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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毒的历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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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手巾之伺应。不特有瘾者趋之若骛,即无嗜好之人,睹此一榻横陈,青灯有味,消磨岁月,呼吸烟霞,亦于此间得少佳趣,而忘其为伐性斧、腐肠药焉。当时英租界烟间最多,法租界、公共租界的烟馆亦复不少。而且有名的烟馆多在法租界内。如当时最为著名的眠云阁,即设在法租界中,它的铺设精雅,烟具灯枪精巧无比。不仅如此,该烟馆首开使用女堂倌的先例,广招顾客。南诚信是法租界内的另一著名烟馆,以拥有烟塌数之多闻名上海。它有东西二厅,每厅设塌20余只,还有雅室,置一榻或二榻,四壁贴挂书画,多名人手迹。其中有一联,颇能传神:“重帘不卷留香久,短笛无腔信口吹。”开设在麦家园一带的绮园,以烟枪考究闻名,其烟枪有虬角象牙的,有广竹湘妃竹的,有甘蔗枸杞藤的,各式兼备,一枪之值高达百余金。还有一种大罗枪,更为名贵,以三千金易得。    

  此外,闻名遐迩的烟馆还有北清芬、广诚信、老延龄、北诚信、五层楼、华众会、四海升平楼、四海论交楼、馨芳园、西园、绮云乐心园、南北清芳堂、登楼万里春、寄园等,都是资本雄厚、设备考究、服务周到的上等烟馆。这些大烟馆,都布置得富丽堂皇,烟榻是雕花的大床,还有红木大床的,有桌子椅子,供烟客坐着聊天,并备有点心、茶果(有些烟果则免费提供)。烟具更是考究,烟灯烟扦和一切小零件都是用上等白铜制成,少数还有银制的;烟枪更是精制而名贵的,甚至有象牙制成的。有些烟馆有独到的熬膏技术,烟膏质量高,深受吸食者欢迎。上海烟土商李隆吉开设七家烟馆,其制膏水平高,以至于他本人获得了“烟灰金宝”的绰号。    

  规模较小的烟馆,则设施相当简陋,仅有几只木榻,备有简陋的烟灯、烟枪,供贫穷的烟民过瘾,其他则别无讲究了。    

  对于大小烟馆,租界当局并不加以禁止。在法租界,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三个海上闻人,勾结租界当局,实行烟土公卖,允许烟馆以公开或半公开的形式经营,但必须纳捐。规定,不论烟馆大小,都以烟枪的多少来交税,每支烟枪每天5元。如果一个烟馆有5支枪,那么每天必须交25元。由于法租界烟馆众多,烟枪更多达数万支,每天的收入相当可观了。为了更好地收取烟枪税,黄、杜、张又联合成立了枪捐公司,由杜月笙主其事,黄金荣负责与租界当局打交道,张啸林负责联系浙江军阀,处理与其他流氓组织的关系。枪捐公司成立后,仍执行上述枪捐政策,只按枪纳捐,对于烟膏销售多少概不过问。烟枪捐收入,除了法国巡捕房支取一部分外,其余并入烟土利润中,按烟土利润的分配办法,即大三股、中六股、小三股的方式分配。这种烟枪捐,大致从1923年起征收,到1927年北伐军攻占上海时止,历时三年多。黄、杜、张,在这三年中赚取了大量钱财。    

  此外,上海还有一种花烟间。如上所述,一些烟馆老板为招徕雇客,雇佣年轻漂亮的女性侍候烟客。花烟间又迈出一步,将妓女引进了烟馆,用妓女侍奉烟客过瘾。上海的花烟间集中在小东门,郑家木桥南首的兰芳里以及磨坊街、打狗桥等处。来此的瘾君子,一箭双雕,满足瘾、淫二欲。当时,有文人写诗形容说:“我爱时髦骚大姐,装烟递话最多情。”其实,此等烟馆是最低级的烟馆,烟膏质次,妓女也是久溷风尘的下等娼妓,为混口饭、混口烟而鬼混。


