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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 作者:御井烹香(晋江金推高分vip2012-10-21完结,种田、宅斗)-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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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夫人和四少奶奶对视了一眼,都露出笑意来,石姑娘年纪还小,不免有几分脸红,石太太却是抿唇一笑,把开心露到了脸上,应得也爽快,“肯定带她来!”

    说着,大家吃完一顿饭,石姑娘露出乏意,石太太便告辞先回程了,等人出了屋子,四少奶奶才道,“什么都好,我就嫌她话多了。多大年纪就这么油嘴滑舌的,没什么意思。”

    

    善桐不禁笑道,“你也不比她大几岁嘛。”

    “那我也没她那么油嘴滑舌呀。”四少奶奶就和善桐斗嘴。孙夫人倒看得好笑——就年纪来说,她是要比两人都大多了,等两人说了几句,才道,“好了,多大年纪,还打嘴仗,底下人笑话你们呢。”

    说着自己也不禁噗嗤一笑,这才又和两人约,“等许太夫人生日那天,我们一同过去吧,我问问大舅母,若把表妹也带去,那就更好一起了。”

    四少奶奶和善桐开玩笑已经很大胆了,但说到别人的家事,还是很小心,看着善桐笑道,“就是,到那一天,京里还不知有多少贵太太、多少官小和谐姐要来,表妹不跟着我们,倒是怕她走丢。”

    善桐知道她们两人意思,是都不看好石姑娘,因此委婉提醒——这是纯粹出自好意,她心底也感激的,因就笑道,“能不能一同过去,还要看婶婶的意思,我们家现在有个长辈在,很多事我也做不了主呢。”

    孙夫人和四少奶奶也都会意,大家相视一笑,孙夫人道,“这说对了,也是应该的。”

    她忽然笑道,“看着你,我倒是想到堂婶,你行事真像她,又比堂婶更娇憨些,真是惹人疼!”

    善桐倒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这么评价的一天,想到自己居然被评价为像母亲——偏偏她又是几个子女里最不听母亲话的一个,一时简直啼笑皆非。却又被勾起了思乡情绪,万千感慨简直都被这段话勾了起来,忽然间她很想念西北风土,那一块土地尽管也许比京城贫瘠封闭,但对她来说,却要比京城更辽阔、更甜蜜多了。至少一句话不用绕上两个弯来说,人和人的交往里,也多少能带着几分真心。

    #

    从白云观回家时,天色已经晚了,含沁都已经回家了,正和桂太太一边说些闲话,一边等善桐回来吃饭。善桐进屋时见他们俩坐在一起,倒有些稀奇,不过好在两人脸色也都没有什么不对,桂太太手里还抱着大妞妞呢,她这才放下心来,走进去笑道,“真是久等了!”

    大妞妞最近话多,见到母亲回来,便咿咿呀呀地挣扎起来,要善桐抱。桂太太却道,“你才从观里回来,一身香气,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免得熏着了我们大妞妞。”

    说着,便把大妞妞举起来,去搔她的肚子,“是不是啊,大妞妞?是不是啊,大妞妞?”

    小孩子就是这样,谁对她好,她感觉得出来的,这些天有时候善桐倒比桂太太忙,含沁又不在家,桂太太可不是时常带她?因此她也比从前更喜欢桂太太多了,也知道大人是和她玩呢,舞动着短短肥肥的四肢,一面咯咯地笑,一面便打了两个喷嚏,善桐忙闪进去换衣服,出来时正好听到桂太太教含沁抱大妞妞,“现在她头硬了,可以不必托着她的头,不然她也难受,可一只手你得撑着她的屁股——”

    这个肥肥胖胖,白白嫩嫩,正挥舞着藕节一样胳膊的小婴儿,正是目前全家的中心,善桐一天没见,想她想得不行了,接过大妞妞好一阵抚弄,直和摸一只猫一样,把大妞妞摸得眉开眼笑,又要吃奶了,三个大人才坐下来吃饭,吃得差不多了,善桐又汇报一天见闻。先说石太太的事,再和含沁说权家请托,含沁和桂太太都笑,“权家人小气呀,过路费都不肯交。估计还是要我们出面帮着讲讲价。”

    再说到牛琦玉的下落时,连桂太太都坐正了身子,听得入神起来——这深宫密事,即使是对于西北贵妇人来说,也有足够的吸引力来令她好奇、分析。善桐自己也没多发挥,只是把孙夫人的话一句句都说出来,含沁先还半听不听的,有点心疼妻子,“应酬了一天,回来还说这么仔细干嘛。”

    话尤未已,正好善桐说到孙夫人最后一段话,“有些不成文的规矩也要来坏,非但手不干净,鼻子也不听话,东嗅西嗅的,连军火买卖都要插一脚。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连我们都有点看不下去。”

    这军火买卖四个字一出口,他的脸色就变了,这个素来漫不经心,满脸嬉笑之色的年轻人一下坐直了身子,从眼底放出摄人的光来,死死盯着善桐,轻声道,“你、你再说一遍?”

