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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兆头 作者:[美] 尼尔·盖曼、特里·普拉切特-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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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漫长的一天。亚当累了,拯救世界让这具十一岁的身体感觉精疲力尽。
  克鲁利把头埋在手里。“有那么一会儿,只是一会儿,我还以为咱们有机会成功。”他说,“亚当让他们感到困惑。哦,是的,这很好……”
  他意识到亚茨拉菲尔站了起来。
  “抱歉。”天使说。
  那三个人看着他。
  “这个大计划,”他说,“应该就是那个不可言说的计划,对吗?”
  没人答腔。
  “就是那个计划。”米达伦冷冷地说,“你很清楚。计划中有个会持续六千年的世界,然后它会终结……”
  “对,对,这是大计划没错。”亚茨拉菲尔说。他的语气礼貌恭谨,却有种执拗的感觉;就像有人在政治会议上提出一个不受欢迎的问题,而且在得到答复之前坚决不肯离去。“我只是问问,它是不是不可言说的?我只想澄清这—点。”
  “这无关紧要。”米达伦喝道,”都是一回事,肯定是!”
  肯定是?克鲁利心想。原来他们也不清楚。他咧开嘴,笑得像个傻子。
  “那么你们对这个问题,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亚茨拉菲尔说。
  “我们没有权力去理解不可言说计划。”米达伦说,“但大计划当然……”
  “但大计划可能只是整个不可言说计划的一小部分。”克鲁利说,“从不可言说的观点来看,你们无法肯定眼下的发展就不正确。”
  “它早就嗡写明白了!”别西卜吼道。
  “但也许在别的地方,写着完全不同的内容。”克鲁利说。
  “你们读不到的地方。”
  “用加粗黑体字。”亚茨拉菲尔说。
  “加下划线。”克鲁利补充说。
  “两次。”亚茨拉菲尔猜测道。
  “也许这不止是对世界的考验,”克鲁利说,“也是对你们所有人的考验。嗯?”
  “上帝不会戏弄他忠诚的奴仆。”米达伦说,但口气有点缺乏自信。
  “哇靠,”克鲁利说,“你没在天堂待过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亚当。他似乎正在特别认真地思考着。
  然后他说:“我不知道写下来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尤其是关系到人的时候。反正可以划掉。”
  一阵微风吹过空军基地。上空群集的大军泛起涟漪,仿佛—个海市蜃楼。
  此刻的静寂,大概跟世界创生前一刻类似。
  亚当露出微笑,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小小的身影正好平衡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克鲁利抓住亚茨拉菲尔的胳膊。“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他激动地嘶嘶说,“没人干扰他!他长成了人类!他既不是邪恶化身,也不是善良化身,他只是……人类的化身……”
  接下来——
  “我想,”米达伦说,“我需要寻求进一步指示。”
  “我也嗡是。”别西卜说完这话,将狂怒的面容转向克鲁利,“我会把你在这件事嗡中的行为报告上去嗡,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他又瞪着亚当说,“而且嗡我不知道你父亲会怎么说……”
  雷鸣般的爆炸声突然响起。沙德维尔已经被极度兴奋的情绪困扰了好几分钟,他终于略微控制住颤抖的手指,扣下了扳机。
  一片霰弹从别西卜刚才所在的地方飞过。沙德维尔永远也不知道,这—枪没有命中是多大的运气。
  天空波动了一下,变回单纯的天空。地平线附近的云层开始消散。
  特蕾西夫人打破了沉默。
  “他俩可真怪。”她说。
  她并不是想说“他俩可真怪”;她真正想说的话可能永远无法表达出来,除非通过尖叫。但人类的大脑有极强的恢复力,而“他俩可真怪”这种话就是快速康复过程的一部分。用不了半小时,特蕾西夫人就会认为自己只是喝多了。
  “都结束了,你说呢?”亚茨拉菲尔说。
  克鲁利耸耸肩。”恐怕对咱们来说还没完。”
  “我想你们不用担心。”亚当郑重其事地说,“你们俩的事我都了解,别担心。”
  他望向三个伙伴。他们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后退。
  亚当似乎想了一会儿,然后说:“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但我感觉,如果所有人都忘掉这件事,应该会更快活些。不是完全忘记,只是记不清楚。然后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但你不能就这么走掉!”安娜丝玛挤上前来,“想想你能做的事!好事。”
  “比如说?”亚当疑惑地说。
  “哦……首先,你可以把所有鲸鱼都弄回来。”
  亚当把头一歪。“这能阻止人们捕杀它们吗?”