第五部分:销金窟:烟膏店与烟馆烟馆(2)(图) 

  清末民初,开展了较为严厉的禁烟运动,公开的烟馆逐渐消失了,但其变种燕子窠却乘机而兴。燕子窠是一种低级烟馆,其得名,是因为燕子喜欢衔泥土筑巢穴,而瘾君子们也整天土不离口,奔波于寓所与烟馆之间,如燕子一般,故称其吸烟场所为燕子窠。在1927年前后,上海燕子窠盛极一时,仅法租界中就不少于6000余家;1928年,据中华国民拒毒会会刊《拒毒月刊》的记载,更多达8000余家。燕子窠设施简陋,有一至五套烟具,供瘾君子过瘾,其他则因陋就简,得过且过。燕子窠因系违法私设,不时有地痞流氓前去拔枪骚扰,勒索   钱财。于是有流氓组成亚利公司,专门为燕子窠的烟枪保险。其保险方法为,每枝烟枪每天收保险费一、二角,如被查获,则由公司负责赔偿。至1927年1月底,该公司被查获,其已为一万七千余枝烟枪保险,赚取了大量保险费。(参见高洪兴:《抗战前的上海鸦片业》,载《近代中国烟毒写真》)    

  山西。山西是生产烟土的大省,全省城乡到处都有烟馆。尤其是日本帝国主义占领山西时,推行毒化政策,烟馆更是遍布城乡和工矿区,仅太原市就有烟馆20余家。每家烟馆每年销售大量烟膏,如“兴亚楼”烟馆,一年销售1万多两的烟膏。    

  在大烟馆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烟馆设置一排排短床,床上放着一个高枕,一盏烟灯,吸烟者一个挨一个躺在那里吞烟吐雾。有些烟馆,还雇请年轻女子侍候,陪同烟客吸食,几类似于上海的花烟间。    

  在日本帝国主义的鼓励下,太原的大烟馆开业,都明目张胆地在《山西新民报》上刊登广告。武直刚在《鸦片对山西人民的毒害》一文中列举了六个大烟馆(当地称为土膏店)的广告,兹抄录二则:    

  会仙土膏店开幕启事    

  择于阳历九月十九日开幕。本店开设麻市街西四十三号,房屋洁亮,宽茶阔役,招待周到。价钱格外克己,货质保君满意。各界惠顾,诸君盍兴来乎!    

  会仙号主人启    

  东聚兴土膏店开幕启事    

  本号开设太原市西肖墙街十二号。专购上等原浆,净货细煮。福寿烟膏,清凉芬芳,与众不同。特设雅座,专备女客消遣。招待周到,保君满意。兹定于十月十四日正式开幕,务请先临一试,方知言之不谬也。    

  从上述广告来看,大烟馆的主人为了赚钱,真是丧尽了天良,恬不知耻,竟然公开地在当地报纸上刊登广告,尤其是刊登以女色招徕雇客的广告。这真是无耻之尤!    

  大同的烟馆,在日本督促下,纷纷增加床位和烟具等设备。烟馆设备以鼓楼西的一处最为完善。该烟馆租赁聚宝源饭店为营业场所,有10余间房屋,单间开设雅座,备有精制的吸烟器具,专供上层人士使用;另有大房一处,名曰“混堂”,烟具和设备远逊于雅间,供下层烟民使用。顾客一入门,即有招待员殷勤接待,先让座位,再选择鸦片的品种数量,然后开灯吸食。除茶水方便外,还备有瓜果、糕点,可随意选食。    

  内蒙古。民国初年绥远地区城镇普遍开设烟馆,“清水净烟”的招牌触目皆是,烟馆大门两旁贴着醒目的对联:“去病增寿饭后一袋烟,守灯静养胜做活神仙。”日寇占领绥远以后,烟馆更多,而且雇用青年妇女招待,诱人抽吸。这些青年妇女陪烟客围灯横卧,并头对吸,烧烟侍茶;或兼事卖淫,满足烟民色欲。


