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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里的音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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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有整个文化!”他说,“它们总在信息海洋中遨游,不断补充新的信息,使自己尽善尽美。它们的等级森严,对那些越规的细胞就派去专门制造的病毒,对方无一得以幸免。病毒可以穿透细胞膜,使细胞膨胀,爆炸并消灭,但是这不算是专政,实际上它们拥有比民主制度下更多的自由。我的意思是:它们各人有各人的个性,你想得到吗?它们甚至比我们还具有更为不同的个性。” 
    
    “别说了,”我抓住他的肩膀,“弗吉尔,你把我逼得无路可走了!我不能再忍耐,我对什么都不理解,也不敢相信……” 
    “难道至今还这样?” 
    “好吧。只要你能告诉我……真相。要实事求是,你是否害怕后果?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会把你领到哪儿去?” 
    他去厨房倒上两杯水,回来和我并肩站着,一脸的孩子气化为忧郁的表情:“我确实把未来设想得很糟。” 
    “你不害怕吗?” 
    “我当然怕。不过现在我不敢肯定,”他不安地拽拽长袍的腰带,“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我昨天去见了迈克尔·伯纳德,在他私人诊所里接受了检查,也抽了血进行分析。他要我停止石英灯的照射。今早在你之前不久,他给我打过电话,通知我一切都已证实,让我对谁也别提起此事。”弗吉尔沉默一会,脸上重新露出梦幻般的表情,“一座细胞的城市……爱德华,它们的确通过细胞毛在传递信息……” 
    
    “别说了!”我忍不住嚷道,“证实,证实了什么?” 
    “就如伯纳德所说,我整个机体内都存在极度膨大的巨噬细胞,同时他也肯定了解剖学上的变化,所以这并非我俩的妄想或错觉。” 
    “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想他大概会说服吉尼特朗公司的领导并向我重新开放实验室。” 
    “这是你希望的吗?” 
    “问题不仅在是否重新拥有实验室上,我得让你知道自从我停止照射石英灯后,我的变化更加厉害了。”他脱去长袍扔到地上。他的整个身体表面,皮肤上都布满了十字交叉的白色条纹。这些线条沿着他的脊椎已开始形成隆状凸起物。 
    “上帝啊!”我说。 
    “我已不能在实验室以外的任何地方出现,这种样子是无法见人的。至于去医院,那就更甭提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拿我咋办。” 
    “你……你不妨去和它们谈谈,让它们把行动放慢一些。”我意识到自己这话听上去有多么滑稽。 
    “是的,我的确可以这么做,但它们不一定会听我的话。” 
    “我还以为你是它们的上帝呢。” 
    “那些和我神经元挂钩的其实并非重要人物,只是些侦察员或类似的角色。它们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我是谁,但这并不意味它们就能说服统治集团的最高层人物。” 
    “它们在内部进行争辩吗?” 
    “有点像,不过这一切并不那么糟。只要实验室对我重新开放,我就有了个家,有了工作场所。”他望望窗外,似乎在找人似的,“除了它们我已一无所有,而它们则无所畏惧。爱德华,我从未对别的东西感到如此亲近。”他又显露出怡然自得的笑容,“我得对它们负责,我就好比是它们的母亲。” 
    “但是你依旧不知道它们接下去将要干什么!” 
    他摇摇头。 
    “弗吉尔,你说过它们代表一种文明……” 
    “而且是上千种文明!” 
    “不错,但即便是文明其结果往往会大大不妙,例如发生战争,环境污染等等……” 
    我对如何对付这种无法无天的事不知所措,就连弗吉尔也不行。对于牵涉到全局的事情,我认为他并不具有解决问题的洞察力和睿智。 
    “不过仅仅我一个人在担待风险。” 
    “你并没把握确知这一点,上帝啊,只消看看它们对你已干了些什么!” 
    “这只是对我,只针对我个人!”他吼道,“和任何人无关!” 
    我摇摇头,举起双手表示认输。 
    “好吧,伯纳德让他们重新开放实验室,你可以搬进去住,你除了当作一头实验豚鼠,还能有什么?” 
    “他们对我很好,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弗吉尔先生了,我代表整个银河系,是一个超级母亲!” 
    “你是指一台超级孵化器吧?”我耸耸肩,不想再次卷入一场争论。 
    至此我已无能为力,所以随便找个借口告辞而去。后来我坐在楼下大厅里打算冷静考虑一下……需要有人去说服他,但他会听谁的呢?他去找过伯纳德…… 
    看来弗吉尔的故事不仅使伯纳德相信了而且还极感兴趣。伯纳德这号人通常是不会轻易理睬弗吉尔之流的,除非对他本人有好处。 
    我知道这些只是猜测,不过决定还是试一试,于是找了个街头电话亭塞进磁卡,把电话打到吉尼特朗公司。 
    “请您找一下迈克尔·伯纳德医生,”我对接待小姐说。 
    “对不起,请问是谁要找他?” 
