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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禛-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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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一答。与温紫的对话,就如毫无生分前那般平静,却又让四阿哥的心际,渐渐变得沉闷。说她是在为昨夜的对待不满,她却始终提都不提,就连听到自个儿口中的解释,也不过是淡淡转开了话题,就似不愿再因此纠结;而轻抚着她安慰时,她也就似真的不再介怀般,温柔地回应着自个儿略含愧疚的吻、满是心疼的爱抚。可若说,她已不再心有芥蒂,缘何此刻拥她在怀,他竟只觉有层触摸不到的力量,正将占据了整个心脏的她,渐渐拉远……
心头一紧,越将温紫的腰肢箍向身躯,却惹得她微有不适般抬脸淡淡瞟了自己一眼。淡漠而又隐忍的眼神,竟让四阿哥微微一怔,不自觉动了动唇,却又连开口都不知要说些什么。
“四爷,您还要用么?”
沉闷而又压抑地踱回耳房,抿唇紧盯着温紫自怀中离开、轻手轻脚在自己与她面前、盛好鱼羹、摆好碗筷;面无波澜的她终于启开了樱唇,四阿哥深吸一口气,便摇摇头,支手托腮转过脸,淡淡应道,“不。”
“嗯。”
挑起一片青嫩的菜叶送入口,温紫兀自轻轻咽下,便俯首又拿银勺挖过一口汤水;混不觉身侧的四阿哥,呼吸逐渐加重,她只如早膳般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咀嚼着再尝不出美味的人间烟火,静静垂着眼睑。
其实,她并不懂得什么是饿。以往在四阿哥眼中‘饥不择食’的狼吞虎咽,只因那些美味在鼻中嗅来,香得令她忍不住舔尝,只为一解舌尖的贪恋;而如今,这些行为,则不过是令自己看在诸人眼中,更似个‘常人’罢了……
不知不觉,满桌的菜肴便逐渐见底;待得察觉身侧的身影渐渐抬高,转过脸,温紫已被四阿哥轻轻抱去怀中,在他凑来耳畔的鼻息中,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不解道,“四爷,用膳时似乎不该如此。”
“那该如何?”初时看着菜肴时的饥饿感,早已真的被心间的压抑充饱,四阿哥咬紧了牙将温紫死死箍在腰间,侧脸凝视着她低低问道,“为何你……为何你要这么待爷?该生怒的是我,不是么?”
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缓缓眨眼回视着四阿哥微蹙的眉下、如幼时般清亮的眸子,温紫微微怔了怔,才顺着他的拥揽扭过身子,将双臂环在他的颈间轻声应道,“四爷要生怒,也是应该的。我错了。”
“你……”想怒,又不知借口为何;而心中越来越压抑的感觉,却也并非真的是怒,倒更添一丝烦闷。四阿哥重重呼出一口气,才眯起眼紧紧挤着眉心,低低嗔道,“哪儿错了?你究竟哪儿错了?!”
转过脸扫了眼满桌的残羹,温紫努唇思忖许久,便小心翼翼忐忑地应道,“好像是,是我又吃多了,是么?”
只为用膳而用膳,她却忘了,四阿哥曾几次三番告诫过自个儿,女人不该吃得太多,否则身子会变得臃肿,抱起来太重……
“你……”又是一声沉闷且难以疏解的郁气低叹,四阿哥冷冷盯着温紫咬了咬牙,便垂下眼睑低低说道,“你仍是恼,恼我昨儿冲你发了脾气,恼我没陪着你,更恼我咬了别的女人。是不是?”
