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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天香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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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酸,忍不住淌下几滴英雄泪。
  抬眼一望,紫阳道长及武当门人,还站在一侧,一拭眼泪,起身向紫阳道长走去。
  他知武当派在武林地位,与少林宛如泰山北斗,而自己今天身为天下绿林盟主,心中虽然悲恸万分,也不能孟浪从事,当下抱拳问道:“请问道长,武当派乃天下武林正大门派,不知何故兴此无名之师,侵及我大哥万月峡?”
  紫阳道长稽首还礼道:“此事实出于误会,万大侠身遭此劫,贫道正自追悔……”
  胡柏龄冷冷一笑,道:“道长也不用推诿,你武当派大举侵犯万月峡之事,胡某早就获知,只是我大哥尊重武当乃武林正大门派,凡事定能按照武林规矩行事,所以不允兄弟参与此事,哪知你们武当门人,竟不顾江湖武林道义,仗着人多势众,作此违背武林公道之事,此时道长却口称事出误会,不知何以自解。”
  冷面阎罗胡柏龄词严义正,侃侃反驳紫阳道长之言,只问得紫阳道长一时间,无词以对,怔了半晌,才道:“尊驾所问,实在使贫道惭愧,事已如此,不得不对尊驾实说。只为万大侠与贫道师弟,略有嫌隙,师弟无知,竟趁贫道因事他往之时,擅传本派令谕,率众前来万月峡,待贫道事毕返归,方知此事,就怕事态扩大,所以星夜赶来此处,不料万大侠已连伤我武当门徒多人,误会既成,要想解说,自是不易……”
  紫阳道长话还未完,胡柏龄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胡某已知道长之心了,想是道长来到万月峡,一见门下已有伤亡,也就不问青红皂白,但知偏袒门下,终于恼羞成怒,全力出手,以命相搏……”
  胡柏龄说到此处,紫阳道长忙截道:“尊驾言词休要过于偏激,想贫道蒙祖师慈悲,接掌武当门户以来,自问待人处事,还不敢逾越情理二字,万大侠名重武林,贫道处理此事,哪敢鲁莽,对自己门人更是毫无偏袒之心。”
  胡柏龄道:“既是如此,道长处理就不能算公道。”
  紫阳道长笑道:“但不知尊驾凭什么指责我不公道,以你高见,要如何作法才算公道?”
  胡柏龄冷哼一声,道:“道长既知门人擅传贵派令谕,来到此处,就应与我大哥先谢惊扰之罪,然后按照门规,处罚私传令谕之人,之后再与我大哥当面解决两下纷争,如此既可一显武当正大门派的气度,也可令天下武林英雄敬服。”
  紫阳道长听得肃然动容,道:“难怪尊驾被拥为绿林盟主,适才高见,贫道极是佩服,但是贫道虽属樗栎之材,但蒙先师耳提面命,朝夕教导,自然懂得做人做事之理,贫道如何处贵此事,尊驾可问万大侠门人。”冷面阎罗胡柏龄,向文天生查问究竟,文天生便将紫阳道长来的经过情形,一一叙出。
  胡柏龄听得连连点头,赞道:“道长处事,在下虽然拜服,不过此错依然是道长一手所铸。”
  紫阳道长问道:“但不知贫道又错在何处?”
  胡柏龄道:“我大哥行道江湖,誉满武林,道长不是不知,何况我大哥自丧妻之后更是淡泊名利,退隐山林,从未过问讧湖之事,此事天下皆知,道长领袖武林,对此事怎么不明察事理,一意孤行起来了呢?”
  紫阳道长被问的脸色微变,但随即又平静下来,道:“万大侠清操风标,我等自是尊敬,但十年前一十四条人命也不得不问。”
  胡柏龄哼哼冷笑,道:“道长此话,说的更是欺人之谈,纵然我大哥身负奇学,难道道长就认定黄河案十四条命案,是我大哥所为吗?请问道长,武当以剑术名播天下,那么凡为剑刃所伤之人,能否一律归罪于武当门下呢?”
  紫阳道长定力深厚,但被胡柏龄一阵驳斥,也不免微泛怒意,冷冷一笑,道:“尊驾与贫道如此说话,难道是以你绿林盟主的地位,来教训贫道的吗?”
  胡柏龄也冷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与道长共争真理。”
  紫阳道长一捋长髯,道:“我们抛下黄河案之事不谈,我武当门下五条人命难道就该白白牺牲的吗?”
  胡柏龄面色陡变,道:“道长对门下依然如此义重,能为他们报仇,难道大哥待我情逾手足,爱如父兄,我胡某人就能忍下这笔血仇,抽身不管吗?今天你身为正大门派掌门之人,能强词夺理,不顾道义,我这冷面阎罗还有什么顾忌不成?”
