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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家 作者:[美] 伊丽莎白·科斯托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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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差点儿没咬牙切齿,“不过,有没有一群特别的修士来自瓦拉几亚,他们带着——某种圣物,或寻找某种圣物——他知道有这样的事吗?”
  拉诺夫似乎在忍住一个胜利的微笑,“不,”他说,“他没有见过任何有关这种朝圣者的记载。在那一百年里,有过很多朝圣者,巴赫科沃修道院那时十分重要。土耳其人占领保加利亚时,主教被赶出他在旧都维里柯?特诺沃的办公室,流放到这里。他于一四四零年去世,并葬在这里。修道院最古老的部分,也是惟一的原物,就是藏骨堂。”
  海伦开口了,“麻烦您问问他,这里是否有个修士,他过去曾叫潘德夫?”
  拉诺夫把问题传过去,伊凡修士一脸迷惑,而后警惕起来,“他说那肯定是安吉尔修士。他以前名叫瓦西尔·潘德夫,是个历史学家。不过现在不是了——脑袋有问题。跟他谈你们不会了解到任何东西。现在院长是我们的大学者,可惜他现在不在。”
  “我们还是希望和安吉尔修士谈谈,”我告诉拉诺夫。
  虽然图书管理员紧皱眉头,但还是安排了这一见面。他领着我们回到阳光照耀的院子,穿过第二个拱门,进到另一个院子里。

  图书管理员把我们领进一间角屋,“医务室,”拉诺夫解释道。他的这种合作态度令我越发紧张起来。
  图书管理员打开一扇摇晃的木门,里面的情景令人感伤,一个老人躺在床上,我们进去时他没看我们。
  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他的眼睛又红又肿,一直没有睁开。他不时转动下巴,似乎在努力睁眼看东西。他一直盖着白色的被单,一只手摸索着床边,仿佛在感受空间的极限;他若不小心的话,就会掉出这极限之外。他的另一只手摸索着脖子上松弛的肌肉。
  另一位行动能力较好的屋主直直坐在仅有的椅子上。椅子靠墙,似乎他从床到椅子的距离十分遥远。他身上的黑袍松松地罩在凸出的肚子上,没扎腰带。他圆睁双眼,蓝眼睛大得出奇。他的表情复杂万分,就是没有先知的感觉。我移开目光。
  拉诺夫在和图书管理员说话,后者朝着屋里四处打着手势。
  “椅子里的那个人是潘德夫,”拉诺夫干巴巴地说,“图书管理员警告我们,他只会对我们说疯话。”
  安吉尔修士——潘德夫——甩过头来看他,那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吓唬人的动作。拉诺夫试着介绍了我们。
  过了一会儿,安吉尔修士那双诡异的蓝眼睛游荡到我们脸上,接着一阵咬牙切齿的胡言乱语,一声咆哮。
  “他在说什么?”我低声问拉诺夫。
  “只是胡言乱语,”拉诺夫颇有兴趣地说。
  “您能不能试着问他一个问题?我们想知道,在十五世纪末,是否有一队来自瓦拉几亚的朝圣者,带着圣物,经过君士坦丁堡来到这里?”
  拉诺夫耸耸肩,但还是作了尝试。安吉尔修士龇牙咧嘴地吐出一串音符,摇摇头。
  “又是胡话,”拉诺夫作了说明,“这次好像是什么土耳其人入侵君士坦丁堡,至少他知道这么多。”
  突然,老人的眼神清亮起来,似乎他第一次定睛看清了我们。
  在他那一连串古怪的声音——语言?——中我清楚地听到了阿塔那斯·安吉洛夫这个名字。
  “安吉洛夫!”我喊道,直接和老修士对话,“您认识阿塔那斯·安吉洛夫?您记得和他共过事吗?”
  拉诺夫仔细听着,“大都是胡言乱语,不过我试着告诉你们他在说什么吧,听仔细了。”他开始快速而平淡地翻译起来,“我和阿塔那斯·安吉洛夫共过事。多年前,也许几百年前。他疯了。关掉了那里的灯——伤了我的腿。他想知道过去的一切,可过去并不想让你知道她。她说不不不。她跳起来伤害你。我想要第十一号,可它再不来我们这一带了。不管怎么样,季米特洛夫同志取消了我们将要得到的报酬,为了人民的利益。好人民。”
  拉诺夫喘口气,这时他肯定漏掉了什么,因为安吉尔修士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话了,“安吉洛夫发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他发现了一个叫斯维帝·格奥尔吉的地方,他听到了唱歌。他们在那里埋了一个圣人,在他的坟头跳舞。我可以给你咖啡,不过只有磨碎的麦子、麦子和泥土。我们连面包都没有。”
  我跪在老修士面前,拿起他的手,海伦像是要把我拉开。他的手软弱无力,指甲长得出奇,“斯维帝·格奥尔吉在哪里?”我恳求地问道。
  拉诺夫蹲在我旁边,努力捕捉修士散乱的眼神,“斯维帝·格奥尔吉在哪里?”
  可安吉尔修士的目光再次凝视到一个遥远的世界。
  “安吉洛夫去了阿陀斯,看见了文献,他进到山里,发现了那个可怕的地方。我带着十一号去他的公寓,他说,‘快来,我发现了东西,我要去那里挖掘历史。’我想给你们咖啡喝,不过只有泥土。啊,啊,他死在自己的屋里,后来他的尸体不在太平间。”
  安吉尔修士扑哧一声笑了,吓得我退了回去。他开始用尖利、颤抖的声音唱起来:

  那龙来到我们山里的村庄。
  他焚烧谷子,占有姑娘。
  他吓坏了土耳其异教徒,保护我们的村庄。
  他吸干了河流,我们走过河谷,来来往往。

  拉诺夫译完时,图书管理员伊凡修士有些激动地开口了。他的手还收在袖子里,不过脸上放光,兴趣十足。
  “他在说什么?”我急忙问道。
  拉诺夫摇摇头,“他说他以前听到过这首歌。他是从一个名叫芭芭·扬卡的老女人那里搜集来的。她住在一个叫迪莫沃的村子里,是那里有名的歌手。村子所在的那条河流很久以前就干涸了。他们那里在过几个节日时都会唱这些老歌,她是领唱的歌手。两天后有一个这样的节日,就是圣帕科节,也许你们想听听她唱歌。”
  “又是民歌啊,”我呻吟道,“请问问潘德夫先生——安吉尔修士——他是否知道这歌的意思。”
  “弗拉德·特彼斯!他是不是埋在这一地区?他听说过这个名字吗?德拉库拉这个名字?”我的话在潘德夫身上产生了吓人的效果。他顿时脸色惨白,两只眼睛像两大颗蓝色大理石向后翻进了脑袋里。图书管理员拍拍他的胸口,想让他舒服些,但老修士推开他的手,一边发着抖。
  “我们走吧,”拉诺夫阴沉地说。
  “对不起,”我站在院子里令人宽心的阳光中,说道。
  海伦转向拉诺夫,“您能否问一下管理员,他对那首歌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或者知道它来自哪个山谷。”
  拉诺夫和图书管理员谈起来,管理员一边瞟向我们,“他说那首歌来自克来什那·波利亚那,这山谷在那些群山的东北面。如果你们想待在这里,两天后可以跟他去参加圣人节。那位老歌手也许知道一些有关情况——她至少可以告诉你们她是在哪里学到这首歌的。”
  “你觉得那会有帮助吗?”我朝海伦喃喃道。
  她冷静地看了一眼,“我不知道,但我们也只有这些了。既然歌里提到了龙,我们就该追踪下去。”
  我疲惫地坐到走廊边的一张石凳上,“好吧,”我说。


第六十八章
 
  我心爱的女儿:
  我很久没有给你写信,因为我不知道用哪种语言你才能明白我。我知道你爸爸相信我已经死了,因为他从未试着去找我。
  爱你的妈妈,
  海伦
  一九六二年九月

  我心爱的女儿:
  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无声地向你解释,我和你在一起的头几个月,我是那么的幸福。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不是发生在我身外,对你也不是外在的威胁。那是我体内的某样东西。我开始在你洁白无瑕的身体上找啊找啊,寻找被伤害的迹象。然而,受伤害的却是我,甚至在脖子上出现这小孔之前我就受伤了,伤口总不能完全愈合。
  爱你的妈妈,
  海伦
  一九六三年五月

  我心爱的女儿:
  今天我比哪一天都想你。我在罗马的大学档案馆里。这里的档案记载了一五一七年的一场瘟疫,受害者只长一种疮,即脖子有一个红色的创口。教皇下令对他们用竹签穿胸,大蒜塞嘴,才予以埋葬。
  至于这有什么用,我现在还不知道。我一边工作一边寻找答案。
  爱你的妈妈,
  海伦
  一九六三年七月

  我心爱的女儿:
  这个月是你的生日,我想马上回到你身边,但我知道,一旦我那样做,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我会感到自己的不洁,我怎么有权利去触摸你那光滑的脸蛋儿?
  爱你的妈妈,
  海伦
  一九六三年九月

  我心爱的女儿:
  我现在在阿西尼城阿西尼城,心中充满了绝望。
  我在修道院图书馆里的尘土中工作,阅读一份一六三年的文献。那年十二月,这里的两个修士死去。
  爱你的妈妈,
  海伦
  一九六三年十月