  安娜丝玛有些为难。要是能说”是的”就好了。
  “如果人们开始屠杀它们,你又会让我做什么?”亚当说,“不,我现在似乎已经摸清门道了。一旦我开始动起来,就永远别想停。在我看来,最合理的方法是让人们明白,如果他们杀死—条鲸鱼,就会得到一条死鲸鱼。”
  “这是很负责任的态度。”牛顿说。
  亚当扬起一条眉毛。
  “只是人之常情。”他说。
  亚茨拉菲尔拍拍克鲁利的背。“咱们似乎捡了条命。”他说,“你想想看,要是咱们完全胜任自己的工作,那该有多恐怖。”
  “唔。”克鲁利说。
  “你的车还能开吗?”
  “估计需要修理一下。”克鲁利说。
  “我在想,咱们也许应该把这些好人送到镇上去。”亚茨拉菲尔说,“我欠特蕾西夫人一顿饭。当然,还有她的男朋友。”
  沙德维尔扭头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特蕾西夫人。
  “他说的是谁?”中士问道。
  亚当走到”他们”身边。
  “我觉得咱们该回家了。”他说。
  “但到底出了什么事?”佩帕说,“我是说,所有这些……”
  “全都不重要了。”亚当说。
  “但你可以帮助那么多……”安娜丝玛说话时,他们已经向自行车走去。牛顿轻轻拉住她的胳膊。
  “这不是好主意。”他说,“明天是咱们新生活的第—天。”
  “你知道吗?”她说,“在所有我特别讨厌的陈词滥调中,这句话排第一。”
  “不可思议,不是吗?”牛顿快活地说。
  “为什么你的车门上涂着大盗迪克·托平的字样?”
  “这是个笑话,真的。”牛顿说。
  “哦?”
  “因为我所到之处都会造成交通堵塞。”他可怜兮兮地嘀咕着。
  克鲁利沉着脸,看着吉普车的方向盘。
  “你那辆车的事,我很遗憾。”亚茨拉菲尔说,“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它。也许如果你使劲集中注意力……”
  “不可能跟原来一样。”克鲁利说。
  “我想也是。”
  “我买来时,它还是辆新车,你知道。它不止是辆车,更像是某种贴身潜水服。”
  他抽了抽鼻子。
  “什么东西烧着了?”他说。
  一阵微风卷起尘土,又把它们放下。空气变得闷热沉重,所有东西都凝在其中,像果酱里的苍蝇。
  克鲁利扭过头,看到亚茨拉菲尔惊恐的表情。
  “但已经结束了。”他说,“不可能现在发生!那……那件事,正确的时机什么的,都已经过去了!结束了!”
  地面开始颤动。声响仿佛一辆地铁驶过,但这下面没有地铁。它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准备钻出地面。
  克鲁利发疯似的摸索着换挡器。
  “这不是别西卜!”他大声吼道,试图压过风声,”是他。他父亲!这不是末日之战,而是私事。启动啊,你这该死的玩意儿!”
  安娜丝玛和牛顿脚下的地面猛地一摇,把他们扔在跳动的混凝土地面上。黄烟从裂缝中升起。
  “感觉像个火山口!”牛顿喊道,“什么东西?”
  “不管是什么东西,显然特别生气。”安娜丝玛说。
  吉普车里,克鲁利不住咒骂。亚茨拉菲尔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肩头。
  “这里还有人类。”他说。
  “对,”克鲁利说,“还有我。”
  “我是说,咱们不能把他们卷进来。”
  “哦,那么……”克鲁利很快把嘴闭上。
  “我说是,你仔细想想,咱们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你和我,这么些年,这样那样的事。”
  “咱们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克鲁利嘟囔道。
  “对。那又怎样?历史上很多人都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看看他们惹下了多大麻烦吧。”
  “你不是想说,咱们应该试着阻止他吧?”
  “你还能失去什么?”
  克鲁利刚要开口反驳,就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了。所有能失去的东西,他都已经失去。考虑到现在招惹上的麻烦,谁都没法再加大惩罚力度了。克鲁利最终感到自己解脱了。
  他往椅子底下摸了摸,发现一根轮胎撬棍。它没什么用处,但话说回来,什么东西都没用。实际上,如果拿着像样的武器面对撒旦,情况会可怕得多。它也许会让你抱有一丝希望,而那只会更糟。
  亚茨拉菲尔捡起战争丢下的长剑,若有所思地掂了掂分量。
  “上帝啊,我已经有好多年没用过这玩意了。”他嘟囔道。
  “大概六千年。”克鲁利说。
  “没错,”天使说,“毫无疑问,那是多好的日子啊。过去的好时光。”
  “算不上。”克鲁利说。轰鸣声越来越大。
  “那年月,人们知道好歹。”亚茨拉菲尔沉浸在回忆中。
  “哦,是的。回想起来,也没错。”
  “啊。是的。捣的乱太多了!”
