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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风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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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玄、席栋平、岳洋等人见灵飞神色异于寻常,料必有事故,不禁纷纷站起。
  邹还萌缓缓转身道:“托交之人已离省城,敝人也不知其姓名,只奉命转交,台端留住敝人也是枉然。”
  灵飞正色道:“阁下请宽时,待兄弟看过此信后,尽阁下所知何妨相告兄弟,兄弟当感恩不浅,不然,兄弟作东道主如何?”
  邹还萌面现为难之色,勉强应允道:“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只恐无任何助力之处。”欠身坐在一旁。
  灵飞向众人望了一眼,苦笑道:“灵某早知他并未死,果然不出所料……”
  众人同声惊道:“是谁?”
  灵飞目注岳洋道:“就是令师!”听此四字,轰的一声众人宛如惊雷击耳。
  灵飞忙抽出信一看,真是苏雨山的笔迹:
  书奉灵兄尊前:
  悠悠五载,浮生若梦,回溯往昔,人何以堪,弟已灰心世事,五年来浪迹于山水之间,忏悔既往,望兄等勿以弟念,至祈至祷。
  随函附弟所练制丹药一颗,请席栋平兄温茶吞服,驱气逆运紫府阳明,流转不息,所闭穴道请兄代为解开,首点“冲门”穴下三分,次点“气海”穴足两分,再在后胸后“命门”穴上施用五成真力击上一掌,则穴道自开,经药力一催,功力自增三成,聊以相报席兄盛德。
  夏侯局主子女三人经弟救出,现在珠江沙面江中童代夫舟中静养,请兄等接获回赣。武林之事本都庸人自扰,万不可由弟再生是非,又贻误如许生命,弟罪孽加重,抱憾难赎。
  兄阅此函时,弟已离去,望兄珍重,匆此即项
  刻安弟苏雨山流泪百拜
  诸位老师兄台前代致歉意
  灵飞不由泪下沽襟,在信函中倒出一芳香碧绿药丸,递与席栋平的手上,叹息道:“玉钟岛化为灰烬,多人生死不明,他始终归过失于自己,忏悔不已,灰心世事,遁名埋迹,其实这又何必?”
  在灵飞看此信时,众人也都趋前观看,曹玄慨叹道:“这位老兄也真想不开,唉,也难怪他,越是至性之人越是如此!”
  岳洋心中只觉茫然若失,如铅石般沉重难支。
  灵飞转向邹还萌微笑道:“阁下何时识交兄弟至友,万勿吝言是幸!”
  邹还萌道:“敝人乃一布商,常往来于湘粤之间,途中偶识令友,萍水相逢。敝人偶语犬子患不治之症,不胜忧心,令友自承略增歧黄,或可一治,与敝人同至会下,果一然药到回春,令友拒谢不留,说是志在山水,久闻罗浮乃道家第七洞天,蓬莱别岛之一,山水之佳,灵奇瑰秀,其中仙灵遗迹必多,向往已久,不可不游,于是离去。今晚令友特驾临微处,邀敝人至镇海楼一游,及至此门外,袖交一函托敝人转交,疾然离去,敝人仅知如此而已矣。”
  灵飞见邹还萌态度诚挚,知无虚假,想了一想,又道:“蒙阁下相告,不胜心感,但不知敝友曾留言今后何在?”
  邹还萌道:“并未留言,不过前次令友离开寒舍前往罗浮山时,敝人一再恳求令友岁浮游罢归来时,万望再过寒舍,令友说罗浮之行一了,尚需前去勾漏。”
  灵飞脸上泛出喜容,道:“为感盛情,来,兄弟敬阁卜一杯,以表谢意。”
  邹还萌匆匆站起,谦辞道:“敝人实有要事待办,恕不奉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拱了拱手,转身走去。
  席栋平微笑道:“席某料苏老弟前尘往事仍萦绕于胸,情难断,恨难解,遁隐方外之志为时短暂,如席某臆断不差,半年之后定会重现武林。”
  曹玄摇了摇头道:“我看未必!”
