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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往事如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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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等大半个时辰,吊车还没有出现。奔马司机一改焦急面容,竟然心定气闲地四处看风景,意思好想是说我无论多着急或不着急,那吊车该来的时候自然就到,不到的时候千呼万唤也出不来。这次皇上不急太监急,张剑人率先沉不住气,他本想看一看吊车到底长什么样子,再看看吊车是怎么把奔马拉出来的。在这白等一个多小时,热闹也没瞧上,颇为不悦,信口道:“啥个东西?说来也不来。”
  那人闻言一瞪,扬手欲打,发现是个小孩,改打为骂:“小东西,别乱讲话,上一边玩去!”
  张剑人误以为那人要打他,正欲诈哭以博得他人同情。同来的叶滇马上想到威胁对方:“你不能打他,他爸爸是村长!”
  那人一愣,随即问道:“哪个村的?”
  张剑人被他余威所摄,苦不能言,胖子说是三家庄的。
  那人一手扶头作沉思状,突然往头上一拍,“哎呀”一声恍然大悟,上去拉住张剑人的小手,说:“你爸爸是不是张渊书大哥?”
  张剑人见那人转怒为喜,知道是爸爸的朋友,心里的恐惧一下跑得无影无踪,抓都抓不到。他马上点头说是,恨不得再补一句“他就是我爸爸”。
  那人见他的身份已被证实,开始大拍马屁:“我说呢,原来是渊书大哥的少爷啊,你瞧有多秀气,大眼双眼皮。和你爸爸长得太像了,其实我看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到面熟,不干冒认。你叫什么名字呢?让我想想,哦,对了,剑人是不是?来来来,快叫叔叔。”
  张剑人无故多了一个叔叔,对他先兵后礼,刚才仅存的一点好感也没有了,看他满眼里都是期待,就给他一个台阶下,勉强叫了声叔叔。
  那人摸了摸张剑人的头,嘿嘿地傻笑,笑的张剑人毛骨竦然。他感觉此人像是西游记里的妖怪变的,就差说好久没有吃过人肉啦。那人妖怪做够了又变会人形,开始讯问张渊书的情况。
  张剑人百发百中,效率极高,对此一一作答。那人喜得口如灌蜜,狂喜之下又追问到张渊书的工作状况,在家心情,甚至连李香姑的状况也不放过。张剑人战绩有所下滑,开始还十能答五,后来连一也答不到了,就开始信口胡诹。熟料那人使诈,所问问题他本已知晓结果,为了和张村长套套近路,就耐心地在一一再问。他听到张剑人乱说一通也不道破,只有他说得太离谱了,才站出来提出质疑,顺便指点一二。张剑人被问得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司机突然喜出望外,像是拣到一笔意外之财,欢呼狂喜:“吊车来啦。”
  张剑人趁机摆脱那人的魔掌,顿时心情舒畅。终于见到那奇形怪状的吊车,上面还伸出一个长鼻子,像是一头大笨象。那吊车速度奇慢,甚至还赶不上老头的步行。
  吊车司机尖嘴猴腮,毛发焦黄,像是久经大旱的麦苗,两颗当门牙拼命往外挤,嘴唇包都包不住,就任其自便。暴露在外面,经过长年的风吹日晒雨淋雪洗,已变得黄中发黑,乍一看,此人像只老鼠。那人放弃张剑人,去和老鼠打招呼,司机也立即上去让烟。
  老鼠一看奔马只剩下一个头,死马当活马医也不一定能医活,二话不说,上车调头欲走。司机见状,拉住老鼠的衣服不放。那人也连忙上来说情。老鼠没办法,下车重新诊断,诊断结果相当可观,果然有救,只不过要费很大功夫。
  老鼠大张狮子口,说:”二百块钱,保证给你拉出来。”
  司机乍听噩耗,呆若木鸡,半晌才回过神来,说:”能不能便宜点?”
  老鼠说:”不能,你只想你的车,也不想想我的车。你的车陷进去那么深,我给你吊出来,我多危险啊!你看这破桥破得眼看着要塌,即使我的车掉下去不打紧,要是我跟着车一起掉下去,那还不摔死?你说是不是?”
  司机不敢多言,只有连连点头。老鼠气势如虹,继续趁热打铁:”我也不是说一定有危险,但也存在很大的危险性。我以我的车还有半条命去换你的二百块钱,你没吃亏吧?咱们说话做事也要凭个良心。大哥,你说对不对?”
