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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海人尘-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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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后,许书记拿着一盒烟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把烟递给他说:“你抽烟吧。”

魏明接过烟盒放在了茶几上说:“等一会儿吧。”

“等什么呢,来,抽。”说着许书记把烟抽出来递给他一根。

魏明只好接了过来,掏出打火机点上了。

许书记两只眼睛盯着他看,看得他有点发毛,不过他心里很坦然,很快就镇静了下来。他没说话,是不想在领导面前过于主动。

许书记看了一会儿问:“在党校还适应吗?”

魏明说:“刚去,还不是很熟悉,不过我会适应的。”

“哦,很好,到哪个单位工作都要很快适应哪里的环境,否则怎么进入情况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呢!”

魏明点点头没说什么。

许书记说完这句话后又继续看着魏明,慢慢地脸上有了一种严肃,抑或是有意识摆出威严,看他的眼神也没有刚开始时那么温柔了,似乎是在面对一个憎恶已久的人般,眼神里似乎还有一种杀气。

魏明平静地抽着烟,看着许书记面部表情的不断变化,脑子里思索着许书记这个时候找他,绝不会仅仅问他是否适应党校工作那么简单。尽管他无法预料许书记会说些什么,但他已经做好了经历暴风骤雨的思想准备,陡然间还有了一种兴奋,一种急于迎接这暴风骤雨的到来和来得激烈点的兴奋。他毫不回避的也用眼睛盯着许书记看,只不过他看得很平静,让人丝毫觉察不出他内心的任何波动。

两人仿佛是两个即将进入决斗的‘情敌’一般,都在用一种警惕的眼神观察着对手,希望能够及时察觉对手出击的意图,以及思索着如何来迎击出击的对策般凝视着。只不过,一个是用一种领导惯有的那种威严盯视,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另一个是用平静却有着潜在的威严,冷静并且毫不畏惧的注视。

过了好一会儿,许书记大概觉得总是这样僵持着也不好,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了一下脸,看似很随意,却是很突然地问:“魏明,你转业回来几年了?”

魏明被他这突然一问,脑子里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他有点支吾说:“四,不,五年了吧!”

“哦,那你回来这几年,我许志清对你怎么样?”

魏明听了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话问得很有意思,说其直截了当吧,却问得含含糊糊,且简单的话语中似乎含有很深的内涵,那意思就是我对你很够意思,也很欣赏和照顾,抑或是对你的职务安排有知遇之恩,我如此对待你了,那你对我怎么样呢?说其不直接吧,又让人感觉有点质问和摊牌叫板的感觉。他思索了一下,决定以攻为守,于是问:“许书记的话我不是很明白,你是说我转业回来后,在职务的安排和工作上的支持,还是你我二人个人感情上的亲近呢?”

“”许书记显然没想到魏明并没按照他的思路回答。一般情况下,他只要这样问谈话对象,对方马上会不迭声地说一些‘许书记对我很好,对我有知遇之恩’、‘那还用说吗,许书记对我那是再好不过了’、‘许书记对我的好,我这一辈子都感激不尽’之类的话,但魏明却反其道而行之,以反问的形式把皮球推给了他,这使他对这个有着多年领导干部经验的部队转业干部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在找魏明谈话之前,他就思索过很多与他交谈的方式,也知道魏明不同于那些土生土长的干部。那些人都是和自己一个地方长大的,多少都知根知底,尤其是经他手提拔的干部,哪一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呢?而魏明是经过世面的人,又在部队做过团政委,那个职务和县委书记都是平级,如果不是转业到地方,怎么可能在他的辖治之下呢?其实,说心里话,他对魏明的为人和工作能力还是很赏识。搬起手指头来算,县里二十几个乡镇的一把手里,能力水平能和魏明相比的绝无一人。从人品上来说,那就更不能媲美了。要不是上次苟部长临走时说的一句话,让他心里不舒服,引发出对魏明的妒忌,他也许不会如此对待魏明。

当时苟部长从魏明的乡里回来后,与他单独交谈了一次,其中专门讲了魏明是他在所有的县里转下来,不单单是乡镇一级干部中,包括一些县级领导中,唯一看中的有能力有才华的干部,人品和个人素养也是一些在位领导很难与之相提并论的,并说要把他重点推荐上去,日后安排到县里做一把手。而正是苟部长的这句话使他心里很不舒服。当时听起来的言下之意就是魏明如果按照县里研究的做了副书记后,没多久就会顶替自己做一把手。