“湘儿没有。”伸手摩挲着四阿哥凉凉的面颊,温紫抑着心中因提及昨夜不断上涌的酸涩,摇头思忖着轻声回道,“我咬了十三阿哥,你发脾气、不陪我,只是对我的惩罚,我不恼。咬别的女人……好似她们本来就是你的女人,你咬她们,让她们为你生子都是应该的,我不知道为何要恼。”
“你……”就似不认识般、咬紧了腮帮子瞪眼看着温紫,四阿哥只觉眼前那明亮的眸子、清澈得让他直想毁掉,不由倏地将温紫拦腰抱起,迈足大跨几步,狠狠压在了床上。
“四爷是要要我了吗?”他又动了怒。唇角牵强地涌起一丝笑,却觉心际凉得彻底;温紫抿唇回视着四阿哥因急喘涨红的面颊,微微扭了扭身子伸手解着他的领襟儿,微有愧疚地低低说道,“可我尚未沐浴,脏么?”
一个‘脏’字入耳,四阿哥心头猛地一酸,却愈发有丝愠怒。她就是在生气!还是在变着法子拿自个儿消遣!不过一时恼火口不择言,她竟拿这个字,轻轻松松返还给了自己,要让他更为愧疚么?
“主子……”
僵直着身躯,任眼前神色自若的温紫为自己轻解着衣衫,心间时酸时怒的四阿哥,握紧拳咬紧了牙,只等着这女人敢真的二话不说除了自己的衣裳,便要让她在再度挑起的怒火下,承受他爱恨交织的惩罚;却在腮帮子正丝丝发疼时,听到门前传来一声焦急的唤。
“主子,”听得屋内并无不耐的回应,高福蹙眉想了想,便继续高声禀道,“主子,李侧福晋身子似是有些不妥,您看……是不是去看看?”
身下的人儿,神色依旧无波;可那为他解着衣襟儿的手,却缓缓停了下来。四阿哥眉心一蹙,便转过头淡淡问道,“怎么个不妥法?唤了太医么?”
“李主子说,值不得唤太医。只是小阿哥见不到主子,在腹中有点不安生,没昨晚睡得好。”
“唔。”淡淡应过,明了李佳氏拙技的四阿哥并未直接拒绝,却是伸手握住温紫的手,俯视着她低低说道,“若你想爷陪着你,我便不走。”
他又要走了?静静回视着四阿哥陡然间有丝凌厉的目光,温紫翘了翘唇角,便轻舒一口气低低应道,“四爷去吧,我可以自己睡。”
昨夜身下撕裂般的痛楚,并未让她有一丝愉悦、甚至痛得她想哭、想叫,而今晚不再需要忍受妖性的折磨,床上被褥也被唤了新的,睡起来应该会跟有薇芳陪着那般安心吧……
落寞地在书房独自用过晚点,又泄愤般将本不着急的公务埋头理过;可那满心的挫败感,仍压得四阿哥心头沉闷,毫无目的地狠命挥舞着狼毫,在本是空白干净的宣纸上,留下一个个浓重的墨迹。
此刻的他,该勃然大怒,不是吗?!缘何被温紫毫不在意推出耳房之后,却觉满心的愤懑,压抑地他不知该如何倾泻。
计谋用在她的身上,竟让自个儿瞬时败场,她眸中不带一丝眷恋的冷漠,更是让自己的患得患失越发浓烈。
温紫……怔怔凝视着宣纸上渐渐清晰、却始终重复的两个字,四阿哥起身将狼毫一甩,腾地推开房门,望着苍穹中仍是满满的圆月,缓步轻踱在凉凉的清风中,重重叹了一口气。
究竟她是怎么了?自己,不过是因爱生妒,小小地欺负了她一次……这一日他受到的折磨还不够么?他已解释过,她却毫不动心,别说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用膳,更是逃过一劫般、抗拒着自己的相伴……以往到了夜间,就算他被繁杂的公务扯得无法安歇,温紫也要哼哼唧唧凑来怀中、缠着他、诱着他,偏得他一脸不耐将其拥在怀里一起看书札,她的脸上才会漾起一丝甜蜜,温柔地搂着他,在他胸前依着脑袋,再度安静下来。可今儿……
酸酸痛痛的滋味,在对面房内烛火映照下,似是件件解了衣裳、要去安睡的纤细身影下,越觉难耐。
怔怔望着那窗许久,却再瞧不见温紫拉长的影子。四阿哥微微蹙了蹙眉,便招手唤来院前的李栓儿,低声问道,“昨儿……你可注意过?庶福晋何时熄烛睡下的?”
