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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天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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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在世,图个什么?……我苏万卷无名无荣,枉读诗书,落魄如此,活着,又有何趣味?……时下,天下英豪俱在此间,为我欢呼,我那苏万卷的名字,响彻天宇,我不就是盼着这一天吗?!…”
  他热血滚涌,惧意全无。再念自己既有魔王天书,当所向无敌才是。
  他举步前跃,迎上文奇崛,掏出那本诗书,高举在手,喝道:
  “腐儒怪侠、你可识得它吗?”
  文奇崛先前暗中旁观,已见过于食鱼的”天网大法”和段千秋的“斩鱼剑法”,至于苏万卷以书破剑,他尤是瞧得心惊。虽是如此,他既已不存生念,自又不怕了。
  文奇崛微微一笑,轻声道:
  “苏大侠以书作器,虽为武林中人,亦是文中书生,只此一节,便与小生相同了。小生遇此人物,今若不是对敌,定要好好结交苏大使这样的朋友。”
  他蔑然又笑,忽作声道:
  “苏大侠,你虽有‘魔王天书’,可你应该知道,小生自不是于食鱼那样的饭桶!”
  他目光一转,盯在于食鱼的脸上。
  文奇崛此举,乃是自料难敌眼前这青年书生,一但粹然动手,身遭不恻,却是难见爹爹一面了。他嘲笑于食鱼,自盼激他动怒,当先出手,自己和他厮斗,当可拖延时间,等那爹爹现身。
  于食鱼站立当中,受此奚弄,立时暴跳如雷。他败于段千秋在先,后蒙苏万卷之情获救,自是懊恼不己,无处发作。这会,文奇崛当着众人,揭破伤疤,着辱于他,他焉能如若未闻?!
  于食鱼心肺气作,怒吼一声。他自忘了那“云蛛网”已然毁去,却仍一抖手腕,一如抛网之状,欲要将他罩住!
  群雄见之哄笑。于食鱼醒悟过来,面上大赤。他脸色一变,心下更怒,根极之下,竟把衣裳脱下,以衣做网,迎头又罩。
  文奇崛见他大怒中计,心下暗喜。他那破烂衣裳,又怎能和“云蛛网相比?文奇崛意在拖延,自不急于胜他,但见他闪转腾挪,四下飘忽,竟是和他玩耍相仿。
  苏万卷旁观之中,热血渐渐发冷。于食鱼如此高人,腐儒怪侠尤是视之若,玩弄如此,如是自己,只怕早就一命归阴了。
  他一瞥场下群雄,见他们个个对于食鱼指手划脚,大加低毁,有的竟是出口谩骂,说他自不量力,妄自逞能,似这等人死了。当是少了丢我武林面子的无知小辈。
  苏万卷视之一凛,听之心颤:
  “那会,于食鱼雄风大展之时,他们何等仰视?一瞬之间,他们竟不顾大敌在此,肆竟喝起自己人了。墙倒众人推,武林也是如此用!”
  他头皮发凉,忽又想到自己:
  “我若一招不敌,便遭杀害,岂不更是天下的笑柄?……那时,真不知他们又要说出何等阴损的话来。”
  苏万卷越想越怕,站犹不稳。他怔怔瞧着二人拼斗,心道:
  “于食鱼马上就要死了……他死了,然后就是我了吗?……若不是他替下于我,这会我早该死了……”
  他看着于食鱼,竟似瞧见自己的影子。那影子现在还在动,可一会就要消失了……消失了,便化为一具骷髅;……一具骷髅,还会计较名利得失,富贵荣华吗?……”
  苏万卷猛一抽搐,及进满腹凉气。他眼下忽觉:只有活着,才是最好的,别的,统统都是狗屁!
  有此感悟,自是不顾其他。但见他撒腿就跑,全如丧家之犬,急急逃窜!
  苏万卷此举,众人绝没料到。一惊之下,竟是念他发现了什么理伏,忍不住四下怯看,肝胆皆寒!
  于食鱼苦斗正恼,一觉苏万卷跑了,亦是气力一泄,心下大惑。文奇崛更是不解:自己本来忌惮于他,他怎会反到怯阵而走?莫非此中的一切,还有什么圈套不成?
  众人迷惑之际,眼见苏万卷已跑出场处,相距很远了。
  这等时候,人们才仿佛明白过来:可是他贪生怕死,惟恐不敌,才逃之矢矢?不过一想他那“魔王天书”,又暗觉不对。如此困顿,再看那苏万卷,已去甚远了。
  武林盟主手捻须髯,面色如铁。直待苏万卷的身影已变成一个黑点,几近消失之时,他才豁然站起,失声喝道:
  “无耻小人,你跑得了吗?”
  众人见他翻然做作,千百目光,齐齐盯在他的身上。
  但见他扯下一根白须,捻在手中,冲着苏万卷逃遁的方向,猛然一掷!
