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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钗-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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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闰英呆了一呆才道:“我倒不知通表哥是这样的人。”
  李益笑道:“现在你知道了,心里作何感觉呢?”
  “我……我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很感激他……”
  “是的,不过以后你在他面前不妨还是装胡涂的好,别辜负他的一片情意。”
  卢闰英忙道:“十郎,我是个已嫁的妇人,没有跟他多见面的必要。”
  她是非常仅慎的,李益却反而劝解她笑道:“不!闰英,这个人是可信的,他绝不会害你,因此你倒不妨跟他多接近,因为有许多事,只有问他最清楚,尤其是我正式接任之后,想得到的,他的老子不会把一切都明明白白割交的,而那些细节只好去请教他,也免得我去摸索了。”
  卢闰英道:“这……不太好吧,人言可畏……。”
  李益笑道:“别去管人家怎么说,我信得过你,这就比什么都有力,你们本来就是亲戚,多走动走动,也没人起疑,这对他也是一种安慰……”
  卢闰英道:“十郎,这是什么话?”
  李益道:“我不是一个那么不讲理的人,更不是一个绝情寡义的人,对刘平那样一个用情如此之深,自尊如此之严的人,我只有尊敬与同情,他所望不高,只希望能常常看看你,跟你说几句话,我又何必断而不与呢?”
  卢闰英对李益的态度感到十分暧昧,实在看不出是真是假,倒是雅萍在傍道:“爷!婢子要插句嘴,这样子可不太好。”
  李益道:“怎么个不好呢?”
  雅萍道:“小姐虽然是没问题的,表少爷那个人也是知书识礼的,不致于有什么不好的想头,可是他一心一意都在小姐身上也是事实,那就应该跟他疏远一点,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那才是行事的正理,如果还是跟他来往,对大家都不好。”
  李益笑着道:“为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雅萍道:“我没读过多少许,说不出大道理来,只晓得一句俗语,叫眼不见为净,尽管他的心像火一样的热,长时间不去拨动它、慢慢就会冷了下来,如果没事还去拨动它一下,永远都会那样地拖着,很多人出家修行,都要到深山寺院里,就是为的远离人世,把心好定下来。”
  李益笑道:“雅萍,了不起,真瞧不出你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一片大道理。”
  雅萍低了头道:“爷!婢子不懂事,胡乱说说,你可别见笑。”
  李益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闰英,你看着办吧,我已经把我的意思告诉过你,那要你自己去把握斟酌,开始不妨试探着办,向他请教请教,假如他能够一直很冷静地自制,则这门亲戚不妨维持着走动,如果他难以把持,有得寸进尺的想法,那你就可以严厉的给他一番教训,断了他的念头!”
  卢闰英道:“就此少来往不是很好吗?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她想到刘希侯今夜的行动,的确也很难把握,而雅萍的话,更提高了她的警觉,但是李益却笑着道:“闰英!我不是故意叫你去接近他去折磨他,实在是为了事情的需要,你姑丈手里掌握着许多隐秘,跟你爹有关系的很多,如果接到我手就很难了,我要是办了,就伤了你的心,就没法子对别人展开肃清的行动。”
  卢闰英一惊,李益道:“刘家掌握密探多年,对朝廷里大小的官员都掌握了不少的机密,互通声气,以造成势力,太子决心加以整顿,彻底的要清除他们刘家的潜势力,指示我着意办理这件事,所以我才这样子向你说,你看情形,跟他先清理一个头绪来,如果跟你们卢家有关的数据、证物,该毁的毁,该弥缝的设法弥缝。”
  卢闰英不禁惊道:“我爹还有很多麻烦吗?”
  李益笑道:“岳父大人是如何为政处事的,你该比我清楚,怎么会没麻烦呢?”
  卢闰英道:“你是说那些秘密证据都在我姑丈手中?”
  李益道:“不!那是说在兵部另有一个专门的部门保管处理的,由刘学镛私人直接管理,我行动得快,没等他把那些档案移走。就派人去接管了下来,现在正在着手整理中,有些案卷全是用密语登录,连保管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想叫刘学镛自己来解释,他一定会胡言乱语,混淆事实而掩蔽真相的,只有麻烦刘平,才肯详详细细地为我们说明白。”
  卢闰英道:“表哥他看得懂吗?”