第五部分:销金窟:烟膏店与烟馆烟馆(3)

  辽宁。在日寇占领下,辽宁各地烟馆林立,也有吗啡馆存在。由于经济状况不同,存在着富人吸大烟,采煤工人、小商贩扎吗啡、抽白面的情况。抚顺千金寨比较有名的大烟馆有别有天、雅聚轩、新桃园、登仙阁、小瀛洲等,新站欢乐园一带则有广发成、永感楼等。这些豪华烟馆设备华丽,还备有花枝招展的女招待,公开接待烟客。她们一面陪同烟客,面对面地躺卧在烟榻之上,为烟客“打大烟”,侍候“瘾君子”;一面说说笑笑,勾勾搭搭,甚至发生色情行为。在这些烟馆中,流行着这样一句话:“抽口大烟玩玩票,花烟馆里去买俏。”    

  吗啡馆则多为日本浪人所设。1933年,日本浪人在南山城地区开设了江上洋行、山下洋行、田中洋行、山本洋行等吗啡馆。贩卖海洛因和吗啡。一些贫苦的人吃不起大烟,吸海洛因、扎吗啡,很快就成瘾,快者三四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吉林。在日本和伪满政权的统治下,烟毒泛滥,各县都设立鸦片零卖所,其实就是大烟馆。1933年至1934年,开通县城仅13000余人口,即有庆丰恒、诚记、玉兴和、兴顺盛、厚记5个鸦片零卖所。每个鸦片零卖所内,都是间壁得仅容两人的抽烟单间,床上铺着厚厚的垫子。一般鸦片零卖所有10余间单间,诚记、玉兴和等大的鸦片零卖所多达20余个单间。每个鸦片零卖所都有管烟、看灯的人,负责售烟、倒水等服务。在这些鸦片零卖所内,还备有打扮得妖艳的女招待,为烟客烧大烟,兼作色情服务。这些鸦片零卖所以色、烟二欲,引诱了   不少顾客,以至于抢了当地青楼生意,窑娼的“花界会”为此多次提出抗议,要求取消女招待。    

  此外,还有私烟馆和花烟馆,如王印、丁发甲即开有这种烟馆。这类烟馆,用自家的床榻、烟具,开灯供客吸食,家庭中的妇女(包括妻子、女儿和儿媳等)侍候烟客,或陪客烧烟,齐头对卧,一人一口地吸食;或兼做暗娼,提供色情服务。    

  黑龙江。日本占领后,黑龙江已是到处建立鸦片烟馆,仅讷河即有六处大烟馆:县城四处,拉哈镇两处,乡镇村屯到处都有卖大烟的。当时的大烟馆有三个等级:一等烟馆设有许多房间,且多为雅座,有的还有女招待,打扮得妖艳,专门为烟客烧烟,看火,卖弄风骚;有的大烟馆馆主为了多赚钱,竟然让自己的老婆、女儿以色情勾引烟客。那时,讷河流行一个下流小调,开头是这样的:“话说宋老三,他家卖大烟。一辈子无儿生个女婵娟,这姑娘年长二九一十八呀……。”二等烟馆的房间稍小,设有床铺,备有烟具,可就地吸食。三等烟馆则只有一二间门市房,没有床铺、烟具,只是零星贩卖熟膏。    

  安徽。民国10年左右,安庆全城有大小烟馆数十家。既有豪华的大烟馆,也有一些低级小烟馆。在安庆城西门一带有好几家低级小烟馆,凭女色引诱烟客。如高祥夫妇都是大烟鬼,为了“以烟养烟”,在糍粑巷租了一楼一底的单家独户的房子,开设烟馆。他的烟馆设备尚可,经常开二三盏灯,以妻子、女儿侍候烟客,其女儿高兰英颇有几分姿色,吸引了不少“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的大小老板、商店大伙计前来吸食。    

  五巷口有个李小脚,是个寡居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在自己家中开烟灯,以其姘夫地痞蔡大宝挡门户,自己和两个女儿侍候烟客;家中也开二三盏烟灯,引诱西门外粮食行、棉花行的老板、大伙计前去吸食。    

