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接触 作者:[美]卡尔·萨根-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起,经过一万四千年之后,它又将成为一颗极星。”
“我想北极星就是一颗极星。”兰金没有抬头,一边说着,一边仍然在拍纸簿上乱写乱画。
“是的,可是只能维持几千年,它不能永远维持在这个位置上。地球就像是一个旋转的陀螺,它的轴心线也在围绕着一个圆圈,慢慢地进动。”她说着,用一支铅笔模仿着地球轴心线的进动。
“这在天文学上就叫做岁差。”
“是罗德斯的希帕克斯①发现的,”卓思接上一句,“是在公元前2世纪。”
一般人听起来,这好像是一条出人意料的信息,可是对他来说,好像信手拈来,脱口而出。
【① 希帕克斯,Hipparchus of Rhodes,又译依巴谷,大约为公元前197~前127左右,古希腊天文学家。】
“一点也不错。所以现在,”她接着说,“有一个箭头从地球的中心出发指向北极点,所指向的这颗恒星我们就叫它北极星(学名叫αUMi,中文名勾陈一),它属于小勺星座或小熊星座。兰金先生,我相信午饭前,您刚刚提到的……就是这个星座。随着地球的轴心线慢慢进动,它不再指向北极星,而指向天空中的其它方向,经过二万六千年,北极点所在的位置,在天空中画出了一个完整的圆圈。北极点现在非常接近北极星,足可以利用它,在海上航行中指明方向。一万两千年前,碰巧,它正好指向织女星。这倒没有什么物理上的关联。所有这些恒星如何在银河系里分布,与地球的回转轴倾斜23。5度并没有什么关系。”
“一万两千年前,也就是说,公元前10000 年了,那正是世界文明开始萌动的时期。是不是?”卓思问道。
“如果你相信地球就是创造于公元前4004年,那就没有办法说了。”
“不,我们根本就不相信那个说法,是不是这样,兰金兄弟?我们只是并不认为地球的年龄,就像你们科学家所说的那么精确。谈到地球年龄的问题,或许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可以说是不可知论吧。”卓思显示出最为具有吸引力的笑容。
“所以,在一万年以前,如果同胞们出海航行,比如说到地中海,或者到波斯湾,织女星就成了指导他们航向的明灯?”
“那时候,冰河期还没有完全结束,要想在海上航行,恐怕为时尚早。可是,正是在这个时期,狩猎者在现在白令海峡的位置,越过大陆桥到达北美,大约就是在那一段时期。它似乎是一件令人惊异的礼品——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叫做上天的恩赐——如此明亮的一颗星恰恰正好在北方。我敢说很多的人都会把他们的生命归功于这个偶然巧合的事件。”
“谈到现在,足以引起极大的兴趣。”
“我并不想让你认为我使用这个词汇。上天的恩赐。只不过是一个隐喻。”
“我从来就没有那么想过,亲爱的。”
现在,卓思的种种迹象,表明下午的谈话已经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而且,卓思似乎没有任何不愉快。可是按照兰金的议程,还有一些没有完成的项目。
“织女星成为北方天空的极星,你不认为是神的恩赐,这太让我惊讶了。我的信仰太虔诚了,不需要证明,每当遇到新的事实,随之而来的总是直接增强了我的信仰。”
“这么说的话,我猜想整个一上午,你根本就没有仔细听我在说些什么。我憎恨这样的想法,我们在进行某种信仰的竞争,而你不费吹灰之力,唾手可得就成为胜利者。就我所知,至今,你还从来也没有检验过你的信仰。你愿意以你的生命为你的信仰提供证据吗?我愿意以我的生命为我的信仰提供证据。从这里,请向窗外看,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傅科摆。摆锤大约有五百磅重。我的信仰告知我,这个自由摆的摆幅,无论让它离开垂直的位置有多远,它的摆幅永远不可能增加,只能逐渐减少。我愿意到外面去站在那里,把摆锤拉到我的鼻子前面,松开手,让它摆向远处,再向我摆回来。如果我的信念出了错误,这个五百磅的摆锤就会砸到我的脸上。来吧。你愿意检验我的信念吗?”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没有必要。我相信你。”卓思回答。可是兰金似乎显得对此颇有兴趣。爱丽猜想,兰金自己心里正在合计,这样操作过之后,爱丽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你是不是愿意,”爱丽继续说,“把一只脚放在靠近同样操作的摆锤近旁,祈祷上帝,缩短摆幅?如果最后你弄得都错了,你所谆谆教导的根本不是上帝的意志,那怎么办呢?或许,这一切都是魔鬼干的。或许,那纯粹是人们自己的发明创造。你真的就那么有把握吗?”