  席栋平微笑道:“我们打个赌如何?有两件事逼得苏老弟不能不出山,峨嵋金顶上人昔年受尽折辱,怨如山积,恨如海深。近闻正随本门师叔习成绝艺,扬言警报此仇,对各大门派敌视犹若冰炭,金顶上人又器量狭窄,武林必从此多事。再者,庐山新近崛起一门派,首领乃一谜样人物,是黑道能手,由此可见,他暂伏不动只为时机不到。
  他日必为武林煞星,黑道巨魁,我们这位苏老弟定不忍目睹江湖上又起风波,定出无疑。”
  灵飞淡淡一笑道:“但愿如此。席兄,你请专眼灵丹,待小弟解穴。”
  席栋平服下药丸,忽不见岳洋身影,不禁一怔道:“岳洋何处去了?”
  一句话提醒众人,四处寻视,岳洋已杳无踪影。
  灵飞叹息一声道:“此子至性过人,一闻其师去了勾漏,竟不辞而赶去。此去甚好,他们师徒情深或可相晤,我等前去,苏老弟定然避而不见。”说后,照苏雨山所说的解穴之法,解开席栋平穴道后,众人匆匆赶往沙面湖畔。
  江边,风帆无数,沿着城厢外面,店铺林立,行人熙熙攘攘,肩挑手携,忙碌不已。
  在这条江边的大街上,有家江天酒楼,巍然矗立,一大早就食客如云,座无虚席。
  三楼临窗,岳洋凭窗而坐,眺望着江岸如蚁的人群。
  他心有旁念,默默沉思着此去勾漏,不知能否见到恩师?
  恩师仍活在世,他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见与不见却无关紧要,只不过略慰思慕之情而已,虽然作如是想法,但仍愿能以晤面,并将碣石山所见禀知,激起他雄心壮志,查出师母等人生死之谜。他又断定师父遭如此凶险,尚安然无恙,师母等人就未必有不幸之事。
  向往最切者,莫过于求其师传授一些武林绝学。要知苏雨山一身武功,轩辕十八解、弥勒神功、玄天七星步法,无一不是旷世绝代震古烁今的绝学,更有医道渊博,术精华佗。岳洋自拜师以来,未得半点传授,怎难令他不无抱憾?他知道其师伤心遁世,传授绝艺心愿未必能如愿以偿,但仍未断他寻师之念。
  回忆童年,双亲惨死之状,瞎道婆对他诸般残酷虐待,隐隐如在目前: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禁涌起一腔愤情。遂下定决心:若此去不能找到自己的恩师,便天涯去寻仇人。
  岳洋正自思自忖,忽闻耳旁一声:“阿弥陀佛!”
  岳洋一回头,见是一肥头大耳,身材高大的僧人在他对面坐下。
  那憎人望着自己似笑非笑地道:“生意大好!洒家找不着座位,只好与施主同席!”
  岳洋打量那僧人一眼,不似清修之辈,面象狰狞,背上插着一柄雪亮、镔铁戒刀,说话神色令人厌恶,不禁务中哼了一声:“出家人此处也是能来的么?”
  那僧人嘴巴一咧,道:“酒家不忌荤腥,酒肉穿肠过,我为修心不修口,施主你说是这么回事么?”
  岳洋对他十分厌恶,只淡淡一笑,也不理他,侧首又眺望江边景色。
  但听那僧人又高叫道:“伙计,送一壶酒来,有什么好点心统统送来!”继而又自语:“喂饱了肚子,洒家才有气力动手做买卖咧!”
  岳洋不禁一怔,目视僧人道:“什么?看不出师傅你还是个生意人,做什么买卖?”
