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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无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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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身上马,送胯,双腿夹马,腿蹭马肚子,一手向一侧拉马缰绳,另一只手拿着鞭子在白马眼前轻晃。风非一声低嘶,前蹄刨地后向前跑去。
  风声在耳边阵阵掠过,葱葱树木一闪而过。物移景易,我在马上迎风而行,目所及处的风景也在不断变换,别有一番景致。
  风非果然是马中翘楚,急速却沉稳。不禁伸手赞扬的拍了拍它的头。谁料,这不禁表扬的畜生突然长鸣一声,前蹄离地身子高高立起,我一惊下意识的拽住缰绳死死的抱住马脖子,它蹄子落地开始左蹦右奔的就是要把我摔下马去。
  浞飏,你死哪去了。心下刚想,就有只手把我拦腰抱起,带着我落在另一匹马上。
  我回过神,见浞飏骑在风非身上,拉着缰绳挥手就是一鞭,风非低鸣在原地慢慢的踱步。
  回头见修涯坐在身后,冲我绽开阳光般的笑容。我二人一前一后共坐在一匹马上,似乎有点暧昧。我赶紧翻身下马,怕了那边神色不清的醋坛子。
  修涯道:“我们远远的见你俩在这,想过来瞧瞧,就看见你在马上上窜下跳的。”
  “你又救了了一次了。”我这才看见旁边几匹马上分别坐着修溦、凤婞红、浞萧然、昊殇、宁宇、朔王浞陉,还有一女两男都是颇为年幼,略显稚嫩。
  “你是不是拍了风非的头?”浞飏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来,劈头就对我吼。
  “是。”谁说马头拍不得。
  谁料浞飏更加生气,冲我大吼道:“你个笨女人,我不是说过千万风非只要一拍头就失去常性吗,你听了些什么?”
  你说过吗?我怎么没听到。人怪马也怪。
  一个懒懒散散的声音:“皇兄生这么大气可是不多见呀,你说是吧,皇嫂。”浞陉吊儿郎当的看着修溦。
  话一出口大家都颇为尴尬,浞飏面色更加暗陈,但似乎又拿浞陉的无赖散漫样子没有办法。
  宁宇看着我道:“泫汶骑术不错,刚才远远的看见了。”
  浞萧然一撇嘴:“修溦姐的骑术才叫好,那可是皇兄手把手教了许多年的。”
  修溦似乎没有察觉浞萧然的话是扔给我听的,笑道:“是殿下教的好,这不浞炯、浞荇方才还嚷着要找殿下教。”
  浞飏一挥手:“天色不早了,今天就算了吧。走,咱们爷们喝酒去。”
  

  泪眼问花花不语

  泪眼问花花不语
  天明拂晓。
  上万兵士齐声呐喊下,浞炱穿明黄色骑装一马当先,引弓射猎,每有所中便引来一片欢呼。锣鼓齐鸣,彩旗招展,而后扈从大臣和各级将士也紧随其后弯弓射猎。
  待众人渐渐远去,浞飏和修涯翻身上马,身后背着箭筒手持弓箭,蓄势待发。
  昊殇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宁宇手持一面小旗,神情有些无奈的举起,猛地向下一挥喊道:“开始。”
  二人的马儿立刻飞窜出去,快如疾风形如闪电。事先安排的大雁被放出飞向空中,二人拉开弓箭箭只接连飞出未有停顿,大雁应着嗖嗖箭声坠地。本就都是丰神挺拔的男儿,马上驰骋更显男儿本色,一时竟让人移不开眼。
  浞萧然紧紧拽着修溦的衣袖小声说:“姐姐,你看谁能赢?”
  修溦淡淡的笑:“这可不好说。不过,萧然咱们现下可是对立的,我们是希望殿下赢的。”
  凤婞红哈哈大笑:“是呀,萧然咱们是各为其主。不过上次的比赛可是殿下赢了,修涯哥哥到现在也不肯说他和殿下赌了什么。你说,会不会也是二百条蚯蚓?”
  浞萧然跺脚道:“你们就总取笑我吧。”
  我们一干女眷坐在临时搭建的凉棚中,见萧然如此,大多掩嘴轻笑。
  修莛坐在正中的宽椅上,身后两名宫女摇着扇子。她笑道:“萧然这丫头现在这模样你们看着像不像当初的婞红?”
  浞萧然道:“母后说的不对,儿臣可没有求着你非要嫁给修涯哥哥。”
  大家顿时顾不得什么礼仪得体,一哄而笑。
  笑声中小淅轻轻的拉我的衣袖,眼睛看向我身后。
  我顺着小淅的目光寻去,打量着坐在较后排的一名女子。妖艳,我的第一感觉。她好像有些外族血统,长睫微弯美目深陷,瞳孔泛蓝,鼻子挺直如同雕刻,长发弯曲微微泛着墨绿色。
  笑声停止,我赶忙转过头,见修莛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我身上移开。
  场上的二人纵马疾驰一箭快过一箭的射出,谁也分不清谁射的大雁更多些。昊殇和宁宇策马紧随他们分别记着数。
  修莛突然吩咐道:“泫汶,你过来。”
  我走到她面前,跪倒行礼:“王后有何吩咐?”
