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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云七 作者: 丁染(起点2012.08.25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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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末便笑道:“我却喜欢爽利之人!昨晚藏身城下,云公子果然意气,不曾将乌末供出,乌末自当救你!”
  一面说着,抓了那包袱便要出去。阿七赶紧将他唤住:“等等——”
  那乌末便转过身来。
  阿七迟疑道:“云七心有顾虑,便对呼延兄直说了——如今城中戒严,四处寻那祁国刺客,呼延兄如何还能来去自如?”
  

十八 雁关初识(8)
更新时间2012…1…4 13:59:11  字数:1309

 那乌末闻言大笑,却不肯相告,只对阿七说道:“今日出去,听闻那隋远一行倒要在城中耽搁一阵,非要等到吉日方可出关,如此倒好,你们衍国人都说一动不若一静,你安心在此处将养便是。”一面说着,便自去备制药剂。
  如此阿七与幼箴便在这宅中住下。阿七听闻刺客的画像与自己相似,心知必是当晚逃脱,引人生疑,连日来与幼箴便半步不曾踏出院门,每日只有乌末进进出出,倒也不时带回些新鲜消息。
  时日稍久,阿七便知这乌末先时在北祁牧马,如今却在边城贩卖些散碎货物,时而运了大衍的酒水去北祁,又或将祁国的牛羊肉脯运至衍国边城,此番战事之前,亦曾将一些祁国的良马引至大衍,故而与那雁鸣驻军,倒也略有些交情。
  乌末粗通医理,让那阿七喝了三五日汤剂,便将寻来的蜂巢割下碎胶,入烈酒熬制,混在药中涂抹伤处,只说如此便可令创口早日愈合,且少留痕迹。阿七听闻,自是遂心。
  那幼箴不能四处闲逛,除去照料阿七,日日百无聊赖,只得与那乌末一起打理药草。
  过了六七天光景,阿七便觉伤口微痒,心知已是无碍。这日晚间,见乌末端来一碗汤药,入口酸涩,却又满是酒气,与往日药剂全然不同。阿七也不多想,抬手饮尽。旁边幼箴被药气熏得兀自捏着鼻子,递过一碟糖渍杏干。
  阿七向碟中拈起一片嚼了,便听乌末笑道:“力尽于此,若再有不好,我也无能为力了。”
  阿七闻言,只轻笑道:“呼延兄医术精湛,云七已是感激不尽。人既食五谷,日月更迭,岂能万般妥当?”
  乌末便笑道:“云公子小小年纪,倒也豁达洒脱。我却不是如你们衍国人那般故作谦辞——实不相瞒,祁人都说毒无解,你们也说解毒必以毒攻之,这道理,你该当明白——”
  见阿七点头,乌末便接着说道:“自来万物皆有毒性,不过温寒强弱之别,此间又分甘辛苦咸涩,入脾肺心肾肝——”
  那箴儿本就忧心,此时更是不耐:“这些何须你啰嗦?只说日后落下什么症候便是!”
  “既是连姑娘都一点即透,我倒不必赘言了——”乌末笑道,“此番解毒之物多属阴寒,如今滞在五脏六腑,男子倒还好些,却也伤了元气;若是女子,乌末便不敢用这虎狼之药——”
  阿七倒也略略翻过一些医书,心下便明白几分。
  幼箴不解:“女子如何?”
  乌末也不避讳:“阴寒伤血,必是不益生养。”
  幼箴便闭口不再言语。
  阿七便笑道:“却只如此么?”
  果然那乌末笑道:“此是其一。先时为引药入肝肾二经,用了一味西炎药草,却是奇毒。方才那药酒虽可压制其毒性,却不能尽解——”
  乌末尚未说完,幼箴便将手中瓷碟摔在桌上,“日日将药草磨来碾去,连脉息也不探,我道你是什么神医,谁知却比那江湖骗子还不如!到头来竟是陈毒未尽,新毒又发!”
  乌末便将手一摊,望向阿七。
  阿七按住幼箴,口中笑道:“呼延兄接着说便是。”
  乌末复又开口说道:“既是以酒做引,日后云公子不妨将酒戒了——此是其二。”
  “哦?这也蹊跷。我平素极少饮酒,倒是无妨。”阿七笑道,“只是不知,若饮了酒,又当如何?”
  “若饮酒,其后如何,连我也不甚明了——”眼见那幼箴又要发作,乌末遂不耐道,“姑娘且等我讲完可好?”一面说着,望向阿七,“只知这味西炎药剂渗于四肢百骸,极难排尽。若是饮多了酒,即便时隔经年,仍能将药性引出,而此药最是温燥,男子——”
  “呼延兄——”只见阿七突然笑道,“多谢呼延兄提醒,云七自是明白!”
  

