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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风豪-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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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刃光刺入大汉左足足踝,欲挑断大汉束筋。
  大汉煞时面容惨白,痛得怪叫一声,嚷道:“我说,我说!”
  尚乐冷笑一声,道:“不由你不说。”
  大汉仍面呈倔强,狞笑值:“算你狠,但三日之后有人比你更狠。”
  尚乐大喝道:“你唠叨什么,想死老夫自会成全于你。”
  大汉似未听到,接值:“囊内蚕形怪物乃系震惊武林,天下第一高手十方阎罗邱道岭山主所需之物。”说到此处,目光望着尚乐,看尚乐对邱道岭有无畏惧之色。但尚乐神态平静,大汉不由心种一震。只见尚乐冷冷一笑道:“邱道岭老贼要此物何用?是否来客人?”
  大汉一横,答道:“不错,此物名唤‘五色毒蛊蚕’,产于青海沼泽中,山主用来摆设阿修罗大阵,用以克制对头,人若被此出噬上一口,必身化脓血而死。”
  尚乐闻言不禁一颤,道:“难道就无解药可救吗?”
  大汉狞笑道:“这个俺就不知情了。”
  尚乐冷笑一声,一手抓起豹皮革囊,一手挟起大汉步入深林密丛中,一面说道:“你还未吐出全部实情,老夫非得盘诘清楚,才可饶你一条性命。”
  不道大汉尚乐之事。且说平儿飞指点倒佟飞虹后,即向周京、觉远大师及东阳真人道:“你们三人速去接应尚乐,就在那边等我,我还要盘问他。”
  周京道:“他是谁?”
  “邱道岭老贼死党,你等快去接应。”
  三人应命飞驰而去。
  林中忽闪出何乐迁身形,平儿顿现喜容道:“洋弟。”
  何乐迁走近平儿,低声道:“尚乐已制住那大汉,搜出一豹皮囊,囊内盛有无数五色毒蛊蚕……”
  平儿面色沉重,不时点首。
  何乐迁又道:“要采取欲擒故纵之计,探明罗刹毒阵布置,目前如若打草惊蛇,有误全盘大局。”
  平儿连声称是。
  何乐迁身形一晃,落入暗林中不见。
  平儿定了定神,思索片刻,伸指解开佟飞虹。
  佟飞虹睁眼醒来,挣扎立起,只觉浑身酥软乏力,举步限难,心知无法逃走,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只见平儿冷笑道:“瞧你面生黑斑,护身金钧,必是金碧镖局单掌金钩佟飞虹了。”
  佟飞虹一闻此言,不禁心头一阵狂跳,两限发愣。
  平儿冷冷说道:“你可能怀疑我的来历,实告于你,我与那卫来燕乃忘年之交。”
  佟飞虹不禁面色大变,自心底冒出阵阵寒气。
  平儿接着冷笑道:“我来问你,你私下承保一批暗镖究竟何物?”
  佟飞虹突强笑一声道:“这是我佟某私人之事,与你何干?”
  平儿双眉一扬,鼻中冷哼出声,两指并戟迅如电光点了佟飞虹腹下“气冲”穴一指点。
  倏一翻腕,伸指点在“章门”穴上。
  佟飞虹立时冷汗如雨,他知道这一手法绝毒无比,催动体内阴火自焚,煎熬至油尽髓枯,惨嚎七日七夜才能气绝。
  这比死更难受万倍,佟飞虹忙道:“尊驾请停手,在下虽然说出,尊驾听后定然心烦意乱,但尊驾决意要听,在下只得奉告……”说时,长叹一声道:“不知何人走漏口风,说在下承保一批暗镖,引起金碧镖局误会,对在下极为不满,其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平儿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佟飞虹答道:“十方阎罗邱道岭乃在下师门至高前辈,受他之托命在下前往边境深林大泽中寻取奇毒无比的‘金钱桃花瘴’,此物人如吸入少许,即倒地昏迷不起,终至化血而亡。在下调选十二个得力人手前往,费时一月,始集了十大桶,才运出林中,装车赶程,岂知形迹败露,所幸随行之人都是山主精心挑选,武功卓绝的能手,尽歼窥视黑暗人物,但消息已传出,便不能再照原来途径,故弯道而行……”
  平儿道:“这金钱桃花瘴是否邱道岭摆设阿修罗阵之用?”