  那僧人爱理不理的答道:“这非你们读书人所能知道的。”
  岳洋越发认定不是善类,不禁微微冷笑。
  片刻,伙计送上那僧人酒食,只见他牛饮狼吞,吃相难看的很,由不得岳洋眉头直皱。
  忽地,传来了一阵登登快步上楼之声,一黑衣劲装,獐头鼠目的大汉现身而出,一双鼠目骨溜溜地乱转,扫视着楼上食客,似是在寻找什么。
  目光一落在那肥头大耳僧人身上,不禁而现喜容,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道:“原来大师在此,害得小的好找,工当家有请。”
  僧人口中塞满食物,两眼一瞧,勉强把嘴中食物咽下,道:“急什么?洒家算准点子十晚才到咧!”
  獐头鼠目汉子上急道:“大师有所未知,点子不知听谁通风报信,已改道而行。”
  僧人闻言一惊,由憎袍中取出一锭纹银,喝了声“走”,一前一后两人快步离去。
  岳洋闻听那大汉说了声王当家,大惊,心想:“不要是他吧?”
  他直认是杀父母大仇闹海蚊王声平隐迹天南,见他们两人一走,即离座,丢下一锭银子,匆匆赶去。只见那两人直向江边,跃上一条小舟渡到对江,岳洋毫不犹豫地另觅一舟,命舟子紧跟那条小舟。
  不到半个时辰,舟已停岸,一僧一俗凌空飞岸,急速奔去。
  岳洋初生牛犊儿不怕虎,紧紧追赶,不使两人身形消失,一个时辰过去,不觉深入万山丛中。
  一僧一俗只晃了晃已不见身形,岳洋不禁心中大急,脚下一垫劲,身法加疾,犹如流星奔电射去。
  突然一声阴凄凄冷笑声传来,岳洋不禁毛发耸立,忙定住身形,目光投往声出之处。
  笑声一停,树丛中轻灵闪出一人。
  那人生相丑恶不堪,赤面红髯,五岳朝天,铜铃般的双目几欲夺眶而出,打量了岳洋两眼,狞笑道:“小子,你胆大包天竟敢独闯云雾山?留下名来,俺从不打无名之辈。”
  岳洋乌骨折扇护胸,冷笑道:“云雾山是体私有的么?
  为何不准在下登临?”
  丑人眼中邪光四射,大喝道:“俺说不能闯就不能闯,你这小子是自己找死,竟敢顶撞与俺!”
  岳洋年纪太轻,未免心高气傲,冷笑道:“你是谁,大言不惭欺人,要知小爷并非易欺之辈!”
  丑恶人又一声阴凄凄的怪笑:“俺叫颜必晓,江湖尊称湘江之丑,俺成名之时,你尚未出娘胎咧!”
  音犹未落,岳洋先发制人,折扇一招“斜阳余影”疾攻出去,迅如星飞,向颜必晓“腹结穴”戳去。
  颜必晓哈哈笑道:“这点微末道行,也来撒野。”足下一动,换形移位,让过岳洋扇招,单掌聚劲,呼呼呼迅快无匹一连攻出三掌,凌厉迫人。
  湘江一丑本黎母岭玄阴鬼君门下,为一独行大盗,手狠心辣,其玄阴掌力看似阳刚已极,其实阴柔无比,对方一为击中,外表丝毫无伤,内里五脏六腑俱损。
  岳洋如非身形避让得快,几乎为他掌力击中,虽然如此,非他扇招被那人劲风荡开,手中折扇也差点震出去,不禁心中猛颤、斜身一跃,立时展开一套精奥诡奇的扇招抢攻出去。
  颜必晓竟视若无睹,双掌错迭挥出,逼得岳洋东闪西挪,招到中途不得不飞撤而回,改式又攻。
  要知武学之道,功力与时日俱增,一分火候,一分功力,半点取巧不得,岳洋本无师自通,非但根基未循序扎固,而且拳掌兵刃招式也是杂乱无章。留在玉钟山两月,虽经贸束兰日夕指点,但亦仅仅在招式之精奥变化而已。
  是以岳洋空负其技,而力有不逮。
  颜必晓晴惊这少年人用一身小巧功夫与自己竟走了二十余照面,扇招虽然精奇,却不能以力贯注,无异是锦拳花腿,好看而已。
  突然,颜必晓身形一旋,斜里走出两步,狞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俺不耐烦与你纠缠,提早请你上路吧!”