    善桐倒被吓得一跳,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她还以为这军火买卖,不过是背后有桂家的股份罢了,虽然不大好听,可能牵扯到以次充好骗骗朝廷军资的事,但怎么说大秦官场沆瀣一气,出什么糟烂污都不新奇,桂家只要能把面子上撇清了,这麻烦究竟也不大……

    她吞了吞口水,左右一看:好在三人说话,一般丫鬟们也都不在跟前。便又仔仔细细地将孙夫人的话说了,连语气神态都形容出来。话说完了,屋内一时竟静得可怕,过了一会,只听得啪地一声,善桐循声望去时,却是桂太太连筷子都拿不稳了,这一双红木镶银的筷子,已经落到了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随着这一声,含沁一下站起身来,他咬着牙说,“我这就给爹写信——”

    当着桂太太的面,他从来都叫桂元帅叔叔,也就是夜深人静和善桐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脱口而出叫一声爹。可这会桂太太一点都没和含沁计较,她阴沉着脸,一把握住了含沁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坐下!别慌!”

    一边说,一边就抖着手也去掏手绢,善桐瞅见她额角已经露了汗迹——四月的天气虽然已经和暖,但也还没到这个地步。她的冷汗也一下下来了,颤着手去拉含沁的衣角,低声说,“这……这话究竟怎么了——你们可别吓我——”

    “你回屋里去!”桂太太站起身来,冲善桐摆了摆手,一边盯着含沁,缓缓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带路吧。”

    含沁自从被桂太太喝住就开始出神,低垂着头竟如同泥雕木塑一般,不论是善桐的手指还是桂太太的抓握,竟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凝思,直到听见桂太太这句话,他才抬起头来,轻轻把衣角抽出来,握住了善桐的手低声道,“别担心,没事的!你先回房去看看大妞妞。”

    善桐哪里肯走?她一把也抓住了含沁另一边手,低声道,“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

    见含沁开口要说话,她又抢着说,“也别说不想让我担心,你们不让我知道,才是让**心呢。”

    含沁一时倒哑然了,桂太太也说不出话来,她翻着眼睛想了想,便果断说,“那你也来吧!就怕你知道了,更睡不好觉了!”

    善桐的心其实已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默不做声,只是跟着含沁,三个人穿过院子,进了含沁在外院的书房里间——这是个几乎独立于外头穿堂的小屋子,很明显就是为了议事用的,连墙都是单独砌出来厚厚的一层,含沁亲自点了灯,善桐倒了茶,桂太太关起门来还要四处巡视一遍,见没有纰漏了,她忽然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整个人背靠着门就软下来,含沁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扶住。

    “一句话而已,吓成这个样子,您也实在是太掌不住了!”他说。“平时的气魄都哪里去了?别现在就软,还不快鼓起劲儿来!”

    他的声音一向是清朗的,似乎永远都带了上扬的韵味,可此时此刻却低沉森冷得像是绑了一大块冰。“孙家是不是这个意思,也难说得很——”

    桂太太也就是那一下没有掌住,现在已经是回过气来了——刚才连眼睛都似乎要翻到脑勺后头去了,现在眼神已经渐渐清明,就是说话还没有力气,轻得像在呻吟,又像是在抽泣。

    “不管是不是这个意思,”她的语气几乎是绝望的,“牛家都不能再留了,非得搞倒不可,这件事要是闹出来……”

    话没说完,两行眼泪就顺着桂太太的脸颊往下落了,善桐认识她这么多年,就是在被慕容氏闹得最心烦的时候,也没见过桂太太这样绝望。“可要搞掉太后的娘家,岂非是天方夜谭?我……我……”

