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心甘情愿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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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问题……
　　她把终稿折成四分之一大小塞进笔记本最后写过字的一页合上了。这事告一段落。挥别这个城市微小的雪花和阴冷潮湿，她卸去了负担轻松上路。回归之路总是让人高兴，忘记了萦绕在心间的朴素矛盾。
　　
　　游戏的精神：不要当真。有人说这同样是做人的精神，称其为游戏人间。游戏是轻松的而生活是沉重的当你觉得觉得受了委屈还轻松得起来吗……哦不对，如果你真有游戏精神，就不会遇到任何让你觉得委屈的事。就这样嘛，别当真嘛。这一轮过了还有下一轮，反正总是好玩的游戏。干嘛当真？
　　游戏的精神。梅硒鼓就是想提醒云英这一点。这可是她亲口说的。“别搞双重标准！你要干嘛？”
　　“不干嘛。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想起昭云田呢。”
　　“我并没有做记忆消除手术。想起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一边这么说一边觉得不对劲的梅硒鼓。记忆消除和体爱分离当然是两回事，始终存在于脑海里的事物再一次显现当然同样是正常的。但是，开关坏掉的灯啪嗒一下亮了起来，会是从哪里开启的呢？梅硒鼓看到云英眼里的不甘心，萌生了惧意，“突然就想到了。没有理由的。我这儿也没有解释！”
　　“有理由。你是故意这样做想让我生气吗？”云英有点认真的样子让梅硒鼓感到可笑。“哈，生气，你的游戏观念哪儿去了？因为我在跟你X爱时想到了别人而不爽？就一个游戏来说有必要吗？”
　　云英不知如何回答。她生硬地说，“你可以想到任何人就是不能想昭云田。想男人也可以，只有她不行……”
　　“就因为她是你姐姐吗？”
　　空气凝成了方块，好像随时要砸下来那样。梅硒鼓胆怯地感受着相当于深海鱼所承受的压力，生怕被这种变形的空气给压死。“别这样，云英，云英……”
　　“对，就因为她是我姐姐，我讨厌的人。姐姐，妹妹，都不是好东西。我想让你了解一下我们家的历史啊……”
　　“我不想知道。就当我没说过。来吧，我们继续。”
　　梅硒鼓小心地咬着她的唇瓣将她拉到身上。还有耳垂这种据说很管用的地方。蜻蜓点水式地咬啮小小的耳垂。她的手在云英的锁骨上抚摩。冷冷银链上的坠饰，随之晃动。，“如果你有另外喜欢的人，把我想象成她吧。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的人，不管是你真实交往的还是只是意Y……”
　　“没有。如果有这样的人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沉重的不可思议的空气还是轻易又流动起来了。身体对话是惟一的奇迹啊。不管什么矛盾都在此之中消除，这是从“高贵的理智”那儿夺回的特权。压根儿喜欢的是直接能够触碰的短暂而强烈的也能周而复始的东西，惶论爱不爱真不真反正X感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梅硒鼓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来访，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她在格费玲郡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小碱片，你在家吗？”
　　
　　　　　　　　　　　　　　　　　　第八十章
　　X感褪去需要一定时间。这小段时间内梅硒鼓脑里仿佛异彩纷呈又仿佛一片空白——对不起“一片空白”居然出现了这么多次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不过相信有过这种体验的你是能理解一片空白这词有多精准贴切。你还能想到更好的说法么？没有的话继续——“小碱片，在家吗？”
　　好了现在清醒得差不多了。梅硒鼓刚要回答意识到现在这个样子显然不适宜待客，至少先穿个衣服梳个头发什么的。她急忙套上衣服跳下床去桌上拿镜子。镜子里显示出的除了她的脸还有床上一脸不快的云英。她转头小声对云英说，“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停下来的，可总有突发情况。我先把她打发了，再……”
　　“小碱片？”“小碱片，你在不在啊？”
　　她用手指理了理头发答道，“等一下！”
　　云英还坐在床上没反应过来似的，睫毛闪动了一下。她张开嘴似乎要问是谁，梅硒鼓小声说，“我一个朋友。你要不要躲一躲呢？……算了，没必要。而且也找不到地方。”
