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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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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担心的怕是秦王吧?”严忠济疑惑地问道。
    严实的脸上露出一丝欣赏的味道:“正是,你以为国王还会让我严家在这东平割据,俨然如一个小朝廷?”
    “父亲要孩儿将来如何做?”
    “不必刻意去做,凡事顺势而为即可。为父能活到今天,并且挣下这份基业,其实就是讲一个势字!”严实地语气之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
    “此前大战,我严实几乎遭遇毁灭之灾。虽说金军处心积虑,然而本源却是因为我东平内政不靖,才让金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严忠济顿了顿道,“万一孩儿说的是万一,万一父亲要是不在了,秦王趁此机会要削我东平大权,孩儿初掌家业,治下人心未定,恐怕无可阻挡。”
    “秦王有君子之风,志在四方,有为人君之雅量,亦不缺个人勇敢与手段。只是国王还不够狠,他若是狠心动武,我等诸侯恐怕也非其敌手。那郭侃的人以你也瞧见了,国王所忧虑的是,诸侯各拥军队,各占一方州县与百姓,凡二十年来已呈枝繁叶茂之状,这让他投鼠忌器。国王心中装着百姓,他不想让河北与我山东西路重燃兵火,令百姓夹在中间受害。所以他是国王,我是诸侯。
    今秋以来,河北与我东平内乱,百姓纷纷弃我等而去,这是势,这正给了国王和朝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田雄在河间,郝和尚在德州,宋平在真定驻扎,今郭侃又在我东平之侧,各踞要害,令我等不敢侧目,这也是势。但据为父的观察,国王不至于会大动干戈,武力削权,示强于我罢了,这取决于我们诸侯自己。顺我,昌!逆我,亡!我们要是铁心另起炉灶,无异于自找死路,将脑袋放在国王的刀下。老实说,为父这一次病,病的真不是时候!”
    严忠济见父亲地话有些示弱,当下问道:“何为势?孩儿又如何才能顺势而为?”
    “盯着真定史家,史家如何做,你便如何做!”严实道,“史家实力最强,家大业大,今又与国王有婚姻,史家当家人又是老于世故之辈,跟着他总不会错。”
    严忠济闻言有恍然大悟之感,他见父亲有交待后事地模样,正要劝父亲安心养病,有下人来报:
    “禀元帅、二公子,郭元帅到了!”
    “立刻去请!”严实命道,又对着自己的儿子说,“此人有勇有谋,虽年轻却独掌一军,应是当今年轻一辈之中地佼佼,况且其又是国王亲自栽培的心腹爱将,你亲自出去迎接,莫要轻视和怠慢。”
    “遵命!”严忠济应道。他与郭侃年纪相仿,对郭侃地英名闻名已久,况且前不久郭侃对自己有助战之功,又有父亲的耳提面命,哪里不会亲自去迎接?
    严实病时地模样,令郭侃大吃一惊,虽然离上一次见面不久,但是这病魔还真不是人力可以阻挡。
    “郭侃拜见东平郡公!”郭侃站在严实的床前,躬着身子说道。
    严实靠在软垫之上,稍抬了一下手道:“老夫重病在身,恕老夫失礼了!”
    “郡公说的是哪里话,您是家父一辈的大人物,侃怎敢在您面前放肆?”郭侃回答。
    “令尊大人郭副使,老夫一向尊敬,只可恨老夫如今真是老态龙钟了,不敢带一副病容见令尊大人。”严实道。
    “郡公客气了,家父也对郡公一向钦佩有加。”郭侃道。他这话似是而非,他的父亲郭德海钦佩的只是严实见风转舵的本领,即便是如此,郭德海也不敢以卫道士自居,因为他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仲和,你口口声声呼我为郡公,这倒显得太过生份了!”严实佯怒道。
    “那么,侃就以侄自居了。”郭侃痛快地回道,心说这样自己也不算吃亏,“不知严叔召小侄前来,有何垂询?”
    他虽然家世显赫,又有无数耀眼的光环罩在头上,但态度仍然十分谦恭,彬彬有礼,这令严实暗自点头。
    “老夫怕是就要死了,家中犬子倒有几位,俱是不成器的家伙。”严实手指着严忠济道,“将来老夫留下的家室,就全托次子忠济照料,老夫怕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想请郭贤侄襄助,不如你们结为异姓兄弟,相互有个照应,可好?”
    此言一出,不仅郭侃大吃一惊,纵是严忠济也是大感意外。
    “这个”郭侃吞吞吐吐。他表面上十分平静,心中却是汹涌澎湃,飞快地思索着这位吒咤风云二十余载的人物有何用意,害怕引火烧身。
    “怎么?贤侄这是以为犬子高攀?”严实问道,面露失望之色,“若是高攀了,那就作罢吧!”