“信仰、感悟、启示、敬畏,”兰金说,“这些都不能仅仅依照你自己那点有限的经验,对其他任何人做出判断。仅仅凭借你自己拒绝上帝的恩典,这样一件事实,并不能妨碍其他人感受主的荣耀和圣恩。”
“很明显,我们所有的人都渴望求知。这是人类一项深刻的素质。科学与宗教都与这种求知的欲望紧密相关。我所要说的是,你不要编造什么故事,也不要夸大其词。现实的世界本身就充满了求知的欲望和敬畏的情感。在创造奇迹方面,大自然要比我们人类自己强盛千百万倍。”
“也许在通向真理的道路上,我们都在跋山涉水,都在徒步前行。”卓思发表自己的看法。
正当说到这句充满希望的结束语,德·黑尔进来了,他并没有听见,他们匆忙而拘谨地寒暄,准备离开。
爱丽摸不准是不是得出了什么有用的结果。爱丽心想,如果瓦缬润在,肯定会更有效,会更少一些挑衅性的话语。她心想,要是能约束和控制自己一点就好了。
“这是非常有趣的一天,阿洛维博士,为此,我应当感谢你。”卓思恢复初来时的神态,略显严肃和保持适当的距离,规矩、礼貌,有点心绪不宁。他热情地握住爱丽的手,告别。
政府的车辆等在外面,在向外走去的途中,经过一个不惜工本的三维展台,在展示“宇宙膨胀的谬论。”一条标语写着,“我们的上帝活得很好。你们的上帝真糟糕。”
爱丽低声对德·黑尔说:“对不起,是不是我给你的工作造成了更多的困难。”
“不,不,爱丽,你做得很好。”
“帕尔默·卓思,这个人非常具有吸引力。我不认为,我能使他产生多大的转变。可是,我跟你说,他差一点把我的思想给转变了。”
当然,她是在开玩笑。
第十一章 世界大消息协作联盟
这个世界几乎已经被割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剩下的部分正被瓜分、占领和作为殖民地。请想想,夜晚抬头能望见的那些星星,那些广袤无垠的世界,永远可望而不可即。我时常惦记着它们,要是我能做到,我一定吞并它们。看到它们这么清晰分明,使我难过与悲哀,为什么这么遥远呢。
——西塞·罗兹①《遗嘱》②
【① 西塞·罗兹(1853~1902),英国人,南非的矿业与钻石大王,殖民时代英国在南非的总督。
【② 根据该遗嘱,设立了罗兹奖学金,奖励学习优异、有领导能力的在校大学生。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在牛津大学读书时,曾获此奖学金。(1902)。】
从他们靠窗的桌子,爱丽能看到外面如注的大雨倾泻到路面上。一个浑身湿透的行人,立起领子,使足劲头匆匆跑过去。店主已经摇动手柄放下彩条棚盖,遮住一盆一盆的牡蛎,这是按个头大小、质量高低分别摆放的,还附有一份街头广告,说明这家店铺的特产品。
在这座剧院式的著名会议场所:待客丝宫,爱丽坐在餐厅里,感到温暖和舒适。本来预报是晴天,她雨衣雨伞都没有带。
唯慨照样还是无所顾忌地引进了一个新的话题:“我的朋友,蜜瓤,”他宣告开始,“是一位脱衣舞女——是这么称呼吧?听着就像昆虫蜕皮一样,是吧?当她在你们国家做生意的时候,她在各种聚会和会议上,为不同行业的专业人士表演。蜜瓤说,在工会举行的会议上或者类似的场合,当她在那些劳动阶层男人们面前脱掉衣服的时候,男人们变得粗野狂躁,叫嚷着一些更为过分的要求,甚至想跳上舞台,与她一起表演。可是面对医生们或律师们,即使做了内容完全相同的表演,他们这些绅士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蜜瓤说,可是实际上,她看到有些人在舔嘴唇、咽唾沫。我的问题是:是不是这些律师们比那些钢铁工人内心更为健康一些?”
