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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壁书 作者:慕时涵.千叶飞梦(晋江非v高积分2015-05-24完结)-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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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靳在他对面坐下,抚摸木骰,声色不动:“既是赌,胜如何,负如何?”
  谢粲心中纯真一片,想也未想,便道:“但听姐夫的。”
  “好。”阮靳随手掷出木骰,五者面皆黑,首番便是“卢”。谢粲犹在惊诧不已,阮靳端坐安然,淡淡道:“我若赢了,你随我去见一人。”
  “谁?”谢粲目光一缩,警惕起来。
  可惜,为时已晚。手抖了一抖,掌下五颗木骰尽数泛白。
  “白!”阮靳击掌大笑。
  不费吹灰之力,胜局锁定。
  .
  萧少卿巳时回营,随者侍卫数十。其余中军将士与颜谟一部留守孟津,前方没有粮草,顾峤早已燃火烧灶,备好了膳食,一辆辆运往江畔。风云骑收拾好山魅谷中的残局,退回石夔关时,正遇萧少卿一行。钟晔率众当先,关前下马,上前拜道:“见过郡王。”
  “钟叔不必多礼。”萧少卿扶起他道,“昨夜多亏你们来得及时。”
  钟晔道:“郡王谦让了,昨日一战全凭郡王筹谋得当。老夫挟私而至,不过是报仇心切罢了。”又躬身一礼,揖手道,“我家少主正在关内,请郡王先行。”
  “郡王!”通往襄陵城的小道上马蹄纵踏,一人急驰而至,唤住萧少卿,翻身下马,禀道,“南康太守沈谦派下官来报,青邕山外发现数万军队,甲衣绵延不断,军旗‘北府’,将旗为‘沐’。虽是东朝军队,但先前未曾听闻朝廷有过派遣,沈大人不敢放行,特让下官来请示郡王。”
  “北府?”萧少卿略一思索,便笑道,“澜辰顾虑周全,免了我后顾之忧了。”对来人道,“此乃孟津援军,让沈大人放行。”
  “是。”那人未及喘息平定,跃上马背,又扬鞭离去。
  萧少卿这才与钟晔联袂入关,问道:“北府兵南下多少?”
  “三万。”钟晔道,“十余年前,南蜀与东朝交恶频繁,这三万将士都曾在孟津驻守多年,熟悉此处山形地势,也甚为了解南蜀兵的作战习惯,可称北府兵之精锐。有他们守在孟津,南蜀绝不能踏足东朝一步。”
  “精锐三万?”萧少卿步伐微有一顿,又道,“那去江夏的北府兵有多少?”
  “五万。徐州刺史、左将军阮朝为统帅。”
  “皆是这些年招募的新兵?”
  “不,有两万为当年青翼营的旧属,是只听命郗峤之元帅的中军将士。”
  萧少卿在此话下沉默片刻,微微而笑:“原来如此。此旧属不同彼旧属。澜辰从未到过战场,用兵却精到如斯,不负郗氏之子。”
  “什么?”钟晔却似是糊涂。
  萧少卿缓缓道:“听说九年前北府兵因那场变故一分为三,其一跟随殷桓去了荆州;其二被沈氏纳为已用,镇守扬州;其三,大概便是北府军中留守的这五万将士了,想来亦是对郗伯父最为忠心的一批将士。钟叔,我说的是不是?”
  “是。”
  “想这些留下来的人都是情深义重之辈,只是除却青翼营中军两万人马,其余三万将士却是与今日的荆州军、扬州军朝夕相处的同僚,若战场再遇,未免没有旧情和顾虑。可惜跟随殷桓而去的那些人,往日既能背叛旧主而趋功名,如今怕也是凶狠绝情依旧。如此一来,双方相遇,未战先分胜负。这一点,我既能想到,想必殷桓也不会罔顾。北府兵前来助战,承载了整个朝廷的希望,若一战溃败,对战局的影响可想而知。而澜辰却避开了此处敌长我短的隐患,让这三万人南下孟津,不仅是料敌于前,更解了我两线作战、首尾难顾的困局,如此怎还不是用兵精到?”