  她的目光依然看着场上飞驰的二人,没有叫我起来,语气随意的问:“你在凡间可有家人?”
  “泫汶自小就是孤儿,没有亲人。”撑在地上的手微微冒汗,我大概知道了她想说什么。众人面前不着痕迹的羞辱我向来是她的乐趣。
  她说:“那你在哪里长大的?”
  跪在地上的腿生疼,各式好奇打量的目光盯着我看,我低下头无法言语。
  “怎么,本宫在问你话呢。”
  “我……”话咽在喉中。
  马蹄声由远至近传来。
  凉棚内发出一阵惊讶的慨叹。浞飏黑衣白马冲向凉棚,速度奇快带着惊人的气势,弓箭被远远的抛在身后的地上,马蹄风驰卷起滚滚沙尘,蒙了视线,浞飏竟然有点虚幻的美。修涯在其身后大喊:“你小子怎么了,还没比完呢。”
  说话间浞飏已到眼前,他跳下马跪在我身边,抬起头看着修莛道:“母后有何事?”我只看得见他的侧脸,看不到此时他面对修莛时的眼神。
  修莛的表情倒是不如先前那般平静,厉声道:“我有点事儿问问泫汶,你横冲直撞的跑过来成何体统。”
  “母后有事问儿臣也是一样的。”浞飏既然知道我是曾经的瑭姻,就应该知道她的母亲刻骨的恨我,是以,他只是想保护我。浞飏,我万不曾料到会遇上这般待我的男子。
  “好,很好。”修莛第一次不加掩饰的愤恨的瞪我,对浞飏说:“那好,你来告诉我,她出身何处?”
  浞飏平静地说:“出身何处又有什么关系,她既然到了苍砻,凡间的一切都成了过往。”
  “好一个都成了过往,看来你是知道她……”
  “我知道。”浞飏打断她。
  “大胆。”修莛呵斥道。
  修溦担忧的盯着浞飏,许多人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不能接受浞飏这般无理。
  修莛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俩,“浞飏,你知道她是妓院的头牌姑娘还带她来。”
  哗。凉棚内立时议论纷纷,穿金戴银打扮奢华的妇人们交头接耳的交换这彼此的惊讶和意见。
  浞飏一把拉起我,“恕儿臣告退。”拉着我转身就走。
  人几乎都去围猎了,营地稀有人声。我挣脱浞飏的手,向马厩奔去。此时此刻我需要发泄。
  心中满满的全是屈辱,不是为了泫汶今天的遭遇,而是想到了瑭姻的无辜,想到了我屈死的家人。也想到了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修莛,真真是咬牙切齿的歹毒,谁更恨谁,怕是分不清楚了。
  马厩里各式各样有很多马。我随便挑了匹棕色的马,皮色平常。翻身上马,挥动马鞭疾驰而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风如刀割般凌厉的打在脸上,眼泪涌了出来,很快就被吹干。身边的景象一闪而过却延绵不断,粗壮的树干油绿的树叶青翠的野草,还有各种模样的植物,茂密而茁壮。
  跑了不知多久,只觉身上的骨头咯咯作响,快要散开似的酸疼,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用力扯了把缰绳,马儿停了下来。身后响起马骤然减速的马蹄蹬地的声音。一道目光直直的打在背后。我没有回头去看,因为风送来了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
  马载着我慢慢的走着。看来我走了很远,已经听不到营地嘈杂的人声了。树林很静,偶尔有鸟儿飞过的声音,或是树上草丛里哗哗的响声。剩下的就是两匹马一前一后走在地上一下下的蹬地声。我固执的不回头,他也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天色渐渐转暗,周围围绕的变得雾气湿而重,应该已走到树林深处。此处多是野兽栖息之地,而我们只有两个人又远离营地,万一遇到凶狠的群狼,任浞飏武功再高也难保我二人周全。顾及至此,赶忙回身,却见浞飏神色凝重,黑发张扬风中,周身一片肃杀之气,隔着雾气傲然骑在白马上有如天神般高大。
  浞飏唇角轻扬:“出来!”