  佟飞虹望了平儿一眼,点首道:“尊驾耳目真灵通,竟然全悉。”
  平儿道:“卫乘燕可是死在你的手中么?”
  佟飞虹眼睛一红,流下两行泪珠,叹息道:“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在下也不想推卸罪责,因前采集之‘金钱桃花瘴’不足,又命在卞前往,在下为保密行踪,不愿被人暗蹑,所以取道桂境,岂知在平乐南开巧遇卫兄,卫兄穷加盘诘,在下无词以对,只得盛怒而别。卫兄竟欲向在下动手,在下与卫兄情义深厚,八拜结交,此事却不好与他明言,更不愿翻脸成仇,哪知同行一人暗中发出毒箭,在下相阻不及,以致卫兄乃含恨而亡。”接着,又苦笑一声道:“在下句句真言,信与不信,任凭尊驾。”
  平儿低头沉思良久,又道:“此次佟老师必有任务,可肯赐告?”
  佟飞虹道:“此行乃采集‘五色毒蛊蚕’,毒蚕在同伴手上。”
  平儿冷笑道:“邱老贼真个毒辣,想将武林敌对人物一网打尽,我岂能容他如愿?”
  佟飞虹看了平儿一眼,道:“莫怨在下出言放肆,就凭阁下想与邱山主为对,无异于飞蛾扑火,自投罗网。”
  平儿怒火猛升,冷笑道:“异日邱老贼必死在我的宝剑之下。”
  蓦地,一声阴笑传来:“大言不惭!”
  声落,只见一条人影由林中电对射出,现出何乐迁身影。
  平儿面色一变,退了一步道:“你是何人?”手挥处,幻出漫天指影,抓向何乐迁。何乐迁伸臂扬腕,如同蛇一般,指锋不离平儿腕眼之间,较之“风云八抓”更见奇幻。
  佟飞虹目见何乐迁武功惊人,暗道:“幸亏自己不曾得罪于他。”
  忽听何乐迁一声大喝,一把扣在平儿腕穴上,一拧—掀。
  只见平儿身形被掠飞半空,平儿借势飞出,骂道:“这笔帐哪里见哪里算!”遁空掠得无影无踪。
  何乐迁向佟飞虹道:“令友呢?”
  佟飞虹道:“不知遭了毒手否?”
  何乐迁伸手疾牵佟飞虹腾身纵起,迅如流星奔往平儿逃去方向。
  江岸不远处尚乐、周京、东门道人、党远大师四人不断盘诘大汉大凉布设。
  大汉怎知道内中秘密,胡说一通,尚乐也胡乱发问,存心拖延时间。
  忽然,平儿仓惶掠至,大声道:“咱们快走。”说罢,一鹤冲天而起。
  四人不知平儿遇上什么劲敌,却又不敢违抗,便纷纷随着平儿穿空遁去,一囊“五色毒蛊蚕”也弃置地上未及取去。
  平儿这边一走,何乐迁牵着佟飞虹疾落在地面。
  何乐迁解开两人受制穴道,并取出药与他们服下。
  佟飞虹谢道:“如非阁下,在下两人定必无法侥幸,此思此德,永铬五内。”
  何乐迁笑道:“萍水相逢,总属有缘,以二对五,落败势所难免。我因放心不下,故又返回。”也不问佟飞虹经过情况,便催促速行。
  佟飞虹两人赶上,道:“阁下如欲往大谅面见邱山主,在下自当引见。”
  何乐迁摇首微笑道:“我为两位着想,最好两位不要讲方才受屈之事,径往大凉反会引起邱山主误会,总有相见对机,也不争这一点时光。”说罢即向前走去。
  佟飞虹不便再说什么,与大汉默默无言随行身后。
  五龙宫钩檐飞瓦,金碧辉煌,殿宇雄伟,规模宏大,廊柱皆可含抱,上嵌五条天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宫内气象肃穆,古木森森。中有三枝盘柯巨松,覆荫蔽空,殿中香火甚盛。