  钟晔目露惊叹,抚须笑道:“郡王一如往昔,少主的心思,唯有你最明白。”
  “不,”萧少卿轻轻一笑,“并非他所有的心思,我都能当即体会过来。”他抬起双眸,旭日东升,璀璨的光泽于他历经一夜战火的眸底静静凝聚,“话说回来,其实有些时候,还是不明白能够让人安心。一旦知道了……”他话音停住,踌躇片刻,才接着道,“虽然他有他的苦衷和无奈,我却并不见得认同。”
  钟晔见他说得如此慎重,不禁紧张起来:“郡王说的是何事?”
  萧少卿唇边微微一扬,阳光下容颜清淡,无比祥和:“年前我在汉阳战败,战马受累,此事澜辰当真是事后才知么?
  “战马?”钟晔愣了愣,半晌才想起当初怀疑韩瑞叛投的事。脑中思绪飞转,回顾洛都云阁收到的飞鸽传信,凛然一惊,背上顷刻渗出一层冷汗。
  “或许于他眼中,国仇、私仇,不分彼此。”萧少卿低声一笑,继而怜悯地叹息,“澜辰……背负得太多了。”话尽于此,他不再多说,转过身,径自走往中军营中。
  钟晔却僵在当地,神魂四游,良久,才再度活过来般,长长透出一口气。
  如此深沉难测的心思,即便亲如自己,也觉骇然惊悚。可是郡王,你却不知,他所剩时日无多。非如此,不得认祖归宗,不得雪恨报仇――
  如今的人世间,他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
  钟晔于茫然中忽然心痛难当。
  便连郡主,也被千山万水阻隔着,遗舍在北方。
  壮志将酬,又有何用?那人却早已心念如灰。
  .
  萧少卿刚走近帅帐,便听有咳嗽声入耳,低微压抑,断断续续。触摸到帐帘的手不禁一滞,思索顷刻,才掀帘而入,笑道:“阿彦,三万北府兵已到南康郡,正解了我燃眉之急。”
  帐中一人背对他立于战图前,披着黑绫斗篷,身姿愈发显得瘦削修长。闻言轻声笑道:“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声音冷冽而柔清,吐音出唇,竟宛若有寒气飘拂四溢。待他转过身来,容颜如旧,只是肤色雪白如冰玉,透不出一丝血气。
  帐中光线昏淡,一抹阳光却在此刻穿透撩开的帐帘,照在他的身上。青衣染朱,层层湮没,仿佛正是冰雪在无声消融,空气中浮荡着悄然的寂静,如有魂魄飘行离去,令萧少卿心神发颤,忙放下帘帐,走到郗彦面前。“那寒毒……”他皱眉,终是藏不住心中的担忧,“难道上次送去北朝的雪魂花丸并无作用?”
  “不,很有用。”郗彦微笑道,“只是这些日子舟车奔波劳累了,这才微有不适。”
  “如此。”萧少卿盯着他仔细看了一会,轻轻颔首,“既是劳累,坐下说话。”
  “好。”
  两人对案而坐,萧少卿倒上热茶递过去,问道:“你不辞辛苦来石夔关见我,想必不仅仅是因为担心战事?”
  “什么也瞒不过你。”郗彦道,“有件事,请你帮忙。”
  萧少卿道:“你我之间何谈帮忙?但说无妨。”
  “如今北有殷桓之祸,南有蜀国为乱,乱世之下,非如此机遇朝廷不用北府兵,也非如此机遇,我不得南归。”郗彦缓慢陈述着,“沈伊已回到邺都,拟为我郗氏一门的冤案平反,以恢复我的真实身份。而岷江今日大胜,战报呈上朝廷,必有嘉赏。我并不贪图赏赐,只是想借此形势,请湘东王为我荐书一封,上报朝廷,重领北府兵,至怒江前线,对抗殷桓。”
  萧少卿笑道:“我想你要说的也是这事。父王那边,并无问题。”他话语一顿,轻声道,“你该知道,他心底一直是向着你父亲的。”
  郗彦轻笑点头:“是,我明白。”
  萧少卿这才有空转顾四周,看似无意地问:“夭绍不曾与你同回?”
