少卿守了半日才得容凌欢喜,风烬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收买了容凌。而南凌睿人都没见着用了一封信就奠定了亲娘舅的地位。我在想着,爹娘还没见着容凌,不知道还能拿出什么哄外孙。”
    容景轻笑,“总有办法的。”
    “这个臭小子,掉在福堆里了。”云浅月见容景抓着
    信笺玩不松手的模样,不由有些忧心,“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这么多人宠着,将来可千万别教养出个娇贵跋扈的子弟。”
    容景目光温柔,天生的高傲一览无余,“你们吃了许多苦,苦尽甘来,掉在福堆里又怕什么?我的儿子吃得了世间最苦的苦,又岂能享受不来世间至高的福祉?”
    云浅月失笑,忧心一扫而散,有容景这样的父亲在,他的儿子又怎么会被教养得差了?端看此时不管容凌,以后他就不会娇惯着他。
    第二日入夜,不禁云浅月念叨的小容凌的外公外婆风尘仆仆赶了来。
    云韶缘和玉青晴如一对江湖上游走的神仙眷侣,身穿同系的锦袍罗裙,腰带佩剑,虽然人到中年,可是半丝看不出年老。一个风姿俊美,一个风韵犹存。除了二人身上的风尘仆仆之气外,真看不出从战场上下来日夜兼程奔波而来的模样。
    二人一先一后走进来,直奔大床上正要抓着云浅月吃奶的容凌。
    容景站起身,彬彬一礼,“爹,娘,你们来了!”
    二人看也不看容景一眼,齐齐摆摆手,算是承了他的礼。
    云浅月心想着如今有了容凌,容景就不是宝了!她好笑地看了容景一眼,见他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微笑地看来,眸光盈满某种意思,云浅月脸一红,撇开视线不再看他。
    云韶缘和玉青晴来到大床前,容凌听到动静不吃奶了,向床边看来。
    “果然像小景!”玉青晴顿时乐了。
    云韶缘点点头,看了一眼云浅月,慈父般地道:“下面再生的话,该像月儿了。”
    “嗯!”玉青晴笑着伸手去抱容凌。
    容凌虽然好奇来的人是谁,但是也没他的食粮打紧,见玉青晴要抱他,小手立即攥紧了云浅月的衣襟,扭过头冲娘亲的怀里不理她。
    “这个臭小子,不认识我们呢!”玉青晴手伸了个空,笑道。
    “你没给见面礼,外孙子自然不认你。”云韶缘笑道。
    玉青晴立即伸手入怀,掏出一枚小物事,对容凌道:“小容凌,你找外婆抱,外婆给你好东西吃,比你娘的奶好吃多了。”
    容凌立即扭过头看去。
    “外公这里也有!”云韶缘也立即拿出一枚小物事儿。
    云浅月无语地看着二人手中的糖果,当初他们认她,也是拿出的糖果,如今又来哄容凌,比起别人的礼物,他们真是轻得不能再轻了,谁拿出的东西都比他们这个外公外婆的重。
    容凌在娘亲的奶和外公外婆口中的好东西只见拉锯挣扎了半响,终是觉得娘亲的奶想吃就有,外公外婆手里的好东西就不一定有了,而且他没见过,极其新鲜,于是,很快地就做了决定,小身子扭过去,小胳膊对玉青晴伸出找抱。
    玉青晴眉开眼笑地将他抱进了怀里。
    云韶缘看着容凌这么大点儿就有如此灵动的心思,畅快地哈哈大笑。
    这一日,云韶缘和玉青晴只用了两颗糖果就收买了容凌,虽然不是在这些人里面最快被容凌相认喜欢的,但绝对是最得容凌心的,他不像她娘亲得到糖果时那般不给面子,小舌头舔着糖果,不亦乐乎,比玉子夕的猪蹄要得他心的多。
    云城总兵府因为云韶缘和玉青晴的到来,更热闹了几分。
    南凌睿五十万大军围困京城之后,并没有动作,而是等待容景下命令。
    天下人于是将目光都看向在云城的容景,真正的围困京城之势已经造成,接下来就看真正的问鼎江山了。
    容景并没有命令传出,也没有任何出兵的动作和旨意,仿佛如在云城安定下来一般,日日陪着云浅月和容凌,享受母子二人归来的温馨。
    顾少卿、沈昭、南疆国舅以及军中所有的将领虽然没得容景吩咐什么时候攻占天阙,但都不曾懈怠,日日练兵。等待他下命令的那一日。
    十日之后,容景还没下命令。
    半个月之后,容景依然没有命令传出。
    二十日之后,容凌过了百日,容景还没命令。军中的人等得急了,一众将领不敢来
    打扰容景,都前去打扰顾少卿,顾少卿有了容凌可玩,容景不急,他也不急,大部分时间都想尽招数陪容凌玩,自然不理会,南疆国舅还在公子有后慕容氏有后的欢喜中没缓和过来,打仗也没那么急了,所以,众人将目标都定在沈昭身上。
    沈昭被催了数日之后,计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无奈对容景询问了出兵之事。
    容景品着茶,翻开黄历看了一眼,淡淡道,“明日出发吧!”