　　她毫不费力地打开门，门外站着双手插袋眼帘下垂的分子。分子往旁边一跳，怀疑地说，“这门，不会倒下来吗？”
　　“暂时不会。”梅硒鼓不敢保证这门的质量。钉子和木板都是上一个房客留下来的，她从没用过。分子啪嗒啪嗒地走了进去，随口问道，“小五跟我说你找我看花？闲情逸致啊，花在哪儿呢。”
　　然后分子就看到了床上的云英，一双眼珠子差点没爆出来。梅硒鼓尽量装作没看见似地拉着分子的手说，“这满地都是跳舞花啊，不过已经枯萎了。你看你脚下就踩着好几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来找你时它们真是跳得极其疯狂。现在时过境迁它们不跳了，能量消耗光了。”梅硒鼓想起那天看到的景象仍是心潮澎湃，“哎，可惜。”
　　更可惜的是这套住房只有一个房间，否则现在就不必装作睁眼瞎子了！虽然有义务介绍一下云英的身份但梅硒鼓还是决定赶快把云英送出门然后过段时间跟分子坦白交代。像这样当着双方的面把这种复杂的事情解释清楚非但麻烦而且令人不自在——梅硒鼓看到分子震惊得跟被迎面打了一巴掌似的反应尴尬地想。不要维持这么久啦，又不是跟你有密切关系的事看见就看见了……而云英就沉着多了，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宽慰的笑……虽然不知道这种笑有什么含义不过比光知道瞪眼睛的分子得体多了。
　　“真对不起，花谢了让你白走一趟。下次有这种场面我再请你来看。”
　　梅硒鼓推着分子往外走，回头朝云英眨眨眼。云英也眨眨眼，觉得很有趣似地扑哧笑了出来。分子脚步定住了，愤怒地一回头，“小碱片，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其实这句话后面够加三个感叹号。梅硒鼓面露难色，“很难说清楚，我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
　　梅硒鼓无语。这到底该怎么说呢。似乎不好讲呀。“这个，她是我的朋友。”
　　“对，朋友。”云英附和着说，一副随时要笑出来的表情。分子往云英脸上看去面色变得极其恐怖。她迅速冲过去大嚷，“滚滚滚滚滚！你和她怎么会是朋友！你们怎么在一起！”
　　“跟你有什么关系。”云英回敬一句。“要你管。”
　　“我才不要管你的事……”
　　分子像踩着了西瓜皮一样倒退到梅硒鼓身边，恨不得时光像脚步一样能倒退回几分钟前。这小小的愿望没有实现因此她还是处在均衡的时间里。
　　
　　想和你浪漫的相遇，在美丽的地方，投身于你的怀抱，鸽子飞上天空羽毛落在我肩上，如此盛大的喜悦和宽阔的旷野风景一直一直在我梦里出现，我也相信它有成真的一天。异常遥远的天空，云端上有一枚我的戒指，你摘下来戴在我美丽的手指上，这小小的贵金属。看吧，我说会有一天成真，有你的时刻一切都是幸福的，在我快要变成糖果的心上泼满果汁，深深地香甜的气息，巨大的爱心纯洁的蓝天，阳光六边形的光柱，让我呼吸吧。还有你，还有你，还有你。只要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就会延续这份惊喜，一次又一次相逢的始终明亮的感动，亲爱的我仍想为你而哭呢。为你歌颂，飞翔的轻盈，紧握的手，环绕着山谷的水流的声音，看你成为我爱的化身，对我来说这真是非常幸福呀。非常满足，也流下了眼泪……
　　分子在均衡的时间里设想着某种唯美的场景。最美的莫过于与爱人相遇的一瞬间。她成功设想了这个场景在脑子里播了一遍，顿时得意得不得了。这就是想象力创造出来的个人世界，在欢悦和痛苦，缤纷和灰暗，清甜和苦涩，惶恐和开心的路口分道扬镳，左边通往现实右边通往白日梦。不过，一旦选择踏上右边的路，意味着一定刚在现实的路上摔得鼻青脸肿不能见人。而总要沿着原路返回，再一次回到左边的路上。让人提不起精神的现实啊我不得不拥抱你，不管你会不会藏着利刃和尖刺。必须花一定的时间呆在现实之中，我还不敢完全抛弃掉这条痛苦的道路。所以，往前走吧，现在的脚踏在左边道路上。
　　云英在分子眼中仿佛一个庸俗粗鄙长着多余器官的怪物。快看，怪物大摇大摆在坐在床上咧嘴微笑！天哪怪物的嘴巴超极超极大……打住，别往右边的路上拐，现实之路就现实一点。云英的嘴巴不是分子想象的血盆大口身体同样是人的形状，除了眼睛稍微有点怪以外没有任何异常。说起来，在没有对云英产生嫌恶感之前分子就发现这一点了。云英的眼睛没长好，这并非是她的心理作用，而应该是个客观事实。眼眶和眼珠的相对位置有问题。
　　梅硒鼓背上一冷，这两个人看她的目光好像她的反应是很重要的一样。梅硒鼓有点糊涂，“你们认识吗？”
　　云英嘀咕，“真巧，我觉得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问这句话——对，我认识你又认识她，然后你认识她又认识我，接着她认识我又认识你，但我们像做间谍一样都是单线联系……”