第六十六章 河北风云㈧

           郭侃哪里是老奸巨滑的严老头对手,当着病入膏肓的严实面,无奈地与严忠济成了拜把兄弟。
    远在中兴府的郭德海,不久就收到了郭侃命人送来的家书,他未读完儿子的家信,就觉得很不妥。那严实是朝廷与国主一直想收拾的对象,说不定赵诚要是想来硬的,就会将诸侯满门诛杀,岂能在这节骨眼与他的儿子结为兄弟?他郭氏不需要与诸侯们拉近关系,只要忠心办事就行,虽然国主赵诚对自己父子十分看重,但伴君如伴虎,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正在这时,就有宫里来的太监传旨,要他立刻入宫议事。郭德海一边跟着传旨太监往宫内赶,一边寻思着是否立刻向国主奏明这一件事情。
    入了宫,郭德海见王敬诚、高智耀、吴礼,自己的上司何进,还有刚从河北回来的耶律楚材全在场。他这才意识到,国主召自己来,并非是为郭侃与严氏拜把子一事。行礼之后,郭德海一五一十地将此事向赵诚奏明,不料赵诚早就知道了:
    “令郎已经用密函奏明此事,孤以为此事不足挂齿。这反倒是说明严实开始着手料理自己的后事了,听说严实这次病得不清,远虑近忧,他得为自己的儿子们安排好出路。”
    郭侃虽然在口舌上不是严实的对手,他绝非莽撞之辈,早就将此中的详细经过写成密函向赵诚奏明。他要是不向赵诚讲明,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呵呵,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敬诚接口道,“他之所以要自己选定地继承人与郭仲和拉近关系,就是看准了形势,他许是感到害怕了。严实虽然屡换主人,但也曾活人无数,这一点倒是曾令东平百姓感激涕零。”
    “此事不必理会,年轻人若是能够相互交好,也是一件好事。”赵诚笑道。“郭将军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孤只是对事不对人,一个人只要胸怀坦荡,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孤也曾听说那严忠济非是年轻一辈中的寻常人物。他与令郎结为异姓兄弟,也非辱没了令郎。”
    郭德海这才将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只听赵诚又接着道:
    “晋卿此次河北之行,替孤巡视河北诸州县,将朝廷的意思当面传达给河北百姓,功勋卓越。辛苦了!”
    “国主言重了,臣不过是做了份内之事。臣不过是借了国主的军威浩荡与仁慈之心,巡视河北,而河北士人与百姓,争相期盼朝廷的法令能够遍及河北每一片土地。”耶律楚材道。他刚从河北回来,虽然在河北期间几乎三天两头地奏报上听,未回家便来宫中求见。急切地想将河北近况当面禀报。
    “晋卿不妨将你所看到地河北民情细细到来?”赵诚道。又命人奉茶。
    “此次民乱。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臣至平阳府泽州时。还见河北百姓流民拖儿带女地往河东逃离。后至怀州之时。该地地留守姚某发动叛乱。只是不得人心。一天之内便被史天泽亲自剿灭。自那以后。听闻朝廷军至。百姓就逐渐安定了下来。亦有不少乱民主动向臣及宋元帅地人马投诚。除了东平臣未至外。纵观河北诸地。以怀州、赵州最乱。此番损失也极大。史氏数年小治成果毁于一夕。尤其是那些大户。只是真定史氏力挽狂澜。敢向依附于自己地部下痛下杀手。才扭转了形势。各地开仓放粮。张榜安民。又减租减息。才让百姓安定下来。”耶律楚材道。“但以臣观之。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史氏不过是给百姓喘息之机。若是他年又遇天灾。百姓仍会暴乱。史氏为此也极伤脑筋。”
    “树大根深。史氏因此而呈尾大不掉之势。虽让朝廷忌惮。但史氏何尝也不是难以约束部下。听说史氏一向比较开明。善于审时度势。只是此乃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事。史氏也不敢将大大小小依附于他地人全都得罪了。这里面地干系太复杂。国主不可不察。”高智耀道。
    “史氏自不必说。顺天张柔、济南张荣、大名王珍以及山东西路严氏都是如此。”吴礼道。“臣详读各方面地奏折。这些诸侯虽然都是善于审时度势之辈。今朝廷强势。又有百姓与士人支持。他们不敢仰视。但朝廷要永绝后患。需要考虑他们盘根错节地部下。”
    “这有何难?今我大军已经布置完毕。谁敢不满。儿郎们就将他砍翻在地!”何进怒道。
    武将好战。何进也不例外。这御书房中地文臣们虽然都不是迂腐之人。但听他这么说。都觉得太过简单。赵诚也曾如此想过。陈同在易水畔斩杀八百张家军。赵诚听到奏报。也没有任何表示。这正达到了部分警告地目地。
    赵诚本希望有人公开反抗,让他杀鸡给猴看,却不料群豪们都很有眼色,没有给他用兵的机会。
    “示人以强就够了。”赵诚摆了摆手道,“孤本想在将擒了完颜守绪之后,再向河北诸侯们动手,只是形势逼人,令孤不得不将女真人放在一边。杀人盈野,算不得真本事,古人云:止戈为武。孤却不想得到一个残破的河北或者山东。”
    “臣只是发发牢骚,不敢挑起兵事,坏了国主的大计。”何进勉强承认错误,他对赵诚企图不战而屈人兵的策略不抱期望。
    “国主圣明!”郭德海也道,“今日正是最有利时机,朝廷当再次主动出击,以绝后患。要知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诸位说说,这根本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赵诚忽然问道,“兵权?官吏任免权。或是其它?”