第六十九章
 
  在巴赫科沃待的这两天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日子之一。我想立刻赶往那预定的节日,希望它马上举行,好让我们努力跟踪那首歌的一个字——龙——一直跟到它的老巢。可是,我也害怕那不可避免要到来的时刻,害怕这条可能的线索消失在烟雾中,或证明它毫不相干。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透过粗糙的窗帘,看到四五个修士正走进教堂。我穿上衣服,悄悄走下廊道,来到院子里。我看到第一道阳光爬上远处的山坡,如果我有兴致,这将是极度愉悦的时刻,我一直渴望这沉浸于历史的一刻,但现在却做不到。
  我慢慢地转身,靠直觉判断奇里尔修士行进的方向。在那边有座坟墓——到那里也许要走上一天,或三小时,或一个星期,“平安无事的话,不用走太远,”撒迦利亚这么说。多远才是不太远?他们去了哪里?”
  早上大约九点,我们坐着拉诺夫的车出发了,伊凡修士坐在前排座位上指路。
  我们沿河走了大约十公里,河流就消失了,道路成了干旱的狭长山谷,在陡峭的山间盘旋。
  我碰了碰海伦,她朝我皱皱眉头,“海伦,这河谷。”
  她脸色一亮,敲敲拉诺夫的肩膀,“问问伊凡修士,这河通向哪里,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过了河?”
  拉诺夫没有转头就问了伊凡修士,再向我们报告,“他说河流在这里干涸了——已经过去了最后一座桥。很久以前这里是河谷,但再也没有水了。”
  我和海伦无言地面面相觑。突然,海伦抓紧了我的手。
  几分钟后,我们转上一条泥路,进入宽阔的丘陵地带,一块指示牌标出一座村庄,叫迪莫沃。
  殉道者斯维帝·佩科教堂独自坐落在一片草坪上,“伊凡修士说,庆祝活动要到十一点半才开始。”我们在那里徘徊时,拉诺夫这样告诉我们。
  “那边在干什么?”我指着一群人,他们正在教堂旁边的地里干活。有些在拖木头——圆木和大树枝——把它们堆成一堆,其他人围着木头放好砖块和石头。
  “伊凡修士说这是为了烧火。我还不知道这一点,不过待会儿会有走火。”
  “走火!”海伦惊叫起来。
  “是的,”拉诺夫干巴巴地说,“您知道这个习俗?”
  “我听说过走火,”海伦转身认真地对我说,“这原是一种异教习俗,在巴尔干人民改变信仰后,它变成了基督教的仪式。通常不是走路,而是跳舞。我很高兴我们会看到这个活动。”
  拉诺夫耸耸肩,把我们赶向教堂。不过在离开前,我看到一个在木柴边干活的男人俯身向前,引燃了柴堆。柴堆很快着了火,火焰上冲,扩散,然后熊熊燃烧起来。
  我们注视着正享用盛宴的大火,直到拉诺夫再次转过身去,“在往下的几个小时里,他们会让火自生自灭,”他说,“现在,连最迷信的也不会去走火的。”
  我们进到教堂,一位年轻人上来问候,显然是牧师。他面带愉快的笑容和我们握手,和伊凡修士友好地鞠躬互相致意。
  “他说,你们到这里来参加圣人节,他很荣幸。”拉诺夫的语调有点儿干巴。
  “告诉他,我们能来参加节日,非常荣幸。请问他斯维帝·佩科是谁?”
  牧师解释说,他是当地的一位殉教者。今天,许多人都到那里跪拜他。届时要抬着他的圣像和另外两位力量强大的圣人像环绕教堂游行,还要走火。这就是斯维帝·佩科,他的像画在教堂的前墙上——他指了指身后一幅退色的壁画,那张有胡子的脸和他有几分相像。
  我通过拉诺夫问他,他是否听说过一个叫斯维帝·格奥尔吉的修道院。
  他摇摇头,“最近的修道院是巴赫科沃,”他说,“多少年以来——大多在从前——其他修道院的修士有时也会到这里来朝圣。”
  我暗暗记住回到索菲亚后要问问斯托伊切夫。
  “我要请他为我们找到芭芭·扬卡,”过了一会儿,拉诺夫说。
  “牧师知道她家在哪里。他希望能陪我们去,但教堂关闭已有数月——他只在过节时才来这里——他和他的助手还有很多事要忙。
  芭芭·扬卡的房子非常小,差不多就是一间茅屋。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她那块红花头巾上鲜亮的小斑点,然后是她的条纹上衣和围裙。她凝视着我们,一些村民喊她的名字,她频频点头。
  屋里的摆设很清贫,但干净。我发现她用一个装满野花的花瓶来装点屋子,花瓶放在一张伤痕累累的桌上,不禁令人心生怜悯。
  这间干净、破败的屋子有架钉在墙边的梯子通向楼上。和这间屋子比起来,海伦母亲的那间房子简直是豪宅。我想,她究竟还能在这梯子上爬多久呢。不过她精力充沛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我慢慢意识到,她其实并不老。
  我低声对海伦说了这一看法,她点点头,“五十,也许,”她低声道。
  “我要问她,她唱不唱歌,”拉诺夫告诉我们,“你们是想知道这个吧?”
  他和伊凡修士谈了几句,后者转向芭芭·扬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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