  一掷之下,众人立见一道细长的白光乍现空中,一掠而过。众人掉头再看远去的苏万卷,却见那个黑点竟是一下跌到,扑地不动
  武林盟主待见众人一脸惊奇,微微一笑。他缓缓落座,对身边之人云飘鹤道:
  “飘鹤,带他回来。”
  盟主属下云飘鹤躬身言诺,飞身而起。无需多时,已见他手提苏万卷,转回场中。,云飘鹤把他摔在盟主面前,出手投下射在他脑上的那根白须,激他起来,历声道:
  “苏万卷,你抗命不遵,临阵脱逃,坏我武林声誉,该当何罪?”
  “苏万卷泥土满脸,抖成一团。有心求饶,却是吓得说将不出。
  武林盟主见之一笑,竟是十分和蔼,出语柔和:
  “苏万卷,你是怕他?”
  苏万卷吭哧几下,把头乱点。
  武林盟主叹了一声,又道:
  “你既有‘魔王天书’,还这么怕他吗?”
  他看了一眼业己罢手不斗的于食鱼,赞叹道:
  “于舵主嫉恶如仇,奋不顾身,相比之下,真是难得了!”
  他环视群雄,起身道:
  “我们名门正派,行与邪恶水火不容。视若苏万卷如此败类,纵有什么‘魔王天书’,又有何用?对待恶人恶魔,我们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怕从何来?邪不压正,东风压倒西风,此乃天理大道,自古皆然。若说要怕,当是腐儒怪侠这样的恶魔,他们看似不可一世,气焰嚣张,其实,他们做贼心虚,外强中于,惶惶不可终日,比谁都怕!”
  临敌之际,他竟作长篇大论,群雄听了,心下明了:
  “他旁敲侧击,指桑骂槐,自是教训我等,树己权威,慑服天下。以他盟主之尊,平时训斥尚可,可眼下大敌在侧,他这般口不择言,岂不大令我等难堪?!”
  群雄心下有怨,却又不敢反驳;转又思及他方才显露武功,又是清想:
  “他处处显示自己,可是生怕有人抢夺他的盟主之位?!
  ……
  不是,又会有什么事情,使他对腐儒怪快这样的大事尤且不顾,非要另推其人?眼下又哈三喝四,不正面对敌,却反怒责我等?!……”
  群雄多思,文奇崛亦是觉得此中奇怪,他自不多如演测,心下只道:
  “粉衣美妇死前言及,我身上‘不了情毒’,就在此日发作。眼下天色不早,那毒性自要快发了。我那爹爹若是现身,当在不远……”
  他回念此行的目的,倍觉凄凉:
  “我孤身来此,实是以孤举投群狼。他们只道我又来作恶,那知我却是为了他们,为了天下武林,竟为引出我那爹爹,让世人除奸!难怪皆道人心难恻,他们眼中的恶魔,竟有这样好的心肠,岂不可笑吗?……”
  他自嘲一笑,酸苦难尽……”
  武林盟主训过众人,目光直指文奇崛。文奇崛傲然一笑,开口道:
  “阁下说我最怕,显是欠妥。如你所说,小生此行,又当怎解?”
  武林盟主却不直答,只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腐儒怪侠,你束手就擒吧!”
  文奇崛摇头道:
  “阁下的功力,虽是骇人耳目,不过依小生看来,却是华而不实,虚张声势而已。小生心口皆是不服’,怎会束手?!”
  银髯老者沉声一笑:
  “我武林正道,人才济济,似你口出狂言之辈,本盟主若要亲自动手,实也太抬举你了。”
  他目当望向玄幽方丈,重声道:
  “玄幽,给我拿下!”
  玄幽喝令,自不犹豫。他道过一声佛号,耸身便上。
  文奇崛见他来势凶猛,心下暗叹:
  “身为出家之人,本该四大皆空,不问俗事。看他今日,听着进命,直似奴仆家丁一般,岂不大违其道?!”
  他虽是叹他,却分外谨慎。此中缘故,却是他自念前番为恶,已难补就,今日一战,万万不可再伤人害命了。
  他既要防他,又不能下手伤他,有此顾虑,那玄幽立时占尽了上风。
  要知定时寺虽寺小人稀,名声远逊少林、武当,可武林大会能在此召集,自是有其缘故。此中真情,便是因为这玄幽方丈。
  玄幽方丈本是少林寺的普通和尚,因其好酒食淫,触犯清规,被逐出寺门。他因泊无依,方在定时寺落下脚来。
  他来之后,正巧寺中园应,按照定时寺规矩,方丈之位,只以武功最高者居之,至于来寺长短,年老年少,辈大辈小,却是一概不论。
  有此机遇,玄的窃喜不尽。他虽为少林寺一无名辈,却也习可得了一身本领,在少林寺虽不出众,可在这小小的定时寺,他自是大显身手、力挫群憎,夺得是方丈之位。
  玄幽一但身为方丈,方才知晓:定时寺又有一条清规,乃是每隔三年,中憎人可向方丈挑战,若是获胜,落败方丈便要让位与他,且要终生于那苦役,再不许参加争夺方丈之大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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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禅房中人,一听得“独孤雄”三字,登时骇住。刚才冥慧已然言及,那独孤雄为”无上门”门主殷无法传人,以股无法留下的毒物“不了情毒”淫乐害人。此人可谓穷凶极恶,罪不可赦,门外之人叫出他的名字,可是那独孤雄竟在此中吗?!
