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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的局(出书版) 作者:寒川子-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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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王垂头又思一阵,吩咐内臣:“仙翁远来,一路劳顿,你领仙翁先至后宫安歇,待寡人处理好朝务,再陪仙翁尽兴。”
  苍梧子谢过,起身告退,与内臣一道走出。
  威王目送二人走远,将头缓缓转向昭阳:“昭爱卿,依你之见,此功何在?”
  “可伐大梁!”昭阳拱手应道,“陉山之辱,微臣不雪,死不瞑目!”
  “大梁?”威王闭目思忖,有顷,“听说三晋已入纵亲,我若伐魏,韩、赵皆来救援,如何是好?”
  “三晋一向不和,即使纵亲,也是面和心不和,未必全力救援,此其一也。我得吴、越之众,兵精粮足,可起大军三十万,即使三晋合一,也有绝胜把握,此其二也。三晋纵亲,与秦不利,去年微臣就已听闻秦欲伐韩宜阳。我若伐魏,可与秦结盟,使秦人出兵伐宜阳。韩自顾无暇,无法救援。有秦在后,赵亦不敢轻举妄动。有秦在河西,魏必不敢全力抗我,此其三也。有此三利,微臣以为,可以伐魏。”
  “魏有庞涓,爱卿可有应对?”
  “陛下放心,微臣已经探明,前番魏伐陉山,皆是孙膑之谋。今孙膑已成废人,庞涓不足惧也。”
  “庞涓以少胜多,五日之内连败齐、赵,爱卿不可小视!”
  “纵观黄池之战,田忌输在骄傲,输在大意,庞涓胜在哀兵,胜在侥幸。朝歌之战,奉阳君猝不及防不说,原也不是庞涓对手。今非昔比,与魏作战,魏是骄兵,我是哀兵。兵法有云:抗兵相若,哀者胜。”
  威王再次垂首,有顷,抬头又问:“若是伐魏,爱卿可有考虑?”
  “可取襄陵。”昭阳似已胸有成竹,“魏以陉山为要,重兵守之,而襄陵空虚。襄陵卡在大梁与睢阳之间,前有睢水,后有岁水,是战略形胜之地。我可兵出苦县,长途奇袭襄陵,一举下之,卡断魏、宋联络,而后沿襄陵一线筑垒设防,西拒魏卒,东收宋地,蚕食泗下千里沃野。”
  听完昭阳之谋,威王闭目有顷,点头道:“好吧,就依爱卿之计!发大兵二十万伐魏,爱卿为主将,屈爱卿、景爱卿为副将,景爱卿兼任南阳郡守,引兵五万出方城,佯攻陉山,牵制庞涓。具体如何实施,爱卿可去拟道旨意!”
  “微臣遵旨!”
  伐魏非同小可。昭阳得旨,频频召集诸将,征调三军、粮草、辎重等,忙活月余,总算部署妥当。陈轸也紧急修书,奏请秦公征伐宜阳,牵制韩、赵。苍梧子夜观天象,定下出兵吉日。郢都乃至五千里楚地全都行动起来,一时间,马蹄声声,磨刀霍霍。
  然而,事有凑巧。就在昭阳祭旗出征的吉日前夕,一连吃下数十粒丸药后一直红光满面的江君夫人突然间大叫数声,吐血而死。
  昭阳大惊,哭绝于地,令尹府里一片哀声。
  陈轸闻讯急至,哭得比昭阳还见悲切。昭阳伤悲有顷,毅然决定先国后家,咬破手指,写血书奏报威王,声称带丧出征。
  翌日晨起,一身麻服的主将昭阳驱车赶往中军辕门祭旗。三军将士看在眼里,无不泣泪,士气激奋。卯时至,昭阳正欲祭旗出征,太子槐飞车驰到,宣读威王诏书,严旨暂缓伐魏,为江君夫人发丧。
  就在此时,合纵车马辚辚而至,离郢都三十里驻扎。
