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眠:宁为玉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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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北上攻打萧军，自以为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就小觑了萧军的实力，一直派人跟踪宁为玉士兵也没有发觉什么一样，所以楚腥风以为萧承轶是真的死了。

进入第二道防线的时候，早已埋伏好了的萧军就等着楚军上钩，楚军轻敌，又中了计，交战双方，楚军的死伤最为惨重。

这一场战争以萧军的胜利而暂停，双反都进入休息和整顿。

本以为没有萧承轶的，胜券在握的楚腥风终于尝到了一次大苦头，据士兵来报带领萧军的是西北总督沈宗，难怪楚腥风奇怪萧军一下子会多出来这么多人。

（文）“撤回第一道防线！”楚腥风命令。

（人）可是刚撤回第一道防线的时候，前方查探军情的士兵又积极来报，已有十万萧军继续朝这边赶来，于是楚腥风又立即命令，继续回撤。

（书）这一场，先赢后输的战争，整整进行了两个多月。

（屋）两个月后，双方两军稍作整顿，一直在前线配合沈宗分析战况的萧承轶也有空回到了晋川，虽然条件有些艰苦，但好歹有专门的一声陪在身边，所以伤势恢复的还不算慢，头上、手上和腿上的绷带都取了，他又恢复了健康的样子，一脸英气逼人，器宇不凡，一下子似乎又成熟稳重了不少。

回到晋川，到了官邸，萧太太又是一番隆重的准备，什么鞭炮爆竹，全拿出来给萧承轶接风洗尘，准备了一场丰盛的喜宴。

萧承轶回到房间收拾完了，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白色衬衫，这才命秘书江威远去把沈碧茹叫来了，她这久来她一直住在官邸。

“她的情况还好吗？”萧承轶随意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间。

沈碧茹知道萧承轶问得是谁，便说道：“宁小姐在教会里当起了孩子们的老师，一切过的都还好。”

听见沈碧茹这么说，萧承轶稍稍放心了些，他太久没有见到她，他真的很想她，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这些日子我不在，还亏了你暗中打点。”萧承轶笑笑，语气是客气和感谢。

“三少干嘛这么客气，我不过是想了些办法而已，我居住在你家，去帮助宁小姐用的那些钱可都是你们萧家的，我可没吃什么亏。”沈碧茹一向直爽，说起话来依旧带着一种自若的笑声。

萧承轶到喜欢这样的性格，直爽，所以他笑笑，继续抽了一口烟，脑子里却是宁为玉的一颦一笑。

沈碧茹看着萧承轶这样思绪绵绵的样子，疑惑问道：“三少难道就不打算去看看宁小姐？当时是害怕楚军利用小姐知道你并没有死，现在楚军吃了大亏，三少这失忆还要瞒着宁小姐多久啊？”

这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宁为玉他更是心心念念想要见到她，但是以目前这种状况，他骗了她失忆，定是伤着了她的心，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况且这次前线是稍作休整，他回来之后很快又回离开，在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和她见面时，他还是想忍住等胜利归来的时候，他要亲自登门道歉，也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觉得还是再等等吧。”萧承轶吸了一口烟，眉头轻蹙。

“三少还有顾虑？”

萧承轶抬眼看着沈碧茹，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你，没错，我怕到时候见着她的样子在战场会分心。”

“看来宁小姐对你来说很重要。”沈碧茹感叹，她很羡慕有萧承轶正阳帅气英俊的男子那样在乎她。

“没错，她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难怪三少不愿意娶我了。”沈碧茹故意逗笑。

萧承轶也随之笑了一下，他不善于说出些一些感谢之类的话，但是沈碧茹为他做的他很感动，她劝动他的父亲帮忙攻打楚腥风，而他对她毫无回报，反倒请求她帮忙照顾好宁为玉，所以他很真心诚意的对着萧承轶说道：“真的很感谢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

沈碧茹忽然扑赫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看惯了你英武的一面，突然对着我这样倍感深情，我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你就好好打完这场仗，保护好我的父亲，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沈姑娘今天所说的，我一定做到，就算我失去了生命都要保护好沈伯伯。”

“呸！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你可是要活着回来的，不然教会的那位可就要在里面当一辈子的老师了。”

沈碧茹的话逗笑了萧承轶，他觉得沈碧茹是一个很直爽的女孩子，就像身边的兄弟一样，他不知不觉吐了一句自己内心最真挚的想法，“楚军杀了我最好的兄弟秦子川，这便是不共戴天之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楚腥风，还好老天待我不薄，如今有了沈姑娘这样仗义的朋友，我萧承轶真是三生有幸。”

沈碧茹听着感动，虽然她成为不了他最喜爱的人，成为他的朋友便也是在他心中有一番地位了，“能成为你的朋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118　亲吻　（4800）