  双方舌剑唇枪,一阵激辩,都不禁有了怒意,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那侍立紫阳道长身后的武当门人,一见胡柏龄声严厉色的指斥掌门师尊,也都一个个怒形于色,互递了一个眼色,各踏方位,跨前两步。
  那面蒙黑纱的钟一豪早把武当门人的行动看在眼内,心里暗暗窃笑,随手取下折扇,扇扇摇摇的,也向前迈进了几步,与胡柏龄成犄角之势,以防武当门人猝然出手。
  文天生也把这种情势看的非常清楚,他担心师妹在过度的忧伤之下,贸然出手,或是受到武当门人的惊扰,所以强按下心头的悲伤,站在万映霞身侧,以待应变。
  这时紫阳道长捋须长笑,道:“贫道对此事,自问无愧,虽经这等一再解说,无如尊驾不信,那也是无可奈何。但不知你要如何了断?”钟一豪冷冷一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道理难道你道长还不明白吗?”
  紫阳道长脸色一变,眼睛不看钟一豪,却盯着胡柏龄瞧着。
  胡柏龄凝神沉思,自言自语地道:“大哥待我恩义如山,如若我不报此仇,不但不能上慰死者,对自己亦难交代!”转脸看了看正在啜泣的万映霞,心中不由一动,脸上掠过一道疑虑之色,道:“不过……”
  就在此时由峡中奔来一人。
  胡柏龄一见由峡中奔来一名万晓光的属下,心中又是一动,暗道:“大哥已遭不幸,此仇定是必报,但是此番武当派高手来的不少,如若动起手来,死伤定然不少,而且映霞天生两个孩子忧恸过甚,峡中家人未作妥善安排,一旦动起手来,自己只有钟一豪一人,如何能分身兼顾……”想到此处,心中十分难决。
  紫阳道长这时心中也正打量,他苦思了一阵,毅然说道:“此番我武当门下偷传令谕,私自寻仇之事,在我武当派来说,实在是件极为重大之事,必须从速回山清理,至于万大侠之事,事已如此,悔亦无及,贫道不愿一错再错,虽然我武当乃三清弟子,也讲的是武林公道,事既是贫道所为,自无抵赖之理,此事必有了断之日……”
  胡柏龄一听紫阳道长之言,已知他言外之意,同时自己心中也别有打算,当即点头答道:
  “道长不愧为一代掌门之人,处事当机立断,此事正如道长适才所言,自必应有了断,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道长可请回山,胡某人绝无留难之意,好在武当乃正大门派,道长亦不是畏首畏尾之人,咱们套一句江湖话,正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万月峡之事,又岂在一朝一日,改日我胡柏龄必亲赴武当三元观面谒道长,以了断此事。”说着转头对万映霞道:“霞儿,你不会怪愚叔如此处理吧?”
  万映霞心中对胡柏龄原就极是崇敬,知他必有作用,便含泪点头道:“全凭叔叔做主就是。”
  胡柏龄凄凉一笑,转脸对紫阳道长摆手道:“恕不相留,道长你请便吧。”
  紫阳道长稽首一礼,道:“恭敬不如从命,贫道仅领盛情,尊驾果若有兴,肯驾临我武当山,贫道当在山门恭候大驾!”
  胡柏龄道:“好说,好说,他日定当前来请教,今天恕胡某人不送了。”
  紫阳道长后退一步,招呼门下一声,率众退出万月峡,径回武当而去。
  胡柏龄见紫阳道长一走,转脸对万映霞道:“霞儿,你父亲遗体,依你如何处理?”
  万映霞仰起脸来,用手理了理散乱的秀发,想了片刻,道:“爹爹遗体,自不能暴露,依侄女看,倒不如送到我娘停棺的石洞之中,那地方既隐蔽又干燥,不知叔叔以为如何?”
  胡柏龄点点头,道:“好,既是你知道你娘停棺之处,那是再好没有,这样一来,也好让大哥安心多了。”
  文天生道:“既是如此,待我背负他老人家走吧……”
  胡柏龄道:“且慢。”又转脸对万映霞,道:“你爹对你们可有什么遗言?”
  万映霞听了不禁由心底泛上一股羞红,眼角微微斜望了文天生一眼,低头不语。
  胡柏龄已看出她这种小女儿情态,也不再说什么,只道:“难道大哥对你们何去何从,都没有嘱咐吗?”