  “是啊。”
  亚茨拉菲尔举起长剑。只听“砰”的一声,它像镁条似的冒出火花。
  “只要你学会了该怎么做,就永远不会忘记。”他说。
  天使冲克鲁利笑了笑。
  “我只想说,“他说,“如果咱们不能幸免,那么……我知道,在你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丝善良的火花。”
  “说得好,”克鲁利讥讽道,“真让我感动。”
  亚茨拉菲尔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他说。
  克鲁利把它握住。
  “有缘再见。”他说,“对了……亚茨拉菲尔?”
  “嗯。”
  “记住我这句话。我也知道,在内心深处,你还是挺混蛋的,混蛋得招人喜欢。”
  一阵刮蹭声响起,他们被某个矮小的动态物体挤开了。是沙德维尔,正果决地挥舞着雷电枪。
  “俺信不过侬们。侬俩娘娘腔南蛮子,估计连酒桶里的瘸腿老鼠都对付不了。”他说,“咱跟谁打?”
  “恶魔本尊。”亚茨拉菲尔言简意赅地说。
  沙德维尔点点头,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他把枪放下,摘下帽子,露出所有街巷斗士都熟识乃至惧怕的额头。
  “一猜就是。”他说,“这么着,俺用手就中。”
  牛顿和安娜丝玛看着三个人晃晃悠悠离开吉普车。沙德维尔走在中间,他们看起来像个艺术体的W。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去?”牛顿说,“他们……他们是怎么回事?”。
  亚茨拉菲尔和克鲁利的大衣沿接缝撕裂。如果你必须离去,那最好是以真身上路。洁白的羽翼伸向蓝天。
  跟通行的看法不同,恶魔的翅膀和天使完全一样,只是通常梳理得更加整齐。
  “沙德维尔不能跟他们走!”牛顿摇晃着站起身。
  “谁是沙德维尔?”
  “他是……是个老头子,神得很,你肯定不会相信的……我得去帮他!”
  “帮他?”安娜丝玛说。
  “我发过誓什么的。”牛顿含含糊糊地说,“好吧,差不多算个誓言。而且他提前给了我一个月的薪水!”
  “那么,另外那两个是谁?你的朋友……”安娜丝玛突然愣住了。亚茨拉菲尔半转过身,侧影终于对上了号。
  “我就知道以前见过他!”安娜丝玛喊道。地面上下抖动,她扶着牛顿站了起来。“快来!”
  “但有某种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如果他弄坏了那本书,你说的就他妈的没错!”
  牛顿摸了摸自己的翻领,找到那根军用大头针。他不知道这次要对付的是什么东西,但这根针是他唯一的武器。
  他们跑了起来。

  亚当向周围看。
  他向下看。脸上露出
  恰到好处的天真无邪。
  的确有一瞬间的矛盾。
  但这是他的强项。
  最后总会是他的强项。
  他抬起一只手
  画出一个模糊的
  半圆。

  ……亚茨拉菲尔和克鲁利感到世界变了。
  没有轰鸣,没有噼啪爆响。这里不过曾是地狱火山即将爆发的地方,只有渐渐散去的青烟,和一辆慢慢停下的车。在夜晚的寂静中,引擎声显得格外响亮。
  这是辆老车,但保养得很好。当然不是用克鲁利的保养法,本特利车上的凹痕都是在转念间消失的。你只要看见这辆车,就会发自本能地相信这—点:二十多年来,它的主人每到周末都会遵照手册,进行每个周末应该进行的保养工作。在每次出行前,他会绕着车转一圈,检查车灯,清数轮胎。抽烟斗留胡子的认真负责的男人写下了认真负责的建议,告诉人们应该怎么做;所以他就照办了,因为他也是抽烟斗留胡子的认真负责的男人,不会忽视这些建议。如果你不这么做,那成何体统?他上了数目精确的车险。他开车从来比最高限速慢三英里,而且绝不超过四十。他打领带,哪怕是在周六。
  阿基米德曾说,给我—个足够长的杠杆,和一个足够坚实的立足之地,我可以撬动地球。
  他可以站在扬先生身上。
  车门打开,扬先生走了出来。
  “这儿是怎么回事?”他说,“亚当?亚当!”
  但”他们”已经骑车冲出大门。
  扬先生看了看震惊的人们。克鲁利和亚茨拉菲尔至少还有足够的自控能力,适时收起翅膀。
  “他又要去折腾什么?”扬先生叹了口气,并没指望得到回答。
  “往哪儿跑?亚当!马上给我过来!”
  但亚当很少听父亲的话。
  —辆面包车缓缓驶向空军基地的大门。它停下来。夜班卫兵往车窗里望了一眼,检查过司机的通行证,然后挥手让他进去。
  面包车缓缓驶过空场。
  它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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