十九 雁关初识(9)
更新时间2012…1…4 20:31:38  字数:1168

 乌末立时会意,不再继续,却大笑道:“我乌末佩服公子心胸为人,只是到底不似我们祁人,太过温婉些!”
  旁边幼箴仍是不解,拧眉望着阿七,“你却明白?如何我不明白?”
  阿七心下尴尬,暗自头疼,那幼箴果然纠缠不休。
  乌末见状,哈哈笑道:“早便说云公子反不及姑娘爽利!若姑娘好奇,却也容易——云公子方才饮了药酒,姑娘耐心等上半个时辰,便可见分晓了——”
  “什么?”云七终是掩饰不住,“这药酒也算?如何却不早说?”
  “早说晚说,药酒终归要喝的。”乌末不解道,“难不成公子为了区区小事,便不肯治病么?”
  阿七暗自咬牙,半晌,终是泄气,悻悻然坐在桌边,懒懒扫那幼箴一眼,“还不走?”
  见他二人如打哑语一般,幼箴心中疑惑,此时显见准备留下看戏,便向桌上一趴,也不理会阿七。抬眼却见乌末笑容诡异,径自起身离开。
  回头再瞧,那阿七已和衣倚在榻上,却在闭目养神,半晌,开口讥讽道:“要等半个时辰呢,不如别处转转再来。”
  “休要蒙我,等我走了,你将门一闩,我如何再进来?”幼箴说着,捡片杏干嚼了,边喝茶边等。
  阿七索性也不再理她。不多时便睡了过去。倒是幼箴,每隔一刻便凑过来瞧瞧,看究竟有何不妥。将将过了半个时辰,阿七便被幼箴大力摇醒,兀自迷迷瞪瞪,坐在榻上,呆呆将幼箴望着。
  那幼箴满目狐疑,在旁边坐了,先是将手向阿七面上晃了一晃,见阿七无甚反应,不禁伸手将阿七面颊一扯,讶异道:“难不成,却落下酒后痴傻的病根?”
  此时便见阿七不耐道:“出去吧,我乏了!”
  幼箴却不甘心:“没有什么不妥?”
  便听阿七恨道:“你倒想我有何不妥?”
  幼箴便道:“不行,改日还得找个咱们的大夫瞧瞧——”
  阿七长叹一声,翻身向内躺了,“出去记得掩门!”说着便不再言语。
  幼箴便瘪了嘴,悻悻出去。
  阿七只静静躺着——果然不出片刻,猛然间便听那幼箴复又推门进来,旋即奔至榻边,举着烛台将自己上下一顿打量。
  阿七阖了眼,低声道:“看够了还不走?”
  幼箴这才作罢,回自己房中休息。
  阿七等她走远,慢慢起身靠在墙边,只觉手脚渐渐发热,倒想起先时在津州住着,秦姑姑每到冬夜,都为自己备下三只铜手炉,每每被缃葵嘲讽。想到此处,便先叹了一声,自去桌边寻水喝。
  乌末所说阿七已是猜出了十之八九,无非便是药性一旦发作,难免心气浮躁,倒有几分像那烟花场子的催情秘药。而此时阿七除却稍有些发热烦渴,倒无甚异样,便放下心来,只端了杯盏在桌边静坐饮茶,如此连发热也极难觉察。
  夜色渐深,这厢阿七面窗坐了,未曾掌灯,便见窗外月华似水,探身向窗边看时,却是一轮满月当空挂着,映的院中树影横斜,地下倒像铺了霜雪。
  如今陵溪已是初夏,想来必是满目繁花——心中微微一晃——上个望月之夜,自己在程家初初见到苏岑,如何才一个月光景,便好似过了许久?
  阿七怔怔望着窗外一株枣木,此时才将吐新芽。正自恍惚,只见院中树影一摇,阿七立时警醒,向窗边藏了,紧紧盯着院中来人。
  不想却是苏岑。
  
