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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 作者:[美]卡尔·萨根-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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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茨刚走出办公室,爱丽就抑制不住地说起来,“他到底要追查什么?想要什么?想找织女星的死亡射线?世界顶级的夸大其词?究竟是打算干什么?”
“人家只是为了谨慎,以防万一,爱丽。我看得出来,你并没有考虑到事情的全部影响。事情是这样,假定有某些消息——真的具有实际内容——比如,其中有些内容对穆斯林有所冒犯,或者,也许对卫理公会教徒有所冒犯。你说发布这样的消息不应当慎重吗?否则岂不是让人家抓住口实攻击美国吗?”
“坎(德·黑尔),别糊弄小孩儿了。这个人是国防部的,是国防部的部长助理。如果担心对穆斯林或卫理公会教徒关系处理不当,应当派个助理国务卿来,或者——我叫不出名字的——哪个人,那些狂热的宗教信徒中间的一位,每天为总统做早餐祈祷的什么人。你身为总统的科学顾问,你给总统提供了什么样的建议?”
“我还没有给她——总统女士,提供什么具体的建议。因为我一直就在这里,只不过通过一次电话,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我坦率地跟你说,她,总统本人,根本就没有对我做过任何指示,更没有提过保密的事。我想凯茨的那些话和做法并非上级的安排,很可能,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和行动。”
“他原来是干什么的?”
“就我所知,他是一个律师。在进入政府之前,他是电子行业的一位顶级总裁。对C3I非常熟悉,很在行,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他对其它行业也是那么在行。”
“我信任你,坎(德·黑尔)。我相信,你不会认为哈顿决议应当对我构成威胁吧。”爱丽把文件在面前晃动了一下,停下来,察看对方的眼神。
“你知道吗,庄慕林认为经过偏振分析,这里面还含有另外的消息。”
“我不懂。”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大卫(庄慕林)完成了一项偏振分析的粗略统计研究。他剖析和阐释了厐加莱球的斯托克斯参数,可以看到这些参数随时间变化的精彩动画。”
德·黑尔茫然若失地望着爱丽。
难道生物学家使用显微镜,就不利用偏振光吗?爱丽暗自发问。
“当一束光波向你射来时——可见光、射电波,以及任何的光波——它们的振动(波动)方向与你的视线方向相互垂直。如果这个振动发生旋转,这种波就叫做椭圆偏振波。如果顺时针旋转,这种偏振就叫右旋;反时针旋转就叫左旋。左右的说法只是为了方便,人为设置的。可是,利用偏振两种不同的方式,人们就可以传输信息。略微向右的偏振代表‘0’;略微向左的偏振代表‘1’。明白了吗?这可能是一种完美的表达方式。我们经常采用振幅的调制(调幅)和频率的调制(调频),可是我们的文明传统,通常并不进行偏振的调制。
“说起来,织女星发来的信号好像经过偏振调制。目前我们正忙于检验。大卫(庄慕林)发现,两类偏振的数量并不相等。左偏振的数量没有右偏振那么多。很有可能,在偏振中还隐藏着其它的消息,可是至今仍未弄清楚。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对你的朋友产生怀疑的原因。凯茨并不仅仅是给我们提出一些泛泛的不痛不痒的建议,他知道我们或许正在从事其它的业务。”
“爱丽,别那么激动。你已经四天没怎么睡觉了。你一直忙来忙去处理科学事务、与政府部门打交道、应付新闻界。你已经取得了本世纪的一项重大发现,如果我对你理解得不是那么离谱的话,你或许将要面对更加重要的事件。你已经把所有的事都了解得那么清楚,难免让他人感到那么一点紧张不安。所以凯茨笨手笨脚地威胁你,要想使这个工程项目军事化。我毫无保留地理解你的心情,为什么你会对他产生怀疑。可是无论如何,他所说的话里,总有某种意义吧。”
“你对这个人很了解吗?”
“谈不上很了解,只是与他一起参加过一些会议。爱丽,如果真的存在这种可能性,还会继续收到真正的消息,别让那么多人都拥挤到这里,是不是更好一些?”
“当然了,那太好了,到时候只能请你帮忙替我应付应付那些华盛顿方面的榆木脑袋了。”
“当然。还有,如果你就把那份文件这样撂在桌子上,你这里,什么人都来,难免会产生误解和误会。是不是把它收拾一下,找个地方存起来?”
“你准备帮忙吗?”