  义云理发店老板徐义云,夫妇两人在自己家的楼上开烟馆,仅一盏烟灯;他以开烟灯为诱饵,吸引商人前去谈生意,聚赌抽头,兼营烟、赌二业。    

  同安桥的毛兴鼎开了个流动烟馆,带着烟具、烟条送烟上门。    

  西门城内黄甲山有个张大个子,开了间花烟间,家中经常有二三个烟花女子,陪客人烧烟,陪客人说笑。    

  沟儿口有家伞店的楼上,有张老头子夫妇二人,带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儿开烟馆,由于一家三人都是瘾君子,家境破落,设备差强人意,只能吸引穷烟鬼吸食。    

  以上这些小烟馆,其主人的结果都很凄惨,高家门庭冷落,家败人散;李小脚女儿远嫁,自己死时无人替她入敛收尸;毛家连衣食也不周全;开花烟间的张大个子,因烟馆闹事,坐死牢中;张老夫妇入不敷出,衣被卖尽,贫困而死,其女儿骨瘦如柴,沿门乞讨,也饿死街头。之所以如此,大概是这些小烟馆的主人皆是瘾君子,穷极无靠,出此开烟馆养活自己的下策,结果却是家破人亡,适得其反。    

  江苏。江苏紧临上海,自上海开埠后,江苏的鸦片就泛滥起来了。昆山距上海50公里,自民国以后,烟馆日渐增多,一条短短的弓箭街,即有4家烟馆;全昆山县城,烟馆多达百余家。    

  不过,昆山的烟馆,多是低级的“燕子窠”,当地人称之为“烟灯”,大概烟具简陋,除一枪一灯外,别无长物吧。当时有人写打油诗,讽刺这种情形,诗中写道:“燕子窠,燕多,数榻横卧如燕窝,烟泡敷在烟枪上,状如燕子衔泥做燕窠,吱吱呱,吱吱呱,吞云吐雾乐乎乎!燕子营窝人称道,人做燕窝命呜呼!”当时,昆山境内有几个烟灯最著名:一是酒店弄二号龚阿三与丈夫合开的烟灯,龚氏妓女出身,染有烟瘾,日寇占领昆山后,在自己住所开设烟灯,并招雇了一批上海、苏州的妓女作招待,烟、妓兼营,为害一方。二是“双福堂”,是钱姓苏州妓女所开。钱氏妓女结识了一个日本浪人,合开了楼下卖淫、楼上卖烟膏的“双福堂”,也是烟、妓并营。三是西街口的一家烟馆,为青帮中人胡氏所开,有烟铺四五间,及“雅座”二间,并雇佣男女招待多名。四是南街一家烟馆,是昆山较早的燕子窠,以烟膏质量好闻名,深受大地主、大商人欢迎。他还在家设赌场,坐抽“头钱”,烟赌兼营。五是啸楼茶馆,是青帮中人周禹门所开,楼下开茶馆、书场、摆赌台,楼上开客栈、烟灯,并有暗娼陪宿,是烟、赌、娼三毒俱全的去处。    

  此外,昆山的旅社,如花园饭店、正泰旅馆也兼设烟灯;妓院如勾玉弄、九步三湾、后等处,也兼设烟灯。    

  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下的南通,遍设售吸所。售吸所,其实也是大烟馆,有些取个雅名,如安乐宫、新新、爵禄之类。


第五部分:销金窟:烟膏店与烟馆烟馆(4)

  浙江。温州城在清朝末叶即有很多烟馆,即使是冷街僻巷,烟馆也到处都是,不可胜数。温州的烟馆分二等,一是大土馆,这类烟馆都以房间雅洁,烟具考究,服侍周到招徕烟客。大土馆房内明窗粉壁,几榻洁净,并悬有名人字画,陈设古雅。金漆炕床上,冬天加盖皮套或棉垫、棉靠背,并添置火炉;夏天则换上芦花垫或龙须席。烟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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