    沈昭看了一眼黄历,只见容景翻开的日子是天圣一百一十九年七月三十一日,没有什么特别,他不禁疑惑地看向容景。
    “可以去京城过中秋了!”容景合上日历,随意地道。
    沈昭恍然,世子这是要半个月内拿下京城了,他恭敬地应是,下去通传命令了。
    命令一经通令全军,休整了月余的将士顿时摩拳擦掌,分外振奋。
    当日,命令传出后,容景召集所有将领议事。
    云浅月并没有跟随容景前往参与议事,既然她曾经说不再理会这一场战争,自然就言而有信。这一局江山之棋是容景和夜轻染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她理该退后一步。
    从玉青晴、云韶缘来了之后,二人与上官茗玥和风烬一样,将容凌霸占着,容凌夜间便不与容景和云浅月住在一起了。云浅月成了天下所有为人母的女子中最轻松悠闲的人。
    玉子夕、夜天逸并没有参与议事,在云韶缘、玉青晴休息的空荡,陪着容凌玩。
    云浅月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又是一年桂花开。去年桂花开的时候,她在万年寒池下,前年桂花开的时候,容景从千里奔波回来陪她过中秋,大前年时候,夜天倾还活着,夜天煜和她在姑姑的荣华宫抢一盘桂花糕
    时光如白驹过隙,似乎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明明她还如此年轻,却苍老了人和事。
    桂花枝上繁华似锦,身后孩童咿咿呀呀无限欢快,她却有着淡淡的感伤,挥之不去。
    夜天逸走到云浅月身边,与她一起看着窗外,声音平静地问,“心中不舒服?”
    云浅月叹息一声,“有些感伤罢了!”
    夜天逸不再言语,脸色有些浅浅淡淡的昏暗。
    第二日,五十万大军动身前往京城。
    云韶缘、玉青晴自然不会参与此次战争,二人和容凌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奠定了在外孙心中的地位,于是,一身轻松地离开云城天下游历了。
    玉子夕想看这一场好戏,自然黏在云浅月身边跟随大军前往京城。
    云城距离天圣京城三百里地,快行军不过两日,慢行军三日。
    容景并没有要求大军快行,而是慢慢地驶向京城。
    三日之后,京城在望。
    距离城外三里处,大军堪堪止步。
    天圣京城的大门并没有如大军进犯一般四门紧闭,相反,四门大开。城门前立着全副盔甲的士兵,队伍整齐肃穆,是西山军机大营守护京麓之地的重兵,同样是五十万。
    星旗招展,大大的“天圣”两个字的旗帜迎风飘扬,与“慕容”两个字的旗帜辉映。
    夜轻染一袭明黄龙袍,立在南城门上,风吹来,他龙袍衣袖飘摆,遥遥看来,如九天之上飞舞的腾龙。即便兵临城下,依然我自尊荣。
    容景缓缓挑开帘幕,下了车,长身玉立地站在车旁,看向城墙上,月牙白锦袍一如往昔优雅从容,没有锋利,不居高处,却是有着天地间唯我一人的清贵。
    一高一低,一明黄一月白,四目相对,千军万马在两人中间被隔离拉远。
    曾经,夜轻染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
    曾经,容景是荣王府的世袭世子。
    曾经,一个人是混世小魔王,一个人是病弱世子。
    曾经,一个被夜氏祖祀祠堂的帝师暗人训练数年,从鲜血和白骨中爬出,伤痕累累。一个从小父母双王,被人毒害,寒毒加身,十年不见天日,日日所苦。
    他们是天圣京城繁华之地王府之中的
    特别公子,从出生就背负了各自的命运。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被命运戏弄,中了生死锁情明明很近却是比九天还遥远,一个戏弄命运,生生将不可能两全的姻缘变成了现实。
    他们骨子里有着一样的骄傲和高傲,天生来的尊贵让他们在这一局棋里游刃有余。两双执棋的手从暗处斗到明处,无数交锋,今日终于下到了最后一步棋。
    晴朗的天空在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凉风。
    两方兵马队列整齐,纹丝不动。
    凉风过后,天空忽然飘起了细碎的烟雨,古老的城墙将烟雨织染成了天青色。雨轻轻细细,落在身上,脸上,若有似无,天空中日色未被云彩遮蒙,烟雨柔如女子的手,百万人马的铁血肃杀似乎在被轻柔地一丝丝抚平。
    百万人静寂,呼吸不闻,连战马的踢踏声也不见。
    只有细雨静寂地飘着。
    一盏茶后,忽然马车内传出咿呀咿呀声,分外稚嫩清脆,打破了静寂。
    容景昏暗的脸色似乎突然放晴,偏头看了一眼马车,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一笑,如日之清,月之华,温润的声音轻柔悦耳,“容凌,你又调皮。”
    容凌得到父亲的回应,更是兴奋地传出几声咿呀声,须臾,一只小手扯开车帘,他探出小脑袋,小腿在云浅月怀里踢腾,似乎要从马车中出来。
    容景看着他,对云浅月笑道:“他既然不想待了,你们就出来吧!”
    云浅月向城墙上看了一眼,与夜轻染隔着烟雨看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距离不近不远,却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一双眸子分外地漆深,她移开视线,对容景摇摇头,“容凌刚睡醒,外面下着雨呢,我们先不出去了。”
    容景看着她,目光温柔,点点头,“也好!”
    容凌听得懂父母的话,本来兴奋的嘴角噶了噶,使劲抓住帘幕不松开,一个劲地往外看。这么多人的大阵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来京城,分外新奇。
    云浅月也不阻止他看,抱着他静静地坐在马车一侧,挑开的帘幕正好看到母子二人一大一小的脸。
    容景转过身,对夜轻染道:“还记得兰城的一个赌约吗?”
    夜轻染忽然笑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容景,你今日是来找我履行赌约还是带着你的妻儿来我面前显呗成绩?”
    容景挑了挑眉,“景得上天厚待,我的妻儿平安归来,自当欣喜,随身携行。”
    夜轻染看着他,语气突然如海底礁岩触发,灼烈异常,“上天的确是厚待你,让她解除了生死锁情,还意外地带着你的孩子回来。”话音一转,他凛冽地道:“只是不知道今日你是否还能够幸运在我手中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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