　　分子用刚睡醒似的死板腔调说，“光是认识这么简单？”她从云英和梅硒鼓身上慢慢发现并推测出一些东西，却不敢断定。云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对啊，还要再复杂一些。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怎么认识的，组合成的故事都不一样哎。”
　　
　　　　　　　　　　　　　　　　　　第八十一章
　　梅硒鼓没日没夜的混乱生活终于稍微因为外部原因出现一点休息时间了。她站在云英和分子中间总觉得有危险，便躲到分子身后。分子一看又往后退，将她作为挡箭牌抓着。两人对视了一眼梅硒鼓说，“我不想站在前面。”
　　“我更不想。”分子提高音量重重地说，“你床上这个人就是我姐姐。你知道我这些时候为了躲避她都没出过门。结果现在反而自投罗网，你这不是害我么？”分子就差没抓着她晃个不停了。不过挺想这么做的。
　　“……这我怎么知道？”梅硒鼓终于明白这诡异的气氛是什么营造出来的了。云英急于辩白般跟着说，“我也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分子你在这儿不知道分子你和她认识不知道……”
　　“你几年没说话了啊！给我闭嘴！”分子大喝一声。云英果真乖乖闭嘴，目光悠悠定格在梅硒鼓身上。三个人里仿佛最不意外的人就是她了。分子不相信云英看到她会无动于衷。这一定是装出来的态度。想想以前她是怎么对自己穷追猛打的吧，若非生活实在太糟糕又何必要离家出走呢？分子想出一身冷汗来，无助地撑着梅硒鼓的脊背，眼睛酸涨，干涩得跟几天几夜没睡了一样。色厉内荏的分子心底暗暗盘算着甩掉云英的办法。
　　梅硒鼓紧张地悄悄跟分子说，“这就是你姐姐？”
　　分子的脸色就像嚼生树皮般怨怅。梅硒鼓立即拉着她往外走。云英道，“你们去哪儿？”
　　“我们马上回来！处理点儿小事儿”
　　梅硒鼓抱歉地一笑，拖着分子出去了——这个“马上”不知道是不是按人类标准来算的，反正云英在床上躺到肚子饿了就去冰箱里找东西吃，吃饱了上床睡觉。一觉醍来，房间里只有满地萎花没有人。她又吃了吃了两片面包，继续睡觉。
　　她们会回来的。云英睡着前想。不过她们究竟为什么要回来……本来这两个人恐怕都是讨厌见到云英的吧。
　　分子忧郁的脸像过山车般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还有还有，虽然她没见过但想象得出的梅硒鼓知道真相后的表情。唉，碰见分子，纯属意外。云英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憎恨她了。
　　
　　一个人，两个人。一个地方，两个地方。一个麻烦，两个麻烦。分子举起食指和中指，“小碱片，你又给我带来了个噩耗。你怎么会和我姐姐在一起？”
　　“什么叫又？”
　　“李鲢死了，第一个噩耗。见到昭云英了，第二个噩耗。”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姐妹呢？姓不一样，长得也不像……李鲢死了？”梅硒鼓惊讶地问，“她怎么会死？”
　　“被蓄意谋杀了。不过比起已经发生的悲剧，还是阻止下一个悲剧发生比较重要。我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她和我天生合不来，似乎是想用各种办法折磨我，可以说是……”分子说，“慢性谋杀。你看，我处在两桩谋杀带来的麻烦之中。小碱片，帮帮我吧，你愿意帮我吗？”
　　分子悲哀地伸出手倒在桌上。梅硒鼓犹豫了一下握住她圆呼呼的小白手，“我当然想帮你。可怎么帮呢？要去一个你姐姐找不到你的地方吗？”她按了一下分子指关节间的凹陷。分子渴望地点点头。梅硒鼓闪烁其辞，“我猜她在寻找这方面像狗一样灵敏。”
　　“太对了，绝对正确。”
　　“因为她利用各方面的信息获悉了我在格费玲郡然后找了过来。”梅硒鼓将她的手捧在掌心之中。“分子，我唯一能给你带来的好消息是……她此行的目的似乎，我是说似乎不在你身上。她已经在我家呆了好多天了，却从没提起关于你的只言片语。我不想忽略你对她的重要性不过……她来格费玲郡或许是为了我。”
　　这是间餐厅，讲究情调的灯光略显昏暗，服务生穿着黑色制服站在角落里。客人不多桌椅不少，她们坐在靠墙位置，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人物。分子的眼光在服务生脸上虚晃一记后又移了回来，压低声音说，“太神奇了，你跟昭云英到底什么关系？……容我揣测一下，刚才我进来之前你们是不是在……”
　　“这跟我要告诉你的事关系不大。你大概还是对之前的某些情节比较在意。我们的关系，嗯，准确说必须以那件事为基准——我先问一句，你是昭云英的妹妹，”梅硒鼓向前探了探，“应该也是昭云田的妹妹吧？”
　　“真没想到。”分子拙于表达心中所想，“你，你跟她们两个都认识。可是我跟她们两个关系都不好；真的都不好。”
　　“你以为我跟这两个——你以为她们对我很友善吗？”
　　“说句实话。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