而在此前,他曾经就自己的今后和苟部长交谈过,试探过有没有调到市里提拔一下的可能,苟部长当时就给他解释,从他的年龄和学历等方面来看,调市里已经没什么可能,最后几年的工作要是搞得好,按照副厅级待遇安排到人大当主任就是最好的结局。而苟部长话里的意思,也多少隐示魏明最有可能接替他做一把手。所以,从那以后,他对魏明就有了很多的戒备心理。随后又发生了在施小宝的问题上,魏明没有听他的话,而一意孤行的处理了施小宝,更让他恼火的是李天成私下报告说,魏明还要查轧钢厂截留利润行贿的问题。尽管这个不一定牵连到他什么,可施小宝大把大把给他送的那些钱,却不可能不与截留的利润有关。一时间,他觉得魏明也有点太猖狂了,不但不给他这个县委一把手面子,还拐着弯想搞他。所以他在已经上报市委把魏明作为候选人后,又不遗余力的多次跑到市里四处游说把他拉了下来。接着又排除众议,一意孤行的把魏明调到党校吊了起来。这样的做法一是要给魏明点颜色看看,二是要迟滞魏明提拔的步子。

本以为对魏明采取这些手段,已经消除威胁巩固了地位。但前不久,市里的朋友透露了一个消息,说县里有个干部给市委投寄揭发他的举报信,从举报信和内容上看,文字严谨且材料翔实,不像一般人写的还署了真名。只不过透露消息的人,不知道究竟署的什么名字。

这个消息虽然让他有了一丝儿不祥的预感,但他却不以为然的没当回事。以为市委还会和以前那些林林总总的举报信一样,转回县里不了了之。那样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知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敢署真名的小毛贼,吃了豹子胆要在他许志清头上动土。只要查出那个小毛贼是谁,整得他尿不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可是,这封举报非但没有转回来,还风传市委将成立调查组落实举报的问题。这让他不但意识到来自举报信的威胁,又联想这些年大捞特捞不义之财的所为,不安转换成了不寒而栗的担忧。

他把县里所有可能写信的人排了一遍,依据消息来源提供的信息,分析来分析去,只有魏明最有可能写出那样的文字。这是从他每年给县委的工作报告上判断的,因为所有乡镇一级的工作报告中,只有魏明写得最扎实最有水平,不但没水分和数据准确,还佐以翔实的材料和事例。况且魏明有举报的思想动机,起码在这次调动上,魏明会有不服气的情绪。这样分析下来,促使他要找魏明谈话,一是证实是不是他写的,二是给他施加压力,让他明白敢和他许志清作对的人绝没好下场。他还准备在轧钢厂的事故问题上做点文章,想法设法拉扯上魏明,那么不管他的举报信写的如何好,都可以给他扣上因对县委的调动及处理不满,而泄私愤举报的帽子,一旦形成这种印象,他的举报动机也就会变味,可信程度更会大打折扣。

以他多年的官场经验,他对谈话怀着稳操胜券的自信,认为震服魏明不费吹灰之力,但从这个态势来分析,魏明压根不是想象的那样好对付。且不说他见了他那副不卑不亢的神态,单那份冷静就不是一般乡镇干部所能做到的。于是,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索着如何回答,如何继续和他的谈话。

他这里不说话,魏明也不说。尽管他没有正视许书记,但可以想象得出他一定也在思索,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更不可能知道是因苟部长多次说好而产生妒忌并引发猜忌的。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他从茶几上的烟盒里又抽出根烟,点上抽着等待他的下文。

许书记看着魏明的香烟抽了多半根后,才说:“你说的这两种因素都存在,既可以理解我对你职务安排和工作的支持,也可以理解成你我个人的感情,或者从这两个方面来说说,我对你怎么样?”

魏明笑了笑说:“要说职务问题,你对我不错,很多部队转业回来的团级干部都没安排正职,我能在一年多里安排正职,应该感谢县委县政府领导的关心,当然更应该感谢你许书记,你做书记的要是不同意也安排不了。”说完后,他看看许书记,见他脸色和缓了很多,明白他要的就是这句好话。他虽然不想说,可也不能不说,这也是现实,如果一把手不同意安排你,那怎么可能呢?