    “我是他的电话秘书,有个极其重要的电话要找他,而他的bp机似乎并不管用。” 
    在焦急等待几分钟后,伯纳德来接电话了。 
    “见鬼,你到底是谁?”他问,“我从来没有什么电话秘书。” 
    “我的名字是爱德华·米里根,是弗吉尔·乌拉姆的朋友。我想我们有些问题得讨论讨论。” 
    后来我们约定第二天早上见面。 
    在回家路上我想为自己找出点理由再腾出一天不去上班,我目前无法考虑医务及病人,他们本该受到更多的关心。 
    我感到内疚,感到忧虑,还有愤怒及恐惧。 
    就是在这种精神状态下盖儿回家发现了我,我强作镇定和她一起做了晚饭。饭后我们久久伫立在面朝海湾的窗前,眺望薄暮时分的城市灯火。一群冬天的欧椋鸟趁着最后的余辉还在枯黄的草地上啄食,然后被一阵风惊走高飞,阵风也把窗玻璃吹得格格作响。 
    “你是不大对头吧?”盖儿温柔地问,“爱德华,是你自己告诉我,还是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我只不过是情绪不太好,”我说,“有点医院里的事老让人烦心。” 
    “噢,天哪!我猜到了,”她坐下来,“你大概打算和我离婚并和那个叫贝克的女人结合,对吗?”贝克夫人体重360磅,而且直到第五个月头上才发觉她已怀孕了。 
    “不是的。”我无精打采地说。 
    “哦,那可是天大的喜讯,”盖儿宣布说,她轻轻摸了摸我的前额,“你知道真要是这种事会让我疯的。” 
    “眼下我对你还无可奉告,所以……” 
    “你这种装腔作势让人恶心,”她站起说,“我去弄点茶,你要吗?”她生气了,我也在为无人可以诉说而苦恼。 
    为什么不把一切向她开诚布公呢?就因为我的一位老朋友把自己变成了银河系吗?…… 
    我收拾好桌子。夜里我无法入眠,坐在床上,把枕头垫在背后望着盖儿。我想弄清楚我知道的一切中哪些是真的,哪些只是猜测。 
    我是个医生,我对自己说,我在从事一项与科学、与技术有关的职业,对未来派的冲击我当然应该具有免疫力。 
    而弗吉尔·乌拉姆变成了银河系。 
    假定在我体内生存着一万亿个小亚洲人,我会有什么感觉呢?在黑暗中我笑了,同时几乎要大声嚷嚷。弗吉尔体内的那些小生物比亚洲人还要不可思议,也许我和弗吉尔永远也不能理解它们。 
    但是我知道下面这些是真实的:例如卧室,透过薄纱照进的城内的微弱灯光,正在酣睡的盖儿。至关重要的是——盖儿正在床上熟睡。 
    我又梦见了那个梦:这一次那城市穿过窗户袭击盖儿。它变成一头有巨大尖角的浑身是火的野兽,用我根本不理解的语言在嚎叫。尽管我和它搏斗,但它依然抓住了她……接着化成一群照亮全床的流星,照亮了周围的一切。我猛然惊醒,一直坐到拂晓也没再合过眼。起床后我和盖儿一道穿上衣服,吻别时我饱尝了她真实的甜蜜樱唇。 
    我得去见伯纳德。他在郊区一所大医院里租用一套办公室,我乘上电梯直奔六楼,亲眼见识到金钱和名声的体现:房间布置得非常雅致,镶木墙上挂着高贵的丝印版画,克罗米和玻璃组成的家具,奶油色的地毯,中国的青铜器,光滑的橱柜和桌子。 
    伯纳德递给我一杯咖啡,自己坐在写字台旁,我双手捧杯坐在他对面,掌心冒汗。他衣冠楚楚,一身灰色西装,头发灰白,轮廓鲜明,大约有60来岁,看上去实在像伦纳德·伯恩斯坦。 
    “关于我们共同的朋友……”他说,“乌拉姆先生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科学家,我还得毫无保留地称赞他是勇敢无畏的人。” 
    “他是我的朋友,我正为他的事而不安……” 
    他举起手指止住我说:“不过这位勇敢的人同时也是轻率的狂妄傻瓜。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决不能允许的,他可能是在压力下才跨出了这一步,但这并不是理由。算了,既往不咎。我想他对你已经把什么都说了吧?” 