  似乎是许久不闻这个名字般,郗彦略有恍惚,执起杯盏,只垂首饮茶。半晌,才抬起双眸,话语中满是倦淡:“她腿脚受伤,或许要在北朝再留些时日。”
  “这样。”萧少卿不再言语,默默喝茶。
  帐外忽传来一阵吵闹,萧少卿提声道:“什么事?”
  帘帐掀开,魏让和偃真同时走进来,对视一眼,面容古怪,俱是不言。萧少卿剑眉一挑,正要再问,却听那吵闹声已至帐前。一少年低哑着嗓子在苦苦哀求:“我不想进去。姐夫,不进去可以么?……我为什么要见他?……我阿姐又没和他一起回来……”
  另一人气得笑:“谢粲!你究竟别扭什么呢?愿赌可要服输。”
  “是……”少年嗫嗫嚅嚅着。
  阮靳故作了然道:“原来你至今仍怕他?”
  “胡说!”少年跳脚道,“我从不怕他。”气焰盛极一瞬,突又蔫下来,“我只是不想见他。”
  “为什么?”阮靳终是无撤了。
  几声鹤唳于一旁适时嚷开,夹杂着双翅不断扑簌的动静。不久,便听少年恼羞成怒的声音迸出嗓子:“鹤老胡说!胡说!那次掉在河里是我自己游上来的,不是他救我!……我练的剑法是阿姐教的,不是他教的!……阿姐喜欢和他在一起,关我什么事?”气急败坏,无心再战。蹬蹬的脚步声,落荒而逃了。
  阮靳放声大笑,入帐时仍是意犹未尽地摇晃脑袋,叹道:“有趣,有趣。”
  萧少卿与郗彦皆是有些哭笑不得,萧少卿皱眉道:“有你这样做人姐夫的么?”
  “自然不比二位。”阮靳敛容正色,装模作样,在案前揖手。
  萧少卿俊面一热,郗彦脸色却是更苍冷,淡淡掩去笑意,想了须臾,对萧少卿道:“阿憬,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我想调七郎入北府帐下。”
  萧少卿似不曾反应过来,怔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手指摇晃杯盏,望着澄清且动荡着的茶汤,思过一刻,方道:“好。”
  “七郎若知此事,非得寝食难安。”阮靳面朝郗彦,心悦诚服道,“阿彦,此招甚绝!我万万不如你。”
  郗彦勾起唇,容色和润,无声一笑。
  萧少卿抬眸,恰望到那双冷澈的眸底一片幽远沉静,并无丝毫的笑意。
  他微有恍悟,竭力将心中的不舍放下,低头,慢慢将盏中凉却的茶喝尽。清冷入肺,追思无度,却不可再眷怀。
  .