他把剩余的烟头摁灭在烟缸里,又说:“说起工作支持上,坦诚的说,我看不出有格外照顾和偏袒的地方,县委对每个乡镇都很支持,因为工作的好坏都会直接影响县里的全盘工作,如果对我魏明过分支持了,既不符合全县一盘棋的原则,也不一定是你许书记的工作风格。当然了,我们乡有时候希望县委支持,或者在请示报告中提一些要求等,县委还是很重视并及时给予解决,但我想这不是享受什么超出别的乡镇党委书记的特权,以及你许书记对我魏明的格外照顾,那都是为了乡里的工作乃至县里的工作。”

他说完后,又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说:“至于谈到我和你个人的感情问题,我觉得这是很复杂也很难用一句好与不好所能说清的问题,说实话,我回到县里五年的时间里,除了工作上的接触以外,几乎没有和你许书记有什么私人往来,从来没去你家看望过你,倒是你上次送给我一盒冬虫夏草,作为我来说,这方面可能做得欠缺一点,应该主动去看望您。”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笑了笑又说:“我不去看望你,并不等于我不尊重你,我同样没到过任何县一级的领导干部家,我这个人和任何一个领导之间,始终都维持着平等和保持一定距离的关系,也可以说是不亲不疏的关系,这不是说我不愿意和领导们从感情上更亲近一点,而是我认为大家都是平等的,职务上的差别,那是分工不同,但在人与人相处之中,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这样做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有利于工作。因为,如果在对待领导的态度上我要是有亲疏之分,有可能领导在对待我的态度上也会有亲疏之分,遇到我个人或者工作上出现的问题,处理上势必会给我一些照顾或者关心,从我个人来说也许没什么坏处,可对其他和我同样级别的干部却是不公平的,同样都是工作,为什么我要得到领导的个别照顾?而他们却得不到呢?如果是他们的工作做得不好得不到照顾倒也情有可原,可如果是领导和我之间的感情好,而没有得到格外的照顾,那就显然有失公允了。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如果我的工作做得不好,也势必会给那些因为有了一层亲近的私人关系,时常给予我照顾的领导添麻烦,轻则让他们的脸上不光彩,重则影响领导的形象,埋下一些隐患,给领导的工作带来麻烦。鉴于这种情况,我认为和任何一个领导,都不发生带有浓厚个人感情色彩的关系很有必要。参加工作近三十年来我一贯是这样做,而且今后只要还没有退休,依然会这样做下去。”魏明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后,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把身子朝后靠了靠,很放松的坐在沙发上。

许书记听了魏明的一席话,有点惊奇的看着他。他没有想到魏明如此直言不讳,且说的很有道理,让他无法辩驳、无言以答。他不得不承认魏明是个很清醒的人,在处理与领导关系上不存在任何私心杂念,很大程度上这样做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最佳方式。他其实从心底也反对搞那些拉拉扯扯的关系,这不是说他反对那些手下人对他亲近,而是那些只要和他扯上一丁点关系的人,都是求他办事和帮忙,如果是合理的或者他可以解决的,那他也许会看在求的人送礼多少,或者和他的关系深浅如何给予解决。他有这个权力,权力在他眼里又是牟取个人利益的神杖,有权不用权,或者不用好权用爽权,也就失去了掌握权力的意义。

他这些年来,正是靠手中的权力,经营起了可随心所欲纲举目张的关系网。在他看来,如果一个领导,尤其是主要领导,不能依靠手中权力,树立起个人的绝对权威,不能随意的指挥一切,那他就不配拥有权力。可面对魏明这种在他看来有点死脑筋,抑或有点不领世面的人,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对付了。俗话说鸡蛋里面挑骨头,可人家说的话以及平时的所为,连骨头也很难挑出来。他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这样的人如果能成为知己,不但工作上是好帮手,还可以靠他的为人和能力,带动很多人充实到他的关系网中,可惜啊,这种人是绝对不会被权势所威慑,更不会为利益所诱惑。

此时他忽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的生存意义,是靠信仰来支撑。这信仰不一定有具体的名称,却是人世间美的存在的最后象征。这美包括了正义、公正、无私、善良、同情等等。正因为人世间的美确实还存在,所以人的生存才超越了动物的生存,有了比活着本身更多的内涵。魏明也许就是这种靠信仰生存,并为信仰工作的人。他不得不暗自佩服他,但是,佩服归佩服,并不能成为听任他不听指挥桀骜不驯的理由。而且这些佩服,更强化了心底已经形成的妒忌,使他感到了灭顶之灾的威胁。他一定要把这个人整下去,否则一旦他有机会上去了,今后自己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当然了,他始终认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环境里,魏明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再怎么聪明和正直的人要开拓一方地盘,靠得不一定是天才的智慧和过人的能力,他首先必须学会最基本最管用的一手本领,那就是如何使用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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