九月，天气渐渐转凉，拨动着一丝丝的凉意，经历了八个月的长战，西平城破，楚氏军阀覆灭，届时西平城内乱作一团，到处都是逃亡的人。

宁为玉算好日子，这一月便是纪婉兰临产，她知道楚腥风战败楚军府里定是乱作一团，所以凑了不少钱，提前几日便往西平赶去。

院子内桂花开得正好，繁花压枝，正是夕阳落幕的时候，那胭脂般的霞光落在簇簇桂花上如同染上了一层血液。

院子里有冲进来的脚步声，是平日照顾纪婉兰的明翠，纪婉兰躺在床上，她看着明翠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前线又有什么情况了？”

“不是，是宁小姐回来了。廓”

纪婉兰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兵荒蛮乱的，她真的能够过来吗？于是问道：“你说什么？谁来啦？”

“是我来了。”宁为玉从外面进来，穿了一件绿色的旗袍，外面搭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原本很好看的旗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宽松。

看见宁为玉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竟瘦成了这般摸样，纪婉兰忍不住掉了眼泪，无力的手立即抬了起来，一时间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宁为玉冲上前去握住她的手，“你先别哭，看见你真开心，我估算好了日子，知道你快要生了就赶过来。”宁为玉将手放在隆起的被褥上，轻轻抚摸着。

纪婉兰点着头，看着宁为玉，几个月不见她倒觉得她忽然变了不少，再不似以前那么活泼机灵，说起话来，一举一动都那么温柔。

“我听他说，承轶并没有死，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没有死，死的是秦副官，但是他却失忆了，他什么都不记得，把我也给忘了。”

“天哪。”纪婉兰感叹一句，用手捂住了嘴巴，她看着宁为玉惊诧地问道：“那你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宁为玉轻笑，如一缕幽兰，“每天和孩子们在一起，在教会里祷告，希望他早点想起一切，每天也就这么过了。”

纪婉兰点点头，房间里陷入安静，宁为玉看着她脸上不停落下的泪珠，她问道：“我走了之后，他对你怎么样？”

“很好。”纪婉兰忍不住想从床上坐起来，在宁为玉的帮助下她好不容易靠在床头上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前一个月，他料到这场战争会输，所以把父亲和母亲还有哥哥都送到了天津租界去，他本想连着我一块送去，可是我决意要留下来，他事事都顺着我，同意了我的要求。”

宁为玉看着纪婉兰的面孔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温柔和幸福的笑容，她问道：“你接受他了？”

“对，我要留在这里陪他，他若在这场战争中死了，我也跟着一起去死。”纪婉兰的语气那样肯定，脸上的表情一样如此，原本有话要说的宁为玉忽然考虑要不要说出这句话。

“其实我今天是来接你走的。”

纪婉兰忽然笑了，抓紧她的手，说道：“你总是无时无刻都想着我，就算是生死关头，但是听了我所说的，你还会要求我跟你走吗？”

宁为玉摇头了，“不会，但是我还是要坚持留下来陪你，我有晋陵的居民证，能够证明我是晋陵的人，就算萧军来了，估计他们是不会伤我的。”

“府里的下人已经逃难走了，只剩下明翠，她不会接生，我一直担心这孩子万一临产了怎么办，他也不在我身边。”

“你放心，我来之前请教了教会里的修女，她懂接生，并且教了我。”

“那我就放心了。”纪婉兰松了一口气，她的眉目重新舒展开来。

“情况怎么样了？！”军帐外楚腥风看着跑过来报信的士兵。

“西边城门被攻破了，现在萧军又辗转去了南门，总司令西平，我们恐怕要与西平一起覆灭了。”

楚腥风闭上了眼睛，一种绝望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于是命令士兵，“调动所有士兵和炮弹赶往南门，我们要与西平共存亡！”

“是！”

“还有，再安排车辆，我要回府一趟。”他只想见她最后一面。

回到司令府的时候，楚腥风直接朝纪婉兰所住的院子走去，因为没有下人，所以整个府内是一片静谧，一路的灯火也是婆娑的很，他走在回廊上，整个人思绪绵绵，一连三天没有合眼的他，整个人身子都是虚的，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更是滞重。

房门吱呀开了，传来明翠的声音，“夫人，总司令回来了。”

刚禀报完，屏风这边就出现了楚腥风的身影，他站在那里顿时停止住了脚步，看着床边上的人，惊奇的目光一下在显露出来，问道：“你怎么会回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纪婉兰听到他这话，心下立刻急了，“腥风，你不能那样做！”