  翌日,临朝代政的太子槐使靳尚随同打前站的楼缓出城迎接,苏秦带着几个公子、公孙和田文等五个副使及贴身随从驾车驰入郢都东门,沿丽水右侧的驰道直入王城旁边的列国馆驿。
  正行之间,前面突然人头攒动,接着是钟鼓齐鸣,哀乐声声,看热闹的人群纷纷避让于大街两旁。靳尚率先避入道旁,苏秦诸人也都纷纷避让。
  不一会儿,一百单八名麻服卫士开路,接着是六十四名乐手,或吹或敲,哀乐声声;再后面是二十四名奇服巫女,簇拥一辆驷马大车,车上站着一个白眉红发的神巫;神巫后面紧随的是三十二名六至十三岁的童男童女,按年龄分成一十六对,皆双腿盘坐,分对坐于由麻服做成的平台上面,每对由两名麻服壮汉抬着;这些孩子未穿麻服,个个衣着光鲜,瞪着好奇的大眼左顾右盼,有的嘴里还吃着零食,觉得这一切甚是好玩,几个小一点的仍在指指点点,吃吃发笑。孩子们身后,又是二十四名巫女。
  看到孩子们的天真样子,众多观者不忍目睹,纷纷以袖拭泪。一个小女孩看得眼热,指着被抬的孩子冲着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大叫:“娘,娘,我也要坐在上面!”
  那女人一把将女儿抱起,不无恐惧地扭过身子,完全不顾小女孩的哭闹,飞步闪入旁边小路,好似走晚一步,她的女儿真的要被抬走一样。
  靳尚冷冷地望着这队人流,面上毫无表情。
  苏秦、公子卬、楼缓、公子章、田文皆知怎么回事,无不神情黯然,低下头去。几人中,唯有公孙哙不知所以,轻声询问身边的田文:“他们为何抬着那些孩子?”
  田文别过脸去,没有回答。
  公孙哙一怔,好奇心愈加强烈,复问楼缓和公子章,二人也都别过脸去,无人睬他。公孙哙不好再问,只将两眼死死地盯在那些孩子们身上。
  不消一时,麻服队伍走远,众人也都散去。公孙哙再也憋不下去,干脆趋至苏秦身边,轻声问道:“苏子,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苏秦轻叹一声,指着靳尚:“这是楚国之事,公孙若想知晓,可问靳大夫。”
  公孙哙急忙转向靳尚,拱手揖道:“请问靳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公孙,”靳尚回揖道,“江君夫人仙游,那些孩子是随身侍候她的。”
  “什么?”公孙哙惊得呆了,好久方道,“你是说,他们是人殉?”
  靳尚轻叹一声,垂下头去。
  公孙哙愣怔有顷,回过神来,怒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行人殉?”转对飞刀邹,“邹子,你且说说,这些孩子……他们……他们还都懵然无知呢!”
  飞刀邹面孔扭曲,两眼死死地盯住渐行渐远的麻服队伍,有顷,转向靳尚,揖道:“请问靳大人,他们这就去殉葬吗?”
  靳尚摇头道:“按照楚地习俗,出殡之后方才行殉,最快也要七日之后。神巫刚刚选定童男童女,今日只是巡街示众,接后几日,孩子们还要学会礼仪,而后行殉。”
  飞刀邹长出一口气,拱手谢过。
  公孙哙似也明白了飞刀邹的用意,扯扯他的衣襟。
  是夜,虽有月光,天上乌云却多,地上时明时暗。
  人定时分,列国馆驿里,一道院门轻启,几条黑影悄无声息地闪出房门,正要飞身而去,身后陡然飘出一个严厉的声音:“诸位留步!”
  几条黑影一怔,听出是苏秦,只好顿住步子。
  “你们要去哪儿?”苏秦急前几步,沉声问道。
  公孙哙嗫嚅道:“不……不去哪儿,只是……随便走走。”
  苏秦几步跨到飞刀邹跟前,从他身上各处搜出数十把飞刀,又扫众人一眼,见他们俱是利刃在手,暗器在身,冷冷一笑:“随便走走,带这些物什做什么?”
