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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克苏鲁神话ⅱ-恐怖人间 作者:[美] 斯蒂芬·金 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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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板还在上升;那个干枯、可怕的东西依然站在那儿,举着双臂,念着带有亵渎意味的祝祷;那个黑色的东西仍在慢慢地蠕动着,一点点往外爬。
  一个声音打断了木乃伊的低吟,是疾跑的脚步声。卡森从眼角看到有一个人跑进了“女巫室”。是那个神秘学者,利。利的脸像死人一样苍白,眼里冒着火,他从卡森身边走过,直奔壁龛。
  那个干枯、可怕的东西动作极慢地转过身来。卡森看见利的左手拿着某种器具,是一个黄金和象牙制成的T形十字架,他的右手垂在身侧,紧握着拳头。他用洪亮而威严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脸上渗出了细密的小汗珠。
  “Ya,na kadishtu nill gh’ri…stell’bsna kn’aa Nyogtha…k’yarnak phlegethor…”
  这些奇怪的、神秘的词语响亮地回荡在地窖里。利慢慢地往前走着,高举着那个T字形十字架。铁板下那个黑乎乎的、吓人的东西开始涌动起来了!
  铁板被抬起来,挪到了一边,一团既不是液体也不是固体的可怕的胶状物像一个巨浪似的冲向利。利没有停下脚步,他的右手飞快地动了一下,一个小玻璃管一下子击中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个没有固定形状的、黑色的东西停住了。它令人窒息地犹豫了片刻,然后飞快地退了回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烧腐肉的臭味,卡森看见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身上大块大块地掉落下来一些东西,就像是被酸腐蚀了一样。它像流动的液体似的往后退着,还掉下来一些可怕的黑肉。
  随着那些黑肉的脱落,它里面核心的一团渐渐伸展开来,像一条巨大的触须紧紧地抓住了那个干枯、可怕的东西,把它拽到了那个空洞的边缘。另一条触须抓住铁板,很轻松地拖到了洞口边,随着那个干枯、可怕的东西掉进洞里,那块铁板也发出了惊雷似的一声巨响,归回了原位。
  房间如天旋地转般地围绕着卡森晃动起来,他觉得恶心极了。他竭尽全力站了起来,灯光随即黯淡下来,很快便熄灭了。他被黑暗包围了。
  卡森的小说再也没能写完。他把它烧了,又开始继续写,但他后来的作品都没有发表出来。他的出版商都摇着头,想不通为什么像他这样一个有才华的、深受欢迎的作家会突然热衷于恐怖和神秘的主题了。
  “这是很有想像力的东西,”一个出版商边说,边把卡森的小说,《疯狂的黑暗之神》,递还给他。“就其本身来讲很出色,但是太恐怖了,很不健康,没有人会去读它。卡森,你为什么不写你过去写的那类主题呢,那类使你成名的小说?”
  卡森曾立誓决不透露“女巫室”的事,但现在他打破了沉默,把整个故事讲了一遍,希望能得到理解和信任。但当他说完后,他的心情反而变得沉重起来了,因为他看到对方的脸上尽是同情和怀疑。
  “那是你做梦梦见的,对吧?”那人问。卡森苦笑着。
  “对——是我梦见的。”
  “那肯定在你的脑子里留下了非常鲜明的印象。有的梦就是那样。但你会把它忘掉的,”他预言着。卡森点点头。
  他没敢提起当他在“女巫室”里,从昏迷中醒过来时,他所看到、并且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的那可怕的一幕,因为他知道,那样的话只会使别人怀疑他心智不正常。当他和利战战兢兢、脸色煞白地逃离“女巫室”的时候,他飞快地往身后瞥了一眼。那些他曾亲眼看着从那个可怕的东西身上掉下来的一片片腐蚀、皱缩的东西全都不见了。石头地板上只留下了黑色的污迹。阿比·普林,也许是她,已经回她的地狱去了,在利动用的古老魔术的强大威力作用下,她的那个非人的神已经返回人类无从知晓的神秘深渊了。但那个老巫婆留下留下了一个令人难忘的小东西,一个恐怖的东西,也就是卡森最后回头时瞥见的那个从铁板边缘露出来的东西——一只像爪子似的、干枯的手,像是在嘲讽地向他举手致意。 




《克苏鲁神话:恐怖人间》作者:'美' 斯蒂芬·金 等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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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最深处的恐惧》 弗里茨·莱伯
 
  记住你!
