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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天下-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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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馒头呀!”看着那两枚冷馊馊硬乎乎的白面馒头,九离的面容瞬间打蔫,无甚兴趣的捧在手里左右看去,似乎不知道该往哪下口才合适些。
那边厢无尘亦是捻指拾起一个白面团子,睨眼九离时似有若无的说着,“包子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总归还是包了馅的,勉强着吃吧!”说罢欲往嘴里送去。
“慢着,慢着……”在无尘手捧包子将欲送进口之前被九离赫然打断了,两步扑到他面前,嘻笑着将他手里那枚处境堪危的包子夺下,满脸堆笑道:“堂堂公子岂能吃这个,不如我先帮你尝尝坏了没。”不待无尘表态她已掰下一瓣急急往嘴里送去。
无尘眯眼微笑,“怎样,是好还是坏。”说着将易行悉心递来的水袋伸到她面前,生怕她一个不小把自己噎了,“咽下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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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水送下后,九离方自重重的吐了口气,随手就将包裹里余下的两个包子拿了去,想了想又放一个回去,瞥了眼无尘道:“我再尝一个,那个没尝出滋味来,我尝了这个再告诉你。”
待两个包子下腹后,她才又说道:“虽然冷了点,不过还凑合着吃,你可以放心的吃了无尘。”
无尘复笑,对着九离却未再说什么。只是在不经意的瞥向兰琊时目露深长意味令人难以琢磨。
患难情谊
回到营地的时候已是夜里,朝歌正在等待着王朝内给予的回复,两军各是按兵不动。
无尘未有多歇,只是换了身衣裳便就去见了朝歌,九离却是在美美的饱餐一顿后回了自己的帐子。
一头栽进床榻,她就不想再起来,翻了几个身,自言自语着,“真舒服呀!”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那蒙在被下的人儿嘀咕了句,“谁呀,进来也不打声招呼,真没礼貌。”人已翻身下床,看着斜坐在靠背椅上的人,岔了神咽了声。
那人竟自走到九离面前,笑的有些勉强,一时却又有些无所适从,别扭的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九离哧笑一声,很大方的上前抱了抱他,“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萧禹一震,抬了抬手,紧紧的九离拥住,嘴里喃喃着责备之词,“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早就知道,难道你真就这么嫌弃我这个哥哥才不愿与我相认,……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才不是才不是,我只是。”推开萧禹,她却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我只是担心你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亲人会很不高兴。所以,含玉在与你相认的时候,我看你那么开心,就没敢再说什么,反正我已经知道了,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隐瞒险些令自己命散乐阳手下。”只要一想起万重渊上的那一幕,他就心惊肉跳。
说到这儿倒令九离想起了什么,忙自着又问,“对了,那个老头儿可还有为难你,你现在是逃出来了吗?”顿声,又道:“不过,这老头儿还真有勇气,随便鼓捣起一群乌合之众就想着学人家玩叛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你可千万不要再被他给蛊惑了,我们还这么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笑傲江湖总比亡命天涯好,你说是也不是。”
若是在以前,他也许会赞同九离的话,可现在完全同了。抿了抿唇,正色道:“乐阳他没有错,错的是白帝城内的景帝。”
九离听之结舌,“你、你、你说什么呐!老头儿给你下药了还是威逼了。”
萧禹轻笑,“他什么也没做,那是景帝欠我们的,他罪有应得。我在这里等你,就是来带你回去的。”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无尘早晚有一天都会知道的,他不敢保证无尘会不会如景帝那般狠绝,但他不愿再看到九离在仇人的儿子身边成天晃悠。
九离一缩手,避开了萧禹,嘴角微搐,觑了眼萧禹,道:“回,哪去呀!”可别是回乐老头儿那?
