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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索拉利斯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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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看来你是存心装不明白。”他抱怨道,“我一直都在谈索拉利斯,只有索拉利斯。如果对于我讲的事实还不明白,持怀疑态度,那是我的过错,我没有讲清楚讲明白。不过,不管怎样,你既然听我说了,就该把我的话听完!我们告别地球,来到茫茫太空中.原本是来接受一切挑战的:孤独,苦难,困顿,乃至死亡。我们嘴上不说,那是谦虚使然;但在心里,我们有时不免把自己想得太过高尚。而且,进一步的考验会使我们发现,那股热情到头来全是虚假。我们总声称:我们并不想征服宇宙,只想拓展地球的边界,拓展到宇宙太空之中;我们如何人道慈爱,又如何行侠仗义;我们并不想奴役其他种族,只希望相互交流文化,取长补短,共同发展;我们是上帝神圣旨意的卫道士;等等。其实这只是又一个弥天大谎。当我们总喜欢拿这一颗又一颗的行星和地球相比时,在我们眼中它们或荒凉如撒哈拉沙漠,或寒冷如北极地带,或丰茂如亚马逊流域。我们四处寻找,想要的仅仅是所谓的‘人’,而不是其他生命构成的新世界;我们只需要一面镜子,照出一模一样的自己,而不愿与其他世界打交道;我们满足于自己的世界,只是不肯接受它本来的样子,要为它寻找一个影像,一个完美的化身;我们苦苦寻求的,乃是一个按我们人类的原型进化而来却义高于我们的文明。与此同时,我们的内心深处又存在某种东西,令我们不敢直面,急于逃避。这种东西虽不存在于地球,却存在于宇宙的某个地方。如今,我们来到索拉利斯,便处于这种现实之中。旧的一页翻过去了,宇宙真实的另一面展现在我们面前,就是我们想悄悄逃避的那一面。于是,这个世界变得不那么受我们欢迎了。”

  我一直耐心地听着他说到这里。

  “可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我们的愿望:与另一种文明的沟通交流。现在好啦,目的达到啦!我们可以观察自己了——就像在显微镜下那样清清楚楚,一览无余——观察我们的可怕,我们的丑陋,我们的愚蠢,我们的可耻!”斯诺异常激动,声音也发抖了。

  “这么说——你以为它是——那海洋?海洋该为这一切负责?可原因呢?我不问过程,只问原因,原因是什么?你当真以为它想耍弄我们,或惩罚我们——表演借鬼行凶一类的把戏?莫非行星被一个巨魔主宰,它派出女妖袭扰科学探险队成员,以满足它的魔鬼幽默……斯诺,你该不会相信如此荒诞的怪论吧?”

  他低声说:“这恶魔还没有愚蠢到……”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心想:也许在经历种种怪事后,他终于撑不住,精神崩溃了?成了反应性精神变态狂?

  突然,他自顾自地大声笑起来。

  “在作精神诊断吗?别那么急着下结论!对你来说,考验才刚刚开始,现在只是非常温和的考验,冷酷的磨难还在后头。”

  “这么说,这魔鬼对我还真有些慈悲!”

  我开始厌恶这种谈话了。

  “你究竟想听什么?”斯诺继续说,“你想要我告诉你,这个巨大的变形原生体——若干亿吨重的变形原生体——正在对我们施什么阴谋吗?这种阴谋,也许纯属子虚乌有。”

  “子虚乌有?什么意思?”

  斯诺笑起来。

  “你一定知道,科学关心的是现象,而不是动机。事实是:X射线打击实验后的第八天或第九天,各种异常现象开始出现。也许,这是海洋对X射线打击发出的反打击反应;也许,它在研究我们的大脑,并刺探到了某种心理上的‘瘤子’。”

  我一怔。

  “心理上的瘤子?”

  “是的,这个心理瘤由许多孤立的心理活动中心构成,它们封闭,压抑,窒息,潜伏于常规心理活动的最底层,尘封于记忆之外。索拉利斯海洋破译并利用了它们,就像我们利用菜谱或蓝图一样。你知道,记忆活动的基质由脑苷脂构成,脑苷脂又是DNA分子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染色体的非线性晶体结构与DNA分子的非线性对称晶体结构是多么相似!这种遗传物质是一种能‘记忆’的原生质。海洋正是通过这条途径‘阅读’我们,并对有关破译出的数据作了最详尽的登记,哪怕最微小的细节,也不遗漏,结果呢——喔,结果你已经知道了。至于它这样干的动机——去他妈的!探究动机有什么意义!不管怎样,不是为了消灭我们。它若想除掉我们,早就下手了,不费吹灰之力。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可以肯定,就科技水平而言,海洋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干它想干的一切——例如,它可以用你的替身面对我,又用我的替身面对你。”

  “难怪我刚到的那天晚上,你对我如此提防!”