二十 雁关初识(10)
更新时间2012…1…5 16:08:34  字数:1175

 阿七心下一惊——苏岑必是看到了缉拿刺客的告示,连幼箴都瞧出画像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何况苏岑!不禁懊恼万分——自己竟如此大意,轻信了乌末!难不成将将解了毒,便要再被这苏岑擒住?
  暗自焦急,却见乌末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院中,与那苏岑遥遥望着,手中却是一柄北祁弯刀,状如新月,刀锋冰寒。
  阿七便有些疑惑,莫非这乌末却是要帮自己?
  再看那苏岑,手中并无兵刃,与那乌末峙立片刻,先开口道:“呼延兄何时搬到此处?让小弟好找!”
  乌末也不与他废话,哈哈大笑道:“你是如何得知?”
  苏岑也笑道:“见了那雕翎箭矢,便如见到呼延兄一般。”
  “苏将军好眼力,只见过在下一面,便记得在下的弓弩!”乌末说道,“将军此来,却是要将在下捉去送官么?”
  “小弟深知呼延兄为人,此番必是受了奸人蛊惑。此事不必再提。”苏岑言语轻飘,却话锋一转,“今日来,却是为了见一位故友。”
  “哦?”
  “是一个少年,名唤阿七,呼延兄必是知晓他的下落。”
  乌末也不遮掩:“此处确有一位云公子。不过,他是我乌末的客人,按着祁人的规矩,苏将军此番绝不能将他带走!”
  “难得我这故友与呼延兄也如此投缘。”苏岑笑道,“且容小弟见他一面,若他肯随我走——”
  “那也不行!”乌末冷声道。
  苏岑心中无端一急,“呼延兄何必如此?”
  乌末便睨一眼苏岑,将弯刀横在胸前,“苏将军此番来,亦是不曾带了兵刃?莫不是时隔数年,仍未将乌末这柄‘月眼’放在眼中?”
  苏岑却无心求战,只淡淡道:“不敢。还望呼延兄通融。”
  乌末便笑道:“既来了我这里,便收了你那一套,且按祁人的规矩行事!既然苏将军不用兵刃,你我不如赤手一搏?只怕如此一来,将军便难占先机了!”
  阿七藏在窗下,将二人所说听得明白,不禁有些悻悻然——即便二人身量相当,可这乌末生得壮硕,苏岑如何可比?如此倒好,省得自己被他劫去。
  稍一走神,再抬眼向外望时,二人已然交手,阿七直看得眼花缭乱——那乌末所持的“月眼”,阿七曾听继沧说起,此种弯刀最宜马战,骑兵只需将弯刀执于身侧,借着战马前冲,瞬间便可使敌人身首异处。
  而此刻乌末步法却也奇特,且劈且砍,力道极大,加之刀风凌厉,乌末周身竟似被一层寒光包裹,即便是长剑,其灵动也不过如此。阿七心知若换了自己,怕是一丈开外便再难近前。
  苏岑此时亦是且战且退,阿七初时只道他手中似是一柄钢鞭,每每与那月眼稍一触及,即刻便被苏岑抖腕收回,如此二人虽是缠斗,却全无兵刃迸击之声——阿七暗自疑惑,才恍然发现那苏岑所持,却是先时那柄软剑。
  初初几式过后,苏岑看似已然退无可退。那乌末仍是步步紧逼,弯刀一横,迎面便向苏岑腹间扫去——阿七大惊,即刻跃窗而出,却见苏岑腕间轻轻发力,剑势立变,唯觉那软剑在月下好似银蛇一般,轻灵飘逸,却暗含杀机。乌末忽觉眼前银光迸射,一时竟无法招架,只将弯刀护胸,接连后退两步。而此时苏岑已是收势,垂手将那剑梢轻轻一甩,其上一线血痕,便好似走珠,自剑锋堪堪滚落。
  