  我听见利器划风而过的声音,快而有力。一声哀嚎,紧接着又一声。身下的马儿全身抽搐,仰头又是一声嚎叫。浞飏掠起,拦腰抱住我,一个起落,我们已落地。身后是两匹马的尸体,仰面,口吐白沫。
  四面的树上一齐落下数个黑衣人,无声的落地,竟没带起地上的尘土。那本是太阳晒过的薄尘,干燥,轻,是极轻。
  十六个人,一种装扮。身着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眼睛和嘴,眼神犀利冰冷。手握钢刀,精钢所制,四尺三寸长,薄而轻,是简单却有效的杀人利器。
  “谁派你们来?”浞飏问道。
  其中一个黑衣人咧嘴笑,声音嗡嗡的,暗哑含糊。
  我却发不出声来,心扑通扑通的跳。在迷茫的雾色中,借着天边的光亮,我看清了他张开的嘴里竟然没有舌头,齐舌根而断。
  地杀!一个神秘的组织,不是杀手,而是死士。杀手杀人可能是为了钱或是某种利益,他们可以有信誉却并非坚定不移。而死士却没有任何目的和动机,活着只是为了执行命令直到死。一入地杀,断的又何止是一条说话的舌头,人世间几乎所有的情感都过眼而去,灰飞烟灭。如果说还残留什么属于人的欲念的话,怕是只有嗜杀了。只要是能杀死人的手段他们都用,传闻曾有一地杀死士在濒死的时候还死死咬住对手的脖子,直至其血肉模糊血流而亡,而他自己尸体都已冰凉。于是人们便说,地杀,连死了都在杀人。
  我经历过绝望、生不如死的屈辱、漫长孤寂的等待,体会过近在咫尺的死亡。所以我知道,一个还有着活着的希望的人是绝不会去做死士。因为只有你迫近死亡,才能体会到它的可怕,它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越接近,就越想逃离。那么地杀这样庞大的组织是如何聚集到这么多不要命的死士呢?天边滑过一朵白云。我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很多疑问就有了答案。
  

  一寸还成千万缕(一)

  一寸还成千万缕(一)
  “找机会走!”浞飏把我推到身后。凌空一个翻身,掠空二丈,右手拔出玄铁剑顺势一扫。剑光滑过,剑气破空而来,树叶应势哗哗落下,十六个黑衣人被剑气所震纷纷退后。浞飏双腿蹬地翻身而起,挥剑紧随其退势。
  他在为我争取退路和时间。他要我走。可是我却不能走,我的命早已和他的紧紧相连,他活,我生,他死,我亡。却不是情人间的生死相随,他之于我,更多的是利益关系,没有了浞飏的保护,我寸步难行。所以即便他逃不过死亡,我也要亲眼见证,在他生命的最后说出深藏心底的那句“对不起”。
  一个人,黑色紧身骑服,黑发纷飞,手持厚重铁剑,剑身赤青,剑柄黝黑,得名玄铁。立于战圈中央。
  十六个人,黑巾掩面,手握钢刀,刀身铮亮。招式快而简单,招招索命。步法敏捷迅速把浞飏围在中间。
  为了给我赢得逃走的机会他把自己置于了最不利的境地。一个人一把剑如何抵挡得住十六个方向的攻击。
  突然,眼前人影绰绰,再一抬眼战圈中赫然多了八个人,白面青衣,头后挽髻,手持铁剑。衣饰兵器都极为普通,市集随处可以买到。容貌也是平常而普通,这样的人是不会给别人留下印象的,在人群中根本无从辨别。他们围起了浞飏,却是保护的姿态,剑指外圈那十六个黑衣人。
  我想起在凡间郊外,浞飏身中“温柔”,也曾出现过八个这样模样的人,普普通通。为首的人见浞飏受伤,只说了句“属下护卫不周”便挥刀斩下左臂,鲜血如火花喷涌而出,那张脸依然面无表情,全无痛苦之色。
  这八个人模样普通,武功却不凡。那只值两个铜钱的铁剑在他们手里竟耍的飘忽灵动,犹如神兵利器。
  形势骤然逆转。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浞飏等不敢掉以轻心。
  我早已惊得一身冷汗。此时不禁长舒口气。
  忽而银光一闪,一抹幽蓝色的光划破风声,笔直朝我而来。来势凶猛速度奇快,我始料未及根本无从闪躲。
  “少主!”几声惊呼,紧接着又是几声利器划破衣服,刺穿血肉的声音。一切又变得寂静。
  黑衣人全部毙命,其中一个食指与拇指紧扣还保持着发暗器的手势。五个青衣人持剑而立,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另外三个只怕是永远也起不来了。那原本面无表情的五个人此刻脸上都挂着惊恐的神色还有着丝丝的担心,目光向我身前投来。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味道。浞飏高大英伟的站在我面前,把我纳入他的身影中。我瞪大眼睛带着二分惊讶三分担心的仰视他,浞飏也静静的看着我,漆黑的眼睛里竟有着笑意,他说:“笨女人,你怎么不跑?”
  话声刚落,浞飏身形一软,人颓然倒下。
  青衣人一拥而至,在地上铺开一白色棉布,令浞飏俯卧躺平,动作干净利落。一人抽出腰间匕首,划开浞飏衣服露出其后背。四处刀伤,渗着血,一处较深皮肉已外翻。然而最醒目的却是右边肩头一根泛着幽蓝色诡异光芒的银针,外露半寸其余已打进浞飏体内。
  五人同时倒吸口凉气。
  生死关头他又一次挡在我身前。当日他曾说过“不用怕,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我相信,此时此刻,我是真的相信,我愿意用生命去相信这一诺千金不离不弃的男子。可是夜色暮霭中那一抹蓝光却令我心惊、颤抖,甚至恐惧。
  蓝妖!以七步蛇的鲜血浇灌了无人烟的瘴气深谷中生长的无名毒草,待其开出幽蓝花朵时再以其花喂食剧毒的七步蛇,两毒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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