  花纤绣,江上月,白星儿,朱希彩心有此念;不约而同把那目光投到冥慧身上。
  但见冥慧脸色骤变,身形一抖,却是目对房门,一声道:“皇甫魂,你终于找来了。”
  冥慧言此,已见一蒙面人冷笑不断,沉沉跨进房门。
  他一扫屋中人等,忽又是长笑,似是快慰之至。
  花纤绣一见其人,立时心胆俱裂。
  敢情这人,正是把她和文奇崛抓至山洞,后又污辱了她的那个蒙面人。
  花纤绣正待发作,又见他长笑声中,把目光死盯住冥慧,再道:“独孤难,你躲在这里,实是难为你了。在下若不亲见,有谁可知,天下威名赫赫的无上门主殷无法的乘龙快婿,突然失踪,竟做了烧火的和尚?……可笑。独孤雄,你既已让我寻到,还有何话说?
  冥慧满脸苦笑,摇头道:“皇甫魂,话非得说吗?……无言有言,无怪乎表其心志;育贵于行,行贵于真,真贵于诚,贫僧如此这般,谅苍天亦是有目共睹,体恤于我。贫僧既不可恕,何至我那孩子代我受过?…皇甫魂,你做的太过了。”
  他一番言道,忽力贯僧袍,不见其动,却见那灰影悠然向前,竟是冲那蒙面人攻来。
  眼见蒙面人轻轻一飘,漫如脱网之鱼,跳出冥慧的气浪之外。他一笑而道:“独孤雄,你想杀我?……不错,不错,独孤雄杀人无数,做了和尚,当是瞒天过海之举。如此看来,我做的当真无错!”
  他笑过,嘎然杀气猛作。众人一见他喜怒无常,这般凶霸,心下颤然:“独孤雄恶贯满盈,淫乐为命,怎能材受寺庙之苦?
  “他骤下杀手,显是和这蒙面人皇甫魂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是何故?…文奇崛危在旦夕,蒙面人又来寻机闹事,又该如何是好?”
  花纤绣等人心惑不断,再看那二人,又是交上手来。
  眼见二人拚斗一处,直如两条长蛇交缠一起,举手投足,虽是动作迟缓,却是劲为俱运,势道十足,全是舍生忘死招法。花纤绣等人骇然之下,忽听那文奇崛一声哀哼,遽然呼吸短促,气息若隐若无!
  花纤绣色变心惊,猛然身形暴动。蒙面人见她不来击杀自己,却是扑向那冥慧和尚,摇头一笑,嘿声道:“姑娘仇将思报,又是何必!”
  他略一拂手,顿见一股气浪腾跃而出,直如白水蹴空,瀑泻深潭,花纤绣只觉身被止住,向前不得。
  花纤绣此举,本是念及文奇崛生死,此刻全系在蒙面人所说的独孤雄冥慧身上。先前他一再言道救他不得,此刻看来,自是谎言了。如能擒住于他,相通之下,谅他当会解文奇崛的毒了。是以如此,她才奋不顾身,毅然加人战团。
  时下,蒙面人虽和冥慧战之不下,却阻止花纤绣援手,花纤绣惊奇之余,不及细想,又喝令江上月等三人,一齐再上。
  蒙面人见状,冷冷一笑。他瞥了一眼文奇崛,却不再阻挡众人联手,只对冥慧道:“独孤雄,你的孩儿就要死了。你当真见死不救吗?”
  冥慧不听则可,一听之下,却是愈加恼怒,他脸上茹苦,咬牙道:“皇甫魂,我独孤雄这般罚苦自己,你还如此相逼,害我孩儿至此。可笑我万般忏梅,竟是枉然厂他一声苦啸,漫如激流回旋,连绵而出,苦啸声中,但见他身形疾转,僧袍族作一道灰柱,发出敲金嘎玉之声,252第三十几章无上鬼功极为动听。
  蒙面人等人初闻其音,心神一荡,出手却是缓了。如此听来,那声音直人心腑,饶如弦动心脉,弓弹经络,令人难熬皮痒,斗志直泄。
  蒙面人不料至此,咬牙挺住。花纤绣等人俱是难耐,软软倒下。
  过不多时,蒙面人自觉乏力,忽长叹一声苦苦道“三师弟,大师兄和我,为了你活到今日,只指望杀你泄恨,却不料你已练成了‘无上鬼功’。三师弟,你隐名埋姓,屈居在此,尽是这般缘故?”
  冥慧见他额上见汗,目光游散,心知他为功所摄,已然不支,索性停下身来。
  蒙面人身子站定不住,摇晃几下,终是倒下了。
  冥慧上得近前,直道:“皇甫魂,我的儿于快死了,你高兴了吗?我恩恩怨怨,却是报应到他的身上,当真罪不可赎?”
  他声音凄怒,转而走到文奇崛身前,喃喃道:“吾儿,世人只道唯我方可解那‘不了情毒’,可你哪里知道,我亦.受那毒物所害;吾儿,你若死了,当是幸事!”
  他言过泄泪,遍体通颤,枯手慢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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