  玄阴掌力提聚了八成发出,迅如闪电,掌掌不离岳洋身上重穴。
  这一来,逼得岳洋手忙脚乱,折扇停手不出,仅飞窜闪避,然而掌风如附骨之蛆般源源而来,岳洋此时真个险象环生,处于千钧一发。
  此刻,树丛中忽扬出一声大喝,一条身形疾穿而出,一抹匹练向颜必晓卷去,及时解开岳洋被颜必晓一掌“幽魂勾影”压下丧身的危险。
  岳洋趁机跳出圈外,气喘不已,汗透渍衣,定睛一看相救之人竟是一英俊少年,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那少年剑芒所指,寒风劲力直透颜必晓玄阴掌力,招式快速绝伦,震出漫天寒星银花,惊虹掣电。
  颜必晓想不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此少年大非岳洋可比,一身真才实学,招招精湛,一味大喝道:“你是何人,敢在俺颜必晓面前架梁生事?”
  那少年竟充耳不闻,门声抢攻,朵朵寒星飞溅,向颜必晓致命重穴击去。
  颜必晓见那少年剑术卓绝,身法变化均合奇门变化,不禁心里惭愧,暗道:“学到用时方很少,何况自己一点也未得到真功实学。”
  只见那少年动手拼搏情形辛辣无比,生象寻上强仇大敌一般,非见个生死不可,却又闭口不言,令人生疑。
  些许时候,颜必晓越打越惊,但觉对方剑术精奥,克制出奇,逼得自己玄阴掌使不开来,大有捉襟见肘之感。
  为对方抢尽先机,只落得招架挨打之分,情急生智,大喝一声:“小心了!”遂左掌扬出。
  少年认定颜必晓打出歹毒暗器,长剑一卷,急飘出五尺,哪知这颜必晓趁机跃身退后,长啸一声,啸音宏亮,响彻云空。
  这时,少年一剑卷空便知上当,见颜必晓发出啸音歌招来同党,不禁剑眉一剔,冷笑道:“你便是引来狐群狗党,少爷又有何惧?在他们未来之前,你已授首在少爷剑下。”身形斜欺,剑随手出,迅飞如电,露出五点寒星向颜必晓而去。
  颜必晓忙跃出丈外,大喝道:“且慢!俺有话说!”
  少年剑势一撤,停手不攻,冷笑道:“你还有何话说?”
  颜必晓低声道:“俺颜某并非畏惧于你,一则彼此无怨无仇,其次是方才让你取得先机,但目前形势不同,颜某一身玄阴掌力谅你也非敌手,更一手六发霹雳雷火梭,十丈以内,坚石亦成灰烬,何况人身肉体?你不如束手待擒听候发落。”
  “虚声恫吓,少爷向来不吃这一套,少爷找你不是一天了,颜必晓,你纳命来吧!”
  颜必晓心中微颤,喝道:“你找颜某干什么?”
  音犹未落,四面树丛中七八个人纷纷窜出,个个面目阴沉。
  颜必晓不禁精神一振,大笑道:“云雾山能让乳臭未干之辈耀武扬威么?擅入者有死无生还!”
  岳洋跃在那少年身旁,低声道:“兄台,目前形势险恶,你我不如联手搏敌,冲出一道缺口进去,他日再来不迟!”
  少年点点头,微笑了笑,也不答话,一双星目扫视诸匪徒,手引上乘剑决,气度从容镇静。
  岳洋身子一转,与那少年背贴背立着,这时,颜必晓二招发动攻势,人影飞转流动,拳掌兵刃交相攻袭那少年与岳洋二人。
  少年一引剑决,身形游走,但见芒影流转,与前见之剑式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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