  “没错。事实上,你怎么知道它就没有这么干过?你怎么敢肯定我就是两年前在此着陆的那个老斯诺,而不是他的替身?”说着,他无声地笑了,有些得意,显然,他想起了我遭遇过的相同的尴尬。突然,他又咆哮起来:“不!小!我受够啦!真那样的话,我们两个快乐的凡人,也可以你杀我,我杀你啦!”

  “那些替身呢?就不可以杀死他们吗?”

  “我奉劝你别那样干——那场面太可怕!”

  “我们能杀死他们吗?”

  “我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毒药没用,武器也不顶用,而注射——”

  “用伽马枪如何?”

  “你甘愿冒这个险?”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并不是人——”

  “在某种主观意义上讲,他们就是人。但对自己的出生,他们一无所知。这一点你一定注意到了?”

  “是的。然而,你如何解释——”

  “他们——整个东西可以极快地再生,不可思议的速度,一眨眼的工夫。然后,他们又恢复如前,行为就像……”

  “就像?”

  “就像我们曾经记得的样子,刻在记忆深处的样子,完全按照——”

  “吉布伦知道这些情况吗?”我打断他。

  “你是指,知道得和我们一样多吗?”

  “是的。”

  “很有可能。”

  “他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我在他的房间找到一本书——”

  我一下了站起来:“《文献拾零》!”

  “是。,”他一惊,疑心地看着我,“有谁会告诉你这个?”

  我摇了摇头,说道:“别担心。我不是复制品。你瞧,我烧过自己的皮肤,现在还没有长还原呢。没人告诉我,是吉布伦在他的房间给我留了一封信。”

  “一封信?信上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与其说是一封信,倒不如说是一张便条。上面仅仅列出两条参考文献的书目:《索拉利斯年鉴·卷一》的《补编》和《文献拾零》。那本《文献拾零》是本什么佯的书?”

  “一本老古董,与我俩现在的处境好像有些关联。你瞧!”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破损不堪的牛皮封面小书,递给我。

  我一把夺过:“萨托雷斯呢?”

  “他!各人有不同的应对之策。萨托雷斯是要拼命维持正常秩序的——也就是维持官方全权代表的尊严。”

  “开玩笑!”

  “不,我是认真的。给你讲段往事吧。有一次,我们碰上一段困难时期,细节我就不说了,大致是我们一共八人,氧储量仅剩最后的1000 磅了,为了减少氧消耗,所有人都放弃了许多非必需的活动,最后,我们大家都成了大胡子,惟独萨托雷斯一人例外,他是惟一一个还刮胡子擦皮鞋的。他就那样。不用说,如今他要么装腔作势,做做样子,要么——犯罪。”

  “犯罪?”

  “这个词也许不合适。‘犯遗弃罪’怎么样?听起来就顺耳多了吧?”

  “真可笑!”

  “要是不想听这个,谈点别的吧。”

  “唉,让我单独待会儿吧。”

  “不行,我们得认真讨论一下对策。现在,你了解的情况跟我差不多了。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不,没有。要是——要是她回来,我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没有误解你的意思,她是会回来的,是吗?”

  “有可能。”

  “他们如何进入基地内部?基地是完全封闭、与外界隔绝的呀。也许外层舱体——”

  斯诺摇头。

  “外层舱体完好无损。我也不知道他们从何而入。情况总是这样,当你一觉醒来,他们就出现在你面前。你避不开他们,因为你总得睡觉呀!”

  “能把自己安全地关在舱里吗?”

  “隔离也非长久之计,起不了多久的作用。出路只有一条,你能猜到,就是……”

  我们同时站起身来。

  “等等,斯诺!你想说我们解散基地?让我带头,承担这个责任?”