  公孙哙已知隐瞒不住,只好说道:“回苏子的话,我们想去一趟令尹府。”
  “抢人吗?”
  公孙哙点头道:“是去救人。那些孩子,他们不该死!”
  “哼!”苏秦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数落道,“就你们几人,想去昭阳府里救人,简直是去送死!堂堂燕室贵胄,手执利刃,半夜潜入楚国令尹府,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如何收场不说,楚史也必记上一笔。退一步说,即使你们不被发现,又如何救出那么多懵然无知的孩子?他们飞不能飞,走不能走,何况又有好吃好喝好穿,未必肯走呢?”
  众人谁也不曾想到这些问题,尤其是公孙哙,简直傻了,愣怔半晌,方才嗫嚅道:“可……苏子,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死于非命吧?”
  “好吧,”苏秦顺口说道,“纵使你们能够救出他们,难道一切就可完结了?昭阳仍要葬母,神巫仍会再去寻人,你们不让他们死于非命,就会有另外三十二个童男童女再去殉死。你们呢,只好再救,他们呢,只好再寻。公孙,楚国陋习,积重难返哪!”
  在场诸人尽皆傻了,纷纷蹲于地上,谁也不再吱声。
  楼缓听到声音,也走出来,站在苏秦身后。
  苏秦长叹一声,转对楼缓:“楼兄,明日晨起,置办厚礼,下帖令尹府,就说五国合纵特使苏秦午后申时,偕同列国副使,前往府上为江君夫人吊孝!”
  “下官遵令!”
  翌日申时,苏秦与五国副使前往令尹府中,吊唁江君夫人。五国尽皆备下厚礼,抬礼箱的络绎走入,忙得邢才应接不暇。
  五国特使未上朝,先上府门吊孝,且五个副使中,除去楼缓,其他四人皆是公室贵胄,真也给足了昭阳面子。昭阳偕前来守灵的昭氏一族显要十数人迎出府门,见过礼,直接将苏秦等迎入老夫人灵堂,苏秦致悼言,而后与众副使行祭拜大礼。
  悼毕,昭阳引苏秦诸人前去客堂,路过一处院落,隐约听到里面传出一群孩子的说话声。众人心里皆是一揪,苏秦若无其事地走至门口,朝院中扫一眼,转对昭阳道:“令尹大人,这些孩子都是府中的?”
  “不不不,是在下特意买来的。”昭阳应道。
  “哦?”苏秦假作不知,“大人买来这么多孩子,可有何用?”
  “苏子有所不知,”昭阳压低声音解释,“他们皆是人殉,待过几日,就去那儿侍奉先母。”
  苏秦点头道:“久闻大人事亲至孝,今日得见矣!在下能去望望他们吗?”
  昭阳伸手道:“请!”
  苏秦与众人走进院中,见两个巫女正在教孩子们习礼。看到进来这么多陌生人,孩子们皆是一惊,怯生生地看着他们。巫女迎上,朝他们揖过礼,喝叫孩子们拜见诸位大人。孩子们尽皆跪下,行叩礼。苏秦心里一酸,转身走出。
  走至客堂,众人分宾主坐下,几个婢女端上茶水,躬身退去。
  昭阳举杯道:“各位,请品茶!”
  几人皆在想着那些孩子们,没有人回应。
  苏秦率先端起,巴咂几口,放下杯子,轻声叹道:“唉,在下幼时就听过昭奚恤大人的丰功伟绩,亦听闻江君夫人贤淑惠慈四德俱全。昭奚恤大人早已仙游,此番来郢,在下存念一睹江君夫人丰采,聆听夫人教诲,不想夫人竟也……撒手去了!”轻声啜泣,以袖抹泪。
  昭阳见苏秦情真意切,不似做作,甚是感动,拱手说道:“在下代先父、先母谢苏子美言!先母走得甚是突然,即使在下也始料不及。唉,家母她——”以袖掩面,哽咽起来。
  苏秦陪他又落一会儿眼泪,拱手揖道:“敢问大人,老夫人高寿几何?”
