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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秋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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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力地瘫在枕头上,决定只说一个字:“滚。” 
他叹口气,“我也不信。” 
我彻底放弃同他争辩的打算。随他去吧,至少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接受问话。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其中作祟。我谨慎地回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不知道颜猎是死是活,看起来晏雪也不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那之后他还会这样对我么。 
我不晓得是谁如此多事又如此嚣张,可以轻松把他弄进专案组。那个人无疑神通广大又无事生非到了极致。我满意地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好转。而医生们的脸色——除去那个白痴——渐渐五彩斑斓。我知道有人提议把我弄去做检测研究,人类的身体,那样严重损伤怎么可能在不足半个月时间内恢复得如此迅速。我听到他们的争论,感到他们的疑惑。意见问到晏雪头上时我听到这个家伙轻描淡写的语气,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如果各位愿意为了追求所谓真理而罔顾人权。” 
那句话成功地让所有人闭嘴。这个来自满嘴空谈人权的超级大国的混蛋FBI。有人悄悄这样咒骂。而他只是哼着曲子重新回到我的病房。我闭着眼睛。他在哼我的《Dreamflower》,见鬼。 
即使我不承认,我依然能够听到那些,感到那些。在那一夜火焰扑来的瞬间有些什么进入了我,我知道,终于能够承认这个事实。我已经不再是我了。不知道这个事实会将我变成怎样。也许我真的已经是个怪物。 
货真价实的怪物。 
我有些发抖,也许不算恐惧,可是无法控制。例行巡检过后他走进来,微笑着继续他的自问自答,然后替我剪指甲。他倒是周到,这样我连手臂上皮肤愈合的痒都不能抓,杜绝感染可能。我沉默许久然后问他,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恍若无闻,絮絮叨叨地说今天天气不错十二月的晴天好少见啦啦啦。 
我猛然抽回手来,嘶哑地吼,“我到底是怎么了!” 
喉咙,指尖,钻心的痛。 
指甲钳在我手指上带出一道伤口,血滴上洁白被单。门陡然被撞开,持枪的警员冲进房间,粗声问发生了什么。 
我闭上眼睛,听见晏雪轻轻叹了口气。他以流利法语回答,“没什么,病人神经有些紧张。” 
我不用睁开眼睛也可以看到警员狐疑目光。他们重新验过晏雪的证件然后离开。房间里一片死寂。我握紧手指,十指连心,又一阵尖锐的痛。然后他的手掌轻轻盖了上来。 
他捧起我的手,用力一点点扳开紧握的手指。他拈住流血的指尖,沉默注视半晌,然后突然吻了下来。 
那一刻,我毫无预料地开始颤抖。他含着我的手指,轻轻吮吸。嘴唇的温暖,牙齿的压力,舌尖的抚慰。 
“放手……晏雪匆,放手!”我嘶哑地命令他。他抬起头,自下而上凝视着我。那目光如斯痛楚,被他那样注视的时候,仿佛胸膛里深深插入了尖锐冰凌。 
他握紧我的手指,探过身来用一只手搂住我,脸庞向我肩窝埋了下来。我窒息地把头侧开。他的呼吸急促慌乱地扑在我的脖颈上。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别问我这个,求求你。” 
迥异他向来的佻达冷静,这一刻他如此惶惑,如此脆弱。他抱着我,不敢用力又不敢放松的姿势。我的手指在他手里。他抚摸着我的头发,他亲手剪短的头发。 
“你冷静一点……”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仿佛在安慰他一样。他突如其来的脆弱让我忘记了自己的恐惧和烦躁。他像一个受惊的孩子,将自己藏进黑暗衣柜深处,手指紧紧抓住最柔软的那些织物寻找仅有的安全感。 
而他只抓住了我。 
他喃喃地,呻吟一样地说,“为什么会这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为什么会这样。” 
温暖水珠一点点湿润我的鬓角,顷刻冰凉。我下意识地收缩身体,闪念之间陡然僵住。该死的,不会吧。 
他的声音里已经洇出湿意。“凭什么这样……那时候我本以为我终于找到了……我找了多少年的那个人。一切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 
最初的时候,以为找到了心中的女孩,可是事实摧毁了他的幻觉。等到他愿意相信并追寻一个男子,面前的人却拥有不可能同他并肩走在日光下的身份。当他罔顾一切拼命想要将我抱在怀里,某种令人望而却步的、不可知的变化却又在我身上真实地发生了。 