二十一 雁关初识(11)
更新时间2012…1…5 20:45:55  字数:1356

 乌末喘息不止,低头瞧了瞧执刀的右臂,袍袖已然割裂,那创口却如丝线一般纤细。不禁大笑道:“好!果然伤人一线,片血不沾——这便是将军所说的青潭?”
  乌末一面说着,将眼望去——苏岑气息纹丝不乱,那青潭自手中静静垂落,其上凝了如水月华,仿若银练。
  见那苏岑静默无言,乌末放声笑道:“先时果然是你有意要引了云公子出来!乌末方才竟是枉做小人!罢了,将军请便——”一面说着,竟将月眼一收,即刻转身离开。
  自阿七跃窗而出,到苏岑将那乌末辖制,不过刹那功夫。阿七愣了一愣,已是无从躲闪,索性复又攀上窗沿,跳进房中。
  正自犹疑,是否要将桌上茶盏抓来防身,想想终是作罢,只向桌前坐了。此时便见苏岑推门进来。
  不等苏岑开口,阿七便道:“方才你却说过,若我不肯随你走——”
  “方才我说的却是——若你肯随我走,我便带你离开。”苏岑轻笑道。
  阿七愤然,犹自不甘道:“若我不肯呢?”
  苏岑便笑答:“也是一样,我带你离开。”
  阿七便负隅顽抗道:“那呼延乌末却是我的朋友,必不会袖手旁观——”
  “你果真不知那祁人的规矩?”苏岑笑道,“方才我既胜了他,今日将你带走,他便不会出手阻拦。”
  阿七一愣,呆呆道,“胡说!这祁人怎会如此不重义气——”
  苏岑便笑道:“祁人最重义气。如今我将你带走,那呼延明日必会千方百计去救你——可惜,我却不惧。”
  苏岑一面说着,见那阿七手中握了一只茶盏,便将她的手腕一拉,人也凑上前来,低声问道:“伤势怎样?”
  阿七无法挣脱,只冷声道:“我何曾受过伤?”
  苏岑却将她箍在臂间,面上已无丝毫笑意,“是你,要与那呼延一同行刺世子?”
  阿七一时竟无法权衡利弊,究竟该答是?抑或不是?
  心中忽而涌起一丝恼意,偏要将假话说与他听,“是!你待如何?”
  却见苏岑眉峰渐渐舒展,轻声叹道:“你这女人。。。。。。几时与我说过真话?”
  不知为何,阿七复而低声说道:“今次并未骗你。正是我要行刺世子——你待如何?”
  苏岑静静望着阿七,半晌,缓缓开口道:“若当真如此,阿七——”
  “罢了,你不必说——”阿七喃喃道,只觉心下茫然。
  苏岑眸光渐沉,倾身附在她耳边,口中低低道:“阿七,你可愿。。。。。。随我走?”
  “无论是否行刺世子,对我而言,却也一样——”阿七却终是冷下心来,轻笑道,“无非死罪。我随你走便是。”
  “你明知我的意思,”苏岑似是有些颓然,“何必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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