  永贞十三年,四月,甲寅朔,邺都。
  正午,骄阳当空。僖山下的宫阙灼日流火,熠熠辉煌。承庆宫正殿的玉阶前,白影如烟,笔直侍立。过往宫人侍女无不对之斜目,细细地偷觑那年轻的公子几眼,然后躲去一旁廊檐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未想半年不见,武康沈伊郎再现宫廷,却似是脱胎换骨、铅华洗尽,宛若换了一人。玉面俊姿一如既往,却再不是往日玩笑不恭的任诞,眉宇清肃,正经得叫人煞生天地即灭的恐慌。
  “沈公子为何是这般模样?”有侍女期期艾艾道。
  “不知道呀。”内侍的双目如遮浓雾。
  自辰时等到正午,沈伊站在殿前,腰骨腿脚无处不累得发酸。面容不动,心里早咒骂了千百遍。若凭着以往的意气,早已扬长而去,横眼醉对公侯,方是人间至乐。但可惜今不如往,一念郗彦的嘱咐,只得咬咬牙,顶着炎日,站立如初。午时过后,总算见殿间闪出一道暗红色的人影,欺近身前,对他不住陪笑:“沈公子,太后召见。”
  沈伊笑颜翩翩:“多谢敬公公通传。”
  入了偏殿,里间帷幕四垂,光线的陡然一暗令沈伊眼前发黑,定了定心神,待视觉恢复几分,方提步往前,叩拜于地:“沈伊见过太后。”
  耳畔一阵珠帘相击的叮当脆响,重重丝绡的帘帐之后,沈太后慵然的声音低低传出:“哀家身体不适,服药后每日需睡至晌午方醒,你可不要怪罪哀家慢待了你。”
  “姑祖母说笑,孙儿岂敢。”
  沈太后轻轻一哼:“你不敢?真以为摇身一变便是谦谦君子、国之栋梁了?瞒得了满朝文武,瞒不过哀家的眼睛。”
  沈伊笑道:“是。”
  “听说今日朝上,陛下已封了你官职?”
  “是,”沈伊道,“陛下恐我年轻无经验,恩赐中书侍郎一职,位在朝廷中枢,好跟在谢太傅和父亲身旁学习。”
  “恩赐?”沈太后终于笑起来,柔软的笑声退却沧桑,清澈动人,让人辨不清帘后的女子年岁几何,“沈伊郎也懂得什么叫做恩赐了?难得,好生难得。”衣料绸缎丝缕滑动的声响在悄静的殿间流动,沈太后被人扶着坐起,对身旁素装婉丽的妇人道,“舜华,沈家祖宗福泽荫庇,他似是开窍了。”
  舜华笑道:“初听到他说要为官,我也吓了一跳。”
  “好事。”沈太后拨开眼前的纱帐,看着伏拜在地的沈伊,双目如寒水,静静落在沈伊身上,良久,才微微一笑,“一旦入朝,不管原因为何,此生却是逃不开了。你再不成器,武康沈氏也算后继有人。”沈伊伏地不答,故作惶恐状。殿中阴冷无光,沈太后以双手拢起高高的衣襟,淡声道:“别装样子了,此处没有外人,起来吧。”
  沈伊谢恩,这才缓缓起身,站于一侧。久不闻沈太后再问话,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正触沈太后若有所思的深沉目色,微有一怔,不动声色地避开视线,问道:“太后方才说身体不适,是为何故?”
  “年纪大了,略有小恙。”沈太后道,“只要你少让我生气,一时半会却也死不了。”
  沈伊讪讪道:“太后言重了。”
  沈太后冷笑道:“未曾言重分毫。”盯着沈伊,眸光如刃,“听说你带回了北朝关于独孤一案的卷宗,当朝呈递,让陛下为郗氏一案平反?”
  “是。”沈伊道,“不仅是臣,还有湘东王萧璋殿下,日前连同岷江大胜的奏报也送来一封荐书,举荐郗氏未亡少主郗彦重掌北府兵。朝中百官听闻郗家少主未死,且已在岷江前线立下战退蜀兵的功勋,莫不为之鼓舞,皆以为殷桓之祸,从此指日可除。而且,朝中支持重查九年前旧案的,也大有人在。只不过――”
  “什么?”
  “陛下以为当前西边战火纷飞,家国正处动乱不安之时,而旧案牵连甚广,却不是彻查的时候。且根据北朝的卷宗,和郗彦私下调查的证据,只能认定当年殷桓诬陷郗峤之叛国一罪确有其事。至于其余的诸事诸人,仍于扑朔迷离中,陛下决定,暂不追究。”
  “暂不追究?”沈太后咀嚼着这句话,沉默起来。舜华从旁递上熬好的药汤,沈太后接过,以袖遮面,慢慢啜饮。“你和郗彦总角交好,此番为他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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