  “七十有一。”
  苏秦微微点头:“这么说来,老夫人届满古稀,是喜丧了。”
  昭阳再次拱手:“再谢苏子吉言!”
  苏秦还过一揖,转过话锋,多少有些感慨:“在下早闻荆楚与中原风俗有异,今见大人为老夫人治丧,颇多感慨!”
  “哦?”昭阳心里一动,“敢问苏子有何感慨?”
  “昔年仲尼倡导慎终追远,生有所养,终有所葬,因而中原列国既重生前之养,亦重身后之葬,而你们荆人,似乎是更重生前,不重身后。”
  闻听此言,昭阳一下子蒙了,待反应过来,拉长脸,冷冷说道:“苏子何出此话?”
  “敢问大人,老夫人生前,是何人侍奉?”
  “有许多下人,贴身的是婢女。”
  “再问大人,这些下人是大人还是童子?”
  “当然是大人了。童子哪会侍奉?”
  “这就是了。”苏秦缓缓说道,“老夫人生前,是大人侍奉,而老夫人身后,跟前却围着一群童子。这些童子少不更事,既不会说话哄老夫人高兴,又不会端茶扫地,做衣煮饭,服侍不好老夫人不说,反倒净给老人家添乱。再说,老人天性安静,童子却天性嬉闹,这一静一闹,老夫人何得安歇?仅此一事,在下认为,你们荆人只重生前,不重身后。”
  其他几人亦开始明白苏秦的用意,连连点头称是。昭阳面上虽挂不住,却也说不出理,嗫嚅有顷,方才说道:“苏子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荆人仙游,习惯上殉以童男童女,这是祖制,昭阳不敢有违。”
  “祖制为法,”苏秦顺口说道,“法为圣人所立。圣人立法,循于天道,合于情理,顺于民风,随于乡俗。风有一隅小风,亦有天下大风;俗有一方小俗,亦有天下大俗。圣人和风随俗,非和一隅之风,非随一方之俗,和的是天下大风,随的是天下大俗。天道有易,风俗有变,因而,圣世之法,绝不墨守成规。古之圣贤以乐为法,黄帝作《云门》,尧作《咸池》,舜作《大韶》,夏启作《大夏》,商汤作《大濩》,时代不同,乐舞不同,法亦自然相异。今世风已变,天下易俗,中原皆不行人殉,荆楚却殉以童子,在下是以感慨!”
  “这——”昭阳倒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再说,”苏秦接道,“楚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据在下所知,楚国贵族行世袭,一朝封君,可享千世,致使楚国五零四散,国力大伤。悼王使吴子变法,损有余而补不足,世袭贵胄仅行三世,三世之后,若无功勋,即收其所袭,充实边塞,楚国亦由此大治。吴起虽死,此制却奉行至今。即使殉器,亦非一成不变。上古多殉以石器,中古多殉以陶器,近古多殉以铜器,近世多殉以铁器。殉器不同,说明世俗在变;世俗已变,葬习自然有异。”
  苏秦所言有理有据,昭阳沉思有顷,微微点头,显然是听进去了。
  苏秦抱拳又道:“在下听闻老夫人生前不但四德俱全,而且乐善好施,慈爱祥和,不曾加刃于一鸡,见蝼蚁而避之,不知可有此事?”
  昭阳连连点头,啜泣道:“先母的确如此。”
  苏秦趁热打铁:“在下以为,亲人仙去,重在追远。所谓追远,就是缅怀亲人,送终尽孝。天下大孝,莫过于想亲人之所想,为亲人之所为。今老夫人仙去,在下以为,大人若行大孝,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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