  宫外摊贩林立,游人熙攘。阳光照耀下,只见万头攒动,有如潮水涌来挤去。
  人群中不时见一些武林人物,三三两两,目光飞盼。
  此处原是五族杂居,有些妇女身穿五色服装,耳悬两只金环,皮肤白哲,媚眸天生,穿梭于人群中柔声叫卖,将这小小的峨边山城平添了几分悦目色彩。
  人群中突然出现何乐迁,飘然走入五龙宫内,他故作赏览神态,负手漫步东顾西盼,在这五龙宫内走了一圈。
  只见他忽向西处“水母祠”走入,神龛重帷,供案上香烟氤氲,祠角坐着一个守签老道,正在打瞌睡,鼻息咻咻。
  何乐迁向神龛长施三揖,嘴中默默有词,捧起签箱抽出一支签来,掷了一个阴阳顺诰,走向老道,低声道:“一百零七签。”
  那道人本是装模作样,闻言不由睁开双目。
  他那如常人的眼睛突然转变为两道冷电,逼视了何乐迁一眼,道:“多少签?”
  何乐迁重复说了句,:“一百零七签。”
  “签架上只有十九签。”这本是一句暗语。
  道人接过何乐迁手中竹签,望了一眼,随手丢入签箱,淡淡说道:“你自行到后面去拿吧!”手指祠后一座暗门。
  何乐迁点点头,道:“有劳指点了。”他举步向前,推开暗门,反手关上。只见眼前—片沉黑,伸手不见五指。突然,暗中火光连闪,亮了开来,四个锦衣带刀大汉手持短柄松油火炬,神色严肃。
  一个大汉躬身道:“尊驾要见山主么?请赐告来历,以免失礼。”
  何乐迁道:“不敢,兄弟姓何,奉了峨嵋金顶掌门之命,带来密函须面呈山主,有烦领路。”
  那大汉道:“请随在下来!”
  原来那密闭石室,不知何时在那大汉身后突然现出了一座门户,降阶而下,直入地腹。
  石阶降至地底,只见有两匹高大黄马,大汉含笑道:“尊驾任择一骑跨上,马匹久经训练,能识途径,到了地头会有人接引,恕在下不恭送了。”
  “有劳!”何乐迁一跃上马,火花顿灭,马也亮开四蹄,拨剌剌奔雷掣电而去。
  初时一片暗晦,渐渐可辨黑白。何乐迁发现一条道路,岔径甚多,不禁暗暗心惊,心想道:“这邱道岭必大费时,才修好这条地底通径,山中布置当更严密,实不可小视。”
  何乐迁只觉在地底奔驰很久,约有十数里路途,突然马足停下,一阵隆隆如雷之声响起,眼前蓦然一亮,但见两片巨大石门往两旁缓缓移开。
  门外却是插天群峰,千仞峭壁,森立如前,黛色映空,郁郁翠翠。
  只见走进八个锦衣大汉及一身穿黑色长衫,面色红润,凤目蒜鼻,年约六旬开外的老者。
  老者抱拳一拱,含笑道:“何老师远来未及趋迎,当面恕罪,请下马,老朽为何老师引路,山主现已在客厅立候。”
  何乐迁心中暗惊他们传迅之快,遂翻身下马,施礼道:“岂敢,这就有烦了。”
  黑衣老者微微一笑,转身引路,何乐迁随行,他身后紧随着八个锦衣大汉。
  何乐迁只见眼前是片较大的山谷,四周则是万峰屏围,堵立如堑,堪称险绝。
  谷中林木处处,只见黑衣老者疾行进入一片垂丝飘摇、翠拂人手的柳林中。
  何乐迁目光锐利,一踏入林中不禁暗暗心惊,原来这片柳林系由人工载植为先天太乙正反阵式,内孕两议三才,八卦九宫,变化莫测,错走一步,便永陷死地。
  他乃名师之徒,博学精绝,睿智无比。他细细打量了一眼,已知阵中无穷难解变化。
  陡然,黑衣老者回头微笑道:“何老师,你看这片柳林好么?”