“回主子。”垂着脑袋想了想,又抬眼瞟过那透着淡淡黄光的小屋,李栓儿思忖着轻声回道,“昨儿好似庶福晋屋里一直亮着,没有熄烛。”
“是么……”为何不熄烛便睡下了?是仍等着自己回心转意,会再度回房么?心疼与被疏离的苦楚再度溢满胸腔,四阿哥低低舒了一口气,却不由有丝不满地转过脸,紧盯着李栓儿嗔道,“你竟那么注意庶福晋的房?!”
方才温紫褪着衣裳时,玲珑有致的身子在烛火映照下、更是起伏清晰,这奴才竟趁着自己不在……
“奴才不敢。”慌不迭哈着腰忐忑回着话,李栓儿忙紧盯着足尖悄声应道,“奴才只是中途回房拿袄子时,顺带着看了一眼……”
“以后管好自个儿的眼珠子!”
门边轻踱着转了许久,里头真的再无一丝声响,四阿哥才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除去衣衫,缓步行去了床边。
红帐,不知有意无意,正轻轻覆在床际蜷缩一团的躯体之上,直让那眉心紧蹙的面颊愈发惹人怜惜,而自己本甚为不满的心头,也因疼惜一阵阵发紧。
想将似是梦魇了的温紫唤醒,好好抚慰,却又怕惊了她。四阿哥转身熄灭烛火,便静悄悄抬腿依去了床沿。
“胤禛……”
略微沙哑的呢喃,让他一愣,心头不由漾起一丝暖意,面色却有丝僵滞地连忙思索起、再度回房的借口。
“爷是因……”别扭的低语尚未自口中溢出,便在随后手脚并用的紧紧缠绕下,彻底困在了喉头。
“胤禛……”
这一次的低唤,却是清晰地听得出鼻音。四阿哥只在一瞬感受着胸前轻蹭的脑袋翘起了唇,跟着,却是更为怜爱地垂下眼,凝视着更似依旧沉睡的温紫,微微蹙起了眉。
“胤禛在的。”鼻尖竟因怀中人儿紧皱的眉心,微微有丝发涨,四阿哥返手将温紫轻轻拥住,心疼地轻抚着她光滑的背脊,悄声安慰道,“是我……是我的错。以后胤禛再也不对你生怒,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你骗我……”可怀中的她,却似受惊般陡然颤起了身子,瑟缩着脖颈在眼角悄悄滑落的一颗泪珠中,啜泣着呢喃道,“你只是想留下我,留我……这只妖,伴你玩……其实,你一点不心疼我……我,只有自己……在这儿,只有自己,痛得很……”
“胡说。”前一夜的痛和屈,只在这一刻便竭尽化作悔,转眼看着月光下熟悉的床榻,温紫瑟缩发抖、独自在床际痛苦难抑的辗转,就似蚁虫慢慢噬着他的心,只让他咬紧了牙齿,将温紫越来越紧抱在怀中,低低劝慰道,“不哭了,是我,都是我的错。我想留你常伴,也是因……因……太喜欢你。不哭了……”
“胤禛?”
许是不自觉箍得太紧,也或许……她只是假寐?尚因浓浓的愧疚满心自责,怀中本紧紧缠绕着他的温紫,身子猛地一震,却是倏地睁眼,略觉恍然看了看他,跟着,便缓缓眨了眨眼,再度瑟缩着将四肢自他腰腿间松去,轻声问道,“四爷,你怎么又回来了?李侧福晋可还好?”
“唔……”眯起眼审视地瞟着倏然平静下来的温紫,四阿哥只觉心中酸酸痛痛的感觉略微缓解,翘起唇低低笑道,“一回来就被你抱得这么紧,还敢说,可以自个儿睡?”