  李益道:“据说他时常去调阅宗卷,应该是懂的。即使不懂,他也会想法子去找答案来的。”
  “十郎,我觉得这不太应该,因为这么做,等于是叫他背叛出卖他的父叔了。”
  李益淡淡地道:“我没有意思利用他来挖取他们刘家的机密,向他请教的只是有关你父亲那一些部份,彼此谊属郎舅之亲,也如此暗藏祸心,实在太不应该,因此,就算是为他的老子补过,他也该把那一份给说出来。”
  卢闰英道:“这倒是可以向他说说的。”
  她看见李益脸上浮起了诡谲的神色,忙又道:“十郎,这不是我不为你尽力,而是我觉得不该要你这份人情,他的父亲跟叔叔跟你是在敌对的立场上。”
  李益笑道:“你不必解释了,我已经说过,我不是要他背叛父亲,严格来说,刘家兄弟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从事这份工作,原该六亲不认,我把岳丈的那一份提出来,也是有亏所守,只不过我做人还狠不到这个地步而已,可是我不便自己去做,只有交给你,为了你父亲,你也尽点心吧!”
  卢闰英感激地道:“十郎,谢谢你,我想爹知道了之后,一定会对你万分感激的。”
  李益道:“那也不必了,自己人嘛,应该是互相照应的,只要他以后别再计算我这个女婿就行,老实说我也是冲着你,要是单以他老人家为人的那套,我可真不敢亲近,你不妨劝劝他,虽说在官场中必须尔虞我诈,但是对人却不能如此的。”
  卢闰英感到很痛苦,也很为难,惭愧地道:“我何尝没劝过,但是劝不进又有什么办法呢,近来他连得了不少教训,总会好一点了。”
  李益道:“好了,别谈这些了,我是回来看看你的,天明前还得赶回去,我们可不能再耽误了,良宵苦短,自从你过门来,我们还没好好地聚上一下呢,幸亏是花径已扫,蓬门曾叩,否则岂不是误尽佳期了吗?”
  卢闰英的脸由脖子根红起,低下头道:“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李益哈哈大笑道:“闺房之中笑谑,自是百无禁忌,要是在这儿道貌岸然,那还谈什么卧房之乐呢。”
  雅萍在傍很识趣地要退走,李益笑道:“雅萍,你可别走远,回头也不能偏了你。”
  雅萍红了脸,跑得却更快了,李益哈哈大笑,抱起了娇慵的卢闰英,倒向了胡床。
  卢闰英道:“十郎,你多跑几步就到卧榻上了,干吗连这几步路都不走了?”
  李益笑道:“那架卧榻太笨重结实了,睡在上面死板板,毫无意趣,那有这架胡床轻巧呢。”
  卢闰英奇道:“十郎,我们是人睡在榻上,又不是要你把床抬着走,跟轻重有什关系呢?”
  李益道:“关系大了,第一是卧榻结实了,毫无意趣,未若在胡床上,会轻轻地幌动,而且更会吱吱地响,别具韵态……”
  卢闰英不禁红着脸,啐了他一声道:“十郎,你怎么心里面尽想些没正经的主意!”
  “笑话,夫妇行伦,关起房门来,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事了,而且夫妻和美,当由爱而生敬,而夫纲之振,尤以房中之道为主,大丈夫若不能令妻子臣服于床第之间,就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任何事情都像是心怀鬼胎似的,虚袪难决,因而影响到很多事情优柔寡断,没有主见,为人所摆布,我私下曾经作了个很有意思的调查,发现朝中那些平素懦弱无为的人,多半是惧内的,而惧内之形成虽有很多原因,最大的一点,就是床第之难振……”
  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去解卢闰英的衣服。而且也开始在她身上作着挑逗性的爱抚,卢闰英吃吃地娇笑道:“那跟睡在什么床上总没有关系吧?”
  李益笑道:“关系大了,男女相悦,应该是随兴之所至,才能尽得自然之趣,如果一定要限定在什么地方,则已先自战战竞竞,破坏了情趣,何况还有很多其它的好处,我一一地告诉你……”
  他把卢闰英脱得像头白羊似的横陈榻上,笑道:“这就是好处之一,如果是在卧榻上,四面帐帷重帏,烛光不透,暗中摸索,就减却了很多风情……”
  自己也脱了衣服,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笑笑低声又道:“第二个好处就是胡床上没有卧榻宽敞,两个人在一起,肌肤相贴,无形之中,就会增加了韵味,像现在我们还没真个消魂,你就已经心摇神荡,这种滋味,在卧榻上就不大容易体会得到……”
  卢闰英早已被他挑逗得心痒难熬,整个人都偎在他的身上,根本没再理会他说的什么。
  几度喘息,卢闰英终于非常地满足了,吁着气低声道:“十郎,你实在是个缠人的精怪,跟你分开了一年多,起初的那一段日子,我真是受够了罪,半夜里醒来,睡不着觉,心里像有股火在烧,身上却像有千百条虫在爬,实在没办法,只好起来在花园逛到天明……”
  “哦!那你以前没见到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那时倒好过,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男女相悦是怎么滋味,胡里胡涂就过去了。”
  “那以后我要是有事又要离开你呢?”