  何乐迁心知其意,欲从自己嘴中套出是否已窥知柳林布置,遂故作不知,他道:“好,好,绿云十里,恰目清新,隐者所居,贵山主非常人也。”
  黑衣老者呵呵笑道:“何老师见解不差。”
  走了一阵,只见绿云深处隐隐现出房舍屋角,临近可见一座灰墙大屋,重门紧闭。
  忽地重门隆隆打开,传出朗朗大笑之声,继而走出一儒冠青衫老人,他目朗神清,五绺长须,面容慈祥。
  何乐迁暗中一怔道:“这就是十方阎罗么?”
  黑衣老者闪在一侧,目注何乐迁道:“邱山主亲自出迎,何老师请上前见过。”
  何乐迁跨前一步,长施一揖,道:“在下何乐迁受峨嵋掌门之托,带来书信一封,博山主过目。”
  邱道岭闻得何乐迁之名神色微微一怔,惊异道:“原来是昔年誉满甘凉,五行飞鹰手何大侠,幸亏老朽尚未失礼,今日一见,实足慰平生。”
  何乐迁谦逊道:“黑道生涯,不齿于武林,焉敢当山主美称大侠,在下不胜汗颜之至。”
  邱道岭哈哈大笑,延请入内。
  两人并肩步入大厅,分宾主各自落座。厅内两俊秀小童送上香茗后,立即轻轻地退出厅外。
  邱道岭目视何乐迁,含笑道:“何老师方才所说黑道生涯,不齿于武林,老朽不敢谬同。正邪两途虽然有别,但却非泾渭分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数百年来,各大自命武林之正派名门,清理门户之事屡见不鲜,可见名正而心不端,无异于沐猴而冠。”
  何乐迁道:“山主高见,令在下闻之茅塞顿开。”
  邱道岭道:“风闻何老师突然绝意江湖,又已被害,莫衷一是……”
  话未说完,何乐迁已自接道:“那是在下厌倦江湖生涯,萍踪海外去了,武林之内传闻是言人人殊,何可足怪!”
  “这是说何老师从此不再参与武林是非?”邱道岭说着至此一顿,继又微笑道:“想不到何老师又不耐寂寞,可见嗜武害人不浅!”
  言外之音何乐迁哪有不明之理,他摇首正色道:“山主料事有差,在下不过怀恋故土,倦鸟知返,回车未及一年,又动念作南海之游,途次峨嵋,访吾旧友金顶掌门,是他托在下顺道携来亲笔书函一通,面呈山主!”
  邱道岭神色不禁一怔,道:“何老师此话可是当真?”
  何乐迁正色道:“在下虽是不学无术,但却向来说一不二!”
  邱道岭颔首道:“难得!难得!”
  何乐迁趁机取出金顶上人书信递与邱道岭。
  邱道岭接过,道:“恕老朽怠慢片刻,请用茶!”
  说时已拆书信。
  邱道岭脸色霎时变得异常阴冷,待阅信后,却春风满面,朗笑道:“金顶掌门似嫌危言耸听,各大门派怎会视老朽有若眼中之钉,更说各大门派行动在即,欲对老朽有所不利,纵然是实,大凉不啻火海地狱,来犯必死无疑。倒是峨嵋自身堪虞!”
  何乐迁笑道:“在下只受托面呈书信,不敢闻问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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