229、死穴

屋内一下就陷入了死寂之中,到了这地步,善桐就是个傻子也能猜出来:桂家在军火生意上,肯定是有一定的猫腻。而这猫腻甚至还大到一旦揭露,则有可能倾家灭族的地步,桂太太才会如此失态,甚至连搞倒牛家的话都说得出口了。
  大秦的世家多了,个个都有底蕴,除非是犯下篡位作乱,‘十不赦’的大罪,否则搞倒一个人容易,要搞掉一个家族却绝非一朝一夕的工夫。不说别的,就说先帝惠妃娘家达家,摆明了和鲁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不也还留了爵位?虽比不上从前的风光,至少一家人还活得好好的不是。要把牛家一下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对桂家来说都很吃力了,更别说彻底搞死牛家……
  善桐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好了,您也别自己先乱了。真是那样的大事,难道我们就收不到风声?至少二堂姐也不会就只是这么点一句而已了。就是牛家要查,这种事也没有那么容易查得出来的吧!若不然——” 
  桂太太泪眼朦胧,望了善桐一眼,却又调转了眼神去看含沁。她对含沁的态度一向是淡淡的,但到了这种时候,整个人态度却骤然一变:很显然,比起善桐甚至是自己来说,她都更信任含沁、更依赖这个关系微妙的庶子。
  连桂太太都这样了,善桐还有什么好说的?她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随着桂太太一起默默地注视着含沁,含沁却仿佛不知道这两个女人的期待,他似乎已经深陷进自己的世界里,只是望着跳跃的灯火出神。这张年轻而清秀的脸仿佛戴上了一张面具,就连善桐都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偶然看见含沁眼珠子一转,眼神冷得简直像是冰棱子,落到地上都有回声。 
  又过了一会,等桂太太的呼吸声越来越浊重越来越紊乱时,含沁才抬起头,他先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桂太太。桂太太还要说话,善桐推了她一把,她才会意过来,整个人渐次平静下来,终于连呼吸声都稳住了。含沁这才低声说,“这件事,肯定还没到最坏地步,否则孙家赶着和我们划清界限都来不及,又哪里有这隐隐联手的意思?您不必担心,牛家就是有这个意思,一时半会,也抓不住小辫子的。”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狠劲。但就是这狠劲,倒让善桐心底更安宁了下来。她本来就对含沁有信心的,现在更是肯定:就是全家坏了事,只怕含沁都能从绝境里想出办法来,保全她和女儿,万一实在保不了家族,他也一定会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来保全这个小家庭的。她知道自己并不孤单,在她头顶还有个含沁,虽然看着似乎不大靠谱,但其实一直都在设法为她挡风遮雨呢。、
  桂太太也显然被含沁的态度给安抚了下来,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她也从容得多了,低低地应了一声,像是在自我说服,又像是在应和含沁的话。“他们家也是武将,最忌讳的就是这事了,如果真的传出风声……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放牛家继续不规矩下去了!” 
  “这是自然。”含沁咬着牙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只想着保全自己,可没想到西北肉才一肥,觊觎的人就多了……” 

  他猛地住了嘴,并不往下说,话题倒有了个突兀的中断,桂太太焦急地望着含沁,却又不敢催促,过了一会,含沁才往下说道,“必须要有个人和叔叔说说这事,不过这件事,在信里是不好说的。我知道的几个叔伯,人又全在西安——” 

  他征询地看了桂太太一眼,桂太太一点磕巴没打,快速说。“你爹给你带来京里这四五个师爷中,最能干的应该是贝师爷不错,可真正对我们家的事知道得最清楚的其实还是老文。我也不知道你爹和你说了没有,有些私底下的事,我们都是交待他来办的。”
  桂老爷也实在老实不客气,小夫妻在京城,拨几个眼线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可大管家居然是他的铁杆心腹——难怪这么不服管,要在往常,善桐不免要冷汗涔涔了:大管家是耳报神,家里岂不是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宗房?可现在她也不顾这些,连眼都不眨,只来回望着桂太太和含沁说话。含沁也没露丝毫讶色,沉吟了片刻,便道,“那就打发他回去传个口信吧。不过到底还是远了,等不到他回来,我们必须先作出应付。”
  他又微微露出冷笑,低声道,“孙家真是打得好算盘,看来是看牛家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很可能这件事是他们挑拨离间,自己嗅到一点风声,便栽赃到牛家头上,我们自己私底下必须查证清楚……就是要合作,手里没有孙家的小辫子,什么时候被卖了也还不知道呢。——但那都是爹那头要想的事了,我们这里先把孙家敷衍起来,反正不论如何,压一压牛家总是不会有错的,两家本来就冷淡,就是成了仇也不要紧。”
他一点善桐,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下回见到二堂姐——一会我教你该怎么说话,却不要把情绪露在脸上……”
  “我明白。”善桐点头道,“肯定不会说是因为军火的事,就只说牛家实在霸道。想来孙家要真是只想拉个帮手斗倒牛家,也不会细问的。”
  含沁点了点头,他突然叹了口气,惆怅地道,“要是广州那边动静再大一点就好了。要我说,等那边开港没几年之后,还有谁惦记着西北这块地啊……” 
  却也只是这么一说,就又振作起来,和桂太太商量了一些话,又是天水又是西宁,善桐也听不太懂,桂太太倒是越来越冷静,和含沁几乎是头碰着头,轻声而迅速地交换过了意见,待到一切商量好了,时辰已经不早,含沁便吩咐个人安歇。他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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