楚腥风看了一眼纪婉兰嘴角上挂起了古怪的笑容。

“你不会杀我的。”宁为玉放下了手中的药碗，继续说道：“你要是想杀我，在晋川早派人将我杀了。”其实宁为玉早猜到他会派人跟踪自己。

楚腥风嘴角划过冷笑，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婉兰，我只是想问，西平不保，你回来随时都用送命的危险，这样做值得吗？”

“当然值得，因为我有把握萧军不会杀了我，我是晋陵人，有晋陵的居民证。”

“真的？”疲惫不堪的楚腥风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了真正的笑容，他觉得宁为玉是一个很重情谊又聪明的女孩子。

“真的。”宁为玉很肯定的回他。

“那到时候，婉兰和肚子里的孩子可就要拜托你了。”

“你放心。”

楚腥风看着宁为玉忽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有些愧疚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了那么几下，宁为玉便领会到了，说道：“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我先出去了，你和婉兰好好相处。”

宁为玉出去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刚露鱼肚白，城南那边就传来萧军攻城的声音，炮弹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西平城，府外还传来四处逃命的声音，然而躺在床上的纪婉兰也开始大叫起来。

虽然房间内只有她和宁为玉、明翠三人，但是却乱作了一团，本离生产还有两天的纪婉兰，忽然今天早产了，她的羊水破了。

纪婉兰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把两个人都没有节省经验的女子弄得焦头烂额，好在还请教过接生的宁为玉，此时尽量安静下来，她命明翠去烧水，自己去找了一把剪刀。。

眨眼间，这边逃命的声音也没有了，一大早天边就出现了火烧云，把整个房间染得红彤彤的，仿佛是频临灭亡的颜色，萧军离这里的距离越来越近，头上的炸弹落得到处都是，每一次轰炸都会带起大地一阵颤抖，站在房间里的宁为玉不小心便会摔在地上，床上的纪婉兰更是满头大汗，眼泪汗水混为一体！

明翠尚小，胆小怕事，吓得在房间内一阵哭叫，竟忘了宁为玉给她安排的事情，脑子里全被炸弹的声音震乱了。

这边宁为玉也怒了，她一边不停的安抚着纪婉兰用力呼吸，一边对着明翠怒吼，“哭什么哭，还不该快去找一把剪刀，我刚刚没有找到，你找到了之后用蜡烛将剪刀烧热！快去！”

在宁为玉拼命叫嚷下，明翠惊呼点着头离开了房间去找剪刀和蜡烛，此时炸弹的声音已经掩盖住了纪婉兰的声音。

宁为玉知道，楚军一定败了，不知不觉她的眼泪也簌簌地流了出来。

“咚！”一颗炸弹正好落在了院落中间，那桂花树立即连根拔起，混合着青石砖朝房间里砸来，外面的明翠一命尖叫，一边拿着剪刀和蜡烛就冲进来了，一个跟头不下心就栽到了地上。

还好宁为玉一个起身，用身体挡住了朝纪婉兰过去的碎屑，立时她也一下子不小心趴倒在地，床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呻吟！

也许是声音太过大的原因，原本在外面的萧军竟然能听到了被炸得跟一锅粥似的楚军府竟然还有人。

萧军进来了的时候，宁为玉正好拿着剪刀剪短了脐带，两个人都是都汗淋漓和泪水混为了一体，宁为玉告诉了床上软弱的像一丝烟缕一样的纪婉兰，高兴地说道：“是个男孩！是个男孩，明翠快去给他洗洗身子，好了抱过来给婉兰看！”

宁为玉刚说完这句话，就见几个萧军抱着刺枪，踢开了倒塌的房门和屏风，走了过来，“是什么人？！”

“我们是晋陵人！”宁为玉将双手举了起来，大声道。

“撒谎，这里明明是楚腥风的府邸。”

“我真的是。”说罢，宁为玉便掏出随身携带着的证件，递给了那个领头的士兵，他看了看证件确实是那么回事，“那这两个人是谁？”

“我们都是这里的下人，她们是我的朋友。”

这些士兵并不像宁为玉想象的那么残忍，他们只是搜集了这里值钱的东西，便带着她们离开了，送到军营要交与萧承轶做决定。

前几天，沈碧茹在晋川传来电报，告诉了宁为玉不在教会里了，而是悄悄去了西平，她派人去找却没有找到。

此时的萧承轶正坐在马背上，手里拿着佩枪，取得胜利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威风凛凛，可是他的脸上一直没有笑容，一双眸子阴鸷而深邃，在这阴沉的天气下显得有些可怕。

忽然间，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难怪一早是火烧云的天气。

秘书江威远骑着马过来，将黑色的羽衣递到了他的面前，说道：“三少，穿上吧。”

萧承轶没有在意他所说的，而是问道：“她呢？有消息吗？”

江威远看着萧承轶阴沉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