“以后我在哪你便要在哪,至于兰琊,有胆便让他来提亲。”萧禹这莫须有的一句听得九离瞬间语噎,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他扛起。
“其实,我的脚没甚问题,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用走的,哥哥。”伏在萧禹的肩头,九离甚是别扭的唤了他一声,岂料她这样一唤,萧禹倒是来了劲,手下紧了紧,掠过重重营帐外围朝着山地那头飞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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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之内彻夜通明,五丈之内更是无有士兵敢于靠上前半步,帐内仅无尘与朝歌二人。
无尘虽有不悦,但此刻却未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只是懒散的倚坐在宽深的椅子里视线随着来回踱步的朝歌转动。除了腰际系挂的环佩不时的在他来回走动中发出清脆的相击之声,余下的便是二人以相互沉默来比较谁的耐力厚些。
终于,在一个时辰的不言不语中,朝歌还是败下阵来,非他意志不够坚定,只是他感受着无尘那近似玩味的注视很是煎熬。
邻座,朝歌撩袍坐下,吁了一口气后,道:“你可是觉得我在这件事上处理的有欠妥当之处。”
无尘笑,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珠石,道:“不,若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朝歌不置可否,睨了眼无尘,竟自又道:“可这样做却会令大王不满,但不这样做他们绝对有可能会掀起更大的风波。”他说的无奈,恍似他做的种种都是为了王朝,为了景帝,他是公心无二。
“所以说,你的这个做法相当明智,不论换谁都会同你一样。只不过……”他顿了顿手指的动作,瞥眼朝歌,复道:“只不过要与萧禹修好,似乎犯不上让他搭上自己的妹妹吧!毕竟,那样做只会令他们处于更不利的处境。我只是不知道,这是他们的要求,还是离君你的好意。”
朝歌面色一滞旋即复笑,指了指无尘道:“你莫不是为了这事而心生不悦吧!你与含玉本不就是情投意合,加之这件事,岂不是两全齐美。坐享乐人之福,何乐而不为呢。”
无尘苦笑,眄了眼搁在桌上的帛绢,自语:“只怕是无福消受。”转念又道:“对了,不知前时与乐阳手下的玄甲军交手,战况如何?那支所向披靡的军队是否还如十五年前那般骁勇,两军胜负情况又是如何?”
朝歌未有讶,敛了敛神,正色道:“乐阳毕竟是有备而来,十几年的厉兵秣马使得玄甲军的势力不减当年,虽说离石的神鬼军团战无不胜,但在对上乐阳统领的军队亦是讨不到半点好,两军在汉水连续交战三日未见高下,双方折损几近持平。加之你当时无故失踪,在那种情况之下,我不得不修书大王共研对策。”
无尘点了点头,“既如此,明日我们便归朝复命。”
朝歌一愣,他却没想到无尘只是这样同他闲说几句便就不再追问其他,不禁沉下心来细细的揣摩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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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无尘拐弯去了趟九离的帐子,让他意外的是,龙泉还在,她的人却不在了。
看着有些凌乱的卧榻,不禁蹙起了眉头,踱步之间竟自思量着什么,最后盯着龙泉一敛神,拾起便就夺门而出。
纵身掠去,一眨眼便就消失在营地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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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老头儿,其实不急于一时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我现在困乏的紧,你还是先让我歇息歇息可好。”静坐在椅子里的人儿不住的朝着身侧专心致志的为自己扎针的老者叫嚷着,瞥眼另一侧抱臂观望的人儿猛是挤眉弄眼,期待着他的解救。
“公主切莫焦急,老夫这是在为公主疏通经脉,耽搁长久怕是会留下祸根。”乐阳的态度却是难得的恭敬,许是因为他曾两次出手伤了九离,这番再见她倒是觉得愧疚的很。
看着九离眯起眼就再难睁起的样子,萧禹抿唇欲笑,咳了咳嗓子,正经道:“乐先生说的是,你那只手若不及时医治怕是得要废掉,要是真累了就坐着睡,没人会笑话你的。”
听着这番话,她却是怎么也要令自己精神起来,用力睁了睁眼,唇角向上微扬,“既然哥哥也不睡觉,不如就给我讲讲故事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说是吧老头儿。”说罢,得意的扬了扬眉。
萧禹一窘,他连故事都不听的人,让他讲什么故事,再看向九离时面露为难之色。“诶,别乱动,痒了是不是,我给你挠挠。”寻着机会便就自我开脱着,绕到九离身后伸手便就挠了挠她的后背,自顾自的说着,“我看你就是坐不住,要不我点了你的睡穴,助你入眠。”