  呜呼,你这可怜的魔鬼,但记忆留出了一个位置
  在这个错乱的星球里
  ——哈姆雷特

  下列手稿是在一个小匣子里发现的,用铜和德银制成的小匣子上刻有怪异的浮雕装饰,体现了非常独特的现代工艺,它是在加州洛杉矶县的一个无主物品拍卖会上拍得的,那些物品都是超出了规定的警方监管年限的东西。匣子里除了手稿,还有两本薄薄的诗集:《亚撒索和其它的恐惧》,作者是爱德华·皮克曼·德比,由马萨诸塞州阿克汉姆的缟玛瑙狮身人面像出版社出版,还有《地下掘进者》,作者是乔吉·路透·费希尔,由加州好莱坞的托勒密出版社出版。手稿出自第二本诗集的作者之手,但不包括插在其中的两封信和一封电报。匣子和里面的东西是于1937年3月16日交由警方监管的,在那之前,人们在费希尔位于瓦尔彻斯·卢斯特的倒塌的砖屋下找到了他被毁坏的尸体,那时当地正陷于相当大的恐慌之中。
  今天,人们要想在好莱坞山地区的街道地图上找到瓦尔彻斯·卢斯特的非自治社区,那只会白费力气。在发生了本篇所记述的那些事件后不久,它的名字(已经被挑剔了很久了)就已经应谨慎的房地产商的要求被改成了“天堂屋脊”,并被纳入了洛杉矶市的版图——这种事在那个大区并非没有先例,在发生了一些最好被忘记的丑闻后,拉尼米德区便借用了其最杰出、最清白的居民的一篇最主要的文学作品的名字,更名为“泰山。”
  此处提到的“已经发现了两种新元素”的磁光学探测法既不是欺诈也不是幻想,而是一项在20世纪30年代很受关注的技术(但一直受到怀疑),参考那个时期的任何元素周期表或《韦氏新国际词典》第二版未删节本的“alabanine”和“virginium”条目都可以确认这一点。(它们当然已经不在现在的周期表里了。)至于被费希尔的父亲誉为“默默无闻的建筑大家西蒙·罗迪亚”的人则是一个受到普遍尊敬的民间建筑师(现已去世),他建造了美得无与伦比的沃茨塔。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使自己没有去深究与那些绝对荒谬的暗示有关的一段描述,那些暗示已经注定我要在接下来的18个小时里——而且不会延迟——迈出铤而走险且从一开始就具有毁灭性的一步。要写的东西太多了,而写东西的时间却太少了。
  我本人不需要书面的论据来增强我的信念。它比我每天的生活还要真实。我只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阿尔伯特·维尔马斯被吓得惨白的、拉长的脸和受偏头痛折磨的额头。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听到那些具有骇人的诱惑力的声音,那就像是可恶的蜜蜂和美丽的黄蜂的喃喃低语,那些声音撞击着我的一只内耳,使我现在根本不可能也不想把它关闭。其实,当我听到那些声音时我就在想,如果把这份必定非同寻常的文件写出来的话,能得到些什么呢?发现这份文件的地方——如果它能被发现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在那里,严肃的人不会对不寻常的事实给予任何关注,而骗术在那里是司空见惯的事。也许那样很好,又也许我应该撕掉这张纸来使自己加倍确信,因为在我的头脑里
  不过,我还是要写,只要能满足一种特别私密的怪念头就行。从我能记事时起,我便被吸引到了文学创作方面上来,但直到今天,某些难以捉摸的情况和暧昧的影响力使我除了写出一些诗——多数还是短诗——和短小的散文小品外,写不出任何令我满意的东西。我很想看看,我新学到的知识是否在某种程度上使我摆脱了这种局面。在把这份声明写完后,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把它撕毁是否有可取之处(在我进行更大和更具有决定性的破坏之前)。说实话,那些可能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在我的同胞身上的事并没有特别地触动我;一些“很深”的影响力(对,真的是从很深的地方来的!)左右了我的情感发育,也影响了我最终的忠诚取向——在适当的时候就能让读者看清楚了。
  我可以用好几种方法开始这次叙述——可以简单地叙述艾特伍德教授和帕波迪耶教授的便携式磁光学地球探测仪所记录的发现带给我们的暗示,也可以说说阿尔伯特·维尔马斯所揭露的那些骇人的事实,那些事实都是在过去的10年里,由位于巫术盛行、鬼影重重的阿克汉姆的米斯卡托尼克大学的一些教职员组成的一个秘密小团体与在波士顿和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的一些独立的同行一起开展的那些令人震惊的研究工作揭示出来的,还可以先把那些竟然以一种极其恶毒的无辜的形式出现在我过去一些年里写的那些诗里的那些令人胆战心惊的暗示写出来。如果我那么做了的话,你立刻就会认定我是一个疯子。一步步使我具有目前这种可怕的信念的原因会像逐渐明显的征兆一样慢慢地显示出来,而隐藏在它背后的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怖就像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带有妄想狂特征的幻想。的确,无论如何,那大概将会是你最终的看法,但我不管怎样都会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如实地告诉你。到时候,你就会拥有我过去那样的机会来勉强地认清——如果你有能力的话——真实和想像的分界点,以及想像和精神错乱的分界点。
