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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番外 by 昭域 (虐心+he)-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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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哭给他看咯。古语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可这话未必有用。眼泪,才是武器。
不过是这女人的武器,为我善加利用罢了。”
说这话时,执泪笑,可我总觉得他笑中有泪。
彦页跟着皇帝走的那一日,执泪哭了,这是我头一回见他哭得那么认真。他
与彦页的交情不错,我知道,只是从不觉得他俩会有这么深的交情。
我还记得,当时执泪看着彦页的背影,眼泪从他眸中滑落。一滴两滴三滴,
毫不遮拦的顺着他小巧白皙的面颊落到地上,我不得不承认,执泪的泪颜令人惊
艳。
“你为何哭?”这一日我这么问他。
他哭着笑道:“我哭彦页的感情再也回不来,我哭他们有幸相守却再也不得
爱情滋味。”
真是深奥。“执泪,这场子里的人都不敢谈感情。”这是忌讳,是大忌。
他点头,含着泪笑道:“我在等一个人。”
“谁?”我好笑的听他说,我从不知道,这尊聪慧的泪娃娃竟也有做梦的时
候。
“我在等谁呢?”执泪偏着小脑袋想了很久,很久。他看我,笑了笑,笑容
之中依然带泪,“兮老板,你说我在等谁呢?我连他是谁都忘了。我只记得,儿
时他拉着我的手说要跟我一起老。小时候的话呀,早就该忘了是不?可我还记得,
还记得!而且,我忘了他是谁,忘了他如何模样,却还记得这句话。”
“那你等不到他了。”我一盆冷水浇下。萧宜说过,我是个再实际不过的人。
“我知道。可我还是要等,他答应了我,会来找我,会一辈子一起。”
执泪没有说下去,可我隐约明白他的意思。欢场的生活不是那么好讨的,也
没有人是生来就爱在人下尽欢的。这些年来,执泪所见、执泪所闻,已足够让他
放弃对人性所有的希冀。而他的这份坚持,恰恰是他唯一的期望,也是唯一的活
路。
只有坚信着那人会来找他,他才能找到让自己活下去的勇气吧。
我曾以为执泪是醉花楼里最清明的一个,却没料到他竟是最痴狂的一个!
我带着笑容摇首,这些是执泪的另一面,别人不知,而我知。我知,却也无
可奈何。
执泪和别人不同。我这里的孩子,要么如彦页、擎日般是被我捡回来的;要
么如东阳、绋绿般是自个儿跑来的;要么就是萦揉般是我从人口贩子那儿买来的。
二楼的几个小倌,唯独执泪,是我从其它花楼买来的。
如执泪自己所言,他早已是玉臂一横千人枕。
他说他不在乎,说他不在乎时他笑着。那时我就知道了,真正的执泪只会笑,
很苦很苦的笑容,很苦很苦的日子他却只能用笑容来掩盖,而不用是他擅长的眼
泪来引人同情。执泪笑,笑容涩然但真实;执泪哭,却只是展示给客人看的。
他真不在乎么?或许如今的执泪已不在乎了。可从前呢?当他第一回被人逼
着卖时,他如何?是挣扎?还是承受?或者是绝望?
所谓执泪的泪,不过是在一次次的过程中得出的经验。一次一次的痛苦,使
得他知道如何可以少受些苦。
记得那时我对执泪说,我买下你,你的日子未必会好过。
而执泪却挂起了笑容,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沧然道,我无所谓啊,早已分不
清情愿或是不愿,老板你不也是开了门做生意的么?再说,你让我出去,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我识字,却只识得烟花风月如何写;我懂诗,却只懂得情色二字
如何吟;我能做什么?
于是,他跟我来了。
再于是,隔月,他的入帐数成了二楼最高的。
我承认,我为他心疼。可除了心疼,没有更多。人各有命,若苍天当真有眼,
我也不至如此。
“兮老板,你想些什么呢?”带那商人来的茶贩子出声打破了我的遐思。
我抬起笑容道:“抱歉,您带来的那位爷真俊,我都瞧傻了眼呢。”视线瞟
过二楼那间墨黑门楣的屋子,心想明日执泪必定又要盯了一双核桃眼呢。
茶贩子呵呵一笑,道:“兮老板你这是哪儿话,我上回给您的那些茶吃得可
好?”
我点头,将他迎入另一处,找来小厮沏茶送上几样小吃。花楼要做得好,人
儿固然重要,那吃的、品的、看的可也得与楼里的人比得上才行。
这茶贩子为人虽不怎的,但出手也还算阔绰,关键是精通品茶之道。
与他聊了好一会儿,定了新一单的茶叶,不觉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大堂里虽还做着几个调笑的客人,可大部分不是入了厢房厮磨,便是打道回
府了。
我转身上楼歇息,却见方才那位商人已一身整齐的走下来,这倒新鲜,看上
执泪的客人哪个不是温存一宿隔日才走的?