“诶诶诶,免了啊,这种事我还是希望可以自力更生,况且我有信心可以自己睡着的。”是阿,若非萧禹的无故闯入,想她早已进入梦乡,哪还有这个闲功夫陪着他们在这儿瞎耗。
“公主。”待收拾起扎在九离臂膀上的银针,乐阳不忘嘱咐着,“公主除了每日必要的调息运气外,切记避免使用内力。依目前这恢复的两层内力来看,想要全部恢复至少得要静心修养一个月,这期间老夫也会助公主通筋疏络,但酒肉之物还需节制。”
“呵呵,老头儿,你可知道我这条鲜活的生命要靠什么来维持么?”舒展着手腕,握拳的感觉比之前几日要有劲儿的多了,这么会儿的功夫就能有此成效,她不禁要佩服起乐阳来。
“……”乐阳愣然地看着九离又转向萧禹。
萧禹却笑,逞自替乐阳解惑,“非酒肉而不食。”说罢执起九离的那只手,又道:“静心修养一个月怕是不够了。”
“还是你了解我。”九离笑的灿烂,拍了拍萧禹的肩头,一副识时务者为俊杰模样。嘻笑着转向乐阳又是一脸抱歉,“老头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
“诶,你干嘛呢,我话还没完。”被萧禹突如其来的抱起,令九离有些不满,嚷嚷着却不挣扎。“还有啊,我手伤了脚却没坏。”虽是这样说,但她却是很乐意省去这几步之距的走动。
“从现在起,一个月之内你必需要静心修养,未经允许不得离开帐子一步,吃食皆由乐先生负责,直到你好了为止。”意外的是,她以为萧禹会同自己是一条阵线上的人,没想到他更是变本加厉的约束。
“喂,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亲妹妹,不是捡来的。”冲着那落下的帐幕,她的叫嚣根本没人理会,再瞧帐前驻守的守卫,她知道萧禹说的出做的到。
愤愤然的栽进卧榻,拉过被子就将自己盖了水泄不通,蒙了良久,最后不得不掀开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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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突闻笑声,九离微愣,随即扭头看去,无尘不知道何时起已无声无息的坐在了床沿,看着她那愚蠢的举动正自忍着笑。
九离却未有多想,弹坐起身犹显兴奋,扫视了眼帐外,压低了声音,道:“诶,你怎么来了,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趁现在没人赶紧离开。”几日的共患难,倒令她对无尘的态度有所转变,至少不会再如以前那般一碰面就是剑拔弩张。
“怎么,你这是在担心我。”无尘倒是不着急离去,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在敌营里出事。
九离一时噎声,忍不住赏了无尘一记白眼,“我担心你死的太便宜。”
“那你呢,你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欺近一步,他亦是毫不含蓄的问着,恍似这个敌营是他们家的后花园,来去自便。
“我,我……”她一时无言,往后挪了挪,没来由的竟自回避着无尘的注视,择来择去却不知道要怎么跟无尘道明自己那曲折离奇的身世。
“你,你什么。”无尘好笑,在她挪到床沿要把自己摔下去之前好心伸手将她捞住,“你是要跟我回去,还是要继续待在这里。”
揪着无尘的衣襟,九离偏头微思,这是一个值得她考虑的问题,至少跟着无尘有肉吃,但萧禹会不会再为了她跟人家兵戎相见呢?恍似遇上了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问题,她犯了难,一时难以抉择。
“如此为难,不如我帮你做决定。”说罢,将龙泉搁在床尾,伸手作状扯她那两只揪在自己衣襟上的柔荑,道:“龙泉我帮你带来了,既然萧禹这么好客,你便就在他这儿待着。”
“不行不行。”岂知无尘这话一说完,九离更是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不放,恍似这一松手便就要与肉绝缘了。为掩失态,又自清了清嗓子,道:“兰琊会担心我的。”
岂知,无尘在听到后面这句话后,那本还明朗的脸庞瞬间沉下,不甚留恋的撇下了那双打死不松的柔荑,起身头也不回的朝外头走去。
“喂……”指着无尘那迅速离去的背影,九离不得不将声音压的更低,回眼看了看龙泉,郁闷道:“要不是内力不复,我才不稀罕你帮哩。”说罢抱起龙泉好一阵擦拭。
帐外两名守卫竟自倒在一处,殊不知他们是偷懒了还是遭制。
龙泉吟啸
临近城门之际,除了几员主将获准入城,其余将士纷自在城外十里之地歇兵待命。
萧禹甚有胆量,只身随着无尘进了皇城。
本欲闭关的景帝在朝内出了这些大事后不得不将闭关事宜暂且搁下,接见萧禹时更是在内庭埋伏了五百的刀斧手,五百弓箭手。
但见萧禹上得殿来,景帝更是坐立难安,撑在膝上的双掌更是紧紧的握着,额际冷汗簌簌沿颊淌落。
无尘见状,眸光流转在萧禹与景帝身上,似想从他们的对视之间看出些端倪来。毕竟,伏君之后实在没有必要令景帝害怕成这样,这或许是无尘所未见到过的,谁又曾想当年那个行事果决的景帝也会有害怕的一天。
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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