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自私的家伙。他抱我,吻我,在我肩头哭泣,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好好的一个人,不遇上他,不靠近他,哪里来这么多烦恼,哪里惹这么多纠缠。我既愤怒又害怕。发生了什么,我会变成怎样。我已经足够困扰。可是面前的这个人,他深深地抱紧了我。接近痊愈的手臂泛出火辣辣疼痛,我几乎想要推开他了。他却忽然放开我一点,嘴唇贴在我耳畔,睫毛上的泪水扑簌着沾湿我的脸颊。 
他咬着牙,低低地,口气执拗得仿佛怨恨一样。他说,“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我呆呆地任他放松我,盯着我的眼睛然后重复,“无所谓,我不在乎,同。” 
我忍不住轻声骂了出来,“白痴,你哭个屁啊。” 
随后轮到他有点发呆地看着我,睫毛上仍悬着细碎泪珠,唇角却一点点挑了起来,有些不怀好意的意思。 
一秒钟之后我的脸颊被他捧住,他重新俯下身来的时候我认命地闭上眼睛。老天,我想我明白了。 
真他妈的要命。 
那个吻足够放纵也足够意乱情迷。他在我的嘴唇里轻轻呻吟。手臂熟练地圈住了我的身体,轻抚着我的后背。我抓紧他的衣襟,几乎被他掠夺了所有呼吸。如果此时有人看见这一幕,那人的表情一定精彩绝伦。我绝望地想着。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他说,无论如何,他要定我了。 
湮雪 
—Olivier·Russell— 



哪里的十二月都是一样。2004年的里昂不曾例外。爱尔兰的神秘森林火灾,大量人员伤亡,邪教组织覆灭,所有一切,在国际新闻上也只占不足一分钟。主播的嗓音一贯轻柔置身事外。天气预报说美国华盛顿上空的铁灰色云朵中孕育潵雪飘落。Porcelain中京是少有的瓦蓝晴天。 
所有一切,都同事实有关或无关。 
要用多少时间去了解一个人才足够,或者根本也不需要了解。只要相伴。只要在他身边便得以心平气和,安宁静好。也就是一辈子的心甘情愿。 
我是那么想的。 
在他身边,便觉一心安稳,纵然他是那样暴躁吵闹任性危险的一个人。可是我明白他,Inuki的暴戾面具下那颗温柔静软的心。就算一厢情愿,我也是这样看他。当真是放不下了。就算前后他判若两人,就算我曾经迷恋过的名叫苏瞳的女子只是虚无,就算我根本不曾了解过他这个人。就算一切颠覆推翻从头再来,我仍是迷恋。连放手借口都找不到。所有理由都罔顾,不过是深深爱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并不是一场幻觉。是是非非,朝朝暮暮。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可是身边多少人来来去去,只有他,唯一怦动我心。 
纵使他是个孤儿,是个杀人犯,是个任性而嚣张的鼓手。可是我怀中拥抱过亲吻过的只是个又骄傲又暴躁的孩子,又苍凉又妩媚的神情。如果这是错,我不想对。人生短暂何来放肆,我只想拥有我眷恋的那一个人。 
我仔细考虑我如何才能够得到他,完好无缺地得到他。 
所有人大概都会以为我疯了。可是我想要。他是邪教德鲁伊目前落网的身份最高级教众,红色通缉令上的头名要犯。多起国际暗杀事件的主要嫌疑人。 
可是我想要他平平安安地活下来。活下来,陪伴我,度日月晨昏。 
我知道他愿意。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人跟人之间的缘分不过如此,一夕之间的两心相合,抵得上十年八年相聚。当真爱了恋了,不在光阴长短不在言语。命里注定的人,一眼便看得透谁对谁好,谁对谁,只能是真心无二。 
我承认自己小时候给风花雪月的老爸熏染太多,可是他,颜苏同,他就是我注定的那一个人。 
我看着他,思索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只有两件:确认他的身体状况,然后想办法给他脱罪……或者潜逃,也许后者的可实践性更大一些。 
我坐在黑暗里凝视他在镇静剂作用下沉睡的容颜,苍白的脸,微微颤抖的睫毛。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我清醒明白自己的沦陷,爱一个人,就觉得他又小又脆弱,无限娇嫩。我回忆我们的相遇相识,我后悔没有早一点找到他,也许一切还不会如此复杂。他痊愈之后便会接受调查,那时我便力不能及。我绞尽脑汁思索谁能帮我,很容易地想到了那个名字。那个让我困惑的名字。 
凌霄。 
Fenice。 
我想我能够知道他的身份。两个名字背后的同一个人。容色如花的少年。 
那孩子便是凤阁之长,暗中帮助我的人。一只来自古老东方的神秘妖怪。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努力镇定自己。我晓得这是天大秘密,而他轻易泄露给我知道。所以我在他派来的女孩丁香面前伪装无知,这是耍滑头,可是他应该清楚我这点把戏。凤阁之长不是盲目慷慨的人,无论他所图为何,我将付出的代价都不会太小。 
可是就算当真付出灵魂,也得求他再帮我一个忙。 
我走出病房的时候就看见了丁香。女孩子穿了蟠龙绣金的中式夹袄,雪青长裙,裙摆下一双绣了雪白蝙蝠的黑缎鞋。一个货真价实的中国娃娃。她妖娆而突兀地停在走廊尽头注视着我,对我轻轻招手。 
“Hi,奥立维先生。” 
我深吸一口气。“可以谈谈么,小姐?” 