唯慨从不掩饰,他有各式各样的红颜知己。他亲近女人的方式太直截了当、太大胆放肆了,对方往往干脆拒绝,他丝毫不显得尴尬,可是也有很多女人同意。对于爱丽本人,出于某些理由,唯慨对她既觉得喜欢又感到恼火,排除在外,不属于他那些红颜知己的范围。今天,爱丽听到他这样谈论蜜瓤,仍不免有几分意外。
他们一上午,半点空闲也没有,一直在忙碌着,把新数据的注释和理解加以比较。
连续不断传来的大消息就要临近一个重要的新阶段。
图解就像通过网上传送报纸新闻那样从织女星传输过来。每一幅图画就是一帧光栅的阵列。构成图画的这些细小黑点数和细小白点数就是两个素数的乘积。素数再次成了传输内容的一部分。有一大批这样的图解,一幅接着一幅,两幅之间没有任何的文字,就像在书籍后面专门插入的一批彩色插图。
在传送过一长串系列图解之后,继续传输的仍然是晦涩难懂的正文。至少,从某些图解来看,似乎唯慨和阿坎捷尔斯基明显是对的,大消息中至少有一部分是指令和说明,还有一部分是设计蓝图,可用于建造一架机器。至于机器干什么用,不知道。
明天,爱丽和唯慨将要在爱丽舍宫举行的世界大消息协作联盟全体大会上,首次向协作联盟其它成员国的代表讲述一些细节的情况。有关机器设计图的假说,将装聋作哑、默不作声、只字不提,有意忽略过去。
午餐时间,爱丽向唯慨简单地综述了会见兰金和卓思的情况。唯慨一直在注意地听,可是没有提问题。
就仿佛是爱丽袒露了某些不适宜的个人偏好,或许正因为如此,从而触发了唯慨自己一系列的联想。
“你有一个叫蜜瓤的朋友,她是一个表演脱衣舞蹈的艺术家?曾经到世界各地进行暴露性的演出?”
“自从沃尔夫冈·泡利(1900~1958,奥地利出生的美籍物理学家),在观看演出时发现了不相容原理,我就感觉,作为一个物理学家,出于职业的责任感,我必须尽可能多地访问巴黎。这是出于我对泡利的敬意。当时他观看演出的场所,就是那座女神游乐厅,也叫牧女游乐园或疯狂牧羊女夜总会(1870年开创)。可是无论如何我也无法说服我们国家的官方机构,就为了去游乐场,让他们批准我出国。所以通常,我总是做一些无聊平庸的物理课题,以便找机会到巴黎。就是在那样的场所,我认识了蜜瓤,可是我本性就是学者,总得耐心等待,以便获得深入的观察,才能出手。”
突然,他的声调由兴高采烈、无所顾忌,变得像叙述平常事似的。
“蜜瓤说,美国具有行业专长的职业男性,抑制和约束自己的性欲要求,并受到疑虑和内疚的折磨。”
“真的吗。那么蜜瓤对俄国具有行业专长的职业男性怎么评论?”
“啊,说到我们这些人,她只认识我一个人。所以,当然了,她发表意见认为很好。我想,明天还不如与她会面呢。”
“要知道,你所有的朋友明天都要参加协作联盟全体大会。”爱丽轻佻地说。
“当然,有你出席,我很高兴。”嘴里这样说着,可是神态郁闷、心事重重。
“有什么令人担心的事,唯慨?”
他沉默了好长一阵子,表现出那么轻微的一点犹豫,这似乎与他的性格并不相符。
“也许并不是什么令人担心的事。或许只是多余的顾虑……如果大消息,真的是一份机器设计图,那该怎么办?我们能建造这样一台机器吗?由谁来建造?所有这些人?齐心协力?这个协作联盟,还是联合国?将会有几个国家参与竞争吗?要是建设预算费用无比的高昂,怎么办?谁会出钱?凭什么,他们愿意出那么多的钱吗?如果机器造出来,不能正常运转,怎么办?就为了建造这么一台机器,会不会伤害某些国家的正常经济运行?会不会对某些国家,在其它方面造成损害?”
卢那恰尔斯基一边不停地提出问题,一边顺手把酒瓶里最后的葡萄酒,倒进两人的酒杯里。
“即使大消息的循环又从头开始,即使我们完全彻底地解开这样一套密码,我们的翻译水平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能够忠实无误地表达出原意吗?你知道塞万提斯对此有什么见解吗?他说,读一篇翻译的东西,就像察看一幅挂毯的背面。也许,根本不可能把大消息翻译得那么完美无瑕。还有,我们是不是有充分的把握,确信我们所获得的就是大消息的全部的数据?会不会,真正关键的信息是通过其它的频率发送的,可是到目前,我们还根本没有发现。
“你知道,爱丽,我想象得到,人们对于建造这样一台机器,肯定非常小心谨慎。可是也说不定,明天突然跑来一个人,他竟然催促你立即开始建造——我的意思是说,假如我们能够解开密码,那么收集齐备素数之后,紧接着,会如何?美国代表团,对此会有什么样的建议?”
“我不知道。”爱丽平静缓慢地回答。可是她想起了,就在接收到图解资料之后,德·黑尔马上就问,就当前全球的经济实力和技术实力,能不能达到建造这样一台机器的水平。就这两方面,爱丽所提供的情况很难使德·黑尔完全消除疑虑。爱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