“可以的。”暖暖的身体,让自己不想再离去,可如若一直紧紧抱着他,自己永远不会真正适应人间的一切。垂眼淡淡应过,温紫便彻底往后挪开,躺平了身子轻声应道,“我方才是做梦了吧?慢慢就会适应的。”
“谁要你适应了?”方才还因她万般怜惜,此刻看着她故作平静的淡然,四阿哥却不由有丝恼火,兀自攥了攥拳,便压抑着再度低低笑了笑,翻身轻揽着温紫的背,淡淡说道,“以后爷都陪着你,莫再装。”
“装?”微微蹙眉思索着四阿哥的低语,肚兜下的浑圆被暖暖的掌心覆住,温紫却又紧紧闭上嘴,别过脸轻轻垂下了眼睑。梦里,还是他真的说过?一切只因太喜欢自己?定是做梦吧……喜欢,怎会舍得让她痛?怎会舍得让她忍受着妖性的折磨,兀自在湿漉漉的水渍中,忍着下身的疼,倍觉孤独?
温柔的吮吸与爱抚,令她的身子不自觉有丝颤抖,却又极力隐忍着,不发出一丝声响,紧紧攥起手边的被褥;察觉那滚烫的热物、一下一下轻点着自己的身子,温紫皱了皱眉,微觉难耐地向下瑟缩着臀,却听得四阿哥凑来唇边,啃咬着自己的唇轻声不满道,“不舒服么?怎的不吭声?”
“啊。”
艰涩地张口,叫了一声;却见四阿哥眉心一蹙,更为不满地盯着自己。温紫抑着心间的抗拒努了努唇,正要说话,体内不受控的期待,便被硕物一瞬间完全的充塞,激得不自觉轻喘着低低哼了哼。
抿唇微笑着轻轻啄着小妖的唇,四阿哥努力向上挺了挺身子,眯起眼俯视着强自隐忍的她低低笑道,“你的身子,比嘴诚实得多。再叫。”
他的温柔,的确让自己本觉寒凉的身子,渐渐发热,可心下,却又似被激起一股更强的抗拒。温紫抿了抿唇静静回视着他许久,便低舒一口气低低应道,“啊。”
“你……”
甚觉无奈却又觉有丝好笑,四阿哥不由微微颤了颤肩,再度狠抵着温紫嗔道,“一直叫。”
“啊。啊。啊。”
众阿哥看戏
戏台上正上演着一出你侬我侬的郎情妾意把戏,台子下头,除了三阿哥依旧老学究般眯着眼微微晃着脑袋状似沉醉,其余几个阿哥,皆是嘻嘻哈哈打着嘴皮子仗。
只如今这席上,比之昔日多了两个虎目剑眉的小阿哥,一个是那十三阿哥胤祥,另一个,便是与四阿哥一母同出的亲生弟弟,十四阿哥胤禵。当年孝懿皇后尚在,小十四出生时候,康熙帝便自‘福祉祯祥’中取了那‘祯’字出来,说什么要给本分的德妃也赐个‘禛儿’、膝下聊慰。只可惜红颜薄命,待得佟佳氏逝去,四阿哥再度被安至德妃名下,十四阿哥也渐渐长大;每日请安时候、再加上时不时的宫内举宴,同音的名讳总会惹来歧义,更会惹得那自小便爱心中存事的四阿哥面生凄楚;无奈之下,康熙帝便大笔一挥,本着先来后到的规矩,将小十四的名字改作了胤禵。
只那会子,十四阿哥也已八九岁年纪,好好的名讳因这不甚亲近的四哥硬给夺了去,便在稚嫩的心间,给这黑脸哥哥狠狠记下了一笔。
“你这浪蹄儿,趁着为夫不在……”
“滚滚滚滚滚!”小小年纪,已因名讳被九哥、十哥取笑数次,台子上刚传来一声笑骂,十四阿哥已是黑了面色,倏地将手中酒壶狠狠一掷,砸得正相拥倾诉相思之苦的戏子们慌不迭垂首跪在台上,才在十阿哥、十三阿哥朗朗大笑中,愤懑不耐地低哼一声,斜了眼面无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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