她垂下漆黑睫毛,楚楚动人地一笑。我想不到她接下来出口的会是那些。她音调安静。 
“颜苏同先生似乎仍保留Porcelain国籍,家父的意思是将他引渡回国审判。当然引渡过程中难免出现意外闪失,即使人犯中途窜逃,似乎也算不上奇怪。” 
我差点晕倒,沉默半晌只说出一句,“小姐,听上去您对事态十分了解。” 
“不,是家父。”那种又神秘又冷漠的微笑在女孩唇角慢慢荡开,“……家父对奥立维先生了解足够多。” 
“是么?”我大笑起来,心情一瞬间无比轻松。“如果令尊真的对我足够了解,就该知道我还缺少什么。” 
她微一挑眉。我终于有占了上风的觉悟,于是俏皮起来,对她眨了眨眼。 
“一打玫瑰,一只求婚用的戒指。” 
丁香突然敛住笑意。她背过身去,轻声说,“也许您还真用不到那些。” 
随后她快步离开。在我来得及对那一句话作出合理反应之前,她的身影已经翩翩消失在我视线之外。 
也许爱恋真的能教人变成白痴。可是那个时候,我连一丝危险的气息都没有闻到。 



—Inuki— 



他坐在我身边看我。我已经习惯了。就像习惯了他夜晚会来所谓例行检查,然后在我床边静静坐上一会儿。他以为我在睡,其实我根本睡不着。多年杀戮生涯,身边有陌生气息便习惯保持清醒。他的镇静剂其实对我没什么作用。幼年时在德鲁伊接受的那些训练早已让我习惯寻常剂量的麻醉品,身体里的鲜活抗体自动过滤,于是我只是保持着平稳呼吸悄悄注视着他。他当然对付不了我的把戏,归根结底他不过是个医生而已。 
他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偶尔会发出一声轻微叹息。那一刻我很想跳起来狠狠给他一拳。混蛋,我他妈的还没死呢,你叹什么气。这样想着,脸颊陡然灼烫起来。FUCK,我在想什么,谁说他叹气是为了我,他凭什么为了我。我几时染上了自作多情的毛病。这个一厢情愿的变态医生,他叹不叹气关我屁事。 
他靠近我,慢慢俯下身来。我陡然僵硬了一下,他应该没有察觉。我的呼吸甚至没有半分淆乱。可是我清楚自己的反应。他在极近的距离凝视着我,他右手食指沿着我左半边脸的轮廓轻轻拂过。我努力克制着呼吸,闭紧双眼。他的视线太清楚明了,仿佛雨水飘溅下的青蓝湖水,淡淡荡漾着一种将过往岁月溶尽溶透的节奏。我不肯承认,可是我几乎有些害怕。在承认这一点之前,我怀疑我会歇斯底里发作起来。 
然后他的嘴唇落下,在我额角静静停了片刻。他低低的声音如同嗫嚅。 
“快点好起来吧……” 
我在那一刻一定颤抖了一下,否则他不会警觉地睁大了眼睛。再掩饰也无必要,我睁开眼。近在毫厘的蔚蓝眸子。呼吸的韵律在贴近的面孔间散乱游走。他把手指插进我的头发。我的脸庞被他慢慢托了起来。我屏息盯住他。可是他并没有做更多。 
黑暗浓郁如酒,丝丝蔓延。 
他只是抱怨地说了一句,“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怔怔地瞪着他,再次确认他同我的神经分叉毫无相似之处。 
这人真他妈的混蛋。 



手能动的时候就可以拒绝被他喂食,大概是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虽然我几乎已经习惯了他。烧伤愈合过程中,新皮肤油脂分泌物功能不健全导致的痒弄得我难过死了,是他一点点替我冷敷,又不停逗我说话,我知道他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不能自理时是他替我做一切事,甚至替我按摩,皮肤或许已经适应了他的掌心和手指。可是我实在受够了护士送餐进来时温和而暧昧的笑容。还有门前密布的警员偶尔探头探脑露出的一脸不屑。我不动声色。即使已经快气炸了肺。是的,他们不晓得——或者晓得也不会相信。耳闻跟目见永远不是一回事。一如他们绝对不肯相信病床上长发散乱脸色苍白的瘦弱男子就是割断了戈洛夫廖夫议员脖子的Inuki。 
我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子。可是我似乎永远无法知道我在他眼里是个什么样子。晏雪匆。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他了。他太习惯出人意料,如果他下一秒钟抱着一捧海芋抑或莴苣进门,我想我都不会动动眉毛。 
他当然没有。 
他只是对着面对餐盘发呆的我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梢。“菜色不合心?” 
我很想把汤勺对准他的鼻尖砸过去。肉汁汤,去骨鱼肉和捣成果酱状的蔬菜。喂狗都没市场。 
他看了看盘子,叹了口气。“是不怎么样。” 
SHIT。这他妈的还用你废话。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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