  那人火上浇油,连哄带吓:”你看天也快黑了,我把我朋友给你找来啦,人家好歹也耗了一路的柴油钱,你用不用也发个话。我本来说是一百你还不同意,这下变成二百,你还不得不用。我明话说到前头,方圆十里再也找不到第二辆吊车,即使找到那人也一定不会冒这个险来给你来车。我是看咱们都是自己人,大家相互帮忙也是应该。大哥,你再想上半天我朋友就走了,人家家离这远着呢,等你想好了人家连下午饭都赶不上啦。”
  司机愁眉难展,万分痛苦,又不能忍痛割爱,只有下决心割肉,奶奶的,二百就二百。
  老鼠见钱眼开,和司机客气几句,把钱塞进了腰包。三人从车上取出两条铁丝绠,把奔马又缠又捆地缚了个结实,另一端拴在吊车的长鼻子上。没过两分钟,奔马安全着陆。
  司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吊车轻轻一吊,二百块钱就这么没啦!幸好车子也拉出来了,总算没有赔了夫人又折兵,想想这钱花得不怎么值,但也比丢了强。
  老鼠和那人满面春光,看到司机面色不喜,恨不得把春光分给他一半,临走还客气地称兄道弟:”大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老弟啊,只要我车子在家,一定给大哥你帮忙。”
  张剑人还没有看够,那吊车又开走了。这时天也不早了,就和胖子叶滇动身回家,走到庄东头时,胖子神密兮兮地说:“这个地方有个大坑坑里面全是死人骨头还有枪和弹药。”
  张剑人一听死人骨头马上勃然变色,心跳若擂鼓,不知加快了多少倍。叶滇却说:“瞧你吓的,有什么好怕啊,我还去过那地方呢。”
  张剑人见一个人听说过,一个人去过,我可不能让他们小瞧了,一拍胸脯说:“怕什么,我们过去看看。”
 

骷髅坑
更新时间2011…3…13 12:46:50  字数:3765

 叶滇带着二人来到大坑前,指着那条通向大坑的路说:“看到那条大路没有?那次我们来的时候,那个地方还有好多挖土机,那些人骨头都是挖土机挖出来的。”
  张剑人顺着大路缓慢地看下去,眼睛好像不听指挥,擅自徘徊不前,等挪到坑底时,顿时长吁一口气,七上八下的心也安静下来,竟然没有一个死人骨头!头一听死人骨头非常害怕,闭眼一想满坑全是骨头,好像焚书坑儒时期的万人坑。回过神来一想,死人并不能置人于死地,只能使人更加恐惧。又大着胆子向坑中仔细地目搜一遍,果然没有一俱尸骨。
  “你俩骗我的吧。”张剑人忽然明白过来,顿时大怒,还好手里没有剑,要不然就拔剑决斗去了。又暗呼侥幸自己定力极强,没有出丑。若是吓得两腿一软尿了一裤子,以后就不用见人啦。
  他们俩摇头说:“没有骗你,确实是真的。”
  张剑人说:“怎么没有了?”
  叶滇恨不得把尸骨拉出来以表清白,说:“下面肯定还有,我们下去看看。”
  叶滇率先跑了下去,一会儿大喊:“在这里,这儿有很多呢。”
  张剑人和胖子跑了过来,看到四五俱零乱的骨头,瞬间花容失色。叶滇万分得意,一副相逢恨晚的模样,说:“我没骗你吧。”然后弯下腰要与那些骨头亲热亲热。
  张剑人大骇,额头上的汗珠一下子变得比黄豆都大,上去拉住未遂的叶滇,大喊:“叶滇,你要干什么?”
  叶滇甩掉他的手,满脸不屑的神色:“嗅,胆小鬼,怕什么?它还能活过来不成?”
  然后拣起一个尸骨的手骨和自己的手比大小。胖子最恨别人说他胆小鬼,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去拿一前臂骨,当指尖碰了两下,又嫌太大,临时转向,一狠心捏起一大拇指骨头。张剑人觉得不能在他们面前丢脸,深吸了一口气,又上前在骨头架上踢了踢,似乎是检查一下看他死透没有。再想是一骨头而矣,早死几百年了,心里暗骂自己蠢驴。
  张剑人一闭眼,什么也不管了,右脚踩住骷髅头,左脚踏在它的脊骨上,然后看向他们两个,说:“怎么样?你们敢吗?”