“如果形势仍然像现在这样,我一定帮忙。如果这个项目划入保密范围,我们就不必费那么大力气了。”
爱丽嫣然一笑,双膝跪在她那小小的办公用保险柜前面,敲击了六个数字的保险密码:314159。最后看了一眼文件标题,《合众国安全与哈顿赛博网络空间》,大型黑体字,赫然醒目,她随手把它锁了起来。
一群人,三十位左右,只有爱丽自己是女人,大部分都是与百眼巨人研究项目有关的科学家和工程技术人员,还有几位高级的政府官员,包括身着便装的国防部情报局的副局长。此外还有瓦缬润、庄慕林、凯茨和德·黑尔。讲演厅里安放了一套大型的电视投影系统,光线聚焦到远处的墙面,紧贴着这面墙,悬挂着一幅两米乘两米的屏幕。
爱丽向这一群人同声解释解密程序的工作状况,她的手指不时地在她眼前的键盘上敲击。
“若干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准备各式各样的解码程序,以便处理可能遇到的各种不同消息。我们刚刚从庄慕林博士那里得知他的分析结果,信号中隐藏着偏振调制的信息。所有那些表面看起来杂乱无章忽左忽右的开启闭合变换,背后隐藏着某种含义,并不是随机的噪声,就像是在投掷一枚硬币一样。当然了,如果是随机的,那么人们预期会得到同样数量的正面,和同样数量的反面。可是分析再次表明,获得正面的数量是获得反面数量的两倍。所以你会得出结论,硬币本身必然是有意加载的,或者,针对我们的具体情况,出现的偏振调制并不是随机的;它有具体的内容……请看这里。计算机处理后,告诉我们,还有更加有趣的结果。这是正面和反面重复出现的准确序列。这个序列很长,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消息,发送这个序列的文明实体,必然希望我们能够正确地接收到他们发送的信息。
“请看这里,你们一定看出来了,这就是这个重复的消息。现在我们进入了第一遍的重复序列。每一比特的信息、每一个圆点和每一个划线——如果你愿意这样设想的话,当然也可以——它们与最后的一组数据完全吻合。我们现在把全部的比特整体加以分析,总量达到几十千兆。好了,得出结果!这是三个素数的乘积。”
虽然庄慕林和瓦缬润也是春风得意的样子,可是,爱丽实际体验到的,显然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情。
“那么,下一步呢?那么多的素数意味着什么呢?”来自华盛顿的一位访问者问道。
“这意味着——或许——他们想给我们发送一幅图形。你看,这个消息是由大数量的比特构成的信息。假定这个大数是三个较小的数的乘积;也就是说,一个数乘一个数,再乘一个数。那么就是说,这个消息是三维的。我猜想有两种可能:一种,这是一帧单幅的静止图像,就像是一幅静止的全息图像;另一种,它是一幅随时间变化的二维图像——一部电影。让我们假定它是一部电影。即使是一幅全息图,照样也得花费我们更长的时间才能演示出来。我们准备了一套非常理想的解密算法,正好在这里能够派上用场。”
在屏幕上,出现了模模糊糊的移动格式,由一些清晰无比的白色斑点和清晰无比的黑点组成。
“威利,麻烦你,请用灰度插值程序处理一下。其它合理的手段也都可以试一试。把它沿逆时针方向旋转九十度。”
“阿洛维博士,好像有一个辅助性的边频道,有可能是影片的伴音频道。”
“设法解码。”
她所能想到的有关素数的实际应用程序,就是公共密钥加密方法,这种加密解密法广泛应用于商业文本和国家安全文本。一种应用是把明文消息变成假相密文;另一种是把消息隐藏起来,凭一般的智力无法读懂。
爱丽仔细扫描了一通眼前的一副副面孔。
凯茨显出很不安的神态。也许他预感到某些域外的入侵者,或者,更为糟糕的情况,一种武器的设计图,对于爱丽的这些工作人员来说,简直是太机密了,不应当让他们知道。
威利看起来极端地老实厚道,一而再,再而三地克制自己。一幅图片与单纯的数字绝不相同,视觉信息有可能清楚地引发出很多观看者内心未经思索而表现出的恐惧和各种奇思妙想。
德·黑尔脸上呈现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因为就在此时此刻,他并不像是一位官员,更不像是一个官僚,根本不像总统的顾问,而更像是一位专业的科学家。
图像仍然模糊不清,伴随着深沉的轰轰的声响,流畅的滑音,一开始由低到高向上滑,随后由高到低向下滑,响遍整个的音域,然后凝重地落到低于C调中部附近的八度音程。慢慢地在场所有的人都意识到是在奏响音乐,力度越来越强。图像旋转着,随时在校正、调整、慢慢聚焦。
爱丽发现能看到一幅带有灰度的黑白图像……一个人员拥挤的检阅台,装饰着一个巨大的老鹰形状的艺术图案。形象具体的鹰爪里抓住一个……
“骗局!一个大骗局!”周围响起一片惊讶的号叫、难以置信的呼喊、抑制不住的狂笑、并未完全疯狂的歇斯底里。
“你难道看不见吗?你的眼睛让谁给蒙上了。”庄慕林对爱丽说,就像在私人谈话。他笑了起来,“这是故意制造出来的大玩笑。你浪费了所有在场的人的宝贵时间。”
形象具体的鹰爪里抓住一个东西,她现在看得非常清楚了,抓住一个德国纳粹党的党徽,“卐”字标志。
镜头向前推进,摇到鹰徽的上方,追寻一个熟悉的面孔,阿道夫·希特勒,正在向节奏分明热烈欢呼的人群挥手。他身穿制服,没有任何军队的徽章和标志,刻意显出简单、朴素、端庄的仪表。讲话人的嗓音是深沉的男中音,虽然言辞分辨不出讲的是什么意思,可是绝对没有错,讲的是德语,德语在整个房间里回响。
德·黑尔走向爱丽。
“你懂德语吗?”爱丽悄悄问道,“说的是什么?”