我蹙眉却带笑问道:“爷,可是执泪伺候的不好?”这自然不可能,这位爷
还真奇怪。
男子笑,笑中依然是掩不住的霸气。他道:“非也。我听袁四称你兮老板?”
袁四便是那茶贩。我道:“是,大家伙都这么称呼我。”
男子点头道:“兮老板,今日陪我的人叫执泪?”
虽有些愕然他如此问,我还是答:“是。”
男子又笑:“名唤执泪,却无泪只笑,真是稀奇呢。”他越过我的身侧,离
去。
无泪?是说的执泪么?这怎么可能?
我敲开那扇门,却见执泪凝眉坐在床榻上。他的眼中,竟有如此多的疲惫。
“执泪?为何?”我问他。
执泪勾起他那苦涩的笑容道:“我不哭。我可以哭给这世上任何一人看,但
对他,我不哭,也哭不出来。”
只一句话,我隐约知道那人多半就是执泪口中那个说好一起老却连面容都模
糊的人了。
那一刻,我在想,或许一辈子不遇上,一辈子怀念会更好呢!
真的会更好。
怀念,至少是心存希冀的;而遇上,却是执泪一人的尴尬,还有希冀的终止。
我轻轻叹息,上前将他抱在怀中。
执泪揪着我的衣衫,终于还是哭了。
这约摸也便是执泪唯一一次最真实的眼泪。
执泪哭累了,终于扒在我肩上,懒洋洋的说话。
我瞧不见他的脸,也无从得知他此刻面容上的表情究竟是喜是忧。只知道,
他略带哽咽的嗓音,是真的。
执泪说的过往,我只能凭空想像。他儿时过的那些苦日子,我想不出。虽说
我也是孤儿,却自小锦衣玉食。不过如今想来,与其锦衣玉食,倒不如餐风露宿。
“我是被那村里的铁匠买来的,那对夫妇成亲好多年都没小孩,所以才从人
贩子那儿把我买了去。那时,我也不过四岁。”执泪如是说。
他儿时过的极苦,从他的说辞中我可以猜测一二。铁匠夫妇对他也一般,只
有那铁匠把他当儿子看,想将一门手艺传与执泪。可执泪毕竟尚年幼,还不到学
粗重手艺活的时候。那妇人不喜欢执泪,所以常趁着铁匠不在时让执泪做些活儿。
他遇上那人便是在后山替继母洗衣裳时。那一年,执泪只记得他六岁,那人
几岁,执泪记不清了。
说起他俩如何相遇时,执泪松开我的肩躺回了床上。挂在他唇角的笑容宛若
天真稚童一般,他道:“我一边洗衣裳,他就在一边看着我,还问这问那。”
那人是村里刚搬来的一家,同样也是小本买卖讨生活的。
执泪与他年纪相仿,自然也就谈得来。两孩子的感情亦就愈加深厚起来。
执泪说,他七岁时,和那人已是孟不离礁。那人识字,还教执泪如何写他的
名。
“那时候我叫什么名呢?”执泪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扯出一朵比哭更丑
的笑靥,又道,“记不清了,总之是个很土的名字,可我喜欢那个名。”
喜欢的名,他却想不起。
有一日,他俩相约到山上玩,那人的左手臂被蛇咬了口。执泪吓坏了,于是
傻愣愣的替他吸血。也幸亏他如此,那人的小命保了下来。后来一群大人找到他
们时,执泪早就昏了。
“我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他笑着看我,然后我们勾指头说一辈子在一起。”
执泪说道,“可是一个月后,他搬走了。”
那人随他的家人搬走了,虽然他留下了定会回来寻执泪的誓言,但终究……
没有实现。
执泪等了一年,没有等到。
铁匠死了,于是妇人将他卖了。
再于是,执泪对我笑了。
“刚到那地儿时,我连想死的心都有。老板,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呀。日日
浑浑噩噩,身上也满身的伤。客人给的少了,那儿的主子便打我,不给我饭吃。
我真想死了,可……他说过他会来找我。所以我等了,等啊等,等啊等,多少年
了,居然也真的等到了。”
他等到了,也绝望了么?我看看执泪,有几分不忍,却没有安慰。
“你如何认出他来的?”我问执泪,儿时的话有几分可以信的?其实执泪也
天真的可以,海誓山盟都可以转瞬即逝,又何况儿时戏言?