  万映霞这才低声应道:“依爹爹意思,是要我们去外公那里。”
  胡柏龄一皱眉头,道:“那等路途遥远,任你们两个毫无出门经验的孩子走,我可不大放心。”
  万映霞自知胡柏龄折服了天下英雄,荣膺绿林盟主,又听他诸种兴革的事迹,早就对这位义叔,敬佩得五体投地,只是爹爹过于拘泥,不然,她真想亲到“迷踪谷”去一瞻那里风光气象。
  这时间她心中一动,应道:“叔叔,我也想到这一层,千里迢迢,实多不便,我想不如到叔叔那里且住些时日,再另作打算,一方面也可以跟叔叔学点武功……”
  胡柏龄道:“好,就这样决定,时间不早,咱们赶紧把这里的事处理一番。”顿了顿,又道:“我与霞儿同去埋殓大哥,天生可陪钟兄前去峡内,告诉诸人,就说老主人不幸身故,现在小姐随我暂移住‘迷踪谷’去了,他们如愿同去,收拾收拾,马上同去,如若另有高就,你们可做主,分点贵重之物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谋生,少时我们仍在此地会齐。”
  文天生应了一声,陪了钟一豪,带着适才来人同回万月峡。
  胡柏龄俯身抱起万晓光遗体,道:“霞儿你在前带路。”
  胡柏龄陪万映霞殓罢万晓光回来,文天生、钟一豪亦已将那边之事处理完毕,万晓光的旧属,一个也不肯离开万月峡,都愿株守峡内,看守田庐。
  胡柏龄点点头道:“倒难得他们这一片苦心。”
  当下四人,也不停留,便向“迷踪谷”奔去。
  万映霞、文天生来到“迷踪谷”,一眨眼便是两个月,这两个月来,由于谷寒香爱慰有加,所以生活也就平静下来。
  这一日晚饭过后,几人正在内宅谈心,忽然有人来报,说多爪龙李杰,入云龙钱炳求见。
  胡柏龄道:“请他们进来。”
  那人出去不久,江北五龙中老二入云龙钱炳,老四多爪龙李杰便进了房来。
  二人一见胡柏龄、谷寒香,躬身施礼,道:“小弟向大哥及大嫂请安。”
  胡柏龄笑道:“二位兄弟远去河南,一路辛苦,不知外间对我绿林有什么看法?”
  钱炳、李杰二人对万映霞、文天生望了一眼,又互递了个眼色。
  胡柏龄笑道:“这二人想必你们也见过,当日聚盟大会,便是在他们万月峡举行,我与他父亲是金兰之好,二位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入云龙钱炳道:“自从大哥荣任绿林盟主,亲颁四大戒律,白道人物对咱们确曾另眼相看,而各处道上朋友,也都能遵奉不逾,哪知此次河南道上,不知哪条路上的朋友,却又做出为非作歹之事,使人对咱们又生误会……”
  胡柏龄听得眉头一皱,“嗯”了一声,道:“但不知他们又做出什么败德之事?”
  多爪龙李杰道:“我兄弟奉了盟主大哥之命,前往豫、鲁二地,暗中查访绿林人的作为,山东尚未有何发现,但河南却出一件大事……”
  谷寒香正哄着孩子,听得不由悚然一惊,向前移动了一下,睁着一双秀目,道:“大哥,难道外间的事,也与我们有关系么?”
  胡柏龄点头应道:“我今天身为绿林盟主,道上朋友之事,我哪一件能置身事外。”转脸对李杰道:“出了什么大事,你说与我听听看。”
  多爪龙李杰道:“当年洛阳有位老镖头,人称布衣善士邓寿峰,不知大哥可知此人?”
  万映霞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要叫‘布衣善士’呢?这名字多奇怪?”
  胡柏龄道:“这位邓老镖头为人疏财仗义,济困扶危,但自己却是极为俭朴,终年到头,都是布衣一袭,从没有穿过锦衣丝裳,虽然家产富有,但大把银子全用在济人上面,所以江湖上对他万分景仰,只要提起是布衣善士邓家镖局的镖,不管哪处卡寨,必无阻拦。”说着问李杰道:“怎么,你突然提起此人,难道此事就出在他身上吗?”
  李杰道:“大哥明见……”
  胡柏龄道:“邓老镖头的镖局早在十二年前就收歇了,何况他又未树仇敌,难道还有什么风险不成?”
  入云龙钱炳道:“大哥说的正是,邓老镖头他老人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偌大个镖局,所以能在江湖走得动,并不是凭能耐压众,而是全凭他一点善名,所以在六十大寿那年,邀宴天下英雄,宣布收歇镖局,从此息隐林下,自己儿孙,也没有一个习武的,只在洛阳弃武就商,安安分分的做生意,谁知这一次竟找到他头上呢!”
  钱炳望了谷寒香一眼,倏然住口。
  胡柏龄知道他是有话碍着谷寒香,不便出口,当下说道:“贤弟有话但说不妨,你大嫂和霞侄女都不是外人。”
  钱炳咳了一声,道:“邓老镖头息隐林下,儿子也无意功名,便开设了一家药材铺,谢绝江湖,一家人生活得安安乐乐,没想到上个月一个黑夜,突然来了三个蒙面人,大哥知道老镖头手下原本平常的很,不用说三人,凭来人的身手,一个他也罩不住。”说到此处哼了一声,又道:“来人解决了邓老镖头,刀伤邓家公子,最后,还犯下四大戒律第一条!”
  胡柏龄气得直点头,道:“好恶贼……嗯,兄弟,你说。”
  钱炳又道:“三人奸了邓家大媳妇,又洗劫了珍贵之物……”
  胡柏龄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了,我问你,洛阳地面既发生这等之事,地方上不能不问,而洛阳道上有体面的人物,也不能不出头,你可曾听到一点眉目没有?”
  钱炳道:“这事发生的第四天,我兄弟俩正巧赶到洛阳,地方官员知道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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