“元首,”德·黑尔逐字逐句慢慢翻译,“欢迎世界各地来宾到德意志祖国参加1936年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开幕式。”
第六章 重写的羊皮纸卷
如果连监护人心情都不舒畅,谁还能舒畅呢?
——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前322)《政治》第2卷,第5章。
当飞机上升到巡航高度,阿尔伯克基山脉已经甩在后面一百多英里之外,爱丽闲极无聊地看着机票信封上,用订书钉钉在一起的一张长方形白色小卡片,这张卡片上印着蓝色字母。
打印的字句,从她第一次乘坐商业飞机就是这样,始终不变,“本票据并非华沙公约①第4款所指的行李票。”
【① 华沙公约即“国际航空运输统一规则公约”,1929。】
她奇怪,为什么航空公司如此担心,旅客们会把这张卡片误认为是华沙公约所指的票据?
就此事而言,华沙公约所指的票据又是什么呢?
她为什么从来也没有看见过一张那样的行李票呢?
他们把那些行李都存放在什么地方?
在航空史上,某些已经被人们忘记的关键性事件中,某个航空公司没有考虑得那么周到,忘记把这句提示印到长方形卡片上,因为误解这就是华沙公约规定的行李票,从而累得要死的旅客,愤怒地告上法庭,致使该航空公司破产。毫无疑问,从世界范围来考虑,究竟哪些卡片不是华沙公约规定的,这是具有充分的商业金融理由的。
她在想,如果能把所有这些多年累计下来的商业上的思虑和担心,替换成有用的内容,比如印上:世界文明的开发历史,或者科学上的重大事件,甚至,你这架飞机到坠毁之前,能搭乘的旅客里程数平均值,那该多么好啊。
如果她接受德·黑尔提供的军用飞机,她所遇到的将是另外一些引发她随心所欲联想的事物。而且也会比这里更为舒服,不过舒服得太过分,也许会留下某些借口,导致她的研究项目最终军事化。他们宁可乘坐商业飞机。
瓦缬润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之后,早已闭目养神了。
他们已经没有必要那么特意地匆匆忙忙往前赶,甚至在最后的细节精心地处理过之后,还得到暗示,这个神秘的洋葱头的第二层就要剥开了。
即使乘坐商业航班也完全能够在明天会议之前赶到华盛顿。事实上,还有足够的时间,当天晚上能够充分地睡眠。
她看了一眼在她前面座位下面带拉链的手提皮包,里面整齐地装着一套传真系统。传输速度每秒几十万比特,比彼德(瓦缬润)那台老式的机器速度快得多,显示的图像质量更高。或许,明天她就得使用这台机器向总统解释,阿道夫·希特勒在织女星上干什么。
她一想到明天的会议,就有那么一点紧张。以前她从来也没有当面会见过总统,按照20世纪末期的标准来衡量,这位女总统还算不错。
她没有时间去烫发和做发型,更不要说面部的美容了。可不吗,她也不是到白宫去摆样子摆姿势给别人看的。
她的继父会怎么想呢?他是不是还坚信不移,她不适于从事科学工作?还有她的母亲,现在是不是只能坐在轮椅上,在护理室内转一转?自从新发现之后,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她只能抽时间跟她母亲通了一次电话,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并保证明天再跟她通话。
正像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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