执泪看看我,道:“那条蛇咬下的伤疤,还有我咬下的。他离开村子时,我
狠狠咬了他一口,说是证明。”
“他也傻傻让你咬?”
“是啊。”执泪莞尔一笑。
我拍拍他的头,问他:“为何不说?”
执泪摇头道:“老板,我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我是男娼,他是嫖
客,最多不过一夜纵情而已。当年与他定下约的是村里那铁匠的小孩,而如今她
面前的是一个在人下承欢的倌儿,你让我怎么说?呵呵,再说他也未必记得,不
过是戏言罢了。”
我只能说,执泪心中虽有那份天真渴求,可他所见所闻所知却太早教会他如
何区分梦境与现实。
“彦页不是同皇帝走了么?”执泪如此,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转念一想,
如此也对,这般做也是为了执泪明日更好的接客而已,想来我也十分可恶。
执泪看着我,笑了:“老板你怎如此天真呢?彦页是什么人物?他是别国王
子!这般身份又岂能辱没?而我,真的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一句话,堵得能言善辩的我竟如何都开不了口。
“您安心,我没事,过了今夜,我就没事了。”执泪这么说,他笑,眼角藏
着一地未干的泪。
翌日,确实一切如常。
执泪接了个熟客,我仍有几分担心。熬了一宿等那客人出来,这才迎上去陪
了个笑脸问道一切可好。
那客人笑容可掬的答曰,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哪个人能哭的如执泪一般美。
我于是放下心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又过了一月。执泪的脸上再找不出当日的脆弱,就好
像那一夜他的哭诉只是梦一场,醒后便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了。
我本以为如此,却未想到,世事并非尽如人意。
那人又来了,这一回,他报上了他的名,雍州怀阳府二当家戚箬。吐出这几
个字的戚箬很平静,从他的脸、他的眼中我找不出什么。他来究竟所为何事?我
不知。
戚箬这名字我虽然不熟,但怀阳府倒也还听过。雍州有双绝——城南浮云城
北怀阳,前者专司盐业,而后者专司茶业。我听萧宜说过,怀阳府的大红袍可是
年年进贡的御品,千金难求。楼里的茶叶也多半都是怀阳府出品。
“原来是戚爷,瞧瞧,我真是孤陋寡闻。戚爷今日来,可有何要事?”我打
量他,此人双目澄清,与一般前来寻欢之人不同。
他来,难道是为执泪?
戚箬取出一锭银子给我,笑道:“兮老板,戚某是来找那执泪的。”
我看他,若真是忆起执泪是何人,他不当这般表情。我暗地啐了一声,思索
是否该为执泪推了他。也罢,就帮执泪这一回吧,我开口:“戚爷,真是不巧…
…”
他见我开口,便立即打断了道:“我家下人可是探听了今日执泪尚未接客,
戚某这才过来的。”他盯着我,似是把我看透了一般,“难道说是执泪病了?”
我牵起左边的嘴角,似笑非笑道:“哪儿的话,不过是执泪闹些小情绪罢了。”
招来小厮领他上楼。我僵化的唇线这才放了下。
哟,这戚箬倒有心思,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怎么着也寻不出借口了不是?
执泪啊执泪,一切,皆是你的命。
那戚箬确实是个奇特之人,打那天之后,他便日日都来。也不知道瞧瞧执泪
一日比一日清减的身形,他来,执泪既喜且忧,但更多的,却绝对是忧。
我曾问过执泪是否需要为他阻挡,执泪只是摇头,摇头然后说:“对着他,
我觉得很……”
很什么呢?执泪没说下去。幸福?或是愉悦?只是执泪啊,这虚假的幸福背
后是什么,你可曾考虑过。
我叹息,垂首看大堂中纸醉金迷的人们,当初自个儿也不正因为这个行当赚
钱快,才选了它的么。怎的年纪大了,对金银的好感虽然与日俱增,这心思怎就
开始越变越软了呢?就好似……从前不解世事的熵照兮。
“兮老板可是有心事?”
我抬头,原来又是戚箬。“戚爷,您若再这么日日捧执泪的场,再下去恐怕
别的客人都不记得他了呢。”我思索一下,还是替执泪做一回好人吧。让这场他
自己都知道是假的梦快快结束,而我,也可以赚些其他人的银子。
虽说戚箬出手阔绰,可比他更阔绰的,也不少!
“不记得才好,我巴不得如此。”戚箬说的很小声,而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这话时,那幅德行简直就像个小孩。若在此时与我说这人是雄踞一方的
商贾,我定不会相信。怎可能如此天真?
“兮老板,戚某可否与你说几句?”戚箬拉起我的袖口,塞来一张银票。
我笑嘻嘻的收下道:“戚爷您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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