    “倘若国主问的是诸侯,那便是军民大权合二为一,诸侯因兵起家,蒙古人时起就依赖诸侯治理州县,渐渐呈尾大不掉不势,各地管民官都是一同征战的弟兄袍泽,虽然相互之间也有倾轧,但还是比较齐心地。”耶律楚材道。“要说百姓动乱,最直接的根子却出在地权不均上,百姓无地可耕,不得不成国佃户。又要忍受地方官吏地盘剥,只得造反。赵州百姓揭竿而起,反地方贪官劣绅却不反史氏,这令臣印象深刻。”
    百姓只反贪官,不反史氏。这正是史氏引以为荣的地方,也是朝廷忌惮地地方。士人倒是相反,他们知道事情的本源出在像史氏这样地豪门身上,史氏若是没有私心,地方官吏也不可能肆无忌惮。
    耶律楚材当下便将真定府藁城董氏兄弟们的义举详细说了一遍,对那董文炳大加称赞,赞扬之辞溢于言表。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此人分析时事倒是一针见血,只是生于诸侯之家。却胸中怜悯百姓,是个青年俊杰。只是凡事率性而为。虽然赤诚令人钦佩,但处事少了一些圆滑。这样地人往往过于刚直,会弃官而去。也不令人意外。”赵诚叹道。
    “国主若是有意,不如召其入朝为官,刚直的人做个御史倒是挺合适的。”耶律楚材趁机引荐道,那董文炳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
    “准!董氏兄弟都可以择材而用。”赵诚点点头,“董氏愿将私产拿出来分给赤贫百姓,此举虽善,然而将心比心,此举必会招致群豪反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谁会愿意将私产拿人分享?尤其这也是群豪们自以为这是他们在枪林箭雨之中,用性命换来地,分了他们的家产,不亚于割掉他们的心头肉。”
    “可是百姓无地可耕,只能造反!”吴礼摊开双手道,“燕云、辽东倒是有大批田地,不过有能力开垦的,却是不多,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朝廷财力亦有限,度支司屡有奏表,言说其中困难。”
    中书令王敬诚,这时从怀中掏出几页书信来,递到赵诚的面前。
    赵诚接了过来阅览,旁人见赵诚地神色变化莫测,眼中泛着喜色,心中好奇。赵诚看完,好半天才道:
    “这姚枢是何许人也,孤记得在哪里听过?”
    “回国主,姚枢此人先祖乃后唐使者出使契丹,不知何故留居北地,落籍辽东。后,世代在金国为官,这姚枢字公茂,号雪斋,却生于汾州,曾随父迁许州,许州名士宋九嘉言其有王佐之略。当年蒙古军破河南许州,此人北逃,投靠其师宋氏,宋氏彼时在燕地为官,宋氏将其引荐给杨惟中,不料国主不久领兵入燕,杨惟中当时带着他逃亡。”
    “这么说,他人在杨惟中那里?”赵诚问道。
    “正是,此人现为杨惟中幕府参议,参赞省事,杨行台颇为依赖。”王敬诚道,“朝廷正是用人之时,杨行台认为其人可堪大用,故而托臣引荐。因其人也有上进之心,对此番河北之乱亦有一己看法,故而杨行台将其策论一并给臣寄来。臣见其中字里行间,颇有治世之材,故而呈给国主。”
    赵诚将姚枢的策论传给众人观看。那位素不相识的姚枢倒是个有心人,他正是建议朝廷解决河北乱局之道,不应当太操之过急,而是先将问题放在平均地权之上。
    那姚枢建议朝廷安排一笔钱,根据河北田亩的十年产量折算成地价,从诸侯或者大户手中赎买。一是用钱直接购买,可分数年支付完毕,二是用燕云或辽东的大量闲田或牧场置换,第三就是用盐引抵押。
    这样既能让百姓得到田地,又让诸侯不至于反对,减少阻力,另外还可让朝廷减少财政压力。如果顺利,那姚枢本人没有想到的一个有利结果是,北方大量的闲田与牧场可能因此而得到开发。
    众臣面面相觑,俱感后生可畏,河汾果然多贤士。但那姚枢并非是后生,年纪比赵诚大五岁,正值壮年。
    “这篇策论可在《大秦新闻》上发表,一字不改。”赵诚命道,“此文一出,必会引起士林众议,我等看看再说。倘若河北诸侯们不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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