  也许,在接下来的17个小时里,将会发生一些事,或有一些事将会被揭示出来,这些事将部分地证明我要写的东西是有根据的。我不这么认为,因为在堕落的宇宙秩序中还存在着难以描述的狡诈,而我就曾经受到过那种狡诈的欺骗。也许他们不会让我写完这个东西;也许他们会预见到我的决心。我几乎可以肯定,到现在为止,他们只是在拖延,因为他们确信我会替他们做他们的工作。不管它。
  一轮纯净的红日刚刚升起在格里菲思公园暗藏危险的、崩塌的山上(荒凉是一种更好的指示)。海上的雾气依然裹挟着山下那些扩张无度的住宅区,最后的残雾正悄悄地从高耸的、干燥的劳雷尔峡谷溜走,但在南面远远的地方,我开始能辨认出在卡尔弗市附近葱立的那些油田井架,它们就像聚集起来准备进攻的、腿脚僵硬的机器人。如果我从卧室朝西北方向开的窗户往外看,我就会看见夜色还流连在好莱坞山险峻的荒野,山下是被荒草蚕食的、有毒蛇出没的、蜿蜒的、模糊不清的小径,在我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里,我每天都一瘸一拐地在小径探索和回溯着他们的踪迹。
  我现在可以把灯关上了;一束束低平的红色光线已经投射到我的书房里了。我正坐在桌前,准备好要写上一天。我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极其正常和安全。根本看不出阿尔伯特·维尔马斯曾仓惶地在午夜带着他从东部带来的磁光学探测仪启程离开,但像是长了千里眼似的,我能看见他拉长了脸,身体不自觉地贴在他的小“奥斯汀”的方向盘,像一只受惊的甲克虫似地仓促驾车穿过沙漠,磁光学探测仪就放在他旁边的座位上。今天的太阳在照到我之前已经先照到他了,因为他正在逃回他深爱着的、远得无法想像的新英格兰。在他恐惧地张大了的眼睛里肯定有那个太阳的红色光辉,因为我知道,没有什么力量能使他掉头朝着那片正笨拙地溜进浩瀚的太平洋的陆地方向开。我并不怨恨他——我没有理由怨恨他。他的胆量被那种恐怖的东西摧毁了,他不顾比他清醒的那些伙伴的劝阻,勇敢地坚持协助调查那种恐怖的东西达10年之久。我敢肯定,他到最后看见了意想不到的恐怖的东西。但他却等着让我和他一起走,可是我知道那样会令他付出多大代价。他把我逃生的机会给了我;如果我想逃,我就会去努力了。
  但我想我的命运在许多年前就定好了。

  我叫乔吉·路透·费希尔。我的父母是瑞士人。我是1912年在肯塔基州的路易斯维尔市出生的,出生时,我的右脚向内扭曲,这本来是可以用矫形器矫正过来的,只可惜我的父亲认为,不能破坏天工,他的神性。他是一个泥瓦匠兼石匠,拥有过人的体力,旺盛的精力,非凡的直觉(能探测到水、油和金属),天生具有杰出的艺术才能,没上过学,但自学了很渊博的知识。内战结束后不久,当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时,他就跟着他同是泥瓦匠的父亲移民到了这个国家,在他父亲去世后,他便继承了他规模小但利润大的生意。后来他和我母亲,玛丽·路透,结婚了,她的父亲是一个农场主,我父亲不仅为他探了一口井,还给他探了一个可以开采的花岗岩矿层。他们中年才有了我,而且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母亲溺爱我,父亲用他特有的方式体贴我。我们在路易斯维尔的生活给我留下的记忆不多,但那些不多的记忆都是极其健康的:井然有序的、愉快的家庭生活,许多的堂兄弟姐妹和朋友,串门和大笑,两次盛大的圣诞庆典;我还记得,我出神地看着我父亲刻石头,看着他在死灰色的花岗岩上刻出了栩栩如生的一大堆花和叶子。
  我要在此说明——因为这对我的故事很重要——我后来才知道,我们费希尔和路透家的亲戚都认为,幼小的我聪明异常。我的父亲和母亲一直都相信这一点,但你应该考虑到父母的偏向性。
  1917年,我父亲在把他的生意卖了一大笔钱之后,便带着他的小家西迁了,他要在南加州的这片有阳光、破碎的砂岩和从海里冒出来的山丘的土地上自己动手建造一个最后的家园。这部分是因为我母亲罹患了可怕的慢性结核病,而医生建议说这么做对她每况愈下的健康极其重要,但我父亲一直就对清朗的天空、四季如春的气候和原始的海洋有一种强烈的渴望,他深信他的天命在西边,并且和地球上最大的海洋有联系。
  我父亲对这片表面上健康、光明,本质上邪恶、阴暗的景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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