  “没那么简单。显然,我们可以逃出去,只需先逃到卫星上,再从那里发出无线电紧急呼救信号即可。可回到地球以后呢,毫无疑问,我们将被视为疯子,被关在疯人院里,除非我们愿意撤消自己的决定,重新回来。想想吧,遥远的行星,与世隔绝,集体发疯——我们这个病例可真是非同寻常。到时,我们都会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和这里差不多,不过,至少比这里好一些:安静的花园,小小的白色病房,护士,有人陪同(或监督)的漫步……”

  他说话时,神色严峻,双手插在口袋里,死死盯住屋角。

  天边,红太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下,大海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荒原,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微光,最后一缕亮光追随着一簇长长的海浪,忽明忽暗地摇荡。天空一片血红,一团团紫边乌云飘浮其中。一个多么阴森恐怖的红与黑的世界。

  “告诉我,你想逃走,还是不想逃走?或者,还未最后决定?”我说。

  “我?可是斗士一个!永远都是!你要是知道自己的问题意味着什么,就不会再问了。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一个可能与不可能的问题。”

  “那又怎样?”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可我不知道。”

  “那么我们留下来?依你看,我们能找到出路吗?”

  他转身看着我。只见他一脸病容,消瘦不堪,脱皮的脸更显出几道深深的沟痕。

  “也许我们值得留下来。我们不太可能弄懂它,但可能弄懂我们自己……”话没说完,他拿起文件,转身出门去了。我张口,想留住他,可话在嘴边,没说出来。

  除了等待,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走到窗前,漫无目的地看着外面闪着微光的大海。有一阵,我甚至想到了太空港停机库里的那些太空舱,想选一个把自己锁在里面。当然这个主意并不可取,因为你不可能长期待在里面,早晚得出来呀。

  后来,我在窗前坐下,就着黄昏的余辉,开始翻看斯诺给我的那本小书。那是一本由奥索·莱温茨尔博士编辑的选集,所收文章水平并不太高。任何科学都会激发人们异想天开,误入旁门左道,从而催生出某种伪科学来。天文学与占星术相生,化学与炼金术相伴,就是例子。毫不奇怪,早期的索托利斯学也引发了各种边缘思考。莱温茨尔的书中,便充满了大量有关这方面思考与研究的文章。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编者在前言里开宗明义,指出该书并非简单的文章汇编,更在于为历史学家,也为心理学家提供研究索拉利斯学的价值无量的阶段性文献。

  文集的第·篇,便是《伯顿报告》,包括两部分:一份考察日志和一份陈述纪录。

  考察日志用语简略,时间为探险队所用时间。

  14:00~6:40——飞行高度:3000或3500至2500英尺;无可见物;海面平静,无物。

  这个时间段所陈述的不断重复出现。

  16:40——出现红色雾气渐浓;可见度700码;海面平静,无物。

  17:00——雾渐浓;可见度400码,斑点清晰可见;飞行高度降至600英尺,

  17:20——被雾包围;飞行高度600;可见度20至40码;上升至1200。

  17:45——飞行高度1500;雾团低至地平线,有数个无雾漏斗区,经漏斗上空,我可见海面。试图进一个漏斗区;见移动物。

  17:52——发现似龙旋风的现象;卷起黄色水沫;四周有雾墙;飞行高度300,降至60英尺。

  节选的伯顿日志到此结束,后面是他的专题资料,准确地说,是他对问询委员会所作的陈述,其中多处被委员们的提问打断。

  伯顿:当我降至100英尺高度时,由于风太急,保持高度非常困难,我只好紧紧握住操纵杆,约有10至15分钟的时间,我忙于驾驶。无暇他顾。等我抬头向外看时,才发现飞机已经被一股下层逆流拽到迷雾中了。那不是一般的迷雾,而是一种浓稠的胶体物质,像胶水,黏性很强,沾满了飞机的舷窗,我费了好大劲才清理干净。受此阻力影响,螺旋桨的转速降低了百分之三十,飞机已不能保持高度,开始下降。我害怕飞机坠毁在海波上,于是开足马力,飞机终于停止了下降,可已无力再攀升。当时,飞机上还有四个备用助推器,可救我于困境。鉴于情况尚未到危机的最后底线,我没有启用助推器。此后,飞机震颤得越来越剧烈。一想到机身附着的一层黏糊糊的物质,我便看了一眼超负荷表,奇怪!超负荷表的读数却为零。进入迷雾区后,看不见太阳,只见一小团红光。我继续驾机飞行,希望找到一个没有迷雾的漏斗区域。半小时后,我果然进入一个明亮的“竖井”里。井呈圆柱状,直径达数百码,井壁由巨大的迷雾涡流形成,呈螺旋上升状。我尽力将飞机保持在井的中心。远离井壁,因为这里风力不那么猛。就在那时,我注意到海面出现了异常变化。海浪差不多彻底消失,上层海流突然变得透明,海上的数条深色条痕也逐渐褪色,最后完全清亮了。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水下好几码深的地方。这时,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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