  “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跟了去,天知道我过去的那段日子是怎么挨过来的,足足有三五个月,总算慢慢把自己稳定下来,所以婚后这几天,你不在我身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今天被你一逗,我想以后可不能再过独栖独宿的日子了。”
  李益笑笑道:“闰英!你倒是很坦率,肯讲出这些话来,幸亏是我这做丈夫的很开通,要是换个胆子小一点的,恐怕还会被你活活吓死了。”
  “那有这么胆子小的男人!”
  “不过像你这么胆子大的女人可不少,别忘了你嫁过来还不到一个月,听你讲得这副馋相,像是要把老公活活吞了似的。”
  卢闰英笑笑道:“我的人嫁过来虽不到一个月,可是我的身子却嫁给你一年多了,出嫁一两年的少妇,是女人脸皮最厚的时候。”
  “哦!那些新婚才一两年,良人就远出边塞的闺中少妇们,日子又是怎么过的呢?”
  “别的女人我不清楚,换了我非发疯不可。”
  “照你说得这么穷凶极恶的样子,我真是以后要小心点,不敢离开你了,否则你……”
  “你想离开也不行,我不是说过了吗?天涯海角,我也会跟了去的。”
  “要是我去的地方,不允许携眷同行呢?”
  “那你最好是不去,否则就在次年春天之前赶回来,孤衾独眠。最是春天难过。”
  “有些事情可由不得人。”
  “我不信会有那种事,尤其是你已挂名尚书,身长六部之一,不像以前那样轻易调离京师了。”
  “正因为我这尚书等于挂名,才身不由己,很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必须要我亲身前往处理。”
  “那你就想办法,把我带在身边,那怕是乔装成你的小厮都行。”
  “你就这么浪法,一步都不离开男人?”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不好,你把我逗得浪起来的,我想别人的问题不会像我这么严重,经你沾过的女人,很少能再离开你的,即使想换个男人都不行。”
  李益不禁奇怪了道:“这是怎么说呢?”
  “这是一个过来人的话,她说跟你沾上之后,这一辈子就再也不可能从别的男人那儿得到乐趣,你是女人的一块魔,一块叫人如痴如狂的魔……”
  “谁说的?”
  “鲍十一娘,你总记得这个女人吧?”
  “喔!是她,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凑在一起的?”
  “去年夏天,你远在塞外没回来,我到庙里去烧香祈愿,为你祷告求庇佑,刚好也碰到她。你知道她到那儿去干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呢?”
  “十郎,你真没良心,她虽是替她儿子去求福,可是我听见她的祷词中,第一个居然也是你,她求保佑的第一声,居然是求菩萨保佑十郎平安。”
  李益有点感动,但也有点不信地道:“那恐怕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这绝不可能,她根本不认识我,那天我跟雅萍,为了怕招摇,穿了两身简素一点的衣服,像是寻常百姓的打扮,而且在庙门外面很远处就下了车子,走路过去的。”
  “后来又怎么样呢?”
  “我听见她在嘴里念着你,她说的是李十郎,自己报的是耿鲍氏,我想她一定是你说过的十一娘了,问讯之下,果然不错,我们就谈了一下。”
  李益道:“谈些什么呢?”
  “大部份还是谈你,她说你是她最怀念的人,也是给她此生快乐最多的一个男人,她还说你曾经要求她在未脱籍前跟你在一起,她那时拒绝了,心中很后悔。”
  李益冷冷道:“我那时又穷,又没地位,她怕过苦日子,没想到我会有今天,自然会后悔了。”
  “十郎,这么说就太狠心了,她何尝嫌你穷了,何况你那时已经很有名了,迟早都会发迹的,她拒绝你,是为了别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她自觉年龄悬殊,跟你过不了几年,就会年老色衰了。”
  李益笑道:“这倒也是事实,我没说要娶她,而且她已经有了丈夫,也不可能嫁给我,我对她的要求,也只是要她在籍时,厮混个几年而已,将来没什么结果的,我说得明白,她拒绝了也是对的,有什么好后悔的。”
  “她离开了你之后,才发现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之美好,她后悔的是不该那么早跟你分手,再苦,也该跟你厮上一两年,那怕就此死了,也不算白活了这一生。”
  “该死,她怎么跟你说这种话。”
  卢闰英的脸上又是一阵飞红:“她的眼睛可真灵,一看见我,就知道我已非处子之身了……”
  “她怎么能那么肯定的?”
  “她对你太了解了,她说你见了像我这样的女孩子,绝不会只看看谈谈,尤其是我们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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