  胖子胆子虽然不小,但也不敢干这种踩骨踏尸的事。现在是不太害怕,到了睡觉前一想,毛骨悚然的,完啦,夜里肯定会做恶梦,做恶梦似乎比现实中更加恐怖,更加痛苦。胖子说什么也不敢再踏上一脚。
  叶滇听了张剑人的话,马上由相逢恨晚转变成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抱住尸骨亲热。
  张剑人的恐惧感已经达到极限,不敢再做一点出格的动作,比之叶滇落于下风,自然闷闷不乐了。一想到若是自己颜面扫地,胖子的颜面岂不是要扫地下五尺?瞬间由恐惧变为闷闷不乐,再到窃喜,真是变脸堪比翻书。
  胖子始终对恶梦念念不忘,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再看一眼张剑人踩在尸骨的背上当踩的是弹簧床,在上面跳来跳去。叶滇则是好像把尸骨当作了心爱玩具,爱不释手,一脸请勿打扰的表情。胖子正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回家的理由,听到了两声惨叫,第一声是张剑人发出的,他的弹簧床承受不住重量,骷髅头彻底与身体分家了。张剑人还以为尸骨复活,吓得三魂六魄少了一半。第二声惨叫是叶滇发出的,他是被张剑人的吓到的。在这种场合下,突然外界一声大叫,你也会很自然地跟着大叫一声来渲泄恐惧,这纯输条件反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若用平时的话说就相当于我类个乖乖,他妈的吓我一跳。张剑人所受的惊吓就有本质意义了,就是吓个半死,什么是半死呢?就是半死不活,你说他死了,他的五脏六腑都不服气,纷纷出来证明他还活着,说他活着呢他又不争地人事不知了。
  胖子在他脸上拍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再加上身边尸骨遍野,只有两个半活物,吓得就差肝胆俱裂吐血而亡了。和叶滇商量说他回家去叫人,叶滇留下来照顾他。叶滇本来是打死也愿意留下,但见胖子怕得要死,经他苦苦哀求,才勉强答应。
  胖子和叶滇一起把张剑人拖出死人坑,这样叶滇也不用守着活死人的同时还守着一堆骷髅人啦。叶滇就这样十分不情愿地留下了,还不忘记对临走的胖子说声快去快回。
  胖子飞快回到庄子,第一时间赶到张剑人家,不巧大门紧锁,急得他不知如何是好,险些大哭起来。为了让他爸妈知道,胖子逢人就说张剑人吓傻啦。别人问怎么吓傻了,晌午还好好的。胖子一急语无论次起来,说:“踩到了死人的头反正好好的他不会动啦。”
  众人一听死人头,一片哗然,向他问清地方原由,四下寻找庄主夫妇。
  张剑人的二奶奶知道李香姑去了玉米田里除草,就跑过去告诉她。二奶奶年纪大啦,没有完全听清胖子的话,心想不能动啦不就是死啦,就自作主张在秦广王的生死薄上给张剑人画了个勾,对李香姑直接宣布爱子的死讯。
  李香姑经历过一次丧子之痛,旧伤至今未愈,这下又添新伤,而且还是重中之重的重伤。李香姑瞬间脸色惨白,双眼一黑,直接晕倒。找人多么不容易啊,把庄子翻遍了才找到一人,她却又不争气地诈死不问世事。大家觉得自己白忙了半天,又恨不能挖地三尺把张渊书挖出来,只好托人去乡里打听,乡里人说张村长已经回家了。
  大家又赶紧去村长家,果然,远远一看大红铁门没有锁,家里肯定有人。推开铁门,见到张渊书坐在堂屋门口抽烟。张连朋知道他这个小叔平常是不抽烟的,即使到乡里遇到熟人让烟,他也回讪笑着点上,却不吸上一口,等到烟尽时才掐灭扔掉。只有遇到大事的时候,他才会闷闷地抽烟,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张连朋上去安慰:“小叔,俺弟弟的事你知道了吧。”
  张渊书“嗯”了一声,吐一个烟圈又一个烟圈。张连朋看到平时废话连篇的小叔今日装聋做哑,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唉,我又少了一个弟弟。”
  他本只想长叹一声,无奈嘴上似是抹了油,后面的几个字也跟着滑了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张渊书大喊一声“胡扯”,众人没有心里准备,吓得简直是物我两忘,不知来这干什么了,如跌到云雾当中。
  “爸爸。”一声清脆略微发抖的童音传入众人耳膜,堂屋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少年,这少年正是张剑人。原来张渊书从乡里回来,恰好遇上沙河上村的刘作许,沙河上村的刘作许听了死人坑的邻居张宗年说的,死人坑邻居张宗年是听他儿子张小波说的,张宗年的宝贝儿子张小波是听最终从老刘嘴里蹦出了一象牙,张渊书用车子把这个吓傻了的少庄主带回了家。
  众人初见庄主张渊书中年失子,纷纷过来劝他节哀顺便。谁想刚一开口张剑人就马上出来证明他还尚在人世。看来这句“少庄主吓死了”是信不得的,人家儿子活得好好的,你们又偏来吊丧,这不是诅咒人家儿子不得好死嘛?众人羞得无地自容,都涎着脸赔了个笑,各自散去了。神魂不守的李香姑乍见儿子还是个活物,马上变得容光焕发外加泪奔,上去抱紧紧住儿子,恨不得融为一体,把张见人肋骨挤得啪啪直响。张剑人的精神受到重创,已经够可怜的了,身体上又遭到他妈的摧残,主要是他妈搂得太紧,导致呼吸艰难,有气无力地向张渊书求救。
  张渊书连忙拉来泼妻的胳膊,张剑人终于摆脱出来,马上躲到张渊书身后,不敢再次现身,唯恐他妈再过来折磨。
  “儿子到底怎么了?连婶子也说他死了,大伙真是的,都这么说,真是没安一个好心!”李香姑回过神来,开始不听地叨叨。
  “听张根生家的小胖说,他跟咱儿子还有钱厚廷家的去了庄东头的大坑。”
  “我类乖乖,那地方可去不得,他俩也真是的,要去自己去啊,领着咱儿子去那地方,剑人,以后别跟他俩玩啦,跟他们在一起准学坏。”
  “嗯,踢到了一个一个那东西,才吓坏的,你看,现在还抖着呢,拉着我的衣服不放。”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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