    我点点头:“他想回吉尼特朗公司。” 
    “那当然,那里有全部的设备。在我们没弄清他的问题前,那儿就是他的家。” 
    “弄清他什么问题?这有什么用?”我的头疼让我有点神思恍惚。 
    “噢,我很重视基于生物基础的超微电脑在许多方面的应用,您说呢?吉尼特朗公司已经有了重大发现,但这一次才是新的方向。”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伯纳德微微一笑:“我无权侈谈前景问题,但这将是一场革命。我们应该把他置于实验室条件下,还得同时进行动物试验,一切得从头干起,从零开始。问题是因为……呃……弗吉尔身上的群体不能转移到其他机体上去,它们是以他的白血球为基础的。我们得建立新的群体,让它们不会在其它动物身上引起免疫反应。” 
    “您是指某种感染现象吗?”我问。 
    “我想可以这样来比喻,当然弗吉尔没有被感染。” 
    “但我的化验证明他有。” 
    “大概是您的仪器对他血液中流动的那些数据起了反应,您说呢?” 
    “我不知道。” 
    “听我说,当弗吉尔被安顿在实验室后,我希望您也能去那里。您的经验对我们是很有价值的。” 
    我们?这说明他和吉尼特朗公司是一伙的,在这种情况下能期望他公正吗? 
    “这一切对您个人有什么好处?” 
    “爱德华,我一直处于我这一行的前沿地位,我看没理由认为我不该参加。凭我在脑科及神经方面的知识,加上我对神经生理学多年来的研究……” 
    “您就可以帮助吉尼特朗公司逃避政府方面的调查。”我说。 
    “您说的未免太粗鲁了,既无礼也不客观。” 
    “也许吧,不过我接受您的批评。在弗吉尔安置下来后,我愿意去实验室,只要在我说过这些粗鲁话后您还欢迎我的话。” 
    他以锐利的目光瞅着我。他明白我不是他这一边的,这一瞬间他的想法在脸上完全暴露无遗。 
    “那当然。”伯纳德说着站起身和我握手告别。他的掌心是潮潮的,我明白他和我同样紧张,尽管外表不露声色。 
    我回到家一直呆到中午,读了点书,打算理出个头绪,特别要分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需要我去捍卫的。 
    一个人能承受的变化是有限度的,新事物固然好,但得逐步推行,不能蛮来。每个人都有权利保留自己的原有模式直到他同意改弦更张为止。在这之后才是伟大的科学发现…… 
    而伯纳德则在强加于人,吉尼特朗公司也是如此。我对此无法接受。 
    当我在高层建筑的大厅按下弗吉尔房间的内部对讲钮时,他几乎马上就应接了。 
    “很好,”他的声音激昂,“上来吧,我在浴室里。门没上锁,开着的。” 
    我进入他的大间,沿走廊来到浴室。弗吉尔端坐在浴缸里,粉红色的水一直淹没到下颏。他心不在焉地朝我笑笑,双手上举拍了个巴掌。 
    “看来像是我割了手腕的静脉,对吧?别激动,现在一切都很正常。吉尼特朗公司已同意我复职,伯纳德刚刚打来电话。”弗吉尔指指浴室里的电话分机。 
    我坐在抽水马桶盖上,注意到毛巾柜旁的那台没插电源的石英灯装置,不少灯泡在泄水池旁边排成行。 
    “你肯定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吗?”我说。 
    “噢,我想是的,”他说,“他们能比别处更好地照顾我,所以我得把自己弄弄干净,今晚去他们那儿。伯纳德用他的高级轿车捎我去,够档次吧?从现在起我的待遇将不同了。” 
    粉红色的水看去有点奇怪,不大像是肥皂水的颜色。 
    “你这水里是什么东西?是肥皂泡沫吗?”我问,又猛然猜到了——我感到极度不自在。这种事既如此突然,又如此愚蠢。 
    “不是。”弗吉尔说,这我早已料到。“不是的,”他重复说,“这是通过我皮肤分泌出来的。它们并没把每件事都告诉我,不过我想它们现在已经在向外界派出侦察员、密探、宇航员等等。” 
    他专注地望着我,我没有在他目光中发现任何担心的迹象,更多的则是好奇,想瞧瞧我的反应。 
    我的猜想已被证实,我的胃部也在痉挛。我事先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因为我一直在忙于考虑其它方面的问题。 
    “这是第一次吗?”我问。 
    “不错,”他又笑了,“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些小鬼头放到下水道里去,让它们了解我们世界的真实模样。” 
    “那它们不会扩散到全世界去吗?” 
    “那当然。” 
    “你……你认为自己正常吗?” 
    “我感觉现在非常好,它们肯定有十亿之多。”他的手又打了一个响榧,“你认为怎样,我该放它们走吗?” 
    我几乎连想都没想就飞快跑在浴缸旁,我的手摸索到石英灯的电线并把插头插进插